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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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1-05
當天中午,眾人吃過午飯後,便分頭行動了。慕容毅等人尋找旅館,而周世文則帶著韓心蘭進入了府衙任職......沒錯,帶著韓心蘭。
現在的韓心蘭已經由婉靈和詩茵洗過身體、又換了身乾淨衣服,好好打扮過了,確如馬伯所說,是一個玉面嬌顏的美人。
兩人從府衙大門到公堂前,就足足走了半盞茶的功夫。這不只是逾制的問題,就連布局都有錯誤。難道當年血煞盟擴建府衙的時候,只是擴大了四周的邊長,卻沒有調整公堂的位置嗎?不過周世文也沒有想那麼多,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操心。
不一會,兩人便來到了公堂中,周世文一屁股坐到堂上,然後便氣急敗壞地拍起了桌子。
「混帳!給我來人!!!」
很快的,就有一個下人趕了過來,急忙問道:「知府大人,有何貴幹啊?」
周世文怒道:「真是豈有此理!我堂堂一任知府,可是這府衙的主人!但是我從進門到現在,竟然連一個迎接的下人都沒有!你們都這麼不懂禮數嗎?還有,其他的官員呢?吏書、禮書、兵書、戶書......他們人呢?都死啦?」
下人苦笑道:「其他大人們沒死,其實都在這府衙內,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他們剛用過午飯,正在房內休息。」
周世文頓時火冒三丈,大吼道:「豈有此理!一點禮數都沒有!你給我把他們都叫來!」
下人頓時笑得更苦了:「知府大人,還是算了吧。聽小人一句勸,忍一時風平浪靜。」
周世文不禁眯起了眼睛:「忍一時風平浪靜?」同時心下也有了底——看來這整個府衙內,除了自己,就連下人們都是血煞盟的人了。
念及至此,周世文不禁發出一聲冷笑:「血煞盟是吧?老子還沒找他們算帳呢,他們反倒先給我一個下馬威?你去告訴那些還在睡覺的蠢豬:雖然我現在還不是他們的主子,但很快就是了。」
下人聽罷,唯唯諾諾地退下去了。
然後,周世文看了一眼站在旁邊、傻傻笑著的韓心蘭,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另一邊,剛剛隨便找了家普通客棧住下的慕容毅等人,也都聚在了一間屋子裡。
陸云熙問道:「慕容前輩,您曾經說過,那個血狂是拳腳雙絕,請問拳是什麼拳、腳是什麼腳?」
慕容毅放下行李,答:「拳,就是三十六路封脈拳,專打人體經脈穴位,令對方真氣無法自如運轉,甚至直接打斷經脈,是一門挺狠毒的功夫。而腳,則是崩月腳;顧名思義,那是連月亮都能踢碎的腳,強調的是以點破面,將強大的力量集中於腳尖,再以極快的速度踢出,據說甚至能貫穿鋼甲。」
婉靈聽得愁眉緊鎖:「只憑肉身便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嗎?那確實挺厲害的。」
可是慕容毅卻搖了搖頭,思索了起來:「其實問題並不在於血狂到底有多強,他再強我也能在十招之內殺他。我想不明白的是——何東奎、李軍、和唐飛燕,他們原本都是江湖散人,和血煞盟毫無關係。可是現在,他們卻成為了血煞盟的盟主和兩大護法。這些年,血煞盟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與此同時,血煞盟的總部內,一個探子飛快地跑了過來。
「報告盟主!新任知府已經上任!」
何東奎點了點頭:「知道了。他有沒有什麼反應?」
