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進位徒與變態(1)

 
  此時差不多是接近中午之時。
  今天天氣晴朗，天空沒有一絲絲的白雲，只有有如大海一般的藍色。高高在上的太陽將陽光朝大地直直撒下，但卻不會感覺過度炎熱，反倒是正好在舒適的程度。
  位於帝都──｢天京｣裏的第一學府｢帝立進位徒學院｣，所有的教師以及學生，都在標示中午已經到來的鐘聲響起時，停下他們的教授以及學習，開始思考今天應該去哪裏解決午餐。
  而在這學府裏的其中一間門口外掛著｢儀式工房｣的教室，裏頭空間寬廣，而一名短發青年，正低膝跪地，雙手撫著畫在地板上，還發出白色亮光的陣型前。
  這陣型形狀為圓，裏頭還纏繞著覆雜的線條以及密密麻麻的文字。這位短發青年面對這繁雜的陣型，他閉著眼睛，露出一臉輕松自在的微笑，看起來這東西處理起來，對他來說十分容易。
  一旁有一名滿臉皺紋，看起來已經有一點年紀的老人，站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位短發青年。
  ｢然後......｣短發青年忽然站起身，他雙手合十，低喃：｢設定輸入......此陣動靜唯我知曉、唯我控制，待我再次雙手合十之時啟動！｣
  語畢，這圓型陣在發出在亮眼的白光之後，便連同陣型上的線條與文字一並消失。
  接著，短發青年走向身後，雙手抱起早已準備好的半人身大小的泰迪熊，然後讓他躺在剛才陣型設立的位置中央。放好之後，短發青年退後幾步，閉上眼睛，似乎在感受什麽，接著他又笑了笑，點點頭，大力的雙手合十！
  趴！
  隨著短發青年發出拍掌聲響瞬間，剛才消失的陣型又冒出光芒，把整隻泰迪熊給罩住。
  這樣的情況也是一瞬之間，那陣型又一次跟著光芒一起消散，而陣型中央的泰迪熊......
  變小了？
  原本有成人一半的大小高度，現在變成一個手掌就能握柱的大小。
  ｢成效不錯呢，恩帝斯。｣在一旁見證此景的老人，一邊拍手一邊走過來：｢離想法構成到成形只花了一個早上的時間，看來你不只對儀式構成，還能夠發明......看來，我又見識到你新的才能了。｣
  ｢您太擡舉我了，教授。｣
  這位短發青年叫做恩帝斯。
  他在十八歲時，就來到這間｢帝立進位徒學院｣報考入學考，在順利入取之後，成為這裡的學生。
  根據他提交於學院的自我介紹來看......他是來自於距離帝都｢天京｣很長一段距離的平凡小縣｢巴奈爾｣，從小因為父母在他出生時就遺棄他，所以恩帝斯就舍棄她的姓，被故鄉裏的一戶爺爺奶奶人家收養照顧，而在他十六歲那年，照顧他的爺爺奶奶也相繼去世，在辦完葬禮之後，決定獨自一人離開家鄉出外旅遊，途中見識多廣，心中訂下想要成為｢進位徒｣的目標，於是便前往帝都報考入學考試，並且以非常優異的成績，獲得免學雜費以及獎學金的獎勵。
  ｢進位徒｣這個職業，可說是絕大多數人的夢想成為的職業。如果簡略來講，這個職業是｢知識｣、｢財富｣、｢權力｣的集合體。
  從事｢進位徒｣這份職位的人，可以開設結社之類的專門替人排憂解難的店面、販賣一些一般人做不出來的東西或者可以考取｢進位徒｣的教師執照，成為有權勢的官員、將領等等等等。
  總而言之，只要能夠成為｢進位徒｣，就能夠獲得源源不斷的工作機會以及財富。
  介紹的有些攏長，回到正題......
