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本章節 2481 字
更新於: 2019-10-22
「威爾──」
遠遠地瞧見坐在草坡上的纖瘦黑髮男子，愛德蒙加速飛奔撲過去，只不過威爾早已料到愛德蒙會來這招，側身閃過這次撞擊，繼續用畫刀將無數鮮明色彩塗抹到畫板上。它們層層勾勒著、硬是取代了本是一片灰濛濛的遠方美景。「愛德蒙，委託內容是什麼？」
愛德蒙嘖了一聲，拿出委託單遞給威爾，抱怨道：「克萊爾特別備註說只有你看得懂。威爾，這不擺明欺負我沒讀過書嘛……」
「先閉嘴，不要吵我。」威爾推開愛德蒙不斷湊近的腦袋瓜，開始閱讀委託書的內容，然後嚴肅無比地詢問：「愛德蒙，你會幾種語言？」
「不多，恰恰好一種。」
「那你懂歌劇或看過歌劇嗎？」
「不懂，沒興趣。」
看著威爾露出無奈表情，愛德蒙突然察覺自己的答案就是問題所在──他頭上的貓耳瞬間向後平收摺起變成飛機耳，黑色瞳孔幾乎放到最大。
雖然早就知道克萊爾用意為何，但威爾真沒想過愛德蒙會現在才發現，忍不住單手掩面發出訕笑聲。
那雙憂鬱灰眸跟蒼白膚色使他整個人看起來病懨懨的，像是身體長年欠佳，因此沒人會猜想到威爾是位殺手，而且跟愛德蒙一樣都是職業級的。
笑夠之後威爾感覺心情舒坦多了，這才向愛德蒙解釋委託單內容為何。「總之這是一個義大利作曲家的作品，沒解讀錯誤的話應該是按照劇情發展將對應各角色的死亡方式套用到目標名單上。」
威爾指尖輕輕劃過一行行文字，細細指出每段摘錄的死法部分，說：「比如特定幾某個要燒死，有一個要吞藥而亡，最後這段的處死我想應該是指斬首，而且重點是要拖出去。」
「聽起來還算簡單，至少沒奇怪的要求。」
愛德蒙拿回委託單細細研究，儘管每個字母他都認得，但合在一起又變成義大利文他偏偏就是怎麼樣都看不懂。
威爾拿出抹布仔細擦拭畫刀，五顏六色的顏料在上頭染出了令人不舒服的詭異顏色。
「對了，威爾你到底在畫什麼，怎麼看風景寫生還能畫出完全不同的東西。」趁著威爾在收拾其他東西，愛德蒙晃到畫架前面看著畫板發問。
「不知道，隨手撇撇而已。你覺得如何？」
「該怎麼說……很有個性？說不定我用尾巴畫都比這幅作品好看。」
「我會當作稱讚的。」威爾提起整理完的畫箱畫架，和愛德蒙並肩漫步在梧桐樹下。
而威爾這輩子都不會跟愛德蒙說自己忘不了第一次相遇時發生的事。
「威爾，這是你的未來搭檔愛德蒙，如你所見是另一種貓（註1）。」負責仲介殺手的紅衣老婦人抽著雪茄，滿溢在整個空間的煙味嗆到威爾快昏倒，忍不住用手把煙霧搧遠點。
「嘿，新朋友，初次見面你好。你聽說有志者事竟成這句話嗎？喔好吧，以後再說（註2）。」
威爾總算知道克萊爾剛剛在暗喻什麼，雖然幼稚程度兩個人半斤八兩就是了。
「克萊爾，可以換人嗎？」威爾眉毛微蹙。
「貨既已出，恕不退回。」克萊爾繼續吞雲吐霧，吸入濃煙的反胃感讓威爾忍不住連聲咳嗽。
愛德蒙看似貼心地走過來幫忙拍背，嘴上卻不饒人。「威爾，我『會』盡力而為的（註3）。」
見威爾身心靈遭受重大折磨，克萊爾終於識相地揮揮手趕人。「現在都給我滾出去，別打擾我看電視。」
「遵命，克萊爾。」
愛德蒙原本興高采烈地帶頭離開，卻突然轉身將威爾狠狠推開，抽出皮帶刀打飛襲向兩人後腦的無聲暗器。
