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

　　空手的我ＶＳ持劍的日陽虎。

　　而且我不會拳法……

　　即便表面上說得動聽，什麼勝負是到一方投降或昏迷才決定，但怎麼想都已是死局。

　　繞過他，拿回劍，這樣懦弱的想法不斷湧現在我的心頭。

　　可是方炎劍現在所處的位置實在太遠了……

　　一個輕功飛不過去，對方也不可能讓我過去。

　　洪水般的冷汗，差一點點就要突破我的冷靜偽裝，瘋狂潰堤。

　　磅鏗——

　　「咦？」

　　不過日陽虎手中的劍卻掉了。

　　他拋開劍，然後擺出螳螂拳的架式。

　　「看在你這麼有骨氣的份上，我就給你一點機會吧！」

　　不對，不是那樣……

　　雖然他裝成是那樣，但有些古怪……

　　或許用拳的他不比用劍的弱，可再怎麼說劍是利器呀～即便它未開鋒、也不鋒利，暴殄天物的將劍當成鐵棍用還是勝過雙手。

　　我注意到了他拋下劍可能的理由——他的手在發抖。

　　顯然並不是因為害怕什麼的，而是其他原因。日陽虎原先就有些不好的狀態變得更糟了。

　　剛才的碰撞不是徒勞，表面上看起來雖然只有五五波，但氣量更高的我顯然對他造成了不少負擔。

　　那些負擔在沒有傷的情況下當然不算什麼，可有傷在身的他不斷遭受衝擊，再加上劇烈運動，止住的血自然又湧了出來。

　　也許他已經無法再用受傷的右手，好好的握劍了，所以才選擇將劍拋下。

　　還不到死局。

　　「崩捶——！」

　　沒有給我更多的分析時間，日陽虎一上來就是往我的臉上招呼。

　　看得清楚，雖然不會拳法，但我的動態視力跟的上！

　　閃躲的訣竅和閃劍無異，手還比劍短，可以的，我可以閃開。

　　輕輕的扭頭，閃過第一下攻擊。

　　但是攻擊並未結束——

　　啪啪啪啪啪——

　　好、好快！

　　感覺好像比用劍更快。

　　我以前臂進行部份格擋，但實在是差太多了，紮紮實實的拳頭招呼了我的臉、顎、肩與胸。

　　根本沒辦法全部擋下呀！

　　靠著氣輔助進行局部強化，勉強減輕了一些傷害。

　　但鮮血，還是飛過了眼前。

　　我分不清楚這是他手上灑出的血，還是我鼻子溢出的血，或許，都有吧……

　　他的右手真有不堪負荷嗎？

　　為什麼感覺打在身上的力道，一點也不輕。

　　防著他的左手，真的就能將傷害降到最低嗎？

　　再這樣挨打下去我必然會敗北，因此我試著拉開一點距離，好看清他的全部動作。

　　但是他並沒有給我這樣的機會。

　　「探捶！」

　　一個提步，利用上身前探加長了手的距離，增長了攻擊範圍。

　　「噗啊——」

　　臉又被打到了！

　　而且手打的不過癮，他還加上了兩腿連踢：

　　「鴛鴦腳！」

　　我趕緊將手下放，對下盤進行了防禦，勉強是擋住了這兩下。

　　中距離不利，先前說過的手長優勢在雙方都拋下武器後真正的顯現了出來。

　　再拉遠又如何？越遠越悲哀……難道一直逃下去會取勝嗎？

　　腿法比起拳法我更加不行，對方的優勢會更加劇烈。

　　出拳，在這兒出拳吧！

　　「喝啊——！」

　　無招無式，我一個曲身，閃過了對方變化的側面崩拳，接著回了一記直拳。

　　可惜沒有成功。

　　螳螂拳是非常擅長見招拆招的拳法，比起攻擊的手段，防禦更為多元，在極短的時間內一手進行防禦、另一手進行攻擊，可以說是螳螂拳的拿手好戲。

　　我感覺到了二大於一，使用兩隻手的日陽虎，確實比起只用一把長劍的日陽虎更加可怕。

　　鶴、虎、狼、猴一類的並不是日陽虎的真實，螳螂才是真正的他。

　　好消息是，我沒被擅長捕捉的螳螂給一把抓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螳螂拳就像狩獵的螳螂，最高守則並不是防禦而是壓制，一手纏上去便不會再讓對手有翻身的可能。

　　這點肯定是和同樣擅長防守反打卻柔軟的太極最大不同。

　　說來……

　　武術多少有著相同之處。

　　好比太極有著太極劍，螳螂有著螳螂劍。多數的劍法其實都是以拳法做延伸的，因為兵器的本身也是身體的延伸，人類的活動離不開四肢。

　　今天洪門的劍法拿來舞槍弄棍，肯定也是有著相通的地方，

　　反過來說，拳法應該也是可以的！

　　比起把自己當成第一神拳，左勾拳、右鉤拳、羚羊拳的揮著自己根本就不熟的西洋拳法，不如試試看將劍法進行轉變吧？

　　想想那個第三式，不是也很像那個知名海賊漫畫中的機關槍亂打嗎？

　　單手——攻擊！

　　咻咻咻咻咻——

　　因為是速形的攻勢，對方很難捕捉，但擋開對日陽虎來說不是問題，只見他左撥右撥的，一下也沒打中。

　　一個拳頭不行，只好改用兩個。

　　「喔喔喔喔喔喔～」

　　左右開弓！

　　實際的命中仍然有限，多數都被對方擋了開來，在配合身體的挪動，即使擊中傷害也被降到了很低，雖然我已灌上滿滿的氣，卻沒有效擊打的感覺，對方彷彿不痛也不癢，比被蚊子叮還無所謂。

