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等待二十年的團圓
※真人真事,由網友木頭提供,夏氏改編※
志勇哥哥的事情處理完以後,我便稍微放鬆了下來。
所以回程的速度並沒有很快。在這趟路上,我遇到了許多土地公、關聖帝君等等,每一位都對我點頭致意。而我則都是深深地一鞠躬回禮給祂們。
回程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小白肚子裡的雨傘節,祂要跟著我,我能幫祂做些什麼呢?
祂還有孩子在,因此,我不打算讓祂入靈任何的法器。
所以,可能回去要再找一下圖鑑,看看有什麼能使用的…
「小白,進去你肚子裡的感覺怎麼樣啊?」
「嘶嘶?」小白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誒…因為志勇哥哥說很舒服?你能把我吞了我進去看看嗎?」突發奇想,我對著小白問道。
小白猶豫了一會兒,便點了點頭。
「我在裡面講話,你聽得見嗎?」
「嘶嘶~」牠點頭表示可以。
「那在裡面聽得道外界的聲音嗎?」
小白搖了搖頭。
「哦,好。那來,你把我吞了吧。」
我帶著小白到偏僻無人的巷弄中,站好準備著。
我相信小白這時候一定是滿頭黑線。
不過,牠仍張開了大口,把我給吞了進去。
一瞬間,就像坐溜滑梯一樣,輕輕地滑了進去。著陸的地方是一片白色的軟墊,這個空間一片白色,略帶有一點蛇鱗的感覺,非常漂亮,而且相當的涼爽舒適。
「哇。沒想到這麼寬敞啊!」這裡已經比我的房間還大了,一片白色看過去根本是浩瀚無垠的感覺,但因為蛇鱗的點綴,所以並不會讓人看到頭暈。
雨傘節跟牠的幾個小孩竄了過來,在我腳邊圍繞著。「哈哈,好癢喔~對了,我還沒給祢們幾個起名字呢?」
要有名字,才能與我同修。
「祢想叫做小雨?小傘?還是小雨傘?」我對著雨傘節問道。
祂猶豫了一陣子。
外頭的小白聽到這個名字,也是呆住了。
閻芊菁這個取名能力實在是……太遜了吧?
「啊?祢都不喜歡嗎?」見雨傘節遲遲沒有反應,我便問道。
「嘶嘶~」祂回答我,但我聽不懂。
「還是叫祢小絲啊?」
「……」雨傘節好像已經明白了閻芊菁的程度,便點了點頭。
「好啊,那祢便是小絲。啊祢的孩子們……就,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小七!太多啦,我一時之間真想不到啊。這樣可以嗎?」
小絲對我點了點頭。祂能說不嗎?
於是,我便蹲了下來,緩緩地釋出靈氣圍繞著祂們。
「從現在起,祢們將跟著我一起修行,祢們隨時想進入輪迴都可以。我,閻芊菁,身為收容及起名者,將提供祢們安全的保護。」
我的靈氣緩緩地纏繞上祂們,八條蛇的蛇尾,都繞有一條淡淡的黑色咒文,這些咒文,會將我所做的善事,分予祂們一點;就像娜妲祂們三位一樣。
靈氣一散去,小絲與七個孩子們,看起來神采奕奕,精神好了許多。「小絲,祢的肉身我會將祢燒化了,表皮跟脊骨可能會拿來使用,祢同意嗎?」
小絲點了點頭,我便道:「小白,小白,祢可以放我出去嘍!」
又是一個溜滑梯的感覺,在我想像中可能會有蛇口水之類的東西全都沒有,咻一下我就跑出來了。
「哇塞,小白,祢真的很萬用欸,好棒喔!所以以後我可以請祢幫我儲靈或儲物嗎?」
小白的頭仰得高高的,看似對我的誇獎非常滿意。祂點了點頭,「嘶~~」
