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2.7

本章節 1430 字
更新於: 2019-12-17
  前後花了好一番功夫,謝希燐掙脫綑綁在手腕的毛巾,撿起落在一旁的小刀替我鬆綁。
  過程中她意外的相當識相,識相到讓我感到不可思議,沒有任何一句話,也不帶半絲情感。
  「……人還沒走,得小聲一點。」
  她小心翼翼的打開門,從夾縫中觀察外頭把風的人馬。
  「我去看看窗戶能不能出去。」
  與我擦身而過的她縱然小聲地說著話,但好像是在演獨角戲似的,所有的對話連個眼都沒有對上。
  推開被灰塵卡住的窗戶,雖然外頭是一片雜亂的矮叢,但所幸還算是能夠走人的路。
  穿過矮樹叢後,我和謝希燐壓低姿態的悄悄繞過建築物,我門來到像是產業道路的地方。
  手無寸鐵的狀況下我們只能往下波的方向走去,看半途中,我們很幸運的找到了引路的路標。
  「武營……我們被帶到宜蘭了麼。」
  謝希燐一副若無其事的看了一眼直立在電線桿上的路標,聳聳肩,繼續往下坡的方向走去。
  無暇的星空搭配閃爍的路燈,蜿蜒的山路像是沒有盡頭的綿延著,我們以一個不可思議的方式面對著彼此。
  雖然看著謝希燐,內心裡還是有無法原諒的怨懟,但透過李明鴻所揭開的那些,我所忘記的過去,有幾刻開始覺得她所乘載的背影十分沉重。
  「謝希燐,妳為什麼要扮裝成顏宜紀。」
  在一處轉彎的地方,能夠遙望尚未完全入眠的燈火,她側著臉,以一個沉如珊瑚石的面容注目良久。
  她解釋,上午的時候醒過來的時候,正好見到了來探望的顏宜紀。
  聽了她說明現況,當下便猜到那幫人會祭出這種綁人的手段逼顏宜紀招供,我反問他憑甚麼猜出結果。
  「至於那女孩你不用擔,我親眼送她上許欣怡的車,現在應該在別人家裡呼呼大睡吧。」
  「那剛才的電話又是怎麼一回事。」
  「敗類的想法都差不多,所以能夠很輕鬆的推演出這種小鬧劇。」她轉過臉,將面容融入昏暗的燈火下。
  聽到她這麼說,我頓時感覺到一股似陳相似的憤慨。
  「妳怎麼就是學不乖,這種事情明明可以不用搞成這──」
  「不,這次狀況有點不一樣,」她打斷了我話,心平氣和地接續把話說下去,「我之所以會來,是那女孩和我的共識。」
  「共識……?妳到底又再鬼扯什麼,她如果知道燒了工坊的罪魁禍首是妳,不可能那麼輕易放過妳。」
  縱然從她認真的口氣裡聽不出說謊的跡象,但我內心裡仍不相信她片面說出的話。
  「所以我才會在這裡。」她冷冷地換了個口氣說,「綁人的事情絕對勢在必行,過街野貓總會有方法把老鼠給玩死,所以總要有個自願的替死鬼來拆這個彈。」
  如果對方決意要這麼做,確實謝希燐說的很有可能發生,我們就算躲的了一時但逃不料那份執著。
  「……本來以為她不會接受這麼荒唐的事情的,但誰知道她一口就答應了這件事。」
  「除此之外她還說了什麼。」
  往空中吐出一道白裊,遠方市區冰冷的街景,一時間又熄滅了幾盞燈。
  「她要我親自來收拾這個爛攤子,也希望我能夠和你把話說清楚……真是個刀子口豆腐心的人,對吧。」
  「……」
  我心裡百般交雜的陷入了沉默,而她則是冷笑。
  「……雖然我自殺的計畫失敗了,但李明鴻沒意外還是有照約定把那些事情告訴你吧。」
  「只說了有關他和何俊良的部分。」
  這樣呀。她簡短地回道後沉默。
  我又接著反問。
  「許房東說妳會變成今天這樣與我有關。」
  冬夜的海風除了冰冷,其中也夾雜著黏膩的氣味,它隨著我的話吹散了謝希燐的鬢髮。
  「不,與你無關。」
  她轉過身,朝著站在路燈下的我走來, 將剛才撿起來的小刀抵在我的胸窩,但她仍然沒有與我對上正眼。
  「重頭到尾,都只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要不是沒有萌生的那種念頭,今天命運也不會因此而聯繫再一起。」
  我愛你,卻不能拯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