威爾定睛一看，那落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響的竟是兩顆子彈。先不論射擊者是不是克萊爾，愛德蒙竟然能及時發現跟迅速做出反應，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擋在威爾身前的愛德蒙殺氣騰騰，感覺得出他隨時有可能衝過去殺人。
「諾頓剛走沒多久。」克萊爾抽完最後一口，把雪茄按進煙灰缸掐熄，說：「我難免懷疑你的能力是否足夠，不過看來不需要我操心。」
「你們走吧，我已經確認完了。這次不會再出手攔你們了。」
確定克萊爾將視線轉回老舊電視後，愛德蒙這才恢復不正經的說話方式。「威爾你一直看著我是戀愛了嗎？討厭啦，我還沒做好準備。」
「……滾。」
威爾果斷放棄想安慰對方的想法，快步離去。
見威爾越走越遠，愛德蒙站在門口用力大吼：「威爾，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以後就多多指教了！」
直到現在威爾想起這件事，還是覺得愛德蒙無法釋懷諾頓死亡的事，所以才會那麼執著於保護自己──愛德蒙的所做所為都是為了避免當年憾事重新上演。
但威爾認為愛德蒙的憂慮是多餘的，自己並沒有弱到需要他人保護。
「話說回來，這已經是他第二十七次拿走我的畫不還了。」到家後，威爾才想起自己沒有把畫板不在自己身上。
愛德蒙應該不是熱愛收藏藝術的那種人，那他到底拿走畫要幹嘛？
「算了，不要拿來做奇怪的事就好。」
─
「糟了，現在幾點？」
眼看外面天色逐漸暗下，艾爾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工作時間快到了。
要是沒能來得及趕去，肯定又要被嬤嬤在觀眾面前刁難，可艾爾莎也看得出愛妲現在還不想跟雷恩這個新朋友分開──他自己也是如此。
見艾爾莎露出為難的表情，雷恩邊幫愛妲拭去嘴角的食物殘渣邊關心道：「現在快四點了。你是等等要趕去上班嗎？」
「對，可是我不能把愛妲丟在這裡不顧，而且就這麼匆匆離去也很沒禮貌。」
愛妲來回掃視兩人，不解地歪頭。「那雷恩跟著去，讓他代替媽媽照顧我不就好了嗎？」
這樣既可以多一點跟雷恩相處的時間，艾爾莎在工作時愛妲也不會一個人在房間無聊地等待。
雷恩摸摸下巴思索半晌，判斷自己不需要也不想要太早回去後對兩人點了點頭。「我沒問題。室友今天辦事去了，現在回去應該沒人在家。」
艾爾莎忍住內心竊喜，小心翼翼地詢問自己的隱憂。「可是……那不是正當工作場所，我是做酒店做駐唱的。這樣也沒關係嗎？」
「能表現你的長才的地方很棒啊，怎麼會有問題。」雷恩微笑道。「我們叫台車一起過去吧，車錢我出，就當是下午茶的一點小回禮。」
當然，雷恩不會知道自己即將要去的地方是妖姬熱舞──英國境內少數揚名國際卻被絕大多數非人討厭的賭場酒店──並在那裡被神秘組織盯上。
此時的他只想多多享受與這兩位女性友人的短暫相處時光，誰知道分別之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面？
*註1：原文為He is another breed of cat.翻譯可解釋為「完全不是跟你同掛」的跟「另一種貓」兩種含義。
*註2：原文為Where there』s a will, there』s a way.的雙關梗跟Well well well,we will see. 的諧音梗。
*註3：原文為Will,I will do my best.一樣是使用雙關梗。
