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戰殤-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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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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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間路線的突破似乎比起左、右翼有更大的阻力。

  與白祈小心地沿著戰場最中間飛速地前進,在戰術頭盔的抬頭顯示螢幕上看來,密集交戰的紅、綠點在中路的方向呈現一團混戰的趨勢,其中靈力特別高漲的三個綠點以及兩個紅點,令我格外在意。

  前往接戰點的中路區域,發生嚴重遭遇戰的痕跡綿延不絕,我一面對還有氣息的人投放癒手靈力,一面看著沿路的悲慘景象,心裡隱隱作痛。一路上沒怎麼再看到我方的傷員或者屍體,更多的是萬塔伊王國的年輕士兵遺體。

  無論敵我,都是生命。無論哪一方,全面戰爭都是悲劇。儘管我知道這一切,還是必須帶領奇印神國推翻有術神隱藏其後的萬塔伊王國,是既心痛又不可不為的決定。

  「小豫,你看前面!」

  白祈在我右後方不遠處大聲喊道,能確認到前方萬塔伊王國的部隊正在和僅僅只有二十人左右規模的奇印神國士兵交戰。地雷爆炸的飛砂走石當中,大片的血跡濺灑在崎嶇的山路上,轉瞬之間,甚至連上前救治的英祭都被反器材狙擊槍硬生生擊中,斷成兩截的救護員身影在我的眼裡,有那麼一瞬間和身為戰場醫師的白祈重疊,讓我的心跳不自覺掉了一拍。

  下一發狙擊槍彈即將要打中帶頭那位身穿黑底紅紋祭司袍的殺祭之前,我閃身橫劍擋在年輕的殺祭面前,將粗得嚇人的反器材狙擊彈以靈光劍劈砍個灰飛煙滅。

  「神啊…」年輕的殺祭不知是否還有意識,在他倒下之前,虛弱地喊出了這句話。

  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就連神道眾的殺祭也只能吐出這樣的祈求與呼喚。

  為何連這樣的沉痛時刻,都和光界的戰場如此相似?是否只要由人類所引來的地獄當中,對於神的呼喊總是一樣的呢?

  我甩動手上的兩把靈光劍,以肉身、短兵的姿態,昂然且張揚地站在現代戰爭的戰場上絕對不會出現的景象,要透過我這個違反常理的存在,去扭曲被眾人所觀測,認為理所當然的一切戰場現實。

  「已經沒事了,因為我們來了。」

  在殺祭倒下的的同時,我靜靜地說道。

  「媽媽,後面的傷員可以拜託妳嗎?」

  「沒問題,交給我吧。」白祈點了點頭,迅速且老練地施展迅捷與巨力,將受傷的成員火速帶到了其他成員的後方,隨即發動強力癒手靈力,白色的靈術光芒將所有人溫柔地包覆起來。

  「敵方出現持有靈光劍的個體!發現特殊目標,判斷為奇印神國神主!」

  從萬塔伊王國軍的方向,帶頭的人大聲地以先頭部隊聽得到的聲音喊著。

  「通信排火速通報隊部,目標現身了。通通有!聽口令!」

  發出巨大喊聲的男子,朝著我的方向大手一揮。

  「夜貳式步槍全自動射擊!狙擊槍、迫砲自由射擊,敵方的神主與他的友軍,格殺勿論!」

  命令下達,未等喊聲落盡,在戰場上取而代之響起的,是撲天蓋地恍若暴雨來襲一般的槍響。無論是狙擊槍彈還是步槍彈都以接近三倍音速往我的方向鋪天蓋地而來,然而在已經完全發動「凝神」的我眼中,這些子彈和靜止的狀態也沒有差得很多。

  我在幾乎停止的視野裡高速運轉「超精密」神性的大腦,仔細分析著所有子彈的金屬性質。很快地我就發覺了一個結論:夜界金屬的顏色雖然是深沉的黑色當中帶有少許的灰藍色調,但基本性質和光界的鋼鐵並沒有什麼兩樣,只是他有個更好的性質,就是不會和氧氣化合,不會發生鏽化。

  「比起能源,這種金屬在光界恐怕更有價值吧。」我一面喃喃自語,一面利用「振土」製作著我腦海中盤算的工具。

  安排電路佈局,隨後複製在夜界的元素,組合出夜界金屬予以包覆,並將物件設計成類似天線的半圓形碗狀,最後,設定磁化反應的截面積上限為各式步槍彈的大小。半圓形碗狀的物體後方延伸出一個靈力分解艙,緊接著設計了一個扳機以及非常符合人體工學的把手。

