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戰場上的烈陽
本章節 2142 字
更新於: 2019-11-25
穿過了他山之門那猶如凝膠一般黏膩的波紋之後，我和白祈來到了充斥著火藥味以及焦臭味的戰場上。
不同於之前的白刃戰，這裡的氣味和小時候印象中的「七日島鏈戰爭」發生時，市街上的味道十分相似。
當年，由於市鎮區域遭到納契軍隊的破壞，街道上充滿了硝煙，較低矮的店家化為斷垣殘壁，高樓則四處都有玻璃被打破的痕跡，狙擊手的槍聲此起彼落，迴盪在已經化為廢墟的城市裡。
肉被燒焦的臭氣，以及電纜等塑膠製品在高溫當中發出的化學性刺鼻味，和煙霧彈、血腥味混在一起。
那是宛若地獄一般的滯重感，名為戰場的泥沼。
來到了夜界，雖然我們盡量把戰場控制在城鎮外，而且少了塑膠或者橡膠製品的味道，但各種東西被燒焦的味道混雜著硝煙，散佈在星火飛舞的空中，仍是叫人難以忍受。
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差別，就是因為越靠近萬塔伊王國，我們就越接近擁有光界火藥動力武器的王國軍。和白刃戰有宏大差異的現代兵器戰，神道眾和搭配了靈化射擊武器的奇印神國部隊卻是應對的相當不錯，全都有賴於席月在現代戰爭當中存活的經驗傳承，以及安鉞身為獵人的戰術指導。
射擊武器的運用以及戰術，竟然在一個曾經淪為童妓的異神，和曾經被當作奴役的異人引領之下，帶向了好的局面，我想萬塔伊王國的將士肯定始料未及。
回頭望向白祈，當年身處在報復性轟炸的漩渦中的母親，正雙眉緊蹙，飄浮在被火光染成赤紅色的戰場天空。她按在靈化突擊步槍上的手看起來微微顫抖著，不知究竟是同樣情境帶來的憤怒使然，還是熟悉的戰場結構帶來的恐懼。
「小莫，幫我定義我軍和敵軍，把醒目資訊共享給白祈的戰術頭盔。」
「已標示敵軍與我軍，敵方軍勢十萬，我方八萬，均已進行靈化標示。」
在戰術額甲降下的螢幕上，可以看得見遠方有一叢紅色與綠色交疊的發光點。
「媽媽，請把戰術額甲更改為全覆面頭盔的型態，我們小心前進吧。」
我們兩人將戰術頭盔的防護層級提高，在被火焰染得通紅的天空裡快速地飛行著。沿路上可以看得見地面上有雙方交戰過的痕跡，以及萬塔伊王國軍隊掉落下來的武器。
沉重且堅固的夜界金屬製作而成，通體漆黑中帶有少許灰藍色調的各式突擊步槍，以及遺留在現場的迫擊砲、機槍陣地，真虧我們奇印神國的靈化部隊能在無法使用潘查靈術的情況下強行突破。
日正當中的白天時間，視野毫不妨礙，沿路上相當多士兵的屍體，不分敵我的散落在戰場上。
「果然…進入現代戰爭的範疇以後，屬於靈力的差距就會逐漸縮短呢。」我一面飛向戰況最激烈的前線區域，一面喃喃地說。
「之前的戰鬥沒有這麼慘烈嗎？」白祈回頭望著我，再看了看眼前的戰場慘況。
「嗯，早先在董義還是萬塔伊方的前鋒大將時，接近化奇北邊的戰場上還是白刃戰。擁有靈化武裝的我軍因為有『剛體』、『迅捷』、『巨力』等殺祭靈術的強化，基本上士兵在對方的眼裡應該就像是超人一樣吧。但當火力的層級上升以後，靈力在防禦上的消耗也很可觀，就算是『剛體』也扛不住突擊步槍和機槍、迫擊砲的全自動射擊呢。」
「也就是說，白刃戰的話，對我軍而言是全面的優勢，而如果是對上使用步槍系統的武器競賽的話，我們的靈化武裝性能還是有差距嗎？」
「靈化步槍所發射的夜祭靈術，與實體子彈的覆蓋率相比遠遠不及。靈化步槍擊發『瞬雷』、『堅冰』、『曳火』的速度，因為利用『夢石』ＳＰＵ核心的關係，充能需要時間，大概是一秒一發，半自動步槍的射擊速度大概是一秒十發到十五發子彈。靈弩也有一秒左右的充能時間，但是靈化步槍是半自動的，靈弩則是手動上膛，速度上又更慢。」
