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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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12-17
第十七章 祝福

我緩步邁向鍛造場,輕盈的腳步難掩我愉快的心情…因為就在剛才,我有了意外的收穫。

當然這樣的動靜,讓站在門口的瑟洛恩神情十分訝異,他那張大的雙眼,似乎在問我:
「為何從那方向走來?」
那怕只是短暫瞬間,但我仍就看見…可我當下無法為他解惑…

我笑問:
「三位談得如何?」
此話一出,讓瑟洛恩後方的父子瞬間僵硬…低頭閉口不答。

在這略有尷尬的氣氛下,瑟洛恩右手放置心口,恭敬的向我鞠躬:
「修女大人,小民已慎重告誡兩人…今天之事絕不再發生。
小民在此,再次向大人表示感謝…謝大人不罰之恩。」
後方的父子也跟著同述:
「謝大人不罰之恩!」
見此,我莞爾一笑:
「呵~下次不再發生就好…」

這時,夕陽的豔紅吸引了我的目光…望向天景看著這片萬里赤紅有感而發:
「今日的夕色真美,就像在宣揚洛迪斯大人的溫暖般…」
同時也受到了時間的消逝;
「今日已經晚…就先到這吧…
能麻煩瑟洛恩先生送我回教堂嗎?」
隨後,我緩緩將目光轉回,盯著瑟洛恩。

「當然。」
瑟洛恩輕輕點頭,伸出指引之手:
「這邊請。」
順著手式我緩緩轉身,臨行前我再次向父子提出邀請:
「明晚的教堂裡,望我們能共同傳頌洛迪斯大人的聖蹟。」
語畢,克伊亞先生輕輕向前一步:
「明日,我相信將會有個難忘之夜。」
克伊亞先生右手放置胸前…恭敬的向我行禮。

見此,我也輕輕回禮:
「願先生永浴洛迪斯大人的聖輝。」
他也趕緊笑到:
「願修女大人的道路上,永受洛迪斯大人的指引。」
隨後我邁開腳步,跟在瑟洛恩之後。

片刻之後,克伊亞父子眼看離去之人已經走遠…
互相對看一眼雙方臉神凝重,心有靈犀的同時轉身…回到了自己最安心的家。

然而,就在三方都離開現場時!


另一處的暗巷裡有一人緩緩踏出…看著娜爾芬與其暗護者離去的方向,邁開了雙腳。

***

厚重的木門因為關上而發出聲響,響音就如同鐵鎚一般敲擊在父子的心頭。

「爸…抱歉…因為我…讓你冒了這麼大的險…」
思凱特滿腹歉意,靠著門…坐了下來。
雙手緩緩舉起,摀著自己這張本不該屬於的臉…心中的罪惡感幾乎恨不得把臉給撕下。
此時,克伊亞走向了他…蹲下將緊緊按在臉上的雙手拉開:
「這是洛迪斯大人給予的考驗,是我們必須經過的修行…
是爸爸太無知、太衝動…好在娜爾芬大人並不在意。」

雖然難以釋懷,雙手甚至因心情而緊握了起來…但是父親的話確實有理:
「是的…爸說的沒錯。」
克伊亞知道兒子心情依舊難以平復,於是輕拍兒子肩膀給予激勵,然後站了起來。

此話,讓兩人都同時無語。
因為對他們來說,洛迪斯這個神…未曾憐憫過他們。
那怕這神是他們心靈上的唯一支柱,但對於祂的放任惡者的態度而感到心寒。

思凱特將雙腳打直,頭輕輕揚起…看著那略有微光透進的屋頂:
「爸…連在家的我都知道,那個薩伊安騎士他對修女大人有…有…」
想說話卻欲言又止,因為話的內容十分不堪入耳…而未說的內容,克伊亞已心知肚明: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
「那!如果真的發生了…怎麼辦?」
眨眼間!屋內的溫度降了下來,屋頂的餘光似乎也因此變得暗淡。

此時,只見克伊亞將放在桌上配劍緩緩拿起:
「若是如此…」
隨即劍鋒一轉,振臂射出!
霎那間配劍以電光火石的速度飛出,削斷遠在屋內另一側桌上的蠟燭!打在牆上。
配劍因為強大的衝擊力而上下震動,發出了「嗡嗡…」的聲響。
劍刃上的蠟燭殘枝,也因為劇烈晃動下…而掉了下來。

就在蠟燭落地的霎那,克伊亞將臉轉向了兒子:
「…若真是如此,那就是我們償還這次恩情的時候!」
就在這時,克伊亞的餘光喵到了掛披風的牆上:
「我的披風…怎麼少了?」

