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回: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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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10-21

  楚盈慈這聲尖叫,更讓呂妃堵定,直接一把將棉被給掀開。
  然而床上除了楚盈慈一人哪還有誰。
  這時楚盈慈也是一臉迷惘,活生生的一個人怎麼忽然消失了?她鬆了口氣,心底卻又有些失落。
  「瞧妳緊張的,藏了什麼?」見沒人,呂妃臉色緩和了許多,坐在床邊問道。
  「人家……人家……」吱唔半天楚盈慈也說不出個什麼,索性問道:「聽、聽說父皇遇刺了?母親知道嗎?」
  「他?」呂妃臉色一沉:「怎麼不知道,恨就恨我沒殺了他。」
  這話聽在墨雲耳中可是晴天霹靂,想來方才的騷動竟是呂妃行刺?看楚盈慈沒啥反應,只怕這事常有?你們夫妻吵架我為啥要無端遭殃,呃……好像是你家閨女遭殃?
  墨雲此時盤在床頂,就在方才呂妃掀廉子的瞬間,他便運行身法穿了出去。好在呂妃不尚武學,並未察覺。不過要在這情況溜出門不出半點聲響,墨雲自問也辦不到。只好成了真正的樑上君子。
  「娘親,妳為什麼那麼討厭父皇?」楚盈慈不解,明明是夫妻,為什麼自己的母親似乎很恨父親,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更別說父皇是一國之君了。
  「那老賊不是妳父親!」呂妃憤怒道。
  此話一出,墨雲豎長了耳朵,難道還有秘辛不成?
  「可是……可是他是我的父皇啊!」楚盈慈更加不解了。
  「他不配!就算……就算妳身上流著他的血,他也不配當妳父親!」呂妃怒道,看著楚盈慈片刻才露出憐惜:「我們不說這個,慈兒怎麼帶著哭腔,發生什麼事了嗎?剛剛娘親還以為那老賊偷偷溜進來了。」
  賊是有,不過不老,墨雲心底道。剛剛還以為有秘聞,看來楚盈慈是楚弘熙的女兒,不過呂后的話終究有古怪。這女的沒記錯是某國公主,為了想國和平下嫁天香國的,只怕之中還有貓膩。她沒理由騙自己的女兒,而且開口閉口就是老賊,言詞中的憤怒可是實質的。
  聽呂后這麼說,楚盈慈想了想,覺得一個故事而已,告訴母親也沒關係,便把方才墨雲說的故事說了出來。
  許久呂妃才緩過神來,雙眼含淚:「世間還有這般悲情的故事,梁祝二人真的情可憾天,可是上豈止梁祝。」
  呂后不像楚盈慈那般單純,聽完這故事彷彿勾起她的情思,聲音飽含情感,卻是無盡的追憶。
  許久,呂妃才撫著楚盈慈的髮首,溫柔道:「人生在世有很多不平,特別是我們女人,生來都是別人的附庸,甚至是權力的犧牲品。娘親不知道是誰告訴妳這故事,也不懂他想說什麼。不過這故事還有另一個論點……」
  說著呂后反而將墨雲本來的心思給說了出來,將男女有別的思維隱誨的告訴楚盈慈。
  雖說隱誨,對方的小腦袋瓜子也不笨,當呂后說完,楚盈慈的小臉像是柔透的番茄。見女兒這樣子,呂后還誤以為她有了心上人,笑道:「慈兒真的大了,居然有喜歡的對象,母親居然完全不知道,對方是誰呢?」
  她這麼問,楚盈慈微微一愣,看著母親的目光更是呆滯。其實她會臉紅只是知道不能同床共枕,偏偏方才她就做了。男女之事,呂后也沒說,這虎妞自然不知道剛剛她做了多熊的事。
  順著母親的話,她不由想到剛剛的賊公子,喜歡嗎?當然是沒有,只是對方是唯一不會怕自己身份,甚至能帶來外面的故事。想了想楚盈慈搖頭否認。
  有了剛剛的遲疑,呂后反而當自己女兒害羞,輕聲道:「妳啊!咱們女人家一生就那麼一個男人,一定要好好選。如果妳認定她是好對象,不如和她私奔吧!」
  樑上的墨雲神情一時精彩了起來,有這樣做娘的?