　　死撐嗎？但又不像那樣……

　　速形攻勢對他效果大概真的有限，再加上我對拳頭的熟悉度實在太低，打打普通人還行，但對方可是練家子呀～必須要用更強而有力的攻擊。

　　那麼……

　　「第二……」

　　式都還沒喊出來，如鞭的拳頭甩到了我的臉上。

　　這、這、這、這……

　　如果不保持速形，對方便會見縫穿進來嗎？

　　「水火同行！」

　　被迫的，再次採取守勢。

　　以前臂代劍，保持兩臂平行進行防禦。

　　磅磅碰碰碰——

　　對方拳頭的力氣好大，就算只是手臂挨打，持續下去感覺也是受不了，可惡，他流著血的拳頭這樣打都不會痛嗎？

　　攻擊好快，防禦的架式無法打開，想要重新拿回主動權該怎麼做？用其他還能使用的部位？

　　腳……或是膝蓋？

　　但對方的腳也是一直防著我的，實在沒有把握踢擊能夠取得效果。

　　「嗚啊啊啊啊！」

　　所以我抓準了機會，兩手架開側擊而來的兩拳，鑽進手與手的縫隙之中，使出頭槌。

　　「什麼！」
　　
　　砰鏮——

　　額頭與額頭正面碰撞，加上氣是我更硬一些。

　　對方確實向後仰去，露出一點破綻。

　　「水火寸擊！」

　　其實是肘擊，因為距離實在拉的太近不利揮拳，因此我將原先架在頭部一側的手肘向前揮，夾帶大量的氣進行攻擊。

　　「噗啊～」

　　他的鼻子流下兩柱鮮血，看起來總算變得狼狽一些。

　　「好樣的。」

　　當然這樣就想打倒他是不可能的，很快他便恢復了架式，準備再戰。

　　我感覺到了屬於我的節奏，超級近身戰，以氣放出加速輔助的話，我貼得住他，手長腳長的他在極近距離伸展不開，雖然我也無法正常揮拳，但是。

　　「寸擊！」

　　運用水火寸擊的極近距離運氣攻擊概念，打出類似寸勁這種極短空間極高傷害的連續打擊。

　　一、二、三、四——將每一拳都灌在對方腹部同一點上。

　　日陽虎腹肌的觸感真不是開玩笑的，硬度十足。

　　但人類再怎麼鍛鍊也有極限，尤其內臟的部份，利用氣和震動還是能夠予以傷害。

　　「咕——」

　　這四連擊肯定有用，他咬緊了牙，進行反擊。

　　「喔啊——！」

　　利用後退拉開的一點點距離，進行膝擊，回敬了我打向他腹部的四拳，一樣踢我肚子。

　　然後再利用我被踢開的一點點距離，出拳，狠狠的打向我的臉。

　　「噗嗚——」

　　我看不到我自己的臉，但從一隻眼睛已經很難張開來看，應該有半邊腫的像豬頭了吧？

　　再加上先前被百花教主割傷的另一面濺出了血，真的痛得受不了。

　　但是我不能退縮，戰勝動物遇到傷害就想逃避的本能，往前進、往前進，不拉近的話我沒辦法贏……

　　夠近，就是純肉體的碰撞，看誰能在互毆之下站到最後一刻。

　　「水火同行！」

　　再一次的架起平行防禦，再一次的往對方懷裡衝去。

　　「嗚喔喔喔喔！」

　　日陽虎凌厲的攻勢從各個角度招呼過來。

　　挨打、挨打、挨打，然後——

　　「水火同行破！」

　　看到我所知道、他剛用過的套路出現，把握機會，解除他的攻防一體，打開至今最大的破綻。

　　然後——

　　用盡全力的揮出一擊。

　　屬於我們洪門的套路……

　　「水火同源——！」

　　全身旋轉的部份沒辦法做，我改以手部旋轉的方式加減代替，然後放出了我一次所能放出的最大量氣。

　　「嗚喔喔喔喔喔！」

　　對方也同樣的打來了致命一拳。

　　碰碰——

　　他的拳紮實的打進了我的臉頰裡，而我的拳只輕輕碰到了他。

　　但是……水火同源，是以氣放出延長攻勢的招式。

　　因此正確來說我們像是勢均力敵的拳擊賽最高潮般，互相擊中了對方臉頰，同時將對方的臉打到扭曲與變形。

　　然後，時間停在了這個瞬間。

　　沒有人，再多動一步了。

　　倒下吧、倒下吧、倒下吧、倒下吧、倒下吧。

　　剩下的力氣只夠讓我在心中如此祈禱。

　　碰——


　　是誰，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