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魔武進行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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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11-11
選拔的日子很快到來。

五顏六色的彩帶漫天飛舞,一道道織有六芒星花的彩旗隨風飄揚,半圓形的廣場內聚集了來自各族的民眾,放眼望去,只看得到一片黑壓壓的頭。

隨著參加競選的隊伍進入廣場,除卻大門口外,環繞正中央大空地的座位區內,每排也皆有士兵駐守,嚴肅以待。

如此陣仗,看來今日受邀出席選拔的嘉賓們身分肯定很貴重。
有些期待會不會看到他們呢⋯⋯

分神的期間,台上主持人冗長的開場白總算結束了,開始介紹起來到現場的嘉賓們。

這百年間,倒是多了許多新進權貴,不過對於那些不認識的人,我完全沒興趣,主持人說了什麼,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直到介紹快要進入尾聲,才聽到了幾個熟悉的名字。

「兵部總司令,倫恩.阿瑪斯塔夏殿下,以及魔武研究大臣,傑森.阿瑪斯塔夏殿下!」
有著一頭黃色短髮,身穿黑色勁裝、半臉以黑布遮住的少年和帶著金絲邊單鏡、身著白法師長袍的綠髮男子一同走出另一側專為貴客們設置的出入口。
台下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歡呼聲,黃髮的倫恩殿下點頭致意,傑森殿下則親切的朝大家揮揮手。

待兩人步入位於最高處的貴賓席,主持人又繼續說:「魔王,里維.傑洛斯卡陛下!」

叮鈴叮鈴——
這次的聲量明顯比前兩人高出一倍不止,在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隱約夾雜了細微的鈴鐺聲。
而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里維緩步走至台上。

他依舊穿著那件墨藍色大麾,只是裡面的衣服換成了白色的襯衫,半紮半不紮地露出半邊衣襬。緊身皮褲貼著完美的曲線順入黑色皮靴,皮靴上掛著兩條銀鍊子,走起路時便會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並沒有帶著象徵魔族之王的頭飾,因為魔族有個習俗,在魔王找到命定之人,意即皇后之時,要親手將那歷代傳承下來的銀鍊戴到王妃頭上,這樣才算是完整的立后儀式。
這樣想想,我還挺好奇當年的立后儀式是怎麼完成的。

台上的里維行了個紳士禮,朝大家微微一笑後,也入座至貴賓席。

遠遠的,都能聽見在他微笑時,兩旁觀眾席傳來許多少女們的驚呼聲。

「⋯⋯」我笑了笑。
也是呢,即便看了三年,在與他對視時,心跳依舊會忍不住加快幾拍。
他的容貌,大概就是那所謂「驚心動魄的『美』」吧。

樂隊的伴奏忽然從輕快變成莊重,四周漸漸安靜下來。

「最後是精靈王,路克.阿瑪斯塔夏陛下!」主持人一彎腰,全體觀眾一同起立,響徹整個廣場的高呼也在一瞬間爆出。

紅色長髮隨意地披在肩頭,頭上的皇冠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一席繡著六芒星花的羽絨披風拖曳在地面,披風下仍是那熟悉的銀色輕鎧、深棕色皮褲。
這下,除了在外遊歷的三王子奈特殿下和沒出席的潼恩公主,大家都來了呢⋯⋯

精靈王一步一步走上高台,在走上最頂端的平台時,他高高舉起手中的權杖,開口說:「歡迎各位來到今日的選拔賽,相信大家都還記得前些日子發生的意外。當年預言的大祭司如今已隱居在某座森林中,但那座森林危機重重,因此,今日我們將要選出幾人作為尋找大祭司的人員。
不論勝敗,在場有勇氣來參賽的人,都是大陸上難能可貴的勇士,請大家全力以付,在此預祝各位成功入選,以阿瑪斯塔夏之名。」
剛剛還十分吵雜的廣場在精靈王開口的那瞬便安靜無聲,低沉的嗓音迴盪在整個廣場內,讓人不禁跟著熱血沸騰了起來。

精靈王只說了這句話就走到座位前站著,早先入座的嘉賓們也一一站了起來。
樂聲還在持續,樂隊旁走出兩列穿著祭司服的精靈,男女老少皆有,他們用著八種不同的聲部,以神秘而古老的曲調重複著短短的歌詞:「風親吻著髮,阿瑪斯塔夏的子民啊,我賜與你們生命。
葉織成衣裳,阿瑪斯塔夏的子民啊,樹是你們的朋友。
以靈力溉之,以魂靈養之,阿瑪斯塔夏的子民啊!願你們永不忘根本!永不忘根本!」
不論種族,現場的每個人神情都是莊重的,我的身心也沉浸在那令人感到心平氣和的旋律中,直到此時,才真正有一種「我真的回來了」的感覺。

樂曲大約重複了五六遍,兩列精靈開始依序退下,歌聲也逐漸轉小。

碰!主持人將空氣槍對空一鳴,大賽終於揭開了序幕,所有參賽者有條不紊地上了正中央的大空地。

在進入會場前就有人先和我們解釋過規則:場地是由特殊魔法陣創造出來的空間,進入後直到喪失資格前都無法離開。而在場地內一切魔法都將無效,入場前身上所有物品皆會被收走,只能使用現場提供的武器。
在場內受到的傷都是虛幻的,可是痛感卻會等同現實,喪失資格的判斷即是受到致命傷害。

