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知火的傳人 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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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0-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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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還是只能乖乖解釋了嗎……」
波嵐月雖然是說要解釋,但他明顯在逃避我的視線,很刻意地一直把頭撇開。
「所以我到底怎麼了?」
我看不下去了,直接撐起身體打算站起來直視他,但我發現——我做不到。
「唔……」
只要有稍微比較大的動作,全身就傳來一陣強烈的疼痛感,右手更是完全無法控制。不只如此,我伸出手一看,才發現上面纏滿了繃帶,接著還發現——原來纏滿繃帶的不只是手,而是幾乎整個身體。
也因為這樣,我覺得我稍微了解到了現在的情況,而波嵐月接下來所說的也證明了我的猜測。
「你用了不知火流的奧義……不,應該說是禁術——浴火鳳凰。」
「……」
「而使用的後果本應該是死亡,但在一輝的力挽狂瀾之下,你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但果然還是造成了部分記憶喪失……」
「這樣啊……」
原來,我失憶了嗎……看波嵐月的表情似乎這一點他早就預料到了。但是我還記得波嵐月啊,我們今天早上才認識,但不管我再怎麼思考,都只能回憶到與波嵐月對決完的時間點了……之後就是一片空白。
雖然損失的部分不是很多,但我隱約知道——那段時間,一定發生了很多事。
「可以請你……把一切都告訴我嗎?」
「……是……我知道了……但請你務必要冷靜。」
「嗯……」
我屏著呼吸,靜待波嵐月的話。他似乎是在想要怎麼說比較適當,低下頭沉默了一陣子。但不得不說,這停滯的每一秒都給我的心臟帶來沉重的壓力。
終於,他開口了。
「就在沒多久前,不知火一族……也就是你的家人們,慘遭波之國的特務滅族了……」
「啊……?」
我完全傻住了。
這不可能,明明只有……只有一個上午啊?不可能發生這麼嚴重的事。
而且還有父親這麼厲害的劍士在……啊……該不會……!
「我父親呢?!他還活著對吧!」
我緊抓著這一絲希望,情緒激動地逼問波嵐月。
但,他卻沉默不語,只是用著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我。
別……別這樣啊……
「抱歉……我趕到的時候只來得及救下你……其他人都已經……」
波嵐月方才的沉默似乎是在謹慎地選擇用字遣詞,想盡量避免傷害到我,從他最後所說的婉轉的內容就聽得出來。但顯然怎麼包裝那些都沒有用,事實就是事實,是避免不了的。
「這樣啊……我……」
說不難過一定是騙人的,但好奇怪……我完全哭不出來。
一切來的太突然,一點真實感都沒有。我的理性已經得知了現實,但我的感性卻接受不了。
腦袋一片空白……連現在該擺出什麼表情都沒辦法決定……
波嵐月見我雙眼無神,走向放在一旁的茶几拿起放在其上的筆記本遞給我,並再度蹲下直視我的雙眼。
「我這個外人能說的大概就僅只於此了,不過我想「它」應該能告訴你更多。」
「這是……?」
交到我手中的是一本破舊的筆記本,上面還有輕微的燒焦痕跡。
不知怎麼地,我覺得波嵐月說的沒錯。直覺告訴我這本筆記對我來說非常地珍貴。
「在你已經失去意識的時候,手中還是緊緊抓著它呢……所以害它也有點被燒到了。」
波嵐月補充說明,臉上還帶著一抹淺淺的微笑。
「是啊是啊,我都要治療你了你還死不放開它欸……都不知道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它拿走……」
一輝也在一旁抱怨似地嘀咕。
聽他們說的,看來我的潛意識真的很看中這本筆記本。
「這樣啊……」
那麼我更應該要好好閱讀它一下。
而在我決定翻開筆記的同時,波嵐月突然站起身。
「那麼,就請你慢慢過目了。我和一輝就先行離開。」
「誒?!」
「怎麼了?」
波嵐月突然就說要走,害得我和一輝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他就自顧自地打開了拉門準備要離開。
「一輝,該走囉。」
「誒~幹嘛這麼急啊……」
一輝看起來滿臉疑惑,完全不能明白波嵐月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不只是他,我也不懂。
波嵐月看我們兩人都一臉茫然,輕輕嘆了口氣後回頭說道:
「我覺得……在閱讀重要的東西的時候還是不要有旁人打擾喔!這樣比較能夠專心吧……呃…我是這麼想的……」
雖然波嵐月轉身就走的行為很霸氣,但最後又弱弱地補了一句「我是這麼想的」,整個氣勢順間就弱掉。看來他似乎對自己的看法也不是那麼有信心。
不過,他說的沒錯。
「好~吧!那我們就先出去囉~好好休息~」
一輝從地上立刻跳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後也跟上波嵐月的腳步。我想他大概也有理解到波嵐月的意思。
我揮了揮手,目送他們走出房間。
波嵐月和一輝都是很好的人呢……如果沒有遇到波嵐月不知道我現在會怎麼樣,會不會早就死了?
真的……很謝謝他。
那麼,就來看看這本到底是什麼吧。
我拿起筆記本仔細看了下封面,但並沒看出個所以然,索性決定不看了直接翻開。但翻開的動作還是沒辦法進行,我的手不斷地在顫抖。
「唔……」
為什麼看個書也會這麼緊張啊……這是我第一次非常想又非常不想看書。因為這種矛盾的心情,我選擇先翻開一點點,偷偷瞄一下。
而事情並沒有如我所願。因為我的小動作,一張紙條就這麼滑了出來。
「這個是……」
我暫時放下了剛才的緊張感,下意識地撿起了紙條——這時的我還不知道,這才是最為重要的東西。
我打開了紙條閱讀,對照了筆記本的字,確認他們不是同一人所寫的。我不清楚寫筆記本的人是誰,但我非常確定……紙條上的字跡是父親的。
「父親……特意留給我的?」
我大致瀏覽了內容,第一行正是「給親愛的女兒」。
從現在開始,我有點不敢在繼續往下看了……我……不想接受現實。
如果我接受了紙條寫的內容,是否就表示我承認了父親早就走了的殘酷事實呢?我不想這樣……
但是……換個方式想,父親不惜留紙條也要傳到給我的事物,豈是我可以說不想看就不看的……
所以,別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