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敵
本章節 2885 字
更新於: 2019-12-08
六十秒前，愛爾利娜圖書館的三樓，風雲驟變。
「嘖！」白月被樓下的爆破甩得措手不及，腳下的地面瞬間崩塌，失重的下落速度襲捲全身。迅速展開手腳，他在空中翻轉身子，瞄準最靠近自己的樓層邊緣，手腕向上一反，袖劍的刃片頓時消失，一組黑色的鎖鏈取而代之，再次翻身的時候飛射而出。
鎖鏈刺出的那刻，「月球」底下再次傳來一陣無形的波動。這股波動極其細微，照理來說連玩家都不該察覺，白月卻猛然低頭，目光直接掃向樓底的塵土中。
一瞬間，他的臉色變了。「來了個麻煩的東西。」這聲音與以前全然不同，已經不再有一絲餘裕。
鎖鏈一收，他雙眼裡的暗紅色洗開了，驟然透出異樣的綠色，直接往下墜落下去。
冷風夾著碎石，從他的身旁劃過，撕裂了學士服的衣袖，露出底下的手臂。那已經不再是人類所擁有的肢體，黑色毛皮從他的肩膀蔓延開來，雙臂一抬就展開了巨大的翼膜，直接飛了起來。
「這裡是白月，回報狀況02。」凝視底層的塵土與崩壞，白月直勾勾的張大眼，冰冷的嗓音裡閃爍出憤怒。惡魔般的翅膀鼓動著，低沉的嘶鳴間，他的頸邊迸出青筋：「有外掛進來了……我去解決他。」
不待後台監控人員的回應，他將雙翼猛然一收，夾帶著恐怖的狂風與破空的尖嘯急墜而下。
闖入圖書館底層的剎那，他就看見自己的目標，一道人影從煙塵中閃過，向「月球」疾躍而去。瞬間白月的翅膀一甩，直撲而下，連武器都不曾出鞘過，而是從那人身邊閃了過去，將他的耳朵直接撕了下來。
只聽一聲尖叫，跳起身的少年當場摔下，狼狽落地。卻在白月振翅的下一瞬間，他臉邊的血洞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摔在地上的臉飛快的轉過來，朝他瞪來。
那是一張很普通的臉，朝街上一扔就會消失的網癮少年面孔，卻在與他對上眼睛的時候，白月就感覺雙翼一沉，就被向後猛然扭了過去。
脆弱的翼骨發出斷裂聲，「呃……！」吃痛與震驚同時湧上來，他還來不及掙扎，就聽見網癮少年大吼一聲，手中竟然搓出了一道電光，就朝他砸了過來。
「去死吧！你們可是打不過我的啊！」這話一出，白月的嘴角猛抽了一下，直接向上扭了起來，暴露出整個牙口。那不知何時也已經失去人類的特徵，而是完全變成怪物般的尖牙利齒，血紅的舌頭隨著喘息起伏顫動。
翅膀受傷之後，他已經開始墜落，速度極快――卻沒有一點猶豫或害怕，白月的雙眼鎖死在少年的頭顱上。翅膀在風中被絞扭著，骨頭都發出碎裂聲，在這樣的痛苦中，他卻像是已經感覺不到痛，猛力撐開雙翼，已經破爛的骨肉隨之揚起，不要命似的一搧，產生巨大的推進，令他再次撲向少年的臉。
「不是、你——什麼！？」同樣被這股狠勁嚇了一跳，這人沒有想過有人竟會被觸怒到如此程度，手腳一慌，白月已經俯衝到眼前，致命的利齒就要當頭咬下。「去，去死啦啊！」恐懼之中發出大吼，少年的手掌胡亂向前一揮，抵在白月臉前的瞬間閃出一道金光，就在他雙眼正前釋放出極其強烈的光芒：「我可是有花錢買的啊啊啊啊！」
炫目的金光掀起熱浪，竟有一瞬間將白月的冷靜給喚了回來，卻也為時已晚；「糟了，這是剛才的爆炸——」驚呼出聲的同時，他的視野中已經只剩下一片白金。
冷冷的，有人說話了。
「鬧夠了吧？」
金光毫無預兆的消失無蹤。
黑夜的圖書館中，冰冷的夜色緩緩飄動著，從未消失過。月光穿過碎裂崩壞的窗口，冉動在影子上。
白月重重摔在地面上，臉部撞在碎石上，噴出鮮血。