「好像挺生氣的,因為整個府衙沒有一個人理他,連侍候的下人都沒有。」
「還有呢?他說了什麼沒有?」
「說了。他好像對其他同僚們說了一句:雖然我現在還不是你們的主子,但很快就是了。」
李軍冷哼一聲,說:「哼!狂妄!盟主,我早就說過了,留著他遲早是個麻煩,不如儘早除掉。」
趙文才卻揚起了嘴角,答:「李護法此言差矣。試想一下,周世文好歹也是飽讀詩書之人,氣質修養均為上佳,怎會突然口出狂言?而且他還是知道整個府衙都處於我們的掌控之中的,既然如此還敢這麼猖狂......這就很值得玩味了。」
何東奎問:「那依你來看,這個周世文是在打什麼算盤?」
趙文才呵呵一笑,說:「依屬下來看,這個周世文是在給我們傳達一個消息——他想做府衙的頭兒,也就是想跟我們接觸接觸,尋求合作的機會。不過他新官上任,總要點起三把火,哪怕不給我們看,也要給那些老百姓們看。所以,他在表面上肯定是要與我們互相排斥的。」
何東奎聽罷,也笑了起來:「若真是如此,自然最好。希望這個周世文是個識時務的傢伙,我是真的不想再幹掉第五任知府了。」
這時,唐飛燕忽然問了起來:「盟主,屬下有一個問題想徵求您的意見。」
「說吧,什麼問題。」
「屬下覺得,慕容毅和秦韻梅兩人對我們的威脅還是太大了,有必要對他們進行監視和監聽。希望盟主能考慮一下。」
何東奎聽罷,不禁苦笑了起來:「我又何嘗不想監聽他們啊!可是這兩個人實在太強了,就算是我,也無法靠近他們二十步以內。你說,誰能監聽他們?」
「那......難道就這樣算了?」
「不然還能怎麼辦?」何東奎哀嘆了一聲,「唉,我們只能遠遠地監視一下了。我相信——像慕容毅這樣的正人君子,應該會信守諾言的。」
很快的,時間便來到了傍晚。天色漸暗,城中到處都點起了燈籠,一眼望去儘是些繁華景象。可又有誰知道,在這繁華之下,竟隱藏著巨大的殺機。
韓心蘭此刻正在公堂之上玩的不亦樂乎,而周世文,則一邊寵溺著心蘭,一邊等待著「貴客」上門。
忽然,韓心蘭拿起了案台上的知府印章,開心地把玩道:「壞人哥哥,這個是什麼呀?」
周世文溫柔道:「我不是壞人,是好人。這個東西是官印,不能隨便玩的。」
「官印是什麼呀?為什麼不能隨便玩?」
「官印就是代表官府的印章,一切文書條例都要蓋上這個印章,才有實際的效力。所以,這東西不能隨便給別人玩,容易被心懷不軌之人拿去行苟且之事。」
「那我不行苟且之事是不是就可以玩啦?」
周世文頓時苦笑道:「這個嘛......別人不可以,但是你沒問題。」
於是,韓心蘭便咧著嘴傻笑道:「嘿嘿,謝謝,你是好人!」
就在這時,一個衣著樸素的夥計忽然直挺挺地走進公堂,仰著頭高傲地問:「周世文對吧?」
周世文見狀,也冷笑一聲,反問道:「血煞盟是吧?」
「看來你知道我來這裡是為什麼了?」
「當然知道,不就是你的主子要請我去吃頓飯嗎。你且記住了——吃完了這頓飯,你就該對我客氣點了。」
夥計對此不屑一顧,冷笑道:「哼,但願吧。如果你能站著回來的話。」
周世文也不跟他計較,直接起身道:「行了別廢話了,帶路吧。」
然而,夥計卻向他身後瞄了一眼,說:「那個瘋婆娘也一起來!」
韓心蘭聽得一愣:「啊?傻姑也要去啊?去吃好吃的嗎?」
夥計點了點頭:「帶你吃好吃的,一般人都吃不到的好吃的!」
「好!傻姑要一起去!」
周世文皺了皺眉頭,不知道對方打的什麼算盤,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就這麼跟著夥計走了。三人一路上也沒有隨身伺候的下人,更沒有護衛,輾轉幾條小路,最終來到了風月樓。
此時的風月樓已是人聲鼎沸,每層都有一到兩個美艷的歌妓在彈唱,還有許許多多的公子哥、富家女在這裡高談闊論、尋歡作樂。雖然這揚州城的百姓日子不好過了,可是那些有錢人卻絲毫不受影響,甚至比以前賺的更多了!