白祈聽著我的分析，那眉間的憂慮又更為深沉了一些。
「當時在北門外爆發白刃戰的時候，我軍的損傷很輕微，如果不是因為他們使用疲兵策略，我的子弟兵和神道眾深知我的個性，是不會殺死那麼多的年輕士兵。所謂『餘裕』和『留手』，是在實力上有著絕對強大的差距時才能做到的。但現在因為軍備競賽的關係，雙方的死傷都遠比之前更為慘烈…」
說到這裡，心中對戰爭的嫌惡又更為深刻了。
「我一直希望在光界的慘劇不會在夜界重演，但為什麼一樣的慘劇總要在人類所生活的世界上演呢？」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白祈望著逐漸接近的接戰點，以黯然的口吻說道。
「『鬥爭是人類的本質，戰爭是歷史的必然。』，不要說是這種全面戰爭，階級鬥爭的戰鬥也是一樣一再上演的。資本主義社會下的貧富流動是比較隱性的，但你在化奇鎮所解決的門第階級鬥爭，難道不也是戰爭的縮影嗎？」
白祈一面說著，一面拍了拍我的頭。
「不必想得太複雜，做你應該做的事情，盡你的責任就好。」
「妳倒真的是像媽媽一樣呢…」我轉頭望著白祈，「雖然說妳本來就是媽媽。」
「我不是說了嗎？好不容易相隔千年，我們『活著』重逢，總要有點媽媽的樣子囉。」
白祈微笑著，那笑容冰釋著我心中仿若千年寒冰一般的苦楚與困惑，催促著我向前進。
「交戰點就在眼前了，想要減少敵我雙方的死傷，減少更多的悲劇，你就給我多拿點幹勁出來啊！」
「哈，就這麼辦吧。」
我輕輕一笑，發動了強力的殺祭靈術強化全身上下的能力，抽出了我與莫英兩人的靈光劍。兩道金黃色的劍刃伴隨著強力靈力波動從劍柄暴射而出，照亮了交戰地點的上空。
「就讓我好好地活用一下『接近無限的靈力』，化為戰場上融化一切命運與桎梏的烈陽吧。」
不同於之前的白刃戰，這裡的氣味和小時候印象中的「七日島鏈戰爭」發生時，市街上的味道十分相似。
當年，由於市鎮區域遭到納契軍隊的破壞，街道上充滿了硝煙，較低矮的店家化為斷垣殘壁，高樓則四處都有玻璃被打破的痕跡，狙擊手的槍聲此起彼落，迴盪在已經化為廢墟的城市裡。
肉被燒焦的臭氣，以及電纜等塑膠製品在高溫當中發出的化學性刺鼻味，和煙霧彈、血腥味混在一起。
那是宛若地獄一般的滯重感，名為戰場的泥沼。
來到了夜界，雖然我們盡量把戰場控制在城鎮外，而且少了塑膠或者橡膠製品的味道，但各種東西被燒焦的味道混雜著硝煙，散佈在星火飛舞的空中，仍是叫人難以忍受。
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差別，就是因為越靠近萬塔伊王國，我們就越接近擁有光界火藥動力武器的王國軍。和白刃戰有宏大差異的現代兵器戰，神道眾和搭配了靈化射擊武器的奇印神國部隊卻是應對的相當不錯，全都有賴於席月在現代戰爭當中存活的經驗傳承，以及安鉞身為獵人的戰術指導。
射擊武器的運用以及戰術，竟然在一個曾經淪為童妓的異神，和曾經被當作奴役的異人引領之下，帶向了好的局面，我想萬塔伊王國的將士肯定始料未及。
回頭望向白祈，當年身處在報復性轟炸的漩渦中的母親，正雙眉緊蹙，飄浮在被火光染成赤紅色的戰場天空。她按在靈化突擊步槍上的手看起來微微顫抖著，不知究竟是同樣情境帶來的憤怒使然，還是熟悉的戰場結構帶來的恐懼。
「小莫，幫我定義我軍和敵軍，把醒目資訊共享給白祈的戰術頭盔。」
「已標示敵軍與我軍，敵方軍勢十萬，我方八萬，均已進行靈化標示。」
在戰術額甲降下的螢幕上，可以看得見遠方有一叢紅色與綠色交疊的發光點。
