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聖誕（2）
本章節 2583 字
更新於: 2019-12-25
「雷比，這不是要給我的嗎？怎麼不放手？」兩人分別拿著盒子兩端僵持了好幾秒，艾薇終於忍不住開口。
「啊，喔！」雷比似乎這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隨即不甘示弱地笑著說：「真該讓『他』也看看妳這樣子。」
艾薇沒有理會她的打趣，快速拆開包裝，拿起小叉子切了三分之一，又一口塞進嘴裡，過了好半天才含糊不清地回道：「他早就看過了。」
雷比一臉半信不疑的眼神，嘴巴動了動，本想說些什麼，艾薇輕噓了聲，抬手指向前方。
只見得不遠處的皇城上空出現了五顏六色的魔法光束，交向輝映下變成了一幅幅聖誕賀圖。
畫面不斷地變化，當最後一道魔法光束消失在空中時，也宣告著聖誕慶典的結束。
雷比盯著天空，「吶，艾薇，其實蕾比是不想和妳說的，但基於職業道德我還是要和妳說⋯⋯」
艾薇轉過頭看向雷比，靜靜地等著對方說下去。
過了幾秒，雷比才緩緩地說：「妳想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了，最後一部分就在城堡。」
艾薇的眼在一瞬間瞪大，但她向來極為擅長掩飾情緒，下一瞬表情就恢復了正常，她將身子往後撐，看著佈滿繁星的夜空，笑嘻嘻地說：「看來最後這難度挺大的，不過有沒有最後那部分倒也不會差太多就是了！」
方才那點異常好像僅是個錯覺，可那笑容似乎略帶自嘲的意味。
雷比也轉過頭看向她，「妳前些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艾薇隨意道：「是嗎？我倒是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了。」
「反正我的話已經帶到了，要不要找都是看妳自己。」雷比也不欲多言，直接轉了個話題，「表演結束了，妳還打算繼續待在這嗎？」
「嗯，在待個一下吧。」艾薇正起身子，繼續捧起那杯彷彿永遠也喝不完的熱可可。
雷比拍了拍斗篷站起，看著看來還打算坐個幾小時的少女，內心忽然起了點想要捉弄對方的意思：「老實說，妳是不是在等那個奇聞？」
「什麼奇聞？」艾薇的手微不可見地一抖。
雷比的嘴角微微翹起，「別裝傻，就是那個在聖誕節的夜晚，皇城中艾莉公主的雕像會自動換上聖誕服裝，而且每年款式還都不太一樣的那個奇聞。」
艾薇舉起她的杯子，另手在空中揮了揮拳，「誰在等那個了，我只是想坐在這裡靜靜罷了，這裡的風景那麼美，不多坐一下不是很可惜嗎？」
「其實妳如果真想見到他們還挺容易的，趁慶典什麼的他們出席都能遠遠地看，沒必要連一步都不踏進皇城吧？」
「雷比，多年不見，妳怎麼愈來愈喜歡自說自話了。」聽到艾薇的語氣明顯有些不對，雷比才發覺自己一不小心竟將一直藏在心裡的話脫口說出，連忙著急地想要說些補救的話，「抱⋯⋯」
「一百年。」那聲音極小，雷比還是耳尖地聽到，「什麼一百年？」
「一百年。」艾薇又重複了一次，這次，她直直看著雷比的眼睛，眼中似是含有無數複雜的情緒，「這是我給自己最後的期限。」
說完這句艾薇便將視線移回皇城方向，一片雪花悄悄落在了熱可可中，她看著雪花慢慢消融，而後抬頭望向天空，映入眼簾的是漫天雪花紛飛而下。
「下雪了啊⋯⋯」
「下雪了啊⋯⋯」
