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劉海再次回來的時候，和他剛才離開前差不多，燈光是暗的，就像沒人來過。

他脫下了鞋子，緩步經過了走廊，卻是沒在臥室見到人。

奇怪之於，他聽見廚房傳來金屬的碰撞聲。

想到剛才自己的反抗，劉海覺得這聲音像是在暗示什麼。

「沈凡！」他焦急的跑過去，還未到廚房就扯開喉嚨大喊。

一到廚房，沈凡的確站在那裡，手裡也的確如他所想的那樣，握著把鋒利的刀子和一顆……

「番茄？」他愣住了。

那顆番茄一個拳頭大，他最喜歡用那種番茄做的番茄炒蛋，劉嬸知道他喜歡，一個禮拜餐桌上總會出現兩三次。

只是奇怪的是，那甜鹹度是恰到好處，可吃在嘴裡，他總是覺得少了一味甜，多了一味苦澀。

啊！不對！劉海敲了敲腦門。

他一個吃貨一看到喜歡的東西，念頭就被轉走了。

「啊……是你啊……」沈凡的語氣淡淡的，對他突然出現這事似乎沒有多想，「抱歉，剛才誤會你了。」

不，誤會的是他啊！劉海在心裡大吼。

「你拿著刀要做什麼呢？」雖然是問句，可答案他是心知肚明。

「做一盤番茄炒蛋，路上方便帶著走。」沈凡臉上帶著笑，就像是剛新婚的佳人，給心愛的人作菜那樣，滿滿的幸福感。

「秦棘喜歡吃這個，尤其是我做的。」他又說。

路上？說的豈不是黃泉路？

劉海想要一頭撞進桌上那碗冰涼的蛋清，看可不可以醒醒腦。

「我是秦棘。」劉海沒頭沒腦的說道，語氣有些急切。

沈凡只是笑，垂著長長的睫毛，視線落在地板上。

「你是個好人，可惜你不是他。」

劉海慌的抓了抓腦袋，沈凡肯定誤以為他的話只是在安撫他，根本就沒聽進去。

突地，他想起了門口的指紋鎖。

「剛才那個門我關上了，很大力的關上了。」他說。

「……」沈凡愣愣的看他，一臉茫然。

「我出去了一趟，買了水，才回來。」這幾句話他說得很慢，似乎在給對方理解的時間。

沈凡原本空洞的眼神慢慢的清明了起來，刀掉在了地上，匡噹了一聲響。

「我叫作劉海，不過以前可能叫作……」他的聲音淹沒在了一個懷抱裡。

「對不起……」劉海摟著他，懷裡的人哭成了淚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