我看了看周圍,發現跟剛剛的我站的地方不一樣,隱隱約約的,聞到了……屍臭味。「小白,祢發現了這裡有異狀對嗎?」
「嘶~」
我讓小白纏回我的手上,拿起獸魂扇跟點起冥燭,緩緩地向味道的源頭前進。
往樹林裡面走,有幾戶舊式住宅,像是古早形式的小眷村,但大多數已經變成了廢墟,這裡已經沒有生者居住了…
但,這裡有一個剛死不久的靈。一個老先生。
我繼續往裡走,在最底處有一戶稍微乾淨一點的矮小房屋,外頭的信箱已經塞滿了信與帳單等等的郵件,上頭都是寫著「郭敬書/先生收」
我輕輕地敲了敲門:「欸…那個,郭爺爺?您在嗎?」
「哎!誰呀?」裏頭傳來一個操著東北口音的老先生的亡靈的聲音:「哎俺這頭腦昏花地,咋啥都看不清呀?外頭的小姑娘,哪位呀?」
我嘆了一口氣。看來,郭爺爺還不知道祂已經往生了。
「郭爺爺!我叫芊菁啊!我來看看您!」我對著裏頭說:「郭爺爺,芊菁能進去嗎?」
「芊菁?誰呀?哎,妳是那志工啥的嗎?俺沒啥需要幫忙的啊。」郭爺爺回答我。
「郭爺爺,您讓我看一下唄,芊菁很想見見您啊。」我繼續道:「郭爺爺,芊菁能進去嗎?」
「哎呀妳們這些小姑娘真的是…妳、妳看的見門鎖嗎?妳自己開門唄,俺不知咋了,眼神不好,看不清吶。」郭爺爺回答我道。
「好的啊,郭爺爺,我自己開門了呀。」其實那門鎖鎖的嚴嚴實實的,根本從外面就打不開,我也只好用[破壞咒]把門給破開:「रूपशब्दगंधरसस्प्रष्टव्यधर्माः । न चक्षुर्धातुर्यावन्न मनो!破!」
咳咳,郭爺爺,我會給您修好的啊。
我走進門,看見了簡單的擺設,都很舊了,但看起來是有定時在清理的。進入屋內之後,屍臭味越來越重了。
屋內,郭爺爺一身簡單的漢裝,坐在旁邊的老舊沙發上看著我:「小姑娘,妳是哪個地方的志工啊,咋俺沒見過妳哩?」
我走上前去,輕輕蹲在郭爺爺面前,握著祂的手:「郭爺爺,芊菁也就是路過這兒,怕郭爺爺無聊了,來看看您啊。」
「哪裡來的小丫頭片子,沒事地找個老頭子聊天啊?」郭爺爺笑了笑,拍了拍我的手。
「但是俺的確好久沒跟人聊天啦,俺的那志工叫啥…誒,叫啥…碧秀還是啥地,有一陣子沒見到她啦。」
「真的啊?那看來芊菁來的正是時候啊,郭爺爺~」我有點鼻酸的感覺,但我強忍著心中的酸楚,跟郭爺爺聊天。
從祂的手中,我探了探郭爺爺祂的過往…
祂有一個妻子,早亡。
兩人有一子,但兒子已經十幾年沒有回來過了。郭爺爺牆上掛著的日曆,是1999年7月2日,而隔日7月3日的備註:兒子40歲生日,會回家。
在生前,郭爺爺是嚴重的失智症。但是祂一直一直記得一件事情:就是1999年的7月3日,祂的兒子會回來。
好幾回志工來想把日曆給換了,郭爺爺都會大發雷霆。
至今二十年,直到祂高齡九十八歲過世,祂都沒有等到祂的兒子回家。
「誒,郭爺爺,您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我的頭悄悄地往旁邊一探,屍臭味是由室內的臥房傳出的。
「俺呀?俺就等明天,俺兒子要回家啦!」郭爺爺呵呵笑道,「俺想著明早呀,俺要去市場買些東西,俺的手藝可好勒。兒子回來,可以父子倆吃一頓,多好啊!」
「郭爺爺,您兒子啥名字呀?」我隨口問道,「有郭爺爺的好手藝,真幸福吶。」
郭爺爺開心的笑了,「俺的兒子呀,叫郭欣策啊!」
叩叩!