銀髮男子看著落在掌心的雪花，遙遙望向窗外。
「陛下，下人們都已經回家了。」一旁的中年男子恭敬地低頭稟告。
銀髮男子收回視線，勾起嘴角一笑，「辛苦你了，你也回去吧！」
「陛下⋯⋯您⋯⋯」中年男子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化為無聲地嘆息，只道：「不，沒事，屬下告退了。」
那被稱為陛下的男子正是當今魔王——里維，傑洛斯卡，他對於男子那奇怪的反應好像置若罔聞，見對方離開了視野範圍，便起步走向一間上了大鎖的房間。
大鎖對他來說沒有絲毫阻礙，他毫無停頓地走向門，就那麼直接穿過到了裡面。
房間的正中央是顆裝飾華美的聖誕樹，和那皇城中央的聖誕樹比起來甚至可說是更勝一籌，而樹的下方已經堆了好幾個禮盒。
里維憑空變出了一個盒子，將它放到那堆盒子的上方。
如果那名部下能夠跟著進來又足夠細心，那麼，他肯定會發現那禮物的數量恰好與戰後到如今的年數相同。
里維放完盒子後沒有立即離開，那雙藍眸溢滿了哀傷，他愣愣地注視著那棵聖誕樹，彷彿想透過它看到遙遠的過去。
「當年想過個聖誕節只能在房裡偷偷地辦，好不容易終於和平了，能夠給妳辦場熱鬧的聖誕活動，妳卻已經不在了⋯⋯」
「我從來不敢奢求妳的原諒，也不知妳在天有靈看到我擅自與妳『結婚』會不會生氣。可是，就算生氣也好，恨我也好，我真的好想好想要妳回來⋯⋯哪怕，是用我的生命作為代價。」
「妳的魂魄一直徘徊在皇城，妳最後的眷戀究竟是什麼呢⋯⋯」
「無論如何，我都會等妳的。不管是再次轉世還是留戀世間，對妳的誓言都不會改變。」
「⋯⋯」
「這些話到底是說給誰聽的呢？」自己一個人說了好多話，他好像才終於察覺到沒有人能回應他。
「明明以前也都是一個人⋯⋯」
「哈哈，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最後，他只是苦澀地笑了笑，就走出了房間。
站在城堡外，里維將一層黑紫色的霧氣纏繞在城堡周圍，下一秒，人就到了千裡外的精靈國皇城。明明他有「識別證」大可直接進入城堡，卻選擇在城中心旁一條不起眼的小巷子現身。
他的眸中染上某種不知名的情緒，一顆小小的、隱形的魔法球自他手中飄向正中央的巨大石像。
從底端開始，石像漸漸有了色彩，身上的古典長裙變成了最新流行的聖誕洋裝，頭上也多了個麋鹿角造型的髮箍，更彷彿活了起來般，原先祈禱的手勢變成了開心捧著聖誕禮物。
「哇！開始了！是聖誕夜魔法！」
「啊？我才分心了一下下居然就變完了！」
「今年的服裝依舊很美呢！」
「要是能有機會見到公主姊姊本人就好了呀！」
不知是誰起了頭，漸散的人群又漸漸聚集到雕像周圍，不約而同地發起了讚嘆。
巷子裡，一陣冷風吹過，裡面並沒有任何人。
♢
今夜的城堡只剩一間房還亮著燈，不時傳出歡笑聲，夾帶著陣陣食物的香味。
里維看著不遠處的石像，站在門旁踟躕了許久，直到笑容再次出現在臉上，才拉開簾子走了進去，「大家抱歉，今天有事耽擱了點，來晚了。」
裡面是張圓桌，路克、倫恩、潼恩和傑森都已經就坐了，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食，但相同的是，皆還未有人動過。
路克打趣道：「你總算肯來啦！我們等你好久了呢！」
有兩張椅子是空著的，里維坐了其中一張，笑著說：「小弟這就自罰三杯。」
歡樂的氛圍盈滿了不大的房間，大家開心地聊著天，那點莫名的空虛好像也在不自覺中被填補，里維默默將視線落在空著的那張椅子上，在心裡無聲道。