  「一般女子無法選擇所愛,我們這些官家女更沒辦法,與其成為別人的工具,不如追愛遠走。只是男人一定要有擔當,別像娘一樣,選了個騙子。」
  這下墨雲大概明白了,正如呂妃所說,這世界的女子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力。窮人如此,官家如此,就是修仙家族也是如此,想要脫離這個鐵則,要不逃,要不有絕對的力量。可惜呂妃想的太簡單了,楚盈慈這溫室花朵,不知人間險惡與疾苦,就是她去了外部,也很難適應。
  話說回來,從呂妃的口吻,想來她碰上騙子了,這騙子恐怕不是楚弘熙。在兩國建交下呂妃成了犧牲品,不在乎女兒擇夫的條件,甚至提議私奔,從此想來那位騙子恐怕身份不高。
  不知他和呂妃有什麼承諾,至於騙子也是待議,無權無勢又沒能力的人,哪有辦法帶呂妃遠走高飛呢?
  楚盈慈似懂非懂的點頭:「嗯。」
  「那老賊最近焦頭爛額,好像被墨家小子給搞得心煩。那小子也不是什麼好人,不過氣得他吃不下,倒是讓人解氣。文老這死老道也不知哪根筋不對,居然因為那小子回去求援。當年他殘害的人當真不少,最好他在回去的路上被人砍死。不過那老賊想來也不會來妳這,但是難保他不會色心大發,如果他真來……」
  呂妃附耳在楚盈慈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墨雲並沒聽到。他的思緒全都被前段話勾去了。
  文老想來是那老道,原來是去討救兵了,希望自己那張保命牌快點來,至於楚弘熙真會禽獸不如連自己女兒都不放嗎?
  想著墨雲打了個冷顫,至於呂妃罵自己他倒是沒有生氣,說實在著還有些心虛。以前那些多半是裝出來的,可剛剛可就是真的了。不過也不怪他,他可是當足了柳下惠,是妳們這些父母不好好教育女兒,讓他連身體奧妙都不懂,怎麼能怪本少爺呢。
  母女倆又聊了好一段時間,這讓樑上的他撐的手腳發麻,好不容易呂後走了,墨雲卻還是無法現身,原因無它,正是楚盈慈這小妮子前腳剛送走母親,隨即眼巴巴張望。
  「賊公子……賊公子……」
  一聲又一聲的輕喚,她不敢叫太大聲,怕引來其他人。
  可惜屋內就那麼大,楚盈慈小腦袋想破了也想不到對方竟藏在屋頂。
  眼見四周都看不見墨雲的蹤影,一張小臉難掩失落,坐在床上不由呢喃道:「壞蛋,也不告訴人家名子……」
  這時楚盈慈認為,對方必然不在屋內。這人是個賊,兩人是各自天涯,只怕再見無期。
  她就這麼枯坐著,也不知過了多久,開始打起盹來,餘下不久身子一橫睡了過去。
  這下墨雲終於落了下來,看著這小妮子有所思,最終還是將對方放上床並理好被子。
  兩人卻是各自一方,也因如此墨雲一開始並沒有多做想法,哪知道被這虎妞自己完出火來。
  這孩子沒啥心眼,希望以後知道她今日所為,能……
  「唉……」墨雲嘆了口氣,掏出一顆丹藥滑入對方的小嘴,也不知這孩子是真睡還是假睡,竟然吸吮起來,墨雲的食指差點抽不回來。
  這女孩也有靈根,又正值黃金期,墨雲便將這丹藥放入她口中,也算是一場機緣,可否成事,就看她自己造化。
  想到女孩方才呢喃,他壓身附耳道:「我叫墨雲,若我們有緣,未來自會相見。」
  語罷正準備起身,哪知道這虎妞忽然轉過臉來。
  啾——
  一抹香吻印在墨雲臉上。
  這下他可真是傻眼了,細瞧對方呼吸平穩,雙眼未開,想來是睡熟了,那為什麼莫名印了這口?
  邪門,今天碰到這女孩凡事都邪門的很。
  這下墨雲不敢多留,來到窗邊,一閃身穿了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一早清晨,楚盈慈伸了個腰,對於昨晚的是她壓根沒印象,不過卻做了個奇怪的夢,夢到自己在吃甜點,偏有個不長眼的居然伸手往自己嘴裡掏,她當然不肯,於是吸住對方。不過夢境一變,畫面是那位賊公子,兩人在城外賞花,賊公子終於答應帶她出城了。外面的風景很美,她和賊公子認識好幾個月了,卻不知對方名子,於是開口問他。
  賊公子便將真名告訴她,而後更答應要陪她逛遍大陸每一吋土地,一時欣喜,楚盈慈便親了他一口。
  「我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她雙手掩著小臉,羞澀萬分。隨後臉色一沉:「真希望這是真的……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