遠遠地瞧見坐在草坡上的纖瘦黑髮男子，愛德蒙加速飛奔撲過去，只不過威爾早已料到愛德蒙會來這招，側身閃過這次撞擊，繼續用畫刀將無數鮮明色彩塗抹到畫板上。它們層層勾勒著、硬是取代了本是一片灰濛濛的遠方美景。「愛德蒙，委託內容是什麼？」
愛德蒙嘖了一聲，拿出委託單遞給威爾，抱怨道：「克萊爾特別備註說只有你看得懂。威爾，這不擺明欺負我沒讀過書嘛……」
「先閉嘴，不要吵我。」威爾推開愛德蒙不斷湊近的腦袋瓜，開始閱讀委託書的內容，然後嚴肅無比地詢問：「愛德蒙，你會幾種語言？」
「不多，恰恰好一種。」
「那你懂歌劇或看過歌劇嗎？」
「不懂，沒興趣。」
看著威爾露出無奈表情，愛德蒙突然察覺自己的答案就是問題所在──他頭上的貓耳瞬間向後平收摺起變成飛機耳，黑色瞳孔幾乎放到最大。
雖然早就知道克萊爾用意為何，但威爾真沒想過愛德蒙會現在才發現，忍不住單手掩面發出訕笑聲。
那雙憂鬱灰眸跟蒼白膚色使他整個人看起來病懨懨的，像是身體長年欠佳，因此沒人會猜想到威爾是位殺手，而且跟愛德蒙一樣都是職業級的。
笑夠之後威爾感覺心情舒坦多了，這才向愛德蒙解釋委託單內容為何。「總之這是一個義大利作曲家的作品，沒解讀錯誤的話應該是按照劇情發展將對應各角色的死亡方式套用到目標名單上。」
威爾指尖輕輕劃過一行行文字，細細指出每段摘錄的死法部分，說：「比如特定幾某個要燒死，有一個要吞藥而亡，最後這段的處死我想應該是指斬首，而且重點是要拖出去。」
「聽起來還算簡單，至少沒奇怪的要求。」
愛德蒙拿回委託單細細研究，儘管每個字母他都認得，但合在一起又變成義大利文他偏偏就是怎麼樣都看不懂。
威爾拿出抹布仔細擦拭畫刀，五顏六色的顏料在上頭染出了令人不舒服的詭異顏色。
「對了，威爾你到底在畫什麼，怎麼看風景寫生還能畫出完全不同的東西。」趁著威爾在收拾其他東西，愛德蒙晃到畫架前面看著畫板發問。
「不知道，隨手撇撇而已。你覺得如何？」
「該怎麼說……很有個性？說不定我用尾巴畫都比這幅作品好看。」
「我會當作稱讚的。」威爾提起整理完的畫箱畫架，和愛德蒙並肩漫步在梧桐樹下。
而威爾這輩子都不會跟愛德蒙說自己忘不了第一次相遇時發生的事。
「威爾，這是你的未來搭檔愛德蒙，如你所見是另一種貓（註1）。」負責仲介殺手的紅衣老婦人抽著雪茄，滿溢在整個空間的煙味嗆到威爾快昏倒，忍不住用手把煙霧搧遠點。
「嘿，新朋友，初次見面你好。你聽說有志者事竟成這句話嗎？喔好吧，以後再說（註2）。」
威爾總算知道克萊爾剛剛在暗喻什麼，雖然幼稚程度兩個人半斤八兩就是了。
「克萊爾，可以換人嗎？」威爾眉毛微蹙。
「貨既已出，恕不退回。」克萊爾繼續吞雲吐霧，吸入濃煙的反胃感讓威爾忍不住連聲咳嗽。
愛德蒙看似貼心地走過來幫忙拍背，嘴上卻不饒人。「威爾，我『會』盡力而為的（註3）。」
見威爾身心靈遭受重大折磨，克萊爾終於識相地揮揮手趕人。「現在都給我滾出去，別打擾我看電視。」
「遵命，克萊爾。」
愛德蒙原本興高采烈地帶頭離開，卻突然轉身將威爾狠狠推開，抽出皮帶刀打飛襲向兩人後腦的無聲暗器。
威爾定睛一看，那落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響的竟是兩顆子彈。先不論射擊者是不是克萊爾，愛德蒙竟然能及時發現跟迅速做出反應，這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擋在威爾身前的愛德蒙殺氣騰騰，感覺得出他隨時有可能衝過去殺人。