真可謂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周世文和韓心蘭,在夥計的引導下,最終來到了風月樓的頂樓——6樓。這裡一般人是上不來的,專門用作血煞盟招待貴賓、或與其他人商討要事之用。夥計一邊給兩人講解著,一邊推開了一個雅間的房門。周世文帶著韓心蘭走了進去,房間內已經有三個人等著了。
趙文才和唐飛燕急忙站了起來,自我介紹道:「周公子,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就已經貴為知府了,今日一見果然儀錶堂堂!在下趙文才,一個窮酸秀才;旁邊的人叫唐飛燕,是血煞盟的右護法。至於這位大人......」
李軍坐在椅子上,擺了擺手,說:「我叫李軍,是血煞盟的左護法。姓周的,我就直白跟你說了——我不喜歡你。要不是有盟主的命令,我現在就會殺了你。」
周世文聽罷冷笑一聲,答:「呦呵?你倒是先跟我來脾氣了?老子還沒找你們算帳呢,輪得到你在這亂吠?」
李軍頓時一拍桌子,怒道:「大膽!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周世文也拍起了桌子,吼道:「你們把我的女人害成了傻子,老子沒要你的命就不錯了!要是老子把你的女人也給玩成傻子,你能跟我好好坐著談話嗎!」
李軍氣急,當時就要拔槍,所幸被唐飛燕及時按住了。
趙文才也哂笑道:「周公子說得是,這一點確實是我們理虧,我們一開始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來,我們先敬你一杯,就算賠罪了。」
說著,趙文才和唐飛燕就舉起杯子,將酒一飲而盡。
周世文見狀,臉色終於緩和了一點,說道:「這才對嘛。其實我也沒打算要你們怎麼樣,只是想討個說法罷了。既然你們給了我面子,那我也不能駁了你們的面子不是?我也敬你們一杯。」
說罷,他也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趙文才和唐飛燕頓時笑了起來,就連李軍的臉色都好看了不少。
周世文這時才落座,同時也對身後被嚇得一直低著頭的韓心蘭說道:「心蘭,別怕,我們都是在演戲,坐下吃飯吧。」
韓心蘭這才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坐到了周世文的旁邊,卻依然一臉懼色,看來之前被嚇得不輕。
唐飛燕這時說道:「周公子真是個好男人啊,即便心蘭姑娘已經傻了,卻依然對她如此溫柔體貼。真是我輩之楷模!」
周世文嘿嘿一笑,答:「心蘭曾經是我的未婚妻,哪怕做做樣子也要對她好一點嘛。」
「曾經?」唐飛燕疑惑道,「這麼說,現在不是嘍?」
周世文擺了擺手,笑道:「哈哈哈!當然不是啦!誰會娶一個傻子做老婆啊!更何況我身為一介知府,只要願意,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唐飛燕點了點頭,贊同道:「周公子說得是!以您現在的身份,怎麼會看得上這個傻婆娘?既然如此,小人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您考慮一下。」
「什麼不情之請?說來聽聽。」
「小人想借心蘭姑娘一夜,不知您是否同意?」
周世文聽罷,敷衍道:「唐先生玩笑了,心蘭這樣一個傻子,您貴為血煞盟的右護法,怎會看得上眼?」
「小人可是認真的。小人願出一百兩銀子買心蘭姑娘的初夜,還望您考慮一下。」
周世文臉上的笑容已經有些僵硬了:「還是算了吧,不如我們跳過這裡,說說正事。」
「二百兩銀子,您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好啦,別說這個事情了,我們來商討一下正事可好?」
可是,唐飛燕卻依舊不依不饒地說:「心蘭姑娘的身段比我家裡的婆娘好上百倍,小人是真心想要心蘭姑娘的身體,如果二百兩不夠,那就三百兩......」
「啪!」周世文一掌拍到了桌子上,怒道:「我說夠了!跳過這個話題,說正事!!!」
李軍見狀,不禁眯起了眼睛,暗中拿起短槍蓄勢待發。
唐飛燕也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陰笑道:「看來周公子對心蘭姑娘還是放心不下啊,莫非你還愛戀著她?」
周世文聽罷,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唐先生,我希望你能理解。雖然我現在已經不喜歡心蘭了,可是她畢竟是我年少時最美好的記憶。我不希望自己的記憶被玷污、被糟蹋,你懂嗎?」
