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落

「虛空的虛空，虛空的虛空，凡事都是虛空。」
我，傑華，生活在臺灣，初中二年級，是實實在在的中二。
「大家要把握這個寒假，尤其是二年級的各位，因為接下來的暑假，要開始準備教育會考，沒有時間⋯⋯」
是的，今天是休業式，等一下將是為現充們專屬設計的假期之一——寒假。
原本這也是為我而存在的，但不知從何時起，亦不知道是為什麼，一切都變了調。
「喂，喂！拜託讓我跟你們一起去公館嗎！」我用氣音對那些準備要在9:30放學後直接去玩的同班同學喊道。
「不要來啦，我不想跟你欸。」
「拜託嗎，我就跟在你們後面就好。」
只見他們幾個彼此靠在一起討論了一會兒。
「好吧，那你就來吧。」
他們答應了嗎？
不，我自豪的聽力，聽到了「在⋯路口，⋯先⋯衝，他追得⋯，剩下⋯右轉在⋯等，一起⋯」
無奈之下，「喔。謝囉。」只好這樣答道。
無助又難過地走到了校門口——當然避開了我們班的人——時，赫然想到還跟一個一年級的學弟約好了，可是四處找了下，卻不見其人。
抱著一絲希望我拿起手機邊按下開機，然後穿了封簡訊問他。
「啊，忘了。不好意思。」、
「寒假還很長，有空再約吧。」
得到了如此的答覆。分明就是被放鴿子啊。
「唉」
明明我們的友誼從很久以前起就存在了。
朋友也好，約定也罷，豈不皆形同虛空？
考試校排五也僅僅是虛空，有何用？
同學在需要我幫忙學業或做事時才會跑來找我，一到這種時候卻翻臉不認人。
抬頭仰望空中，天空積了厚重的藍灰色積雨雲，滴、滴、答，一點一點的雨落在臉上，彷彿在為我哭泣。
我揹著沈重的書包，拖著沈重的步伐，一邊往家的方向前進，一邊又漫無目的的亂晃，在臺北市的街頭上走著。
來往錯身而過的行人進不到我的眼簾；
路上呼嘯而去的車輛進不到我的耳中；
淋得全身濕也無所謂。
雨傘什麼的根本不需要。
與一直以來都沒朋友不同，曾經擁有過卻失去才會真正感受到那種痛。
如今我是深切地意識到這種現實。
不知不覺中來到了一家麵包店前，我駐足整理一下思緒。
「不如死一死算了。」
公民課教過的「生命不可回逆性」。
「不然趕快回家洗洗睡逃避現實倒也挺好。」
生物課教過的「血糖的恆定性」。
回過神來，我已站在麵包店的櫃檯前，手中拿著的——
「酥皮蛋糕。」
多少歲月中不曾品嚐的東西。
似乎從——幼稚園的點心之後就再也沒吃過了。"

我極少會在放學後買非正餐的食物吃，是不會亂花錢的類型。
遇到喜歡的小說實體本、飾品等都拍照留念矣。
畢竟這些即是虛空，無一例外。
可是⋯⋯可是，手中的酥皮蛋糕似乎讓我十分懷念。
腦海裏有什麼正劇烈翻攪著。什麼？到底是什麼？我遺忘了什麼嗎？
壓下疑惑，決定買了回家吃完好好睡一覺。
「你是第一次來嗎？就送你吃吃看好了，喜歡再來喔！」
店員⋯⋯阿姨如此溫柔地說。
我撐起雨傘走出店門，店員偷偷露出一抹笑容，當然我是不會看到的。
那天下午，我做了一個夢，一個長長的夢。是個關於以前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