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回來（Come back）

　　看著沈沈睡去的容顏，想像的出來即使只有短短數小時，已經造成許多心理負擔，絕對不會再有下次了。

　　姍姍來遲的警備團終於出現，他們立刻詢問著圍觀人群，但沒有人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大家都只是圍觀的群眾，在旁邊吆喝觀望，沒有誰敢衝進去了解發生什麼事情。

　　從最開始因菲踏進去後，就只剩下八卦與假消息傳遞人群之中，當然沒有人敢擔保自己所知的是真實，害怕事後被宣告是假消息而被以妨礙公務等罪名抓捕，所以當警備隊詢問時，眾人只是沈默慢慢退開，沒有人回答警備隊的問題。

　　「我的兒子呀！」只有一位婦女撕心裂肺地哭著，她跪倒在人群中，有別於其他人，哭腫的雙眼訴說出嚎哭的真實。

　　「快去，安撫那位婦人。」一位手臂上別著綠色臂章與其他人明顯不同的警備隊員發出命令，警備隊中立刻派出兩人攙扶著婦人到一旁。

　　一老一少，高的抱著矮的，踏出這棟斷垣破瓦的民房中，門早已沒有被推開的必要，輕輕一碰就直接土崩瓦解，只見菲爾仍在熟睡之中，因菲右手摸著她的頭髮，表情不似剛剛那樣嚴肅。

　　「先生不好意思，我是波里士（Police），警備隊第三隊的隊長，請問這裡發生什麼事？」直到看到因菲抱著菲爾出來，剛才那位下命令的人立刻上前，自我介紹過後就詢問著事情的概況。

　　「最裡面還有受困者。」因菲只想著快點回到旅館安頓好菲爾，二來一時衝動下一眾賊人的慘況他也不好解釋，於是他拋出結論，想要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快進去，還有受困的人！」波里士迅速做出應對，一揮手六個人隨即做出反應，衝進去那棟民宅中。

　　「不要怕，我們來救你了。」從屋內隱約傳來營救的聲音，這樣應該有算完成對菲爾的承諾吧？

　　「可以再請問你詳細的情形嗎？人呢？」波里士發完命令轉過身後，因菲已經消失在人群中，他想要找尋這剛剛那對身影，卻被人海迷惑，尋一圈過後什麼都沒能找到。

　　「波里士隊長！快點進來！」本還想要尋找他們，卻傳來隊員們的呼喚，他只好將視線拉回案發現場。


　　「嗚噁，等一下......。」在隊員們的引領下，他目睹從業以來最慘的命案現場，看一眼嘔吐物瞬間從胃裡翻出，看著周圍一攤又一攤的，他並不是唯一。


　　一具頭部被鐵彈丸射穿，要不是有脖子根本連射穿哪裡都認不得，這樣的屍體完全沒有辦法辨識出生前是誰，在其他角落還發現另外三具屍體，狀況跟那具無頭屍相比，沒有好到哪裡去，全身被火焰只剩下焦黑的表皮，若是不小心碰到，屍體的餘溫還會燙傷人，所有人圍著四具屍體不敢輕舉妄動，直到波里士到來為止。

　　「保持案發現場，先救人要緊，吐完的趕快接著搜索。」波里士努力保持鎮定，身為隊長不能因為膽怯，不然未來還怎麼對眾人做榜樣？

　　「果然，還是只有那位先生知道這邊的內情。」他咕噥著，聲音小到只有自己聽得到，那對父女究竟是誰，這四個人又惹到什麼樣的人？他想像一下萬一今天對方是與警備隊或者整個派爾城為敵，那麼後果又是什麼？

　　顫抖阻止他的想像，畫面太過兇惡，光是想，就足以噩夢數天，想像改變這次案件辦案的方向，波里士知道，不要輕易觸碰猛獸的逆鱗。

　　「快點讓路，孩子很虛弱！」警備隊終於破壞由男孩與菲爾一同製作的路障，解救受困的男孩。

　　「兒子！」原本被警備隊安撫的婦人，看到被牽著走出來的男孩，掙脫身旁的警備對隊員，抱著自己的兒子。

　　「媽媽沒事了，不哭不哭了好不好？」經歷過這些事情的男孩，少掉過去的稚嫩成熟不少，不屬於這年紀的冷靜，沒有哭鬧反倒安慰著自己的母親。

　　「請問菲爾姊姊呢？」他一邊安撫著母親，一邊詢問著菲爾的下落，要不是有她，恐怕此時仍在漆黑房間內，一個人哭鬧著不知如何是好，最後被一個草率的價格隨性賣掉，成為奴隸過完這輩子。

　　男孩沒有得到菲爾的下落，在場所有人都不知道，除了愛麗絲之外，她隱身在人群之中，所有的事情從頭到尾都盡收眼底。

　　「清理完現場就收隊吧。」波里士沒有派出人手搜尋因菲的下落，雙方的實力差距太高，這次應該是對方理虧，祭典前夕不要再發生什麼事情就好，剩下的他也不想要深究。

　　愛麗絲確定警備隊的決策後，她也就跟著轉身，走入小徑搶在因菲回到旅館前，先行一步站在櫃檯裡等待。

　　警備隊清理著案發現場，他們沒注意到另一絲身影在人群中消失，那是奇德納派，他注視完夥伴們的結局，隨後離開是非之地，即使雙方只是合作關係，誰也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要是能像警備隊一樣事先知曉雙方的差距就好了，身為這群人暫時的領導者，不禁這樣想到。

　　不過這些事後之談想著也無濟於事，做這行的總是要負擔這些風險，僥倖活下來的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他披上斗篷的帽子，別過身融入人群中，成為看熱鬧的萬千之一。

　　「歡迎回來，因菲先生，恭喜一切平安。」嫣然一笑引出更多的美麗，點頭打聲招呼，金色髮絲跟著晃動，所有的舉止都透露著禮貌，普通人都會好奇發生什麼事情，但她沒有多問，只是笑著迎接客人的歸來。

　　協助客人解決問題但不去細究詳細，著實是個稱職的旅店老闆娘。

　　「嗯，回來了。」因菲冷冷地回應，兩人回到最開始的時候，一同前往銀浮美軒的這段經驗，似乎不存在，有默契的都不再提起。

　　「菲爾到家了，起來吃飯！」因菲輕捏菲爾的臉頰把她喚醒，從下午到現在月夜高掛，三人都還沒吃晚餐。

　　「嗯.......，因菲叔叔我還愛睏......。」菲爾半夢半醒的回答。

　　「不行，要吃飯才會長大。」因菲在很多小事情上不容許菲爾讓步，其中就包含睡覺與吃飯這兩件人生大事，他很堅持照顧好菲爾，但不是驕縱。

　　「好拉，我知道，啊嗚，愛麗絲姊姊好。」菲爾從因菲的身上跳下來，揉著大眼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走向櫃檯。

　　「晚餐的話等我五分鐘，加熱完就可以吃了。」愛麗絲轉身走向廚房開始忙碌起來。

　　「因菲叔叔，那讓我再睡五分鐘。」菲爾靠在因菲的手臂上，再次陷入夢鄉，他面對這樣情景苦笑不得，愛麗絲在廚房裡透過眼角餘光瞄到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