少年愣在原地，過了幾秒之後才忽然回過神，還來不及思考任何事情，就先發出尖叫聲：「啊啊啊啊！」隨著這慘叫迴盪起來，倒地的白月抬起眼睛，暗綠色瞳孔發著震顫，鼓起的臉頰卻狠狠的呸了一聲，從尖牙之中吐出一團血肉，帶著五根手指、還有半塊手掌。
滿口的血液從他的嘴裡湧出，他的臉上卻沒有一點厭惡與退縮，甚至在那對眼睛裡，又有青綠的火焰再度燃燒起來。
「放冷靜吧，白月小弟。」當他拚力要再次起身，膝蓋已經抵在碎石上的時候，這聲音再次響起，迴響於兩人之間。身體比頭腦更早聽命，當白月忽然意識到這是誰的呼喚時，卻已經再度向下跌去，他在驚愕之中轉頭，看向戰場的邊緣，那兒有一個身影，從黑暗中悄然浮現。
陰影彷彿流水，從地面竄起，準確接住他跌落的身體，輕輕放下。
開了外掛的少年也在此時終於想起用功能治癒自己的斷手，邊喘著氣邊再次轉身，看見朝戰場中走來的人時，愣了一下。「怎麼又來一個要打我的？」大聲喊道，他臉上的驚嚇卻已經逐漸消失，開始被再次取回優勢的蠢蠢欲動給取代：「你們這些大神玩家，是覺得這樣可以練技術還是怎樣？我說過，我可是花錢的了——」
「買外掛的錢關我們什麼事？」輕聲一笑，青年從黑暗中走出，踏入月光中：「這種東西買多了，你只會越來越弱而已，可憐呀。」
「你說什麼！」少年氣結，手掌才剛揮出，卻那個紅髮的青年眼神一動，他手裡的金光竟然連一絲都發不出，讓他愣住了。
卻也不急著動手，渾身都與白月同個配色的青年繼續向前走，目光緩緩放到倒地的小學士身上，往他走去。「辛苦了。」在他邊蹲下，暱稱是小狐的青年臉上掛著微笑，伸出手掌，向那張蘸滿鮮血而震驚的臉孔伸去。
「我、我……對不起，」聲音發著顫抖，白月張大眼睛，看著向自己伸來的手，喘息頓時急促起來：「對不起，我沒能殺死他……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用了。」指尖觸碰到他的髮絲，青年緩緩將手掌覆蓋在白月的頭上，嘴角的微笑依然平靜：「我來就好。」
大大的手掌按在他的頭頂，彷彿安慰般的揉了揉。白月張大眼睛，看著微笑的青年，張開的口中依然是染血的尖牙，顫抖著、卻只吐出細微的聲音：「但是，我是為了……」
「我知道呀。」看著這樣的他，小狐無奈般的嘆了口氣，用掌側緩緩敲了他的腦袋邊：「下次再冷靜點，這個不是一般的外掛，你們不能對付的。所以交給我吧，不要自責。」「那，那至少……！」眼看他就要起身，白月急忙呼喊，受傷的翅膀在地面上拖出磨擦聲，令他的雙肩都顫抖起來，小狐也訝異的低下頭：「怎麼了？」
「吞噬我。」低低的，他發出聲音，深呼吸一口氣之後，再次開口：「對不起，就算那是我不能對付的，可是我還是……我想幫到你……」聞言，小狐張大眼睛，異綠的眼眸裡盈起光芒，不掩訝異。
使用外掛的少年在此時也已經反應過來了，趁著剛才他們倆交談時，他打開過說明書，在裡頭找到了一些肯定很強的東西，此時表情又再次多了迫不及待的興奮，急躁的向前跨了一步：「話說完了吧，雖然我也不想等啊——」
小狐的身後忽然揚起一道黑影，如同長鞭在空氣中一閃而過，下一刻就貫穿了他腳邊那人的頭顱。「喀啦」一聲，細微的顱骨破裂聲響過，倒地的小學士只微微抽搐過一下，軀體便開始破碎，數據的碎片被捲入青年的身上。
「你……你做了什麼？」震驚之下，少年瞪大眼睛，連要操作什麼步驟都忘記了，張大嘴巴、結巴的問：「他、他是你朋友吧？你怎麼突然……因為要打敗我！？」「不，怎麼可能？」聽見這話，小狐輕聲回答，站起身子。
黑影開始湧動，自他邁出的腳步下竄動翻騰，他臉上的微笑依然，卻眼中的異光越發冰冷：「你對我來說，是可以輕易捏死的。」
「但是我不會結束得太快，做好心理準備。」隨著這聲音，小狐的微笑也開始滲出了深沉的黑暗，湧向少年：「小傢伙，你可是一次傷了兩個我所重視的東西。」