  「完成了!」

  解除了凝神和超精密的狀態,體感上,時間的流動又再度活絡了起來。

  面對撲天蓋地而來的萬塔伊王國軍金屬彈,扣動了手上最新發明的武裝,在天線狀的碗形區域裡,透過了自身的靈力流產生了電磁場。

  轉瞬間,原本猶如黑幕一般從前方以驚人的速度與氣勢向我襲來的所有子彈,全都像是被吸塵器吸走似的,乖乖改變了彈道進入了我手上的裝置裡。

  又打光了一個彈匣,對面萬塔伊王國的士兵們一個一個目瞪口呆地望著在我手上發著詭異電弧的物體。

  「那…那是什麼東西啊!!」發號施令的萬塔伊部隊幹部不可置信的大吼著。

  「嗯…這是我的即興創作,至於是什麼東西,我想就取個即興的名字『和平守護者』好了?」

  我轉頭背對著敵人,走向我奇印神國的士兵身旁,隨即繼續發動「超精密」,將二十名小隊成員手上的突擊步槍全數改造為剛剛我創想的東西。只是靈力核心更改為使用『夢石』,而不是像我手上的原型一樣抽取我的靈力作為能源使用。

  「那…那東西能把我們的彈藥給『吞噬』掉?」萬塔伊王國的幹部氣得發抖,顫抖著他的聲音說道。

  「是的,不但如此,還能夠把吞掉的東西在壓縮艙裡重新分解排列,然後製作成帶有『癒手』靈力的藥膏喔。」

  我將我手上的「和平守護者」底下的小艙打開,發出純白色光芒的靈化物質從小小的容器裡源源不絕地流出來。將這些液體倒在我方傷兵的斷肢,以及悲慘地被打斷為兩截的可憐英祭身上,她們的斷肢猶如時間逆流一般在光芒當中快速地再生,而英祭的身軀也逐漸恢復為原本精緻苗條的秀麗身段。

  「這…這是針對萬塔伊王國軍發射型武器的完全防禦設備嗎?」帶頭的男人垮著肩膀,看著周遭陸續換上新彈匣但面面相覷的弟兄們,臉上帶著不知該作何反應的扭曲表情,「全天下,怎麼會有如此幼稚的想法,竟然有人想要毫無死傷地結束這場首都的侵略戰?開什麼玩笑啊!」

  「你知道嗎?我確實是很幼稚的,我希望戰場上無論是敵我雙方,都不應該再繼續發生死傷了。我想要貫徹我的風格,也就是『不殺』的意志。我身為真神,卻肆無忌憚的將我的力量潑灑在敵軍身上,這麼一來,我和已經失控的萬塔伊王國暴君又有什麼不同呢?」

  聽見我以「暴君」二字形容他們的君主,這些士兵忽然勃然大怒起來。

  「不要用這種詞彙來形容我們的王,他早幾年前根本不是這樣子的,要不是『骸魂將軍』他…」

  「都住口!」

  怒喝聲一瞬間消弭了子弟兵們的埋怨聲,看樣子眼前的幹部在領導統御上仍是有著他的地位與能力。

  「所有人!一邊打光手上的彈匣,一面衝鋒前進!子彈不行,我們就上前肉搏!萬塔伊王國萬歲!」

  「萬塔伊王國萬歲!」

  「唉…」我望著眼前衝鋒前進,子彈不斷被吸入「和平守護者」當中的敵方部隊,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神國的部隊聽令,所有人盡你們所能,把人員弄暈的程度就好,讓他們隔天再醒來。」

  「得令!」

  在癒手的白光當中,身為小隊長的殺祭彷彿復活了一般回過神來。

  「前鋒小隊聽令,拔出靈弩,全面切換為『瞬雷』模式,擊暈我們的敵人!」

  「喔喔喔喔喔!!」

  在怒吼聲當中,我和衝鋒的敵軍短兵相接,一面掩護著我方軍隊,一面一手一個將萬塔伊王國的士兵一個接一個的放倒。

  不消幾分鐘時間,殺聲很快地就被躺在地上呻吟的聲音所取代。

  「嗚呃…」王國軍幹部忿忿地望著我,掙扎良久卻無法起身,「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說了,這場戰爭到現在,我決定不想再繼續有死傷。我很幼稚,而且有能貫徹這份幼稚的能力,簡單來說…」

  我擺開雙手,做出了擺弄肌肉的姿勢。

  「我很強,你們拿我沒辦法,就是這麼簡單!」

  「嗚…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事…」

  男人咬著牙,吃力地閉上眼睛,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