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劍
本章節 2293 字
更新於: 2019-10-22
「你為什麼還能這麼鎮定? 你剛剛可能會死掉你知道嗎?」彤緋紅著眼睛大吼。
看著她雙眼布滿血絲，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這場景似曾相似，「一年前，有一個人也問過我類似的問題，她問我為什麼面對眾多人死亡時，可以這麼理所當然。其實在這段時間中，我發現並不是理所當然，不是我對於生死、對於道德、罪惡感無感，只是我在理性分析中得到一個最正確的結果。」我瞥了彤緋一眼，確定她願意聽下去才繼續說道:「我很清楚妳對我的關心，也明白剛才處於極度危險的狀態，但事情穩定後，我得出避免此事的方法也確定沒有後患，所以才能這麼冷靜，不是心中沒有後怕。我很慶幸妳在我身邊。」
彤緋的情緒逐漸緩和，「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記憶中的你總是掛著沒有情緒的臉，即使有表情也是演出來的，為什麼?」
「我不知道。」
「你在隱瞞什麼? 你害怕什麼?」彤緋突然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見到我避開她的眼神，又補了一句:「告訴我吧? 我不是會嘲笑你的人。」
老實說，彤緋對我的熱情與關切，我都有意無意的閃避，雖然不討厭她這個人，但總覺得談不上話，且她的行事風格捉摸不定，原以為冷靜又冷漠，後來在緋式部落卻顯得活潑異常，在面對敵人時又變得驍勇善戰，真的不明白。可就是這樣的彤緋，竟然漸漸讓我心頭有些觸動。
「我不知道要怎麼說。」
「不知道怎麼說就從頭說啊!」
從頭說嗎? 於是我將小時候受盡的委屈、進入林邊鎮體會到人間的溫暖、在學院中結識的夥伴，還有從黑與白聽到的世界都告訴了她，「我曾經以為我這輩子理性一定會大於感性，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不會動搖，為了生存可以犧牲任何人。然而我在這一年中改變的太大，以至於我都不知道真正的自己到底是什麼，這也是我之前告訴妳，在向魔君學習完後就要遊歷四方的原因。」
聽完我所說後，彤緋擺出沮喪的神情，「我幫不了你。」
「你原本是不是準備好一套激勵人心的台詞，結果根本用不上啊? 哈哈哈。」彤緋的表現讓我忍不住笑了出來，但看到她因而怒髮衝冠，我趕緊補了一句:「妳現在幫不了我，可妳以後可以幫我找啊! 反正妳肯定會賴著我不放。」
「誰賴著你不放? 少臭美了。」彤緋沒有大打出手，但心中惱怒肯定還在，隨便丟下一句憤慨之言，便找喬安抱怨去了。
話說，說故事真費工夫，講著講著就把一天給講完了。
魔君消失近兩個月後，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拖著半殘的身軀回來。我們將其拖入峭壁邊的山洞療傷，發現魔君的胸腹和大腿滿是大大小小的孔洞，手臂還有直線與弧形傷口，唯獨背部沒有。
我不會若蘭的治癒魔法，但我擁有白之力，「『為犧牲之人、為有勇之人、為尋求正義之人，祝你們獲得堅韌之盾、鋒利之刃、果斷之信念。』」這是當初附加在披風幫眾人身上的賦與魔法，可以強化身體並帶有些許回復效果。果然在不久後，魔君便能夠開口說話了。
「盜亂五魔例行性會談，商討盜亂之原總體勢利分配，原本很和平的進行，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大夥兒都有一種想要比武切磋的念頭，比著比著就開始爭奪盜亂第一。我和一個使槍的對上，打了一個月不分勝負，而就在我們筋疲力竭時，一個自稱阿布穆薩之人出現，將我與使槍之人以外的三人獻祭，成為一種像寶石又像液體的物質，她說那是『阿佐特』。
我和使槍的使出最後的力氣一同重傷那人後，用所剩無幾的療傷藥一路續命才回到這裡。」
阿布穆薩又出現了? 我略顯激動的問:「那個阿布穆薩是不是戴著白色微笑面具、高帽，還拿著一隻黑色長棍的男人?」