「嘖！」白月被樓下的爆破甩得措手不及，腳下的地面瞬間崩塌，失重的下落速度襲捲全身。迅速展開手腳，他在空中翻轉身子，瞄準最靠近自己的樓層邊緣，手腕向上一反，袖劍的刃片頓時消失，一組黑色的鎖鏈取而代之，再次翻身的時候飛射而出。
鎖鏈刺出的那刻，「月球」底下再次傳來一陣無形的波動。這股波動極其細微，照理來說連玩家都不該察覺，白月卻猛然低頭，目光直接掃向樓底的塵土中。
一瞬間，他的臉色變了。「來了個麻煩的東西。」這聲音與以前全然不同，已經不再有一絲餘裕。
鎖鏈一收，他雙眼裡的暗紅色洗開了，驟然透出異樣的綠色，直接往下墜落下去。
冷風夾著碎石，從他的身旁劃過，撕裂了學士服的衣袖，露出底下的手臂。那已經不再是人類所擁有的肢體，黑色毛皮從他的肩膀蔓延開來，雙臂一抬就展開了巨大的翼膜，直接飛了起來。
「這裡是白月，回報狀況02。」凝視底層的塵土與崩壞，白月直勾勾的張大眼，冰冷的嗓音裡閃爍出憤怒。惡魔般的翅膀鼓動著，低沉的嘶鳴間，他的頸邊迸出青筋：「有外掛進來了……我去解決他。」
不待後台監控人員的回應，他將雙翼猛然一收，夾帶著恐怖的狂風與破空的尖嘯急墜而下。
闖入圖書館底層的剎那，他就看見自己的目標，一道人影從煙塵中閃過，向「月球」疾躍而去。瞬間白月的翅膀一甩，直撲而下，連武器都不曾出鞘過，而是從那人身邊閃了過去，將他的耳朵直接撕了下來。
只聽一聲尖叫，跳起身的少年當場摔下，狼狽落地。卻在白月振翅的下一瞬間，他臉邊的血洞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摔在地上的臉飛快的轉過來，朝他瞪來。
那是一張很普通的臉，朝街上一扔就會消失的網癮少年面孔，卻在與他對上眼睛的時候，白月就感覺雙翼一沉，就被向後猛然扭了過去。
脆弱的翼骨發出斷裂聲，「呃……！」吃痛與震驚同時湧上來，他還來不及掙扎，就聽見網癮少年大吼一聲，手中竟然搓出了一道電光，就朝他砸了過來。
「去死吧！你們可是打不過我的啊！」這話一出，白月的嘴角猛抽了一下，直接向上扭了起來，暴露出整個牙口。那不知何時也已經失去人類的特徵，而是完全變成怪物般的尖牙利齒，血紅的舌頭隨著喘息起伏顫動。
翅膀受傷之後，他已經開始墜落，速度極快――卻沒有一點猶豫或害怕，白月的雙眼鎖死在少年的頭顱上。翅膀在風中被絞扭著，骨頭都發出碎裂聲，在這樣的痛苦中，他卻像是已經感覺不到痛，猛力撐開雙翼，已經破爛的骨肉隨之揚起，不要命似的一搧，產生巨大的推進，令他再次撲向少年的臉。
「不是、你——什麼！？」同樣被這股狠勁嚇了一跳，這人沒有想過有人竟會被觸怒到如此程度，手腳一慌，白月已經俯衝到眼前，致命的利齒就要當頭咬下。「去，去死啦啊！」恐懼之中發出大吼，少年的手掌胡亂向前一揮，抵在白月臉前的瞬間閃出一道金光，就在他雙眼正前釋放出極其強烈的光芒：「我可是有花錢買的啊啊啊啊！」
炫目的金光掀起熱浪，竟有一瞬間將白月的冷靜給喚了回來，卻也為時已晚；「糟了，這是剛才的爆炸——」驚呼出聲的同時，他的視野中已經只剩下一片白金。
冷冷的，有人說話了。
「鬧夠了吧？」
金光毫無預兆的消失無蹤。
黑夜的圖書館中，冰冷的夜色緩緩飄動著，從未消失過。月光穿過碎裂崩壞的窗口，冉動在影子上。
白月重重摔在地面上，臉部撞在碎石上，噴出鮮血。
少年愣在原地，過了幾秒之後才忽然回過神，還來不及思考任何事情，就先發出尖叫聲：「啊啊啊啊！」隨著這慘叫迴盪起來，倒地的白月抬起眼睛，暗綠色瞳孔發著震顫，鼓起的臉頰卻狠狠的呸了一聲，從尖牙之中吐出一團血肉，帶著五根手指、還有半塊手掌。