場地正中央擺滿了各種近戰武器,寶劍、長槍、鐵鎚、狼牙棒⋯⋯應有盡有,我隨意拿了兩把匕首後退至一旁。
待參賽者們都選完了武器,剩下的武器便消失地無影無蹤。

一時之間,大家都沒有動作,似乎是在觀望情況。

「啊!」直到第一個人用力揮舞手中的流星鎚,混戰才正式開始。

側身避過砍來的斧頭,透過木棍借力使力向後一翻,手中匕首快速劃過,那名偷襲男子的身影便消失在場中。

其實這感覺已經變成誰能偷襲成功又不被偷襲了啊⋯⋯這樣的用意到底是什麼?
在第N次躲過朝我襲來的兵器後,我無奈地想著。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場內的人數已經剩下三分之一,大約五十人三三兩兩的分散在場地內,像我這種單獨一人的倒顯得特別顯眼,立刻就被當成目標。

一組三人的魔族小隊向我走來,為首的那人不懷好意的笑著說:「小子,以後參加這種比賽記得組隊啊!」
小子?也是,畢竟我現在罩著大斗篷,看來的確雌雄莫辨。

那人說完話後率先用長槍刺向我,我向後一躍,細微的破空聲至身後傳來,一個下腰躲過後方的偷襲,一柄長劍又往我小腿砍來。
手往後順勢撐地,以雙腿夾住後方那人的脖子,避開劍招的同時,腰部使力將困住的人往前拋向另外兩人,接著,趁他們視線被遮擋的短暫時間朝他們衝去,刀起刀落間迅速解決其中兩人。

剩下的一人以恐懼表情看著我,連滾帶爬地想要逃走,我輕聲說了句:「抱歉。」擲出匕首正中紅心。

誰曉得等等會不會又被你偷襲⋯⋯所以對不起了。

快速解決了三個人,也許震住了其他人,有段時間沒人走向我。

呼⋯⋯意外獲得了休息時間啊⋯⋯
我摀著胸口喘息著。
短時間這麼激烈的運動可真累⋯⋯

台上的沙漏已經漏完四分之一,場上的人數也只剩下十五人。
太好了,在堅持一下就行了。
正愉快的想著,一股寒意忽然浸入四肢百骸,趨於本能的蹲低,下一秒,寶劍從我頭上橫劈而過。

什麼時候!居然完全沒有聲音?!要是再晚一秒⋯⋯

身形迅速往無人處退後一大段距離,我忍不住伸手摸向脖子。

「竟然躲過了⋯⋯哈哈哈,你是今天第一個躲過我攻擊的啊!」男子爽朗的笑聲傳來,我抬頭看向他,他也是罩著斗篷看不出長相。

「⋯⋯」那不是剛剛少數幾個和我一樣自己來的人嗎⋯⋯

我思索著開口:「那個大哥,場上還有十三個人,只要再解決三人就好,我們都是一個人來,不如暫時的組個隊?」

「他們都不值得我動手。」男子一甩寶劍,繼續走向我,我又退了一大步,「那麼,等選上後再來個良性切磋怎麼樣?現在打可能之後就沒機會繼續打了。」

聽了我的話後,男子停了下來,貌似在思考,還不等我鬆口氣,「不了,我還是喜歡即時行樂。」他尾音落下時身影突然消失。

在哪?

靜下心仔細感覺周圍的空氣流動,一股不一樣的氣流從左側傳來,身體向右側一偏,仍是慢了一秒,寶劍擦過我的手臂,同時,我右手的匕首刺向他,一邊以左膝撞向他腹部。

他躲過匕首卻沒有躲過我的肘擊,當下一聲悶哼,但造成的傷害不大。

我攻擊得手後立刻退開,他摸了摸肚子,又笑了:「沒想到今天第一個攻擊到我的人居然是個小妹妹。」

你才小妹妹!我已經一百一十二歲了!
我抽了抽嘴角。

男子繼續說:「黑白劍帝每一場有留下影像紀錄的戰鬥我都看了無數次,從妳的動作裡依稀可見他們的影子,不知道你是和我一樣視他們為目標,還是,他們是你的什麼人?」

「⋯⋯」這樣也看得出來?!那他們會不會⋯⋯不過這樣被發現也有理由了。

「不說也沒差,接招吧!」男子再次發動攻擊。

好快!要趕快靜下心才行!

心亂如麻的情況下感知的能力也下降不少,好幾次都是千鈞一髮地躲過攻擊,斗篷很快多了好幾道割痕。
幸虧斗篷有些厚度,不然那麼多道傷可有得受了,但我有些後悔拿匕首了。
用匕首和劍術有一定程度的人面對面打根本找死⋯⋯

可是,和他們比起來⋯⋯還差得遠了!

「我不像你是他們的粉絲,也不認識他們!」我大聲說。

一個閃身避過攻擊,我鑽入寶劍底下的空隙靠近他,手中匕首直取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