魔君對我的反應有些疑惑，「不是，對方是女人，沒有面具，穿著一身哥德式禮服和一頂淑女帽。還有那把傘，似劍似短槍，張開後能當盾，還能靠旋轉傷敵。」魔君見我若有所思的樣子，又問道:「你見過她?」
「不是你遇到的阿布穆薩，我住過的小鎮曾被另一個阿布穆薩襲擊，是一名男子，而且是術士，幸好最後被小鎮的祭司攔下獻祭術法，不然我早就成為所謂的『阿佐特』了。」我看了看重傷的魔君，「反正你先好好養傷，要報仇以後再說。」
「不行，誰知道阿布穆薩什麼時候會捲土重來，我會從明天開始教你真正的格鬥技巧，其餘的事情不用管。」
隔天清晨，魔君先是審視了我近兩個月的進展，便開始無視傷口的展示劍法，並告訴我一些格鬥的基本觀念，例如: 劍尖永遠都對著敵人，同時要配合身法避開敵人的劍尖。
「拳炮、鑽子手、巨木、肋下藏，全部都是為了學習劍法而存在，原本打算等到真正熟練拳法才教你劍法，然而現在沒什麼時間了。這些招式看似剛猛，實則在剛猛中帶有細膩，從來不與敵人硬碰硬。」魔君邊說邊演示劍法。
演示完畢，魔君挑起一支單手劍，讓我向他進攻，可我哪會啊! 想像一下拳炮，便把劍當拳頭揍出去。只見魔君側身挪移，一劍指在我的腋下，「有一點拳炮的感覺，但要把劍當成自己的拳頭，而不是用拳頭把劍推出去。再來!」
我再次使出拳炮，這次也確實比較把劍當成拳頭，前端爆炸的感覺更舒暢，然而這只停留一剎那。魔君用劍靠劍，零距離使出巨木，一股巨大的衝擊將準備爆炸的舒爽全部塞回胸口，而魔君的劍也以最快的速度抵在我咽喉之上。
魔君問道:「我用了幾招?」
「兩招，先巨木再鑽子手。」
「眼力不錯，再來!」
禮讓兩次的魔君這次選擇主動出擊，以極度平庸且緩慢的速度將劍遞向我的胸口，原以為對方會出招的我，立時不知所措，索性有樣學樣、隨機應變，可沒想到兩劍接觸後便不再動作，此時魔君突然說:「你的力何在?」這句話頓時點醒了我。原來魔君在兩劍接觸後停下的用意，是要讓我明白冷靜面對對手力量的流動。
果然看我領悟後，魔君對著我的劍上按下一記巨木盪開我的劍後，身體順勢踏進我胸口門戶中，用空著的左手一掌將我拍飛，「劍只代表你一隻手。」
看著她雙眼布滿血絲，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這場景似曾相似，「一年前，有一個人也問過我類似的問題，她問我為什麼面對眾多人死亡時，可以這麼理所當然。其實在這段時間中，我發現並不是理所當然，不是我對於生死、對於道德、罪惡感無感，只是我在理性分析中得到一個最正確的結果。」我瞥了彤緋一眼，確定她願意聽下去才繼續說道:「我很清楚妳對我的關心，也明白剛才處於極度危險的狀態，但事情穩定後，我得出避免此事的方法也確定沒有後患，所以才能這麼冷靜，不是心中沒有後怕。我很慶幸妳在我身邊。」
彤緋的情緒逐漸緩和，「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記憶中的你總是掛著沒有情緒的臉，即使有表情也是演出來的，為什麼?」
「我不知道。」
「你在隱瞞什麼? 你害怕什麼?」彤緋突然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見到我避開她的眼神，又補了一句:「告訴我吧? 我不是會嘲笑你的人。」
老實說，彤緋對我的熱情與關切，我都有意無意的閃避，雖然不討厭她這個人，但總覺得談不上話，且她的行事風格捉摸不定，原以為冷靜又冷漠，後來在緋式部落卻顯得活潑異常，在面對敵人時又變得驍勇善戰，真的不明白。可就是這樣的彤緋，竟然漸漸讓我心頭有些觸動。
「我不知道要怎麼說。」
「不知道怎麼說就從頭說啊!」
從頭說嗎? 於是我將小時候受盡的委屈、進入林邊鎮體會到人間的溫暖、在學院中結識的夥伴，還有從黑與白聽到的世界都告訴了她，「我曾經以為我這輩子理性一定會大於感性，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不會動搖，為了生存可以犧牲任何人。然而我在這一年中改變的太大，以至於我都不知道真正的自己到底是什麼，這也是我之前告訴妳，在向魔君學習完後就要遊歷四方的原因。」
