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新開始的預感

朱諸察覺韓堯的目光，這才回過神，把視線從電視轉移到他身上。
朱諸定睛一看，眨了眨眼，眼神崇拜地道：「韓哥，你身材真好啊。」
韓堯心想：我體力更好你要不要試試？
朱諸晃了晃手裡的吹風機，「我給你吹頭髮好嗎？」
韓堯坐下，隨意拿起桌上的雜誌，垂頭翻閱。
朱諸得到對方默許，興沖沖地跪到沙發上，挺直腰桿才吹得到韓堯的髮旋。
朱諸一面吹頭，一面在內心狂喊：我在給大明星吹頭呀！我是摸過大明星頭髮的小助理啦！
在一片沉沉的轟隆聲和熱烘烘的暖風中，韓堯的視線沒有移開雜誌，若無其事地問：「你給黎清吹過頭髮嗎？」
「沒有啊，清哥有專屬的造型師呢。」
韓堯彎了下唇角。
朱諸接著道：「我只給他穿過衣服。」
啪！韓堯闔上雜誌。
朱諸被他的動靜嚇一跳，「怎麼了？」
「太難看。」
「哦，對不起，以後不買這家了。」
奇怪，他覺得這家雜誌的服裝搭配還挺好看呀，還想著以後要給清哥這樣配衣服呢。韓哥真有職業精神，一副不容許難看的雜誌出現在這世上的模樣……
深夜。
韓堯睡在客房，腦中重複著黎清說的「今晚讓他知道誰是爸爸」，還有「是男人就乾脆點直接撲倒」等可以直接讓演藝生涯提前殺青的犯罪發言，但就在這時，朱諸端來一杯熱牛奶……硬把成人之間的曖昧氛圍，變成幼兒園的溫馨氣氛。
「你當我幾歲？」韓堯斜眼看他。
朱諸把熱牛奶輕放在床頭邊，或許是因為暖黃的夜燈，讓這張臉顯得更溫柔，「不是，韓哥，睡前喝牛奶暖暖胃才好睡，你們這行太辛苦了，如果能從生活小細節開始照顧的話，身體會好得多。」
韓堯聽著，竟被他說服了。
到底是鬼迷心竅還是這小傢伙太會安撫人。
朱諸望著韓堯喝牛奶的側臉，不知在想什麼想得出神，難得地安靜。
韓堯觀察朱諸不少時間了，自然知道他不對勁，掃了他一眼，「什麼事？」
「哦，那個，韓哥，其實有件事，我想告訴你很久了……」
「說吧。」
朱諸紅了紅臉，侷促道：「我不敢說。」
韓堯停下來，沉默看著他。
在無形的威壓下，朱諸只好鼓起勇氣開口：「那……那你答應我，就算拒絕我，也不可以太兇！」
韓堯喉結滾動了下，「好。」
「韓哥，以後不要再隨便買二手車了，好嗎？半路熄火太危險了。」
「……」

★

不論睡前有多麼氣悶，向來不易入睡的韓堯，意外地一夜好眠。
只是隔天醒來後，他才想起自己昨晚什麼也沒幹。
韓堯把臉埋進棉被裡嚎了一聲。

★

朱諸今天心情很好。
他也說不上自己為什麼心情好，因為他每天心情都挺好的，大概是因為生活太美好了吧！
朱諸一面幫黎清擦鞋，一面樂呵呵地笑著。
「朱朱，我說過了，你不用連這種事都做。」黎清握住他的手，試圖把他撈起來。
朱諸邊搖頭邊繼續動作，「清哥，你想想啊，你的穿著品味這麼時尚，肯定會有很多人特別關注、爭相模仿吧？如果人家看到一雙髒兮兮的白鞋，幻滅了怎麼辦？我只要一想到這麼做也許能多幫你留下一位粉絲，就覺得很值得。」
黎清忍不住失笑，雙手一攤，故作無奈道：「我黎清遇誰都能言善辯，就說不過你。」
朱諸跟著笑。
黎清注視著朱諸的後腦杓，再斜眼瞄了瞄他的臀部，見他蹲得如此自然，便能肯定昨晚那個空長一副桃花臉的韓堯肯定什麼也沒幹。
黎清狀似不經意地問：「朱朱，昨天韓堯住你那了？」
朱諸正要直白地回答「對呀！」的同時，突然愣住。
等等，他這個笨蛋！怎麼會忘了韓哥是清哥的男朋友？隨隨便便就帶人回家怎麼行！就算自己是男人，可是對他們來說，他也在戀愛範圍內啊！
「清哥，我、我我我……」
「別緊張，我不是要質問你。」黎清以為他是被逼問和韓堯的關係才如此緊張，根本不曉得朱諸早就徹底誤會他們兩個是一對。
以黎清的角度看來，不管媒體刻意把他們的關係帶得多偏，至少他們每次出去都帶著朱諸，朱諸應該很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才對，但顯然，他和韓堯都錯估了朱諸的遲鈍度和想像力……
聽見黎清這麼說，朱諸稍微鬆了口氣，心想：清哥真是溫柔啊！
黎清笑著繼續道：「我是想問你，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啊？」
朱諸剛放鬆的小心臟突然又被吊起來。這是要興師問罪了嗎？！
「沒有、沒有！只是我、我忍不住誇了一下韓哥的身材，還幫韓哥吹頭髮……對不起！我為色所迷！」朱諸一時緊張，該說的和不該說的一股腦兒全說了。
黎清噗哧一聲笑出來，「哈哈哈！」
朱諸看黎清笑得這麼開心，有些困惑。
清哥沒生氣嗎？好有度量啊……也是，喜歡韓哥的人那麼多，自己只是一個不構成威脅的小助理，清哥大概不放在心上吧。
而黎清想的是：原來色誘有用啊，早知道一開始就用這招了！還以為這小子特別直，看來也不盡然。
「黎清哥！小朱！該出發啦！」
馬路旁的保母車司機朝著兩人揮手，朱諸高喊應了一聲，左手背起大包小包，右手拖著行李箱準備上車，指間還夾著三人份的早餐和咖啡。
黎清順手從他負載滿滿肩上拎走兩個包，不管朱諸在後面爭著要拿，仗著一雙長腿走在前方。
今天是黎清新接的綜藝節目出外景的日子，目的地是機場，詳細航班要降落何處，朱諸並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