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魔弓

本章節 4255 字
更新於: 2019-10-09
  「最後你還是把床舖都搬到我的房間來。」札拉托坐在書桌閱讀木島留給他的資料,一邊對拿著床單的乘風說。

  「嘛,又有什麼關係?我睡在地上就可以啦,我不會打擾到你的。」只是他剛放下了床單就在札拉托的房間裡走動起來,因為實在有不少東西是未見過的。

  「札拉托、札拉托,這個『拳頭』是什麼意思?感覺好強壯啊?」乘風看著掛在牆上、約人頭大小的盾型鐵器,用自己的手比擬著上面的圖案。

  「唉……看來要等他睡了才可以繼續看吧。」札拉托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然後轉過身來,也不看乘風的行為就解釋起來:「那是我們帕德軒斯家族的族徽,你可不要在其他人面前這樣做,這樣的行為差不多算是侮辱吧。」

  「喔喔!誒?這個……是長弓嗎?」乘風又轉移了目標,是旁邊一把黝黑的弧形物件,水平地掛在牆上,看上去有點像弓臂,卻沒有弓弦。

  還沒待札拉托去解釋,乘風已經一手拿下來把玩,拿在手裡覺得不算重,但就是不知道用什麼原料製成的,只不過他也理會不了那麼多,就連忙指著放在桌上的水杯,做著拉弦的動作放箭,笑著說:「這個我爸爸有教我用喔,以前狩獵時爸爸教過我如何使用長弓。」

  「拿了上手還沒察覺到有什麼不正常嗎?」札拉托坐在床的邊緣,頗有興致地問著乘風。

  「不就是沒弓弦和弓箭嘛?」乘風想也不想就給了答案,他又把目標轉移向了花瓶。

  「乘風你是真遲鈍還是假遲鈍啊?你把魔力注入弓臂試試看。」札拉托無奈地搖了搖頭。

  乘風聽到「魔力」二字立時就興奮起來,怎會想到這個怪東西竟然是和魔力有關的,也就連忙把充沛的魔力源源不絕地注入弓臂之中,整把黝黑的弓臂慢慢地浮現出青綠的光茫,然後一道若隱若現的幼綠光連接弓臂的兩個末端,成了箭弦。

  乘風自然看得嘖嘖稱奇,他沒有拿過這樣的弓,帶著緊張的心情拉了拉自己的魔力所形成的弓弦,只是任憑他如何用力,這條弓弦就是紋風不動,甚至他嘗試以自己的意識去控制這條魔力弓弦時也是辦不到,總之就是拉不開了。

  札拉托自然看到乘風那帶著點失望的臉孔,當下站起身來,問乘風拿來弓的同時綠光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札拉托的棕色魔力,他也一樣用盡力氣也拉不開弓弦。

  乘風看到札拉托真的是用盡全力也拉不開弓弦,心情倒起輕鬆了一點,只聽札拉托解釋說:「這把弓被稱之為魔弓,是一把由類似魔力晶石的物質所製成的弓,傳說世界上只有三把而已,卻不知道有沒有幾個人能使用這把魔弓。」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了。既然這麼少人能使用,那威力應該很強吧?」乘風托著自己的下巴,仔細地打量著已經被札拉托放回原位的魔弓。

  「我根本就沒見過有人使用過魔弓,而且在我真的看到魔弓之前,還以為這只是個傳說而已。」札拉托看到乘風那好奇的表情,就知道又有的煩了。

  乘風聽到札拉托一再提起傳說,那好奇的性格又被勾了起來,也就連忙哀求著札拉托說:「傳說?是個怎樣的傳說?」

  札拉托自然奈何不了乘風,也只好簡略地解釋說:「以前有一個人自稱穹蒼,自行製造出一把弓具,在他視線範圍之內的任何事物都能被他貫穿;然後為了追求把看不見、但能以魔力感覺得到的物件都能貫穿,他造出了第二把弓具,而他也成功了;最後他挑戰要把看不見也感覺不到的物件都能貫穿,製造出了第三把弓具。」

  就在札拉托說到最引人入勝之處時,卻突然停了下來,乘風以為札拉托在賣關子,一臉不爽地催促著他說下去。

  札拉托聳了聳肩,事不關己地說:「沒了啊!傳說就在這裡完了。」

  「什麼?那他到底最後有沒有成功啊?」乘風就像沒聽到札拉托的話似的,依然緊張地問。

  「誰知道?知道的是他製造的弓具很大機會就是我們眼前的魔弓,因為有確實的記載有人成功地使用過魔弓,能夠去到這個傳說的第一個弓具的境地,只是這人已經無故失蹤了,沒記錯好像是數十年前的事。」札拉托說畢也懶得理會乘風的追問,軟軟地躺在床上好歇息一會。

