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未超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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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12-04
言下之意,紅御婢似已感到身體狀況有異,必須盡快鑽回瓶中,慢慢調息。不過她答應夜天,來日只要能找到姊妹們被囚處,便可再放她出來,屆時她必全力相助。

夜天欠身施禮,鄭重謝過烈奴。說真的,他也想協助紅御婢恢復肉身,只是不知能如何幫忙。

「唉,此事談何容易?人界有太多局限,肉身一旦沒了,即使無上祖師出手,也很難給弄回來。」烈奴看向夜天,竟不禁連連搖頭,露出極無奈的眼神。「你們修為太弱,暫時幫不上什麼忙,還是將我收回瓶子裡吧,反正我一時三刻死不了的。重塑肉身,需要極大機緣,等以後你們強大了,大家再想想辦法……保重!」

「嗚嗚—」

烈奴要走了。她說完這番語,全身化成了一道赤紅色的神華,重新隱沒進「鎮香瓶」內,歸於沉寂。

重塑肉身,恐怕得藉助仙階力量,天下難尋!重回紫瓶,可能一呆就是幾個寒暑,幸好烈奴看得很開,知道此事急不來,只可以隱忍,接受以十年為單位的漫長等待。

夜天一向嬉皮笑臉,很少這麼認真,發自內心的由衷言謝。他離開仙島、重返大陸以來,遇到的不是惡少、老油條就是大魔神,對他不是冷嘲熱諷、惡言相向,就是有所圖謀。一路走來,烈奴是唯一向夜天釋出善意、真誠相待的人,夜天十分感激。

最後,夜天貼上封條,並再次向瓶子深深作揖,說道:「火妖姐姐,你是夜天的恩人,請受一拜!沒你的及時出現,還知能否活著走出燈籠……」

其實,夜天一時間忘了泣血,這位淚水長流的女兵魂,上次曾帶他離開燈籠,也是恩人之一。只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此戰一落下帷幕,小魔女一被制伏,泣血便露出了「送客」之意。

「此地不方便,你還是離開吧。」泣血長長一嘆,重新飄浮到上空,其嗓音還是這麼幽怨。

「我……老實說,你收拾了小瘟神,滅掉她放出來的那群女妖,泣血真的很感激。只是……救人方面,請恕我們無能為力。正如你所知,這片內界已被割裂成無數個小區,各區之間又互不連通,不瞞你說,你要找的姊妹們被藏在哪一區,我們並不知曉。若你想硬闖那些空間大裂縫的話,泣血更鄭重勸戒你,想都不用想。」

「呃,兩位姐姐真滑頭!有一句老話,叫『打完齋,不要和尚』,用來形容你們最貼切不過……」夜天暗罵連聲。這兩名來自仙界,活了無盡歲月,又光會哭的「老兵魂」,還真是人老成了精。

剛才,當夜天與那些殘魂拚命時,泣血與回淚便一直在打醬油,只從後圍觀,沒幫忙拉嘲諷。及至消滅了諸魂,夜天反過來有事相求,兩人卻一問三不知,只求自保,不敢得罪主人。

「都說兵魂認主,實在不能強求她們……」夜天無奈嘆氣,這是兵魂的奴性作崇嗎?

也許,兵魂始終是兵魂,她們本已殞落,肉身崩壞,只是經兵主祭煉,入主聖器,才得以用另一種形式殘存於世。

某程度上,兵魂與「鎮香瓶」的殘魂並無異樣,都受到施法者束縛,沒有自主權。兩者的分別,只是兵魂不像殘魂般有時限,同時在人界靈氣匱乏,無法祭煉靈寶的大環境下,這些仙界遺落的兵魂更罕有而已。

兵魂奴性重,也有著各種局限與束縛。也許,泣血認為上次放走夜天已是仁至義盡,不可能再超越這條底線。燈籠內界可是辰滅的地盤啊,泣血帶頭去尋人,豈不是公然造反嗎?更何況連體姊妹身懷重寶,事關重大,兵魂們豈會為區區一個小子,背叛多年來的兵主?

最終,泣血搖了搖頭,再次擺出「請」的手勢,道:「孩子,姊妹們的事,我勸你還是別插手了。燈籠既已修復,主人出手將再無顧忌,而你受了傷,豈會是他的對手……」

其實她沒說錯。「天河五煞」當中,辰滅外號「嗜殺的血狼」,以他最冷血兇殘,夜天若在內界與他硬撼,勢必九死一生,毫無勝算。

「好,出去再想辦法,人遲些才救。嘿嘿嘿,都說人情債最難還,兩位姐姐今天欠我的,日後總會再派用場……」夜天點頭,露出了狡黠的微笑。他在泣血、回淚兩人引路下,緩緩踏出了古堡大門,這時還單臂扣著司馬瓊。

大家方才顧著說,一時間竟然忽略了她。

「這屁孩該如何處置……送出去還是留下來?」夜天邪笑,又湧現出一些不良的念頭。

「送走送走,一刻都不能留下來!」泣血一瞟向小魔女,臉色卻頓時大變,「逐客」之意再清晰不過。

讓司馬瓊大鬧一番後,諸兵魂已將她視為大瘟神、頭號公敵,無論如何都得送走,沒商榷餘地。雖然還沒得辰滅首肯,但泣血相信這「兵主」同為(小魔女的)受害者,必不會反對才是。

司馬瓊呢?她落入夜天手中後,就一直沒少「拳打腳踢」,弱弱的反抗著。不知因何,小魔女也很迷信「鎮香瓶」的法力,到此還執意要拿回紫瓶。

「喂喂,死敗類,瓶子是本小姐的,快點還我!我……瓶子一到手,就將你們統統滅掉!」

「你想要瓶子是嗎,好好好,給你!嘿嘿……」

夜天說罷,竟將小魔女重重的摔在地上,再摸出紫瓶子,在空中連連虛晃,邪笑道:「來來來,你的瓶子在此,拿拿拿!」

「哎喲,痛……你……可惡,竟敢欺負本小姐……」小魔女被摔得眼青鼻腫,呲牙咧嘴,艱難地站起,竟還想搶回「鎮香瓶」。

「砰!」

結果她一時站不穩,又再次摔倒在地,異常狼狽。

「算了吧,現在不是嘔氣的時候,我可是『一葉居』的閣主呢!堂堂閣主,跟一個不懂事的屁孩計較,豈不侮辱了自己身份?」夜天決定不再理司馬瓊。他眼皮也不抬,長衣一拂,就此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