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最後的七聖

　　「嗚……！」諾肯強忍劇痛咬牙悶哼，雷電之箭使他身體刺麻，異能的運作情形也在剎那間變得不穩；然而梅麗思之前重新注入的觸媒，馬上就幫助他克服痛麻並重燃能量，但聽他大喝一聲製造出雙層障壁，進入了更加穩固的防禦型態。

　　只不過，敵方的箭陣彷彿沒完沒了，架設雙重防壁也並非長久之計；當外層障壁被擊毀之時，諾肯終於瞥見梅麗思擺出預備進攻的架勢──看來她快要抓到敵人了，我只要再撐一下就好！

　　對只剩一層障壁的諾肯來說，所謂的一下下其實漫長無比，當這層防護壁也宣告崩解後，諾肯索性將異能高度凝聚於體內與體表，再緊緊抱住基利希把自己當作肉盾；同一瞬間，梅麗思將掌中的龐鉅能量轟出去並怒喝：「休想逃！」

　　數支箭矢轟然射中諾肯背部，梅麗思的攻勢也命中了敵人，這兩項衝突的巨響幾乎同時發生，緊接著四周的自動射擊裝置便停止放箭。由此可知，梅麗思的攻擊或許讓敵人受了傷，要不就是敵方忙著防禦，因此沒餘力操控那些機關──

　　總而言之，諾肯以再度負傷作為代價，總算讓我方揪出了敵人；梅麗思轟中對手的地方揚起漫天冰霧，而為了不讓獵物輕易逃走，少女還順手將敵方困在堆疊的冰柱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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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顧三個失憶笨蛋的疑惑，菲爾妮兀自和蕾夏大眼瞪小眼，蕾夏大姊的五呎長刀尚未收起，教菲爾妮實在很難放下戒心。

　　天空的雲朵遮住太陽後飄走，但接著又來了另一朵雲，忽明忽暗的光線猶如菲爾妮搖擺不定的心，她不知道要怎麼問才能確認真相。

　　充滿懸疑的沈默彷彿維持了天長地久，之後蕾夏將扛在肩上的長刀垂到身側，邁步朝菲爾妮等人踱了過來；這番舉動令菲爾妮更加警戒地後退，艾斯克三人也一頭霧水地跟著往後挪，不過意外的是，蕾夏大姊在安全距離便停下腳步，並且朝少女少年們深深一鞠躬。

　　在菲爾妮驚疑不解的瞪視中，蕾夏保持九十度鞠躬的姿態低聲說：「其實我沒臉見你們，但需要道歉的事有好幾件──首先，暗殺陛下的那天晚上我扯了你們後腿，真的非常抱歉。」

　　「……！」菲爾妮因這串致歉而有些動搖，可她旋即告誡自己不能太快下定論，於是在深呼吸並抿抿下唇後，她終於鼓起勇氣正色直言：「蕾夏姊姊，請原諒我還無法真正信賴妳，因為我不知該如何確定妳已恢復正常──所以妳想說什麼就說吧，但是請妳別靠我們太近。」

　　「好的，我就站在這裡說。」出乎意料地，蕾夏大姊竟漾起讚賞的笑意，接著她直起身子認同菲爾妮：「如果你們現在就重新接納我，那未免也太天真了；我會把我該說的告訴你們，要不要相信就由你們自己判定吧。」

　　「呃……菲爾妮，這位身材火辣的大姊究竟是……？」修一按捺不住地開口發問，敏旭與艾斯克也默默露出好奇的眼神。

　　「你很囉嗦耶！待會再解釋啦！」菲爾妮煩躁地回以吼罵，她再次覺得帶著三個失憶男的自己很辛苦。

　　「你們把我當成不可靠的盟友就行了。」蕾夏大姊對三名少年如是道，接著流暢地為第二件事致歉：「對不起，剛才害你們多吃了不少苦，我必須等蒂露雅的注意力全放在你們身上時，才有辦法成功偷襲她。」

　　「那麼……那個怪女人死掉了嗎？」敏旭邊問邊小心翼翼地瞟向另一端，蒂露雅仍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我可以保證還沒有，那女人是最難被殺死的七聖。」蕾夏大姊斬釘截鐵地表示，她至今尚未把五呎長刀收起來，似乎也是由於忌憚蒂露雅的緣故：「我剛剛那一擊，最多只能減緩她的再生能力，過幾天她就又活蹦亂跳啦。」

　　「意思是，我們的奮戰完全沒有意義嗎……」艾斯克啼笑皆非地嘟噥，跟殺不死的怪物對打簡直是白費力氣。

　　「沒這回事，面對七聖的元老級成員，你們能跟她纏鬥那麼久是很了不起的。」蕾夏大姊顯然是在稱讚，但隨後卻來個重大逆轉：「不過，比起你們接下來要應付的難關，蒂露雅的力量恐怕就不算什麼了。」

　　「欸……？」菲爾妮四人迸出不安的疑問聲。

　　「對你們來說，那個人算是最後一位七聖──連我也沒見過他的真面目，其他七聖都私下稱呼他為『赫米特』，意思是『隱者』。」蕾夏大姊侃侃道來，恐怖份子們則屏息細聽：「雖然隱者從不露臉，但他卻是對軍方影響力最大的七聖，在他的命令下，軍政府將會大規模掃蕩自由之翼的民間勢力。」

　　「等等，所謂的大規模掃蕩……該不會是把民間贊助者全都抓起來處死？」菲爾妮感到背脊發涼，而蕾夏並未立即回覆這項問題，只是先朝駐守海關的衛兵們望去──由於蕾夏也披著象徵七聖的斗篷，因此那些邊境士兵依舊不敢隨便靠近。

　　確定這席談話不會被閒雜人等聽見後，蕾夏大姊才繼續講下去：「組織的次要戰力及後勤人員，應該也會遭遇同樣的下場。對了，你們幾個都接到兵單了吧？正式入伍以後，你們搞不好會被派去剿滅自己的同夥。」

　　「難道這是……逼我們全面宣戰的意思嗎？」敏旭沈著圓臉進一步試探。

　　「可以這麼認為。」蕾夏大姊頓了頓，吁一口長氣後意味結論地說：「我能提供的情報大致就這些，剩下的由你們自行決定；我會把蒂露雅扛回皇宮，並且幫你們多爭取幾天時間。」

　　「啊、蕾夏姊姊！」見蕾夏即將轉身離去，菲爾妮趕忙叫住她並苦笑問道：「謝謝妳特地跑來援救和通知我們，我還可以──打手機聯絡妳嗎？」

　　「我是不反對，但重要的事最好別在電話裡說，隱者擁有強大的情報搜集能力，所有通話恐怕都會被他竊聽。」蕾夏的提醒令叛亂份子們心頭一懍。

　　「……明白了。」菲爾妮嚴肅地答道，而蕾夏接著步向倒地不動的蒂露雅，用輕鬆的動作將她一舉扛到肩上。

　　「那就這樣啦，你們也快點離開吧。」蕾夏朝自由之翼的成員們拋出一抹笑，然後就從他們眼前瞬間消失，菲爾妮明瞭蕾夏叫他們快走的理由，可偏偏有個白癡還不識相地亂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