外頭傳來了敲門聲。
「誒唷,今日是啥日子,咋這麼多人來俺這?小姑娘啊,妳幫俺去看看好不?俺眼睛看不清吶。」郭爺爺說。
我點了點頭,因為我知道,來者也不是生者。
我走出門外,便看見了一個年輕的女性,同是身著簡單的漢服,對著我點頭致意:「妳好,小姑娘。我是郭簡招弟,郭敬書的妻。」
「郭奶…呃,郭太太,您好。我叫芊菁。」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稱呼,只見郭簡招弟笑了出來:「芊菁姑娘,妳可以稱我為郭奶奶吶!哈哈!我只是早些離開,但按年紀,我跟敬書差不多啦。」
「郭奶奶您知道郭爺爺過世了?」我小聲地問道。
「是啊。兩天前,是范將軍來通知我的,說是我老伴時間要到啦,我啊,可是在地府等了祂七十年呢。」
「七十年?」我驚訝道。
郭奶奶呵呵笑道:「我因病離世時,敬書他啊可是第一次在我眼前流下男兒淚呢!把我的手牽著緊緊的,說我倆不能同日生不能同日死,但總可以同日投胎唄?他拜託我要等他呀!於是我便求了閻王爺,祂答應了我的請求。
但是因為郭家大門換了鎖,敬書他記性不好,忘了給我留把鑰匙,所以我總進不去看他。他也總聽不見我呀,正好小姑娘妳來了,我才得以進門的。」
「郭奶奶,您快進吧。郭爺爺現在還不知道祂自己往生了呢……還在想著您倆的兒子,我可能要幫忙尋尋了。」
只見郭奶奶嘆了口氣:「我也一直沒等到我兒子的消息,小姑娘,妳能幫幫我倆嗎?」
「一定的。郭奶奶,給芊菁一天時間,我幫您倆尋看看,郭爺爺就要麻煩您陪祂啦。」
我承諾下來。這個忙一定得幫,郭爺爺年少喪妻、年老卻等不到兒子。而郭奶奶則是默默地等了郭爺爺七十年。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幫。
「那是當然。呵呵!」郭奶奶緩緩地走進大門:「敬書啊~?」
只見原本坐在舊沙發上的郭爺爺聽見這個聲音,突然瞪大了眼睛,吃力地站了起來:「招弟?是俺的招弟?」
「是吶,不然還有誰吶?」郭奶奶呵呵笑著,走上前去,輕輕地抱住了郭爺爺:「敬書啊~招弟好想你啊。你咋地就忘了給招弟留把新鑰匙呢?真是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郭爺爺看似越來越年輕了:「哎唷!俺怎麼給忘了,俺的記性,哎呀,俺的記性真的是…招弟啊,俺好想妳啊!」
只見郭奶奶對著我點了點頭,表示讓他倆相處便可。於是乎,我便默默地退出了郭家大門,將門給合上。
「現在任務!找郭欣策!距今二十年前,四十歲。」
我帶著小白加快了腳步:「小白,哪裡有金香舖賣金銀紙的,我查一下,你負責帶路啊!」
「嘶嘶~~」
回去以後,我一定要修練[尋人咒]。不然要是手頭上沒金紙銀紙的時候,可真麻煩。
我跑了將近20分鐘的路程,才找到一間金香鋪。便直接買了兩箱金紙兩箱銀紙,還有好幾包的普通線香。
店裡老闆怪異地看著我,我吃力地把東西搬了出去,一直拖到沒人的地方,便拿出厚厚一疊銀紙,並讓小白幫我把這些東西給吞了。
我在銀紙上寫道:「郭欣策,郭敬書與郭簡招弟長子,20年前40歲。現今應為60歲左右。」
我把銀紙給化掉,本想說可能要一段時間。結果,我的銀紙才剛化,鬼卒就出現在我面前了。這麼快的速度,我心中略有不好的預感……
「閻大小姐,您要的資訊。」鬼卒恭敬的將紙遞給我,我跟祂道了謝,看了看紙上的資訊。
果然,如我所想。
「郭欣策 (歿) 卒於1999年7月1日年39歲。至今屍身位於七十九公裡外<立棒大樓>中央庭柱內。靈魂仍滯留,不願離開。」
大樓中央庭柱內?這是怎麼回事?