聽完我所說後，彤緋擺出沮喪的神情，「我幫不了你。」
「你原本是不是準備好一套激勵人心的台詞，結果根本用不上啊? 哈哈哈。」彤緋的表現讓我忍不住笑了出來，但看到她因而怒髮衝冠，我趕緊補了一句:「妳現在幫不了我，可妳以後可以幫我找啊! 反正妳肯定會賴著我不放。」
「誰賴著你不放? 少臭美了。」彤緋沒有大打出手，但心中惱怒肯定還在，隨便丟下一句憤慨之言，便找喬安抱怨去了。
話說，說故事真費工夫，講著講著就把一天給講完了。
魔君消失近兩個月後，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拖著半殘的身軀回來。我們將其拖入峭壁邊的山洞療傷，發現魔君的胸腹和大腿滿是大大小小的孔洞，手臂還有直線與弧形傷口，唯獨背部沒有。
我不會若蘭的治癒魔法，但我擁有白之力，「『為犧牲之人、為有勇之人、為尋求正義之人，祝你們獲得堅韌之盾、鋒利之刃、果斷之信念。』」這是當初附加在披風幫眾人身上的賦與魔法，可以強化身體並帶有些許回復效果。果然在不久後，魔君便能夠開口說話了。
「盜亂五魔例行性會談，商討盜亂之原總體勢利分配，原本很和平的進行，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大夥兒都有一種想要比武切磋的念頭，比著比著就開始爭奪盜亂第一。我和一個使槍的對上，打了一個月不分勝負，而就在我們筋疲力竭時，一個自稱阿布穆薩之人出現，將我與使槍之人以外的三人獻祭，成為一種像寶石又像液體的物質，她說那是『阿佐特』。
我和使槍的使出最後的力氣一同重傷那人後，用所剩無幾的療傷藥一路續命才回到這裡。」
阿布穆薩又出現了? 我略顯激動的問:「那個阿布穆薩是不是戴著白色微笑面具、高帽，還拿著一隻黑色長棍的男人?」
魔君對我的反應有些疑惑，「不是，對方是女人，沒有面具，穿著一身哥德式禮服和一頂淑女帽。還有那把傘，似劍似短槍，張開後能當盾，還能靠旋轉傷敵。」魔君見我若有所思的樣子，又問道:「你見過她?」
「不是你遇到的阿布穆薩，我住過的小鎮曾被另一個阿布穆薩襲擊，是一名男子，而且是術士，幸好最後被小鎮的祭司攔下獻祭術法，不然我早就成為所謂的『阿佐特』了。」我看了看重傷的魔君，「反正你先好好養傷，要報仇以後再說。」
「不行，誰知道阿布穆薩什麼時候會捲土重來，我會從明天開始教你真正的格鬥技巧，其餘的事情不用管。」
隔天清晨，魔君先是審視了我近兩個月的進展，便開始無視傷口的展示劍法，並告訴我一些格鬥的基本觀念，例如: 劍尖永遠都對著敵人，同時要配合身法避開敵人的劍尖。
「拳炮、鑽子手、巨木、肋下藏，全部都是為了學習劍法而存在，原本打算等到真正熟練拳法才教你劍法，然而現在沒什麼時間了。這些招式看似剛猛，實則在剛猛中帶有細膩，從來不與敵人硬碰硬。」魔君邊說邊演示劍法。
演示完畢，魔君挑起一支單手劍，讓我向他進攻，可我哪會啊! 想像一下拳炮，便把劍當拳頭揍出去。只見魔君側身挪移，一劍指在我的腋下，「有一點拳炮的感覺，但要把劍當成自己的拳頭，而不是用拳頭把劍推出去。再來!」
我再次使出拳炮，這次也確實比較把劍當成拳頭，前端爆炸的感覺更舒暢，然而這只停留一剎那。魔君用劍靠劍，零距離使出巨木，一股巨大的衝擊將準備爆炸的舒爽全部塞回胸口，而魔君的劍也以最快的速度抵在我咽喉之上。
魔君問道:「我用了幾招?」
「兩招，先巨木再鑽子手。」
「眼力不錯，再來!」
禮讓兩次的魔君這次選擇主動出擊，以極度平庸且緩慢的速度將劍遞向我的胸口，原以為對方會出招的我，立時不知所措，索性有樣學樣、隨機應變，可沒想到兩劍接觸後便不再動作，此時魔君突然說:「你的力何在?」這句話頓時點醒了我。原來魔君在兩劍接觸後停下的用意，是要讓我明白冷靜面對對手力量的流動。
果然看我領悟後，魔君對著我的劍上按下一記巨木盪開我的劍後，身體順勢踏進我胸口門戶中，用空著的左手一掌將我拍飛，「劍只代表你一隻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