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錢能打通各個環節

　　在極為驚險的一刻，藍知清是憑靠求生本能才勉強偏移身軀，當光刃刺進距心臟僅差毫釐的位置時，他往後急撤躲過了胸膛遭貫穿的命運。隨著胸腔大量出血，藍知清也嘔出一大口鮮紅，從傷處侵入的光系能量具有持續的破壞力，他必須竭力抵抗才不至於爆胸而亡。

　　此時藍知清可說是處於致命的危機，他將所有能量集中在胸口止血並驅除光能，而盧音川明瞭她對藍知清造成的傷害，已超出對方所能承受的限度，現在她只要上前再補一刀，就勢必能取下英雄的項上人頭。

　　『我不想為了活下去而殺了妳！』

　　然而莫名其妙地，盧音川腦海倏地響起藍知清早晨說的這句話，使她趨前補刀的動作慢了一些些；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藍知清卻還是沒散發任何殺氣，難不成這傢伙當真是那種大笨蛋，自己都快沒命了還不肯殺我嗎……

　　「妳是為了家人吧？」緊按胸口的藍知清陡然沈聲問，他的問句含有某個關鍵詞，盧音川聞言驚疑不定地腳步急煞，暫停了對獵物補上最後一擊的舉動。

　　「既然妳不是為了錢，也不是為了自己才來殺我，所以我就大膽假設，妳是為了重要的人才來執行任務……」藍知清在刀傷的痛楚中邊喘氣邊道，而盧音川宛如腳生根般僵在原地，「而且妳跟僱主通話過後，妳的情緒就變得很焦慮，暗殺策略也有所改變，這是不是代表──僱主把妳重要的人當成人質來威脅妳呢？」

　　「我……」盧音川知道自己應該打斷對方，或者至少該否認英雄的推測，可她卻微張櫻唇擠不出完整言詞，內心的迷惘感也越來越濃烈。

　　「如果妳是為了家人，那我還算可以理解，只可惜我爸媽死了，我已經無法再為他們做任何事，唯一能做的只有……報仇。」藍知清原本以為自己能心平氣和地提起，但他講到句末兩字時仍不禁咬牙切齒，他身周的闇濃度也因此提升些許，幸好以他目前的意念還控制得住。

　　「別……說了……」盧音川唇間吐出乾澀的呢喃，她應當要馬上過去割斷對方脖子，好讓這個人再也說不出迷惑她的言語──可是她的身體為什麼動不了？

　　「今天假如立場對調，如果我變成妳的話，我也一定會為了家人而奮鬥，這樣總比失去了才後悔來得強──所以，讓我幫妳好嗎？」藍知清真誠懇切地淺笑道，而盧音川六神無主地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手中的利刃甚至有放下的趨勢……

　　就是現在！藍知清明白自己的做法頗卑鄙，不過他的實力既然不如盧音川，那就得耍賤招善用心理戰；藍知清的闇系魔力亦覺察到，如今盧音川已深陷茫然，他必須趁機會溜走前將刺客制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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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紗月、元可禎及楊老闆進入巴斯卡一號鬥技場，沿著通往小酒館「櫻苑」的架高走道前行，從走道邊緣向下看，可眺見場中央正上演奴隸大戰魔獸的戲碼；那頭四足魔獸起碼有三公尺高，頭身佈滿硬如鋼鐵的青銅色尖毛，而牠粗壯且長有鱗片棘刺的四公尺巨尾，則顯示出牠是兇惡的龍種魔獸。

　　至於奴隸大約有二十名，其中已有半數血肉模糊地倒在砂土裡，看就知道是當場戰死，而剩餘的奴隸手持長矛或鐵劍，以薄弱的武力和猛獸拼鬥，但龍種魔獸長尾一掃，立刻又有三個奴隸腦漿四溢地倒斃……

　　祈紗月滿臉憎惡地撇過頭不忍再瞧，耳旁傳來元可禎清晰可聞的髒話，然而最刺耳的是全場觀眾的如雷歡呼；此種以卵擊石的不公平打鬥，說是殘殺奴隸取樂也不為過，這裡的人竟將之視為理所當然的餘興節目，就算是國情差異跟文化衝擊也太過份了點。

　　教元可禎與祈紗月更加遺憾的是，此行的目標只有救出盧音川的家人，所以對於那些扭曲至極的景況，她們也只能心有餘而力不足地暫且擱置。

　　小酒館櫻苑設在鬥技場高處，從圍牆邊的座位可俯瞰場上的表演，其餘位子的顧客則透過懸浮螢幕觀賞畫面；當然那種殘忍又變態的演出，兩名女孩和特務裁縫師一點也不想看，因此楊老闆選了不靠圍牆也沒正對影像的桌椅，坐下來後像一般客人那樣點了啤酒跟小菜。

　　從走進小酒館直到坐定的過程中，祈紗月一行人便已見到盧音川的四位姊姊，她們全都年輕貌美，身穿露背露腿又低胸的女侍服，而且她們也跟外頭餐館的女奴服務生類似，縱使被醉客亂摸大腿或臀部也不能反抗。

　　然而現在可不是白白生氣的時候，祈紗月等人的首要之務是綜觀整體情況。這座鬥技場以經營者的姓氏為名，那位巴斯卡先生正是盧氏一家的債主，而巴斯卡持有的五座鬥技場當中，編號一的這座是規模最大的場地。

　　身為奴隸的盧家人是屬於巴斯卡的財產，而祈紗月等人是否能順利帶走她們，其關鍵也在巴斯卡身上。奴隸臉上的倒三角形刺青，內含能夠管制奴隸的多項魔法功能，其中最大的功用是防止奴隸逃跑──

　　奴隸只要一踏出主人規定的活動範圍，刺青便會旋即發動咒法讓奴隸動彈不得，同時也會對奴隸施予強烈的電擊懲罰。

　　那種能強制扣留奴隸的咒法相當難破解，就算祈紗月她們想用傳送門帶盧家人離開，但只要刺青的作用還在，盧家人就只能被困在原處；唯一有權利使刺青失效的是奴隸的主人，因此祈紗月等人一定得跟巴斯卡見上一面，再設法逼他照我方的意思去做。

　　這項任務的第一階段是由楊老闆出馬，只見牠喚來像是外場領班的角色，給對方一點小費並請他叫店長出來。五分鐘後，一名頂著雞冠頭的男性店長臭著臉到場，不過在楊老闆也塞給他幾顆恩索幣後，莫名被請來的店長臉色就緩和多了。

　　「我對你們店裡的幾個奴隸有興趣，想跟您打個商量做個買賣。」楊老闆亮出假證件表明自己是人口販子，這時觀眾席爆出另一波歡呼聲浪，原因是之前場上的奴隸已全數陣亡，如今則換上一位本地有名的職業鬥士。

　　「要做生意我是不反對啦，不過我得先說一聲，本店的奴隸都是巴斯卡先生的東西。」雞冠頭店長漫不經心地拉來椅子，坐在楊老闆和兩位小女孩中間，而羅莉元可禎嫌惡地往旁邊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