「小艾，聖誕快樂。」
「啊，喔！」雷比似乎這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隨即不甘示弱地笑著說：「真該讓『他』也看看妳這樣子。」
艾薇沒有理會她的打趣，快速拆開包裝，拿起小叉子切了三分之一，又一口塞進嘴裡，過了好半天才含糊不清地回道：「他早就看過了。」
雷比一臉半信不疑的眼神，嘴巴動了動，本想說些什麼，艾薇輕噓了聲，抬手指向前方。
只見得不遠處的皇城上空出現了五顏六色的魔法光束，交向輝映下變成了一幅幅聖誕賀圖。
畫面不斷地變化，當最後一道魔法光束消失在空中時，也宣告著聖誕慶典的結束。
雷比盯著天空，「吶，艾薇，其實蕾比是不想和妳說的，但基於職業道德我還是要和妳說⋯⋯」
艾薇轉過頭看向雷比，靜靜地等著對方說下去。
過了幾秒，雷比才緩緩地說：「妳想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了，最後一部分就在城堡。」
艾薇的眼在一瞬間瞪大，但她向來極為擅長掩飾情緒，下一瞬表情就恢復了正常，她將身子往後撐，看著佈滿繁星的夜空，笑嘻嘻地說：「看來最後這難度挺大的，不過有沒有最後那部分倒也不會差太多就是了！」
方才那點異常好像僅是個錯覺，可那笑容似乎略帶自嘲的意味。
雷比也轉過頭看向她，「妳前些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艾薇隨意道：「是嗎？我倒是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了。」
「反正我的話已經帶到了，要不要找都是看妳自己。」雷比也不欲多言，直接轉了個話題，「表演結束了，妳還打算繼續待在這嗎？」
「嗯，在待個一下吧。」艾薇正起身子，繼續捧起那杯彷彿永遠也喝不完的熱可可。
雷比拍了拍斗篷站起，看著看來還打算坐個幾小時的少女，內心忽然起了點想要捉弄對方的意思：「老實說，妳是不是在等那個奇聞？」
「什麼奇聞？」艾薇的手微不可見地一抖。
雷比的嘴角微微翹起，「別裝傻，就是那個在聖誕節的夜晚，皇城中艾莉公主的雕像會自動換上聖誕服裝，而且每年款式還都不太一樣的那個奇聞。」
艾薇舉起她的杯子，另手在空中揮了揮拳，「誰在等那個了，我只是想坐在這裡靜靜罷了，這裡的風景那麼美，不多坐一下不是很可惜嗎？」
「其實妳如果真想見到他們還挺容易的，趁慶典什麼的他們出席都能遠遠地看，沒必要連一步都不踏進皇城吧？」
「雷比，多年不見，妳怎麼愈來愈喜歡自說自話了。」聽到艾薇的語氣明顯有些不對，雷比才發覺自己一不小心竟將一直藏在心裡的話脫口說出，連忙著急地想要說些補救的話，「抱⋯⋯」
「一百年。」那聲音極小，雷比還是耳尖地聽到，「什麼一百年？」
「一百年。」艾薇又重複了一次，這次，她直直看著雷比的眼睛，眼中似是含有無數複雜的情緒，「這是我給自己最後的期限。」
說完這句艾薇便將視線移回皇城方向，一片雪花悄悄落在了熱可可中，她看著雪花慢慢消融，而後抬頭望向天空，映入眼簾的是漫天雪花紛飛而下。
「下雪了啊⋯⋯」
「下雪了啊⋯⋯」
銀髮男子看著落在掌心的雪花，遙遙望向窗外。
「陛下，下人們都已經回家了。」一旁的中年男子恭敬地低頭稟告。
銀髮男子收回視線，勾起嘴角一笑，「辛苦你了，你也回去吧！」