***

歸途上,我與瑟洛恩並無說話…因為想問的、說的…都非此刻能夠開口的。

在這薄暮冥冥的天色下,來往的村民已比稍早來的多,也比剛來的時候有活力。
一路上…插身而過的村民會對我虔誠行禮,也有不少村民向我搭話。
而話的內容,大多都是希望我能親自前往自宅,為他們家與家人祈福。
雖然大家表達的方式不同,但最終都是希望自家人能夠平安順遂。
這點,與我們提娜爾村相同…讓我有了不少親切感。

不過,在對話的過程中…
我得知村民已知道明晚將會有祈禱會的事情,似乎有人好心「幫」我宣傳。
嘛…雖然這是有心人刻意所為,可我真沒有時間一個個拜訪。
所以…我就暫時感謝那些多餘的人士了。

路途上,我欣賞著這村子的每個風光…這是我昨日未及時捕捉到的畫面。
可就當我們快要接近教堂時!一股異波,從遠處傳進了我的腦海…
這象徵著我施在希琳娜身上的祝福,被人惡意的觸發!

我輕輕加快了步伐,以細小的聲音向瑟洛恩開口:
「有辦法甩開嗎?我想去村長家。」
只是他並沒有回我,就好像沒聽到一樣!一切都沒發生過。
就這樣的狀態下,我們一連經過了兩個巷口…明明路程很短,但對我來說…這就像是提娜爾村到這的距離。

霎那間我有些許的不耐煩,可就在此時!瑟洛恩伸出了指引之手:
「大人,這邊請。」
順著手勢,在瑟洛恩的指引下…我轉進了暗巷中。

***

暗隨者順著目標行徑,準備過彎…
然而就在轉身的霎那間!目標竟不翼而飛,獨留的暗護者正著急尋找著。
見到此景,暗隨者卻是十分的愉悅…甚至欲想向前一探究竟。
然而這般的詭異行為,也引起了村民注意。
最終醫生輕笑,他轉身離去。

***

在瑟洛恩的幫助下,我成功的來到了村長家。
這裡與街上不同,明顯人煙稀少…但也不是完全沒人。
在確認無人後,我們來到了圍牆邊…看著那輕易就能翻越的牆,我猶豫了…

因為同為退休騎士、同為村長,基本防範能力應是相同。
若是伊凱特村長,那他必定會設下魔法防範入侵者。
那…這樣的話,要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進入…幾乎難上加難。

因為同為退休騎士、同為村長,基本防範能力應是相同。
若是伊凱特村長,那他必定會設下魔法防範入侵者。
那…這樣的話,要在不被察覺的情況下進入…幾乎難上加難。

那麼…我該怎麼辦呢?

這時!瑟洛恩卻輕拍我的肩…用大拇指指了指圍籬,意是直接翻過去就行。
隨後雙手一伸,人眨眼間已在對側…我看了看跟著照做。
畢竟若他都敢如此,我這個外人又有何懼呢。

一翻過牆,我就依瑟洛恩的動作緊貼屋牆行走。
在他的帶領下,來到的了某處牆壁邊…
他雙手在地上摸索,隨後用力一掀!一個洞道出現在眼前:
「大人小心腳下…」
他一句提醒一個手勢,讓我不由得多看洞幾眼。
然而,此舉毫無意義…於是站起身子,縱身一跳跳入洞中。

經過一段的漆黑滑行,我最終安穩落地。
我向前走了幾步,讓開了入口位子…不久之後瑟洛恩也下來了。
「抱歉…以這種方式帶大人進來…」
他輕拍衣服,隨後老練的在牆上摸索,最終扳起了一個機關。
「…大人若一直愣在那…要是被人撞見,那可就不好了。
畢竟『修女大人想入侵民宅…』這話…能聽嗎?」

對此我輕咳兩聲,慎重的向他致歉:
「抱歉…是我太衝動了…」
正當我欲要鞠躬時,他出手制止…頭撇到一邊:
「不…該感謝的是我,謝謝那麼看重那個孩子。」
這突然之語,讓我愣了一愣…雖然對於那孩子,我確實是出於私情。

此時他邁開了步伐,我也轉身跟在其後。
在這略有暗光的暗室中,酒香四溢溫度略些寒冷…就算不喝酒的我,也能了解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酒窖…是那傢伙壓榨我們後,耗盡一切換來的地方。」
他簡單的說明,語氣中帶有寒意…看出他非常討厭這裡。
最後我們來到了暗室的底部,一處略有微光照映的樓梯前…

「再上去前,大人必須答應我…不說任何話、不問任何事,該走的時候就要走…好嗎?」
「恩…我答應你。」
這些條件毫無懸念,因為接下來沒有犯錯的機會。
當我一點頭,瑟洛恩便步上了樓梯…而我在他走了一段距離後,才跟了上去。

樓梯的盡頭有著一扇門,看上去是從外部鎖著…
然而在瑟洛恩前面,門一下便開了。
在他開門的的同時,我迅速跟上!而踏出門口的下一秒,他便迅速的將門關上…讓一切會被發現的可能縮小。