趙文才和唐飛燕聽罷,對視一眼,然後點了一下頭,李軍也慢慢地將短槍收起。
唐飛燕悻悻地笑道:「既如此,小人也就不強求了。失禮之處還望公子海涵。」
周世文擺了擺手,說:「罷了,我知道你是在試探我,我也能理解。畢竟我是初來乍到,而你們又把我的未婚妻變成了這副模樣,你們肯定以為我要與你們勢不兩立。」
趙文才哂笑道:「如果不是這樣,那自然最好啦!來來來,我們先吃飯。」
周世文冷哼一聲,說:「為了讓你們放下心來,我就跟你們說實話了——我在京城待過六年,比心蘭好的姑娘我可見過不少!尤其是春滿樓的頭牌姑娘,那身段、那臉蛋兒......」這樣說著,他就咧起了嘴,好像真的變成了一個浪蕩公子。
唐飛燕頓時笑道:「哦?世上還有比心蘭姑娘姿色更好的女人?快來跟我說一說!」
周世文立刻用一副色眯眯的表情說:「這個沒法跟你描述,因為她太完美了!任何辭藻用在她身上都會黯然失色!我就引用張先的一首詞來描述吧:
雙蝶綉羅裙,東池宴,初相見。朱粉不深勻,閑花淡淡春。
細看諸處好,人人道,柳腰身。昨日亂山昏,來時衣上云。」
唐飛燕聽罷哈哈大笑:「哈哈哈!周公子不愧是新科狀元,能把逛妓院找姑娘這種事念得這麼文藝!小人佩服、佩服!」
而趙文才卻忽然說道:「那春滿樓的姑娘再好,也是在京城呀。周公子您如今在揚州,不知有沒有什麼新歡想要追求?在下可以盡量滿足您,也算是盡一點地主之誼。」
周世文一聽,立刻無奈地搖了搖頭:「沒用,你們幫不了我。」
「哦?到底是哪家姑娘,竟連我們血煞盟都無法搞定?」
周世文玩味地說:「你們的情報不是很發達嗎?應該知道我最近和慕容前輩一行人走的很近吧?你猜猜是為了什麼。」
趙文才的嘴角立馬就抽搐了起來:「呃...原來如此,這個我們血煞盟確實幫不上忙。」
「沒關係,我本來也不指望你們幫忙。像婉靈姑娘那樣的天女,只有通過自己的努力來爭取到,才有成就感!」
「哦?這麼說,周公子已經有把握嘍?」
周世文嘿嘿笑道:「那是!我可是新科狀元!論文采,我可沒輸過誰。只要一天送一篇情詩過去,哪個小姑娘能不動心?實際上,婉靈姑娘現在已經對我有好感了,距離抱得美人歸指日可待啊!」
趙文才聽罷也笑了起來:「哈哈!那我可要提前祝賀周公子了!來來來,我們吃飯!」
「好!吃飯吧,正好我也餓了。」
很快的,一炷香過去了。眾人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互相之間也算是熟絡了起來。
這時,周世文已經有些醉了,但勉強保持著清醒,說道:「那個......文才兄,唐先生,還有李先生,你們看這菜也吃飽了、酒也喝夠了,是不是該談談正事了?」
趙文才答:「不知周公子所謂的正事,是指什麼呀?」
周世文一手撐著腦袋,口齒不清道:「我想跟你們合作,我要當府衙的頭頭兒。再說的明白點——這揚州可是一塊大餅,我想從你們手裡分一杯羹。」
趙文才笑了起來:「周公子想要與我們合作自然是最好的,但不知您打算分多少羹?」
周世文一指趙文才,答:「不能比你少。」
趙文才呵呵一笑,說:「我身為盟主身邊的謀士,協調各方關係、出謀劃策,拿得可不少。周公子若要拿到與我相同的利益,也必須要展現出與之相配的能力來。」
周世文聽罷,咧起了嘴,答:「你們一直不知道怎麼把這裡的情況跟皇上糊弄過去吧?皇上是個聰明人,憑你們這點水平,只要官文一交上去,立刻就能看出異常。不過現在......我來了,我可以幫你們糊弄皇上。」
「只是這一條,可還不夠啊。」
「不只是這樣。我問你們,你們難道心甘情願一輩子窩在揚州城嗎?你們不想有一天率賓歸王嗎?我相信,你們有這樣的野心。但是,你們沒有這個能力。」
眾人不禁聽得呼吸一滯,紛紛問道:「你是說,你有能力幫我們實現這個野心?」
周世文點了點頭,答:「我是狀元,論治國安邦,不知道比你們強多少倍。我只希望,若有朝一日,血煞盟真的能問鼎中原,我能夠任宰相一職,流芳千古。」
趙文才疑惑道:「你就只有這點要求?」
周世文笑了笑,答:「人生在世,無欲無求那是聖人,可我們不是聖人,我們活著,無非為了名或利。而我,只是比較純粹罷了,我只要名。」
趙文才等三人聽罷,對視了一眼,然後說道:「此事關重大,我們需要考慮一下。」
於是,周世文站了起來,答:「那你們先考慮著,我有點醉了,去迴廊上吹吹風,清醒一下。」
說著,他便轉身走向雅間后附帶的迴廊。依稀中,他好像記得秦韻梅說過,四層以上的迴廊乃是危險地帶,若要讓一個人失足摔死,只需在四樓以上的高度跌下,頭先著地,則必死。而現在這裡......是六樓。
突然!李軍暗中動了一下腳,一股勁力直衝向迴廊地面。木質的地板如何經得起他這樣一個高手的力量?頓時被崩飛了一塊,正巧是周世文落腳的地方!
