CH.1 簡單的日常僅僅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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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1-19

  
--一日僅有數十分鐘的陪伴,以朋友的身份便足矣。
  
  
  放學後,陪著鷹學長來到生物教室。雖然三年級學生有不需輪值照顧社寵的特權,但鷹學長還是領了鑰匙,帶著他來給教室裡養著的兔子添乾草清大便。
  
  宇文鷹熟稔地開了兔子籠的鎖頭:「小於,幫我把大白抱出來,我要把墊子上的大便掃下去。」
  
  應著學長的要求,雙手伸進籠門,左手往大白兔肚下扶上牠的腋下、右手往牠的軟綿大屁股下扶,左手上挪讓牠的屁屁能完整躺在右手掌上,就這麼輕巧地抱了出來,摟進懷裡,安撫似地摸了摸牠。
  
  可能常被學生抱的緣故,大白兔在他懷裡相當安靜。
  
  將籠裡的大便掃下置於在籠子下方的盛便盤,宇文鷹給兔子換上乾淨的水和乾草,才抬頭看向於熙。一向冷漠的學弟抱兔子時,是像很寶貝那隻兔子似地,細心雙手捧擁著。
  
  『真的很喜歡兔子呢。』再怎麼不捨,還是要叫學弟把兔子放回去:「好了,把兔子放進去吧。」
  
  「嗯。」於熙很乾脆地把兔子放回牠的窩。
  
  兩人一起把盛便盤裡的黑色小丸子倒進垃圾袋裡,連同生物教室裡的其他垃圾收一收集中成一袋,便一起關燈鎖門離開。
  
  不知為何,宇文鷹學長身邊有股很安定的氛圍,於熙待在他身旁總覺得舒心與平靜。
  
  如果不是為了怕擔擱學長的時間,他是很想,再多待在他身旁一會兒的。
  
     *     *     *     *     *
  
  「Ooh, you know I love it when you call me señorita.」
  
  「I wish it wasn't so damn hard to leave ya.」
  
  「But every touch is ooh-la-la-la」
  
  「It's true, la-la-la」
  
  「Ooh, I should be runnin'」
  
  「Ooh, you keep me coming for ya.」
  
  星期六早上,於家人在一起和樂融融(?)用過早餐後,來到附近的小公園。
  
  於熙和叔叔於槿一起坐在公共長椅上,看著一對笨蛋夫妻一人一把手地推著一臉厭世 MAX 、因為腿骨折只能坐在輪椅上的爺爺,一邊情歌對唱一邊招搖地在公園步道上繞圈圈。
  
  為了在奶奶過世後身體狀況越來越差的爺爺身旁多陪伴點時間,於熙一家三口回到本國,只不過於家舊居房間不多只有爺爺和叔叔一起住,其他屋子都出租給別人住了,於熙父母才在附近另外租屋,想到時就常常過來舊居這邊陪爺爺,也讓單身無職全日照顧爺爺的叔叔鬆一口氣。
  
  「大哥跟嫂子的感情還是這麼好,真是令人羨慕啊。」於槿看著那對夫妻,雖然年過四十,但不管是外表還是舉止都跟年輕人無異,輕嘆口氣笑了笑,相較之下,才三十初的他比起於熙的父親、他的大哥於堃,還要顯得蒼老多了。
  
  但坐在他身旁的侄子於熙,只是靜靜聽他說話,看著自己的父母像愚蠢國中生一樣放閃,發出一聲無奈的長嘆。見著侄子金髮藍瞳又有東方人柔和特質的側臉輪廓,於槿想到:「高中這邊還習慣嗎?交到朋友了嗎?」
  
  一聽他這麼問,於熙別過臉來看向他,幾分感慨地開口:「叔叔,你是第一個關心我學校生活的人。」
  
  『啊……看大哥大嫂那個樣子,該不會完全不管他吧?』於槿一陣無言。
  
  「爸爸說,高中讀這邊沒關係,大學一定要回英國去,所以其實沒打算在這裡交什麼知心朋友……」語氣稍頓,看向父母那方,於熙繼續起:「不過,還真認識了很棒的人,也許可以是一輩子的朋友吧?」
  
  「哦?能在學校交到朋友真是太好了,不然小熙你看起來就很……難交到朋友的樣子?」
  
  「也不需要。」於熙淡漠地回應。
  
  於槿苦笑,想把氣氛再轉換一下而問:「那你交到的那個朋友,是同學嗎?」
  
  「是社團的學長,明年就畢業了。」
  
  「哦、哦……這樣啊……」有感於話題一直僵著,於槿乾笑幾聲,問起照理而言這時候的少年都很關切的話題:「那女朋友呢?有沒有打算找個這邊的女孩子?比起英國女孩,這邊的女孩子應該更溫柔體貼吧?」
  
  「沒打算,就算交了也會在高中畢業時分手?我不認為遠距離能撐得下去。」
  
  提到戀愛話題,便不想再說下去了,於熙望著爺爺和父母那方,起身朝那兒走過去:「我去解救一下快被爸媽煩死的爺爺吧。」
  
  「喔……」於槿也只能乖乖地應了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社會閱覽並不深,在於熙面前總覺得自己的氣勢還真那麼弱上幾分。
  
  「啦、啦啦……唉呀,小熙 come here 。」媽媽眨著一雙琉璃般的美麗藍眸、搖曳一頭波浪金絲,少女般的口吻輕巧地向著自己的兒子。只是相較於媽媽,爸爸則瞪了於熙一眼:「想跟我搶海蓮娜寶貝嗎?!作夢!」
  
  於熙都要死目了:「哪來的被害妄想笨蛋老爹……我是來接手爺爺的,你帶媽媽去休息吧。」
  
  笨蛋爸爸擺出歌劇羅密歐對茱麗葉吟唱時的姿勢:「喔!這是個好主意!哈妮哈妮!今天的太陽就像我的熱情熾烈燃燒著!好熱好熱對吧?我們一起去店裡喝點涼飲!好不好呀?」
  
  「 Oh! My sweetheart!!」笨蛋媽媽先是雙手捧心,然後甜笑著張開雙臂抱上丈夫:「I love you so much!」
  
  目送兩名笨蛋走了之後,於熙搭上輪椅扶手,緩緩推著爺爺在步道上走。
  
  好些時候,爺爺以著枯啞的嗓音:「唉……阿堃也真是……讓小熙你好好在國外完成學業不就得了嗎?犯得著為我一個老人家,這樣攜家帶眷的……唉。」
  
  「爺爺您別這麼說,也不知道還能像這樣見面幾次……」於熙望著前方,但無論是孩子們在遊樂器材上嬉鬧的身影還是篩落斑斑日光的翠綠雲葉,都入不了他的視界。
  
  『奇怪……』
  
  為什麼,腦中浮現了學長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