一切,只有到<立棒大樓>才能夠知曉了。我點開手機,搜尋了<立棒大樓>,發現除了地圖以外,還有許多關於<立棒大樓>鬧鬼的傳聞。
「小白,帶路!」
「嘶~」
這幾次的快速使用[瞬步咒],著實讓我的行進距離大幅提升。但相對的,我的靈力消耗的也變得更快了。
不出三十分鐘,我便到達了<立棒大樓>。這是一棟淺紅色的建築,看上去卻已經非常老舊了。
我喘了口氣,緩緩的走了進去,門口有一個老警衛,看見了我,開口便想向我問來由,我只好直接整棟大樓都施了[睡眠咒],並將周圍設下封印咒,避免有人打擾。
我在一走進來的時候,便從中央的那根比旁邊都粗大的柱子中感覺到非常非常深的怨恨。
我拿著獸魂扇,小白幫我纏著冥燭,我緩緩地走上前,口中喃喃地唸著[安寧咒]。
「妳不要試圖想渡化我!!我恨!我恨!我恨!!!」一個渾厚的男聲從柱子中傳了出來。
「我知道。我叫芊菁,我是受郭敬書先生以及郭簡招弟女士所託,前來尋他倆的兒子,名叫郭欣策。祢是郭欣策先生嗎?」我緩緩地道。
「什麼?………」一個體格壯碩的男眾生從柱子裡飄了出來,但祂僅能飄出上半身,下半身好似被什麼符咒給鎮壓住,沒辦法出來。
「妳說,妳受郭敬書先生以及郭簡招弟女士所託?」祂問道。
「是。我是冥陽兩界認可的誡靈師,專門幫助有冤有恨的靈。您是郭欣策先生吧?」
「是…我是……我爸是不是已經…爸…對不起,對不起啊!!」郭欣策突然痛哭了起來,我打開了扇子,緩緩地靠近祂,口中的[安寧咒]一直沒有停歇。
「郭先生…祢冷靜一點,我是來幫祢的。」我輕拍祂的肩膀,祂隨即瞪大了雙眼充滿恨意地看著我。
輕觸了郭欣策的肩膀,祂生前最後一幕傳給了我:「呃…」我突然感覺到一陣下墜感,隨即感到一陣劇痛。口中似乎有血味。
「妳要怎麼幫我?我的屍體被藏在這裡二十年無人發現!我的靈魂甚至被鎮壓在此無法離開!妳能幫得了我嗎?!」
我緩了緩口氣:「郭先生,祢是意外墜樓身亡的,對嗎?在施工的時候…」
郭欣策愣了一會,「妳怎麼知道?」
二十年前,郭欣策是立棒建設底下雇傭的一名工人,但是立棒建設並沒有給旗下的工人們投保勞健保,每月只休兩天,但是薪資開的非常的高。所以郭欣策為了賺錢,為了讓爸爸過好一點,即便知道沒有勞健保,祂仍是做了。
1999年7月1日,郭欣策幾乎未曾休假過,目的就是為了累積多幾天的休假,預備著自己40歲的生日,要回家陪爸爸六天的時間。
當時天色已晚,祂在十六層的鷹架上,趕工塗抹著外牆,這些都是祂負責的範圍,明天祂就要休假了,得趕快做完才行。
哪知突然大風一陣,加上自己的安全繩好似沒有鎖緊,祂便從十六層樓直接落下,當場身亡。
當時,駐於工地內的工地經理游少愷非常緊張。因為,他們這個工地不到一個月才因操作不慎加上安全繩老舊,摔死了一名工人,只是那位工人有家室,他們為了封口,花了不少錢才安撫下來,沒讓這件事情爆出來。事隔不到一個月,又有一名工人郭欣策墜樓身亡,這下可怎麼好?