  ｢我其實並不是早上想好現在就做出來的。｣恩帝斯笑說：｢前幾天，我的朋友從他的家裏收到生日禮物......也就是這個泰迪熊。她不喜歡大型的玩偶，於是希望我能夠想辦法把它變小。｣
  ｢恩帝斯的好友......｣那位被恩帝斯尊稱教授的老人想一下子，笑說：｢維利伊珊小姐？｣
  ｢您怎麽知道？｣恩帝斯問。
  ｢我看你、維利伊珊和羅比德在學校經常走再一起。｣教授說：｢而我感覺羅比德他不太像是會喜歡泰迪熊的人，所以答案就只剩下維利伊珊小姐。｣
  恩帝斯聽了，笑一下，沒有對教授的這番推論做出什麽肯定或反駁。
  ｢不過維利伊珊拜託你這種事情好像也不止一次了呢......。｣年邁的教授說著說著，突然露出｢男人之間暗示某些事情｣的微笑，說：｢不過恩帝斯你也挺不賴的嘛，一個大城市的城主千金都能夠對你如此信任。｣
  ｢啊......教授你這可誤會大了。｣恩帝斯一臉苦笑，將泰迪熊收入自己的口袋，說：｢我跟她只是在一場武術課的比試結識，到至今也只是個互相討論課業的朋友而已，我們的關系並不是教授您想的那樣曖昧。｣
  ｢是吧是吧......你要這麽想我可不反對。｣教授搓一下白色胡須，說：｢不過作為一個過來人，我還是要給你一個建議，你現在還年輕的呢，像是這種事情，還是要稍微大膽一點，我覺得比較好。｣
  ｢是，我明白了，教授。｣恩帝斯依然擺著笑容響應。
  教授點點頭之後，擺手說：｢好了，既然已經做成了，那今天的儀式課程就到此為止，去休息吧。｣
  ｢啊，我等一下再休息吧。因為這個我自創的縮小儀式，雖然已經有效果了，但實際運轉起來我還是感到沒效率。｣恩帝斯看向剛才陣型設立的位置，說：｢因為縮小這個泰迪熊，目標只有玩偶外表還有裏頭的棉花，但如果是要縮小放滿雜物的箱子或者盒子，每多一個個體，都需要依靠自己位階功力來輔正。我在想......能不能讓這儀式施展起來，在更加輕松一點。｣
  ｢哦？能夠想到這的人真的很少。｣教授略詫異地說。
  ｢會嗎？｣沒有意識到這點的恩帝斯問。
  ｢現在的人都註重於自己本身的實力，也就是進位徒的位階，如果這陣拿出去，使不出來是自己無能的錯，這是現在的風氣。｣
  進位徒之間，強弱有著明顯的區別開來。按造天子親自立制的等級區分，由低位到高位：
  初位、次位、開位、耀位、天位。
  想要名副其實的升位，必須經過依然也是由天子制定的升位考試。在考試時將自己學的所有技藝展現出來，若是展現出來的程度全部符合他下一位的位階，就會以天子名義，認可他是升一位的進位徒。
  而進位徒這位階的高低，對於現在這社會的方方面面有很大的差別，所以大家都那麽的在乎自己身上掛著什麽樣的位階。
  ｢呵呵，教授你說的沒錯，這確實是現在是現在的風氣。｣恩帝斯笑著搖搖頭，說：｢但我認為，這並不是我不再改進儀式的理由喔。凡事要做就要做到完美，哪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在這之中下了多少努力。｣
  那教授聽了恩帝斯這番言論之後，表情微微一動。
  恩帝斯在這所學校裏，有很多堂課，都是向是現在這樣，被教授本人親自收來，有如收徒一般，單獨教學或者一起研究。
  恩帝斯他的言行舉止，隨時無意間透露出來他剛才說的話所傳達的｢不為實名，只為實力｣的作風，有部分教授對於他這樣的學生相當的欣賞。當然，有一些重視升位之名的教授就不是太喜歡恩帝斯這位學生，他們認為恩帝斯許多作為都在浪費時間。
  ｢我理解了，不過......這次我不會再讓你現在繼續沈迷研究之中，恩帝斯。現在已經是中午時刻，該休息的時候就要休息。｣教授換上屬於教職員一般的嚴肅神情，說：｢你的朋友難道沒有約你一起吃午餐嗎？｣
  恩帝斯聽了，擡頭想一會兒，說：｢哦？有喔。｣
  ｢這怎麽可以忘記呢？｣年邁的教授說：｢聽我勸你一句，恩帝斯。沈迷研究是好事，但是如果與朋友聚在一起的機會少一次，可比少上到一次課的損失還大。｣
  恩帝斯呆站一下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最後依然保持常慣的笑容，說：｢我明白了，教授。｣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這位老教授似乎不是一個會把教師架子永遠擺在身上的人，他像是外面隨處可遇的慈祥爺爺一般，說：｢既然有約，你可以先走沒有關系，這裡我來收拾。｣
  ｢好的，謝謝教授。｣
  恩帝斯行禮之後，拿起自己的東西，便離開了教室。
  教授看著恩帝斯離去時的門口，雖然維持微笑，但他還是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