「媽媽，請把戰術額甲更改為全覆面頭盔的型態，我們小心前進吧。」
我們兩人將戰術頭盔的防護層級提高，在被火焰染得通紅的天空裡快速地飛行著。沿路上可以看得見地面上有雙方交戰過的痕跡，以及萬塔伊王國軍隊掉落下來的武器。
沉重且堅固的夜界金屬製作而成，通體漆黑中帶有少許灰藍色調的各式突擊步槍，以及遺留在現場的迫擊砲、機槍陣地，真虧我們奇印神國的靈化部隊能在無法使用潘查靈術的情況下強行突破。
日正當中的白天時間，視野毫不妨礙，沿路上相當多士兵的屍體，不分敵我的散落在戰場上。
「果然…進入現代戰爭的範疇以後，屬於靈力的差距就會逐漸縮短呢。」我一面飛向戰況最激烈的前線區域，一面喃喃地說。
「之前的戰鬥沒有這麼慘烈嗎？」白祈回頭望著我，再看了看眼前的戰場慘況。
「嗯，早先在董義還是萬塔伊方的前鋒大將時，接近化奇北邊的戰場上還是白刃戰。擁有靈化武裝的我軍因為有『剛體』、『迅捷』、『巨力』等殺祭靈術的強化，基本上士兵在對方的眼裡應該就像是超人一樣吧。但當火力的層級上升以後，靈力在防禦上的消耗也很可觀，就算是『剛體』也扛不住突擊步槍和機槍、迫擊砲的全自動射擊呢。」
「也就是說，白刃戰的話，對我軍而言是全面的優勢，而如果是對上使用步槍系統的武器競賽的話，我們的靈化武裝性能還是有差距嗎？」
「靈化步槍所發射的夜祭靈術，與實體子彈的覆蓋率相比遠遠不及。靈化步槍擊發『瞬雷』、『堅冰』、『曳火』的速度，因為利用『夢石』ＳＰＵ核心的關係，充能需要時間，大概是一秒一發，半自動步槍的射擊速度大概是一秒十發到十五發子彈。靈弩也有一秒左右的充能時間，但是靈化步槍是半自動的，靈弩則是手動上膛，速度上又更慢。」
白祈聽著我的分析，那眉間的憂慮又更為深沉了一些。
「當時在北門外爆發白刃戰的時候，我軍的損傷很輕微，如果不是因為他們使用疲兵策略，我的子弟兵和神道眾深知我的個性，是不會殺死那麼多的年輕士兵。所謂『餘裕』和『留手』，是在實力上有著絕對強大的差距時才能做到的。但現在因為軍備競賽的關係，雙方的死傷都遠比之前更為慘烈…」
說到這裡，心中對戰爭的嫌惡又更為深刻了。
「我一直希望在光界的慘劇不會在夜界重演，但為什麼一樣的慘劇總要在人類所生活的世界上演呢？」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白祈望著逐漸接近的接戰點，以黯然的口吻說道。
「『鬥爭是人類的本質，戰爭是歷史的必然。』，不要說是這種全面戰爭，階級鬥爭的戰鬥也是一樣一再上演的。資本主義社會下的貧富流動是比較隱性的，但你在化奇鎮所解決的門第階級鬥爭，難道不也是戰爭的縮影嗎？」
白祈一面說著，一面拍了拍我的頭。
「不必想得太複雜，做你應該做的事情，盡你的責任就好。」
「妳倒真的是像媽媽一樣呢…」我轉頭望著白祈，「雖然說妳本來就是媽媽。」
「我不是說了嗎？好不容易相隔千年，我們『活著』重逢，總要有點媽媽的樣子囉。」
白祈微笑著，那笑容冰釋著我心中仿若千年寒冰一般的苦楚與困惑，催促著我向前進。
「交戰點就在眼前了，想要減少敵我雙方的死傷，減少更多的悲劇，你就給我多拿點幹勁出來啊！」
「哈，就這麼辦吧。」
我輕輕一笑，發動了強力的殺祭靈術強化全身上下的能力，抽出了我與莫英兩人的靈光劍。兩道金黃色的劍刃伴隨著強力靈力波動從劍柄暴射而出，照亮了交戰地點的上空。
「就讓我好好地活用一下『接近無限的靈力』，化為戰場上融化一切命運與桎梏的烈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