於是,他便趕忙打了電話給立棒建設的副理黃如君,她表示:「查清楚這人有無家室,在討論後續事宜。」
游少愷翻了一下郭欣策的履歷資料,才知曉他未有家室,並且母親早亡,而父親年老,患有輕度失智症。
他將這些資料上報給了立棒建設副理黃如君,她沉默了一陣子:「既然沒有人會來鬧事,那就按照老方法處理掉。」
「……好,好的。」
黃如君口中的老方法,就是他們處理這種無家室拖累的死亡工人的方式…水泥封箱,藏於建設中的柱子內。並且,他們會請熟識的道士,在裝有屍體的柱子安設符咒鎮壓。
「祢不要擔心,我有辦法能讓祢出來。工地經理游少愷、立棒建設副理黃如君,我都不會放過他們。但祢得冷靜點,可以嗎?」
「妳能殺了他們!?」郭欣策帶著恨意地問我。
「不能。但我會毀了他們的下半輩子,並且讓他們接受法律的制裁。死後,自然會有十八層地獄在等他們。」
「僅是這樣?僅是這樣而已嗎?」郭欣策不滿地問我:「我被封鎖在這,我的爸爸等我等到過世,妳能做的僅有如此嗎?」
我嘆了口氣對著郭欣策道:「郭先生,容我問祢一個問題:如果假設,十殿閻王憐惜郭家,許有可能讓你們下輩子再做一家人。
但我若應祢要求,殺了他們,這個報應是會算在祢身上的,那祢身上帶有殺人報應須償還,將在十八層地獄內度過數百年,而祢的父母早已轉世,祢仍確定要殺他們嗎?值得嗎?」
「……我……我…」郭欣策被我的問題給震懾住了。
「芊菁能幫祢的:第一,我解放祢出來,並帶祢回郭家。祢父母親都還在那兒等祢,祢父親剛過世而已,所以將祢們一家人渡化完後,我還需要通知警方處理郭爺爺的屍體。第二,我會讓工地經理游少愷、立棒建設副理黃如君得到他們應得的報應。」
「祢願意嗎?」我伸出手,契約之繩緩緩地伸出來:「願意的話,就握住繩子的另一端。若是祢中途反悔,脫離了我的控制要直接去尋仇,我便會直接送祢回冥界,祢連祢父母親都見不著。」
「祢願意嗎?」我再次問道。
「我能看著他們的報應嗎?」郭欣策最後問了我一個問題。
「當然可以。」我微笑道,「不然你要怎麼知道我履行了承諾呢?」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握住了契約之繩。
我握住祂的手,「挺一下啊。」並將扇子張開:「鐵頭,要控制好力道,別讓樓給垮了阿。」
[破壞咒]:रूपशब्दगंधरसस्प्रष्टव्यधर्माः । न चक्षुर्धातुर्यावन्न मनो!破!