「陛下⋯⋯您⋯⋯」中年男子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最後卻化為無聲地嘆息，只道：「不，沒事，屬下告退了。」
那被稱為陛下的男子正是當今魔王——里維，傑洛斯卡，他對於男子那奇怪的反應好像置若罔聞，見對方離開了視野範圍，便起步走向一間上了大鎖的房間。
大鎖對他來說沒有絲毫阻礙，他毫無停頓地走向門，就那麼直接穿過到了裡面。
房間的正中央是顆裝飾華美的聖誕樹，和那皇城中央的聖誕樹比起來甚至可說是更勝一籌，而樹的下方已經堆了好幾個禮盒。
里維憑空變出了一個盒子，將它放到那堆盒子的上方。
如果那名部下能夠跟著進來又足夠細心，那麼，他肯定會發現那禮物的數量恰好與戰後到如今的年數相同。
里維放完盒子後沒有立即離開，那雙藍眸溢滿了哀傷，他愣愣地注視著那棵聖誕樹，彷彿想透過它看到遙遠的過去。
「當年想過個聖誕節只能在房裡偷偷地辦，好不容易終於和平了，能夠給妳辦場熱鬧的聖誕活動，妳卻已經不在了⋯⋯」
「我從來不敢奢求妳的原諒，也不知妳在天有靈看到我擅自與妳『結婚』會不會生氣。可是，就算生氣也好，恨我也好，我真的好想好想要妳回來⋯⋯哪怕，是用我的生命作為代價。」
「妳的魂魄一直徘徊在皇城，妳最後的眷戀究竟是什麼呢⋯⋯」
「無論如何，我都會等妳的。不管是再次轉世還是留戀世間，對妳的誓言都不會改變。」
「⋯⋯」
「這些話到底是說給誰聽的呢？」自己一個人說了好多話，他好像才終於察覺到沒有人能回應他。
「明明以前也都是一個人⋯⋯」
「哈哈，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最後，他只是苦澀地笑了笑，就走出了房間。
站在城堡外，里維將一層黑紫色的霧氣纏繞在城堡周圍，下一秒，人就到了千裡外的精靈國皇城。明明他有「識別證」大可直接進入城堡，卻選擇在城中心旁一條不起眼的小巷子現身。
他的眸中染上某種不知名的情緒，一顆小小的、隱形的魔法球自他手中飄向正中央的巨大石像。
從底端開始，石像漸漸有了色彩，身上的古典長裙變成了最新流行的聖誕洋裝，頭上也多了個麋鹿角造型的髮箍，更彷彿活了起來般，原先祈禱的手勢變成了開心捧著聖誕禮物。
「哇！開始了！是聖誕夜魔法！」
「啊？我才分心了一下下居然就變完了！」
「今年的服裝依舊很美呢！」
「要是能有機會見到公主姊姊本人就好了呀！」
不知是誰起了頭，漸散的人群又漸漸聚集到雕像周圍，不約而同地發起了讚嘆。
巷子裡，一陣冷風吹過，裡面並沒有任何人。
♢
今夜的城堡只剩一間房還亮著燈，不時傳出歡笑聲，夾帶著陣陣食物的香味。
里維看著不遠處的石像，站在門旁踟躕了許久，直到笑容再次出現在臉上，才拉開簾子走了進去，「大家抱歉，今天有事耽擱了點，來晚了。」
裡面是張圓桌，路克、倫恩、潼恩和傑森都已經就坐了，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食，但相同的是，皆還未有人動過。
路克打趣道：「你總算肯來啦！我們等你好久了呢！」
有兩張椅子是空著的，里維坐了其中一張，笑著說：「小弟這就自罰三杯。」
歡樂的氛圍盈滿了不大的房間，大家開心地聊著天，那點莫名的空虛好像也在不自覺中被填補，里維默默將視線落在空著的那張椅子上，在心裡無聲道。
「小艾，聖誕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