周世文一腳踏空,身體頓時失去平衡,整個人一下子翻過欄杆,眼看就要跌下去了!唐飛燕目光一凜,運起輕功兩步便趕了過去,一把抓住了周世文的后衣領。
「啊——!要掉下去了!」韓心蘭見狀,被嚇得叫出了聲。
周世文頓時全身汗毛都立起來了,酒一下子醒了一大半,慌忙大叫道:「救命啊!快拉我上去!我還不想死啊!」
唐飛燕手上一用力,便將周世文拉了回來,同時笑道:「周公子您要多加留意,這風月樓年久失修,可是不太安全呢。」
周世文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冷笑道:「年久失修?呵,我知道你們的意思。既然如此,我就讓你們看看我的價值!」
說罷,他便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新的官書,然後翻開首頁,說道:「筆墨伺候!」
趙文才聽罷,拍了拍手,立刻就有下人從門外走進來,然後奉上毛筆、研好墨汁,又退了出去。
周世文提起筆,行云流水地在官書中寫下了一首詩:
綠琴朱弦陽春雪,
風流徐荊州牧傳。
素衣獨上危樓倚,
只嘆風光險遇難。
寫罷,他便將官書往趙文才身上一丟,說:「把這個送往京城,皇上看過必然龍顏大悅,你們在短時間內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趙文才接過官書,仔細看了看......直覺告訴他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但是他又說不上來。既不是藏頭詩,也不是藏尾詩,打亂順序看也沒毛病......
於是,他又將官書換給了周世文,哂笑道:「周公子大材,作詩猶如信手拈來一般輕鬆寫意。如今您是知府,這官書就由您來遞交吧。」
周世文氣呼呼地說:「文才兄莫不是在揶揄我?我現在連一個下人都使喚不動,難道讓我這堂堂知府親自跑去驛站嗎?」
唐飛燕這時說道:「從明天開始,這府衙就歸您來管轄了,下屬官員也都聽從您的調遣。您可以等到明天再寄。」
周世文聽罷,又喝了一杯酒來壓驚,答:「好,那我就明天再寄。原文我也給你們看過了,別說我耍什麼陰謀詭計。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先回去了,風月樓這棟『危樓』我是不敢再待下去了。」
說罷,他便帶上韓心蘭,轉身大步離開了。
趙文才幸災樂禍地喊道:「周公子慢走!」
路上,周世文又有些醉意了。他本就不能喝酒,可是今天卻喝了五杯,一直都是在強撐著維持自己的思維。現在,他終於有驚無險地度過了這第一關,神經一放鬆,頓時就又有些迷糊了,走起路來跌跌撞撞。
韓心蘭急忙在一旁扶持著,抱怨道:「好人哥哥,你怎麼這麼重啊,拉著你好吃力哦。我們接下來去哪裡玩呀?」
周世文迷迷糊糊地說:「回......回家。」
「好吧,你這個大肥豬。」這樣說著,韓心蘭便扶著周世文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