「諾頓剛走沒多久。」克萊爾抽完最後一口，把雪茄按進煙灰缸掐熄，說：「我難免懷疑你的能力是否足夠，不過看來不需要我操心。」
「你們走吧，我已經確認完了。這次不會再出手攔你們了。」
確定克萊爾將視線轉回老舊電視後，愛德蒙這才恢復不正經的說話方式。「威爾你一直看著我是戀愛了嗎？討厭啦，我還沒做好準備。」
「……滾。」
威爾果斷放棄想安慰對方的想法，快步離去。
見威爾越走越遠，愛德蒙站在門口用力大吼：「威爾，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以後就多多指教了！」
直到現在威爾想起這件事，還是覺得愛德蒙無法釋懷諾頓死亡的事，所以才會那麼執著於保護自己──愛德蒙的所做所為都是為了避免當年憾事重新上演。
但威爾認為愛德蒙的憂慮是多餘的，自己並沒有弱到需要他人保護。
「話說回來，這已經是他第二十七次拿走我的畫不還了。」到家後，威爾才想起自己沒有把畫板不在自己身上。
愛德蒙應該不是熱愛收藏藝術的那種人，那他到底拿走畫要幹嘛？
「算了，不要拿來做奇怪的事就好。」
─
「糟了，現在幾點？」
眼看外面天色逐漸暗下，艾爾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工作時間快到了。
要是沒能來得及趕去，肯定又要被嬤嬤在觀眾面前刁難，可艾爾莎也看得出愛妲現在還不想跟雷恩這個新朋友分開──他自己也是如此。
見艾爾莎露出為難的表情，雷恩邊幫愛妲拭去嘴角的食物殘渣邊關心道：「現在快四點了。你是等等要趕去上班嗎？」
「對，可是我不能把愛妲丟在這裡不顧，而且就這麼匆匆離去也很沒禮貌。」
愛妲來回掃視兩人，不解地歪頭。「那雷恩跟著去，讓他代替媽媽照顧我不就好了嗎？」
這樣既可以多一點跟雷恩相處的時間，艾爾莎在工作時愛妲也不會一個人在房間無聊地等待。
雷恩摸摸下巴思索半晌，判斷自己不需要也不想要太早回去後對兩人點了點頭。「我沒問題。室友今天辦事去了，現在回去應該沒人在家。」
艾爾莎忍住內心竊喜，小心翼翼地詢問自己的隱憂。「可是……那不是正當工作場所，我是做酒店做駐唱的。這樣也沒關係嗎？」
「能表現你的長才的地方很棒啊，怎麼會有問題。」雷恩微笑道。「我們叫台車一起過去吧，車錢我出，就當是下午茶的一點小回禮。」
當然，雷恩不會知道自己即將要去的地方是妖姬熱舞──英國境內少數揚名國際卻被絕大多數非人討厭的賭場酒店──並在那裡被神秘組織盯上。
此時的他只想多多享受與這兩位女性友人的短暫相處時光，誰知道分別之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面？
*註1：原文為He is another breed of cat.翻譯可解釋為「完全不是跟你同掛」的跟「另一種貓」兩種含義。
*註2：原文為Where there』s a will, there』s a way.的雙關梗跟Well well well,we will see. 的諧音梗。
*註3：原文為Will,I will do my best.一樣是使用雙關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