順著他的帶領下,我來到早上上樓的樓梯前。
上樓我們必須躡手躡腳,可是這樓梯正好對著大門…所以又必須迅速的小心通過。
就在我們將要到達二樓時,瑟洛恩突然對我做出停止的動作!讓我嚇了一跳。
但就在此時,我隱約聽見希琳娜的啜泣聲。

此刻的我,心正為她抽痛起來。

在瑟洛恩確認安全後,他迅速的動身!到了二樓隨後向右一閃停在我為希琳娜沐浴更衣的門前。
趴在樓梯間的我,在得到了指示後上了二樓…同樣向右一閃到了瑟洛恩身後。
在經過希琳娜房門時,我看見倒在地上的人與縮在牆角的她。

地上的人從服裝上可以看出是那個男傭,而會讓祝福啟動的狀況只有「那個」。
這個瞬間,我的心中燃起了一把火。

喀嚓!

大門傳入了開鎖聲,瑟洛恩便將手放在房門的手把上…
霎那間!雙門同開,我以最短的時間繞過瑟洛恩進到房裡…
而他則時悄悄地退了進來等待時間,最後雙門同關。

看著他那流暢順手的動作,我真的十分疑惑。
究竟是怎樣的情況下,才能讓一名外人熟悉到連暗道機關都能通曉?
這不該外傳的情報自然不會是村長告知…那會是誰呢?
看來,我要向瑟洛恩詢問的事又多一條了。

此時,樓梯傳來了陣陣腳步…我使我緩緩將身子蹲低,心略有加快。
我望向瑟洛恩,對他投以詢問的目光。
然而,只見他泰然自若走向我…腳步配合上樓之人,一副不需擔心的樣子。

這時!外頭的腳步聲停止,瑟洛恩也停下動作…頓時四周萬籟無聲。
寂靜,有如巨石一般重壓與我…呼吸,在此刻有如鼓聲。

突然!希琳娜的房間裡傳來了聲音:
「哼…」
輕輕冷笑,聲音包含了鄙視與嘲諷。

發聲者乃是村長,語氣有如對上螞蟻一般。
估計正是因為村長,所以瑟洛恩表情上略有不悅…

…果然啊…傭人終究是庸人。
竟然會蠢到被女人設下的陷阱弄倒,真是丟盡我們的臉。」
這次,語帶輕視…目中無人,讓身為施術者的我皺了眉頭。

隨後,他又走了幾步…瑟洛恩也在同時來到了窗戶邊。
此時的隔壁房十分的沉靜,我緩緩站起…回過頭看向了瑟洛恩,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窗戶…
在我看清的瞬間,我愣了一下…因為在窗戶上,我見了一個極小的機關。

它被裝在兩扇窗子之間,下方還有類似發聲器的東西…一旦有人從外部打開窗戶,那必定發出巨大聲響。

這時,隔壁房又傳來了聲音:
「竟然是傷害他人的法術,不是守護、不是治癒…這根本不是祝福!
那賤貨終究是賤貨…以為比妳高等一些就敢要求給妳衣服…哼!」
語氣充滿嫌惡,語句有如地溝裡的腐水…讓身為話語中主角的我!幾乎怒火攻心。

只是,我現在必須忍住!

我重新望向瑟洛恩,見他從袋裡拿出兩個鐵片,夾住機關…似乎在等在什麼。
同時,隔壁房又傳來了陣陣腳步聲…似乎村長打算離開了。
過程中,瑟洛恩對我勾了勾手…意是要我靠近。

就當我靠近時,村長又開口了:
「明天開始最好是給我拖住那個爛貨,我想她會要妳住在教堂…
最好發揮你的價值,將她的把柄給我拉出!不要讓我浪費多年來讓妳住的空間!」
語畢,村長像似拉著某樣重物一般地發出巨大聲響。
而瑟洛恩也借機將機關向上一拔,發出了不自然的金屬聲…好在這細微之聲,在此刻已傳不到外頭之耳。

瑟洛恩輕輕將窗打開,悄悄的將機關上在地上…我看著機關,對他投以疑問的目光。
只見他對我搖了搖頭,要我不用在意。
我思考了一下,確定我確實無能為力後…準備翻越窗戶。

正當我欲要翻越的霎那間,隔壁房傳來希琳娜的弱弱之語:
「…我…相信妳喔…相信妳喔…」
聲音像似為自而說,又似對我而言…我將頭轉回,隨後縱身一躍離開了這罪惡之處。

在一番折騰後,我們踏上了返回之路。
一路上,腦海裡細嚼著她的話…而心臟正赫赫的顫抖。
我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向村長家的方向…心中重重的宣示:
「希琳娜!我向我的信仰洛迪斯大人宣示…我必定將妳從水火之中救出…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