滿口的血液從他的嘴裡湧出，他的臉上卻沒有一點厭惡與退縮，甚至在那對眼睛裡，又有青綠的火焰再度燃燒起來。
「放冷靜吧，白月小弟。」當他拚力要再次起身，膝蓋已經抵在碎石上的時候，這聲音再次響起，迴響於兩人之間。身體比頭腦更早聽命，當白月忽然意識到這是誰的呼喚時，卻已經再度向下跌去，他在驚愕之中轉頭，看向戰場的邊緣，那兒有一個身影，從黑暗中悄然浮現。
陰影彷彿流水，從地面竄起，準確接住他跌落的身體，輕輕放下。
開了外掛的少年也在此時終於想起用功能治癒自己的斷手，邊喘著氣邊再次轉身，看見朝戰場中走來的人時，愣了一下。「怎麼又來一個要打我的？」大聲喊道，他臉上的驚嚇卻已經逐漸消失，開始被再次取回優勢的蠢蠢欲動給取代：「你們這些大神玩家，是覺得這樣可以練技術還是怎樣？我說過，我可是花錢的了——」
「買外掛的錢關我們什麼事？」輕聲一笑，青年從黑暗中走出，踏入月光中：「這種東西買多了，你只會越來越弱而已，可憐呀。」
「你說什麼！」少年氣結，手掌才剛揮出，卻那個紅髮的青年眼神一動，他手裡的金光竟然連一絲都發不出，讓他愣住了。
卻也不急著動手，渾身都與白月同個配色的青年繼續向前走，目光緩緩放到倒地的小學士身上，往他走去。「辛苦了。」在他邊蹲下，暱稱是小狐的青年臉上掛著微笑，伸出手掌，向那張蘸滿鮮血而震驚的臉孔伸去。
「我、我……對不起，」聲音發著顫抖，白月張大眼睛，看著向自己伸來的手，喘息頓時急促起來：「對不起，我沒能殺死他……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不用了。」指尖觸碰到他的髮絲，青年緩緩將手掌覆蓋在白月的頭上，嘴角的微笑依然平靜：「我來就好。」
大大的手掌按在他的頭頂，彷彿安慰般的揉了揉。白月張大眼睛，看著微笑的青年，張開的口中依然是染血的尖牙，顫抖著、卻只吐出細微的聲音：「但是，我是為了……」
「我知道呀。」看著這樣的他，小狐無奈般的嘆了口氣，用掌側緩緩敲了他的腦袋邊：「下次再冷靜點，這個不是一般的外掛，你們不能對付的。所以交給我吧，不要自責。」「那，那至少……！」眼看他就要起身，白月急忙呼喊，受傷的翅膀在地面上拖出磨擦聲，令他的雙肩都顫抖起來，小狐也訝異的低下頭：「怎麼了？」
「吞噬我。」低低的，他發出聲音，深呼吸一口氣之後，再次開口：「對不起，就算那是我不能對付的，可是我還是……我想幫到你……」聞言，小狐張大眼睛，異綠的眼眸裡盈起光芒，不掩訝異。
使用外掛的少年在此時也已經反應過來了，趁著剛才他們倆交談時，他打開過說明書，在裡頭找到了一些肯定很強的東西，此時表情又再次多了迫不及待的興奮，急躁的向前跨了一步：「話說完了吧，雖然我也不想等啊——」
小狐的身後忽然揚起一道黑影，如同長鞭在空氣中一閃而過，下一刻就貫穿了他腳邊那人的頭顱。「喀啦」一聲，細微的顱骨破裂聲響過，倒地的小學士只微微抽搐過一下，軀體便開始破碎，數據的碎片被捲入青年的身上。
「你……你做了什麼？」震驚之下，少年瞪大眼睛，連要操作什麼步驟都忘記了，張大嘴巴、結巴的問：「他、他是你朋友吧？你怎麼突然……因為要打敗我！？」「不，怎麼可能？」聽見這話，小狐輕聲回答，站起身子。
黑影開始湧動，自他邁出的腳步下竄動翻騰，他臉上的微笑依然，卻眼中的異光越發冰冷：「你對我來說，是可以輕易捏死的。」
「但是我不會結束得太快，做好心理準備。」隨著這聲音，小狐的微笑也開始滲出了深沉的黑暗，湧向少年：「小傢伙，你可是一次傷了兩個我所重視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