我的咒語對準了郭欣策靈體的下方,瞬間,柱子崩毀,露出了裡面的鋼筋水泥,以及一個灌滿水泥,貼滿符紙的行李箱。還好,我跟鐵頭的力道控制的好,沒把柱子直接打斷了,鋼筋也都沒傷害到。
我吃力地將行李箱給拖了出來,用我自身的黑色靈氣,化掉了行李箱上的符紙。並將行李箱中的郭欣策的遺體給移了出來。
「噁,好討厭的邪咒。」
邪咒的符紙跟我修習的陰咒不同。它會讓人感覺到非常非常強烈的厭惡感。
郭欣策看著符咒被我化掉,隨即,他的下半身也漸漸的出現。
「我…我自由了?」郭欣策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腳道:「我自由了!」
「郭先生,我知道您很高興,可是時間不多,來吧,跟著我去看看,他倆人的報應。這是我的靈寵,牠叫小白,牠可以載祢一程。請進。」
小白緩緩地爬下我的手臂,恢復牠巨大的身形,張開了大口。
「好!」郭欣策毫無猶豫,便走了進去。
「游少愷、黃如君,你們倆人現在一個是副總經理,一個是總經理…生活過的美滿富裕,賺的錢卻都是髒錢。
在郭欣策之前,你們總共用老方法處理過多少這樣的人?…在夢裡,一個一個想起來。
明天,站上立棒大樓的樓頂,寫下來公告給全台灣知道。然後…跳下來。
你們將會終身失能只能插管維生,並且你們的子女,會因為遺產分配的問題,一直一直讓你們靠著儀器活著,直到你們全身器官衰竭而死。」
我會安排好,讓他們摔不死,但卻是一級失能(全殘)
想死卻死不得,最痛苦。
我交代的非常詳細,隨後,我手上竄出的兩條靈氣,各自往不同的方向飛去。
「中間這一塊……我就不恢復了,行李箱上的血漬,應該也會讓警察查到些什麼吧…呵呵」
我緩步離開了<立棒大樓>等待早晨的到來。
早上七點,我買了一些青菜肉類,回到了郭爺爺家。
並在門口,放出了郭欣策,他看到自己的家門,眼眶泛著淚水。
「快去敲門阿,這個拿去。」我將青菜肉類遞給他,他接手過後,顫抖著走上前去敲門:「叩叩!」
「吶!敬書阿,你看,兒子回來啦!」開門的是郭奶奶,她對著我笑了笑,表示非常感謝。
「哎喲?兒子?俺家兒子回來啦!」郭爺爺急著出來,郭奶奶上前攙扶祂:「老了就緩緩唄,急啥呢?兒子又跑不掉!哈哈!」
「爸…媽……」郭欣策看見眼前的父母親,實在忍不住淚水,便哭著走進屋內。我跟著進去,跟郭爺爺簡單打了招呼,並打開了老舊的電視機,將音量調到靜音。
「哎唷你還懂買菜回來啊,俺都忘了,正好,正好,這頓吃的給俺準備!」郭爺爺說。
「吶,敬書阿,祢不想吃招弟的拿手菜嗎?」郭奶奶笑著說。
我輕輕地走過郭欣策,輕聲地說:「邊吃飯,邊看電視。我們的約定就結束了,到時候,這把線香燃燒完,就會將祢們三位送回冥界。」
我將安息草線香插在郭家大門前,這一綑很厚實,預計要十二個小時才會燃燒完畢。
祂感激地看了看我,點了點頭:「謝謝妳…阻止了我…謝謝妳…還給了我一頓飯的時間……」
我笑了笑道:「那是應該的,別花時間在我身上了,去跟郭爺爺郭奶奶多聊聊吧。再見了!」
*
*新聞頭條報導!立棒建設正副經理相繼中邪?口中念念有詞並站在樓頂作勢跳樓!*
*豆腐渣工程?或另有隱情?<立棒大樓>中庭內中柱離奇破碎,內含一個滿是血跡的行李箱,警方已著手調查…*
*警消攔不住!立棒建設正副經理跳樓命危!現正搶救中!*
*警方依照跳樓現場留下的遺書,內有七十七名姓名名冊,初步調查顯示,都是曾在立棒建設旗下的工人,但均離奇失蹤,警方已展開調查,不排除與<立棒大樓>的血行李箱有關連。*
<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