  乘風只好無可奈何地放棄纏著札拉托,然後又跑去研究房裡其他沒見過的東西,不過再也沒什麼有趣的典故或傳說了。

  一直鬧到快至凌晨,乘風才在好不願意的情況下鑽進了床舖,當然是因為札拉托那嚇人的監督了。

  就在札拉托以為乘風已經睡著,準備繼續閱讀那些資料時,乘風卻突然翻過身來,竟然用有點不好意思的語氣說:「札拉托,記得今天在那會飛的盒子裡的約定吧?」

  札拉托先是「哦」了一聲,隨即就想起了那個變強的約定,接著才肯定地「嗯」了一聲回應乘風,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我知道我很貪玩,但是你不用理會我的,只要我想玩就罵醒好了,我要變得更強。」

  「乘風……」札拉托只是在心裡喊著,答不上話。

  「怎麼了?難道我說錯了什麼嗎?」乘風早已經覺得難為情所以又翻過身去背對著札拉托,只是久久聽不到札拉托的答覆也只好再次開口。

  「沒有,只是覺得你長大了。」札拉托可是從心裡感歎地說出這一句,乘風真的開始成熟了,或許他會接受拜索族的事,但最終他還是決定暫且隱瞞,以後有機會才告訴乘風。

  乘風不知道札拉托的回覆到底是什麼意思,有點暗示自己笨似的,但字面上就是在讚賞著自己,當下心裡不禁有點忐忑。

  札拉托自然看在眼裡,不自覺地帶著笑說:「快點睡吧,我會給你安排一個累得你連貪玩的體力都沒有的訓練。」

  「誒!不是吧!」乘風雖然嘴巴上是驚訝帶著點不情願,但在他的心底裡,他感到的是高興,是溫暖,是期待。

  札拉托看著乘風,若有所思的,直至聽到乘風的鼻鼾聲後才打起精神,繼續讀那些資料。

  直至半夜三時多,札拉托再次確定乘風已經熟睡,才放輕了腳步,緩慢地離開了房間,走到大宅內的圖書館。

  札拉托仔細地算著走到了第幾個書櫃,然後數著第幾本書,接著輕輕地取出了一本普通不過的書,原來書下有一個暗格,札拉托按下了暗格後,在這書櫃盡頭的牆壁悄然沒聲地向旁邊縮了進去,是一條暗道。

  不過十多步就去到盡頭,拐過彎,有一個小小的正方形石室,站著的話也只容得下二十多人而已。這裡也沒有安裝電燈,而是靠著牆壁掛著蠟燭,蠟燭忽明忽暗的,也就表示這裡有良好的通風系統。

  一個人背著光坐著,看不到臉龐,但札拉托自然清楚知道此人是自己的父親,也就在對面坐了下來。

  「總算來了?」木島問了句沒趣的話,札拉托只好點了點頭,尊敬地回答說:「是的,父親大人。」

  「真怕你發現不了。」

  「父親大人可是從來沒命令過我離開的,這點我還是記得的。」札拉托雖然真的是如他所說才猜到有地方出現了奇怪,只是這個事實也令他很無奈,因為自小木島就不會命令他離去,因為木島是直接把札拉托當成不存在的。

  「那父親大人打算裝作不知道有竊聽器多久,而且有多少地方被安裝了?」札拉托自從讀過資料後就有更多問題想問了,只是先弄清楚家裡哪裡能夠安全傳遞情報才是最重要的。

  「近乎全個家都被裝上了,而且也被竊念師盯著,暫時知道的只有這裡安全。」木島似乎想著別的事,所以頓了頓才回答札拉托的提問。

  札拉托聽到後也就分析著誰可能是間諜,以他所知能在全個家走動的人沒有幾個,但當然也有可能是越權進入其他區域去安裝竊聽器。

  「訊息太少了,也就是說以後有什麼重要的事只有在這裡說嗎?」札拉托在心裡下了這個結論,也就重新望回木島,後者似乎也思考完畢了。

  「這次叫你來,就是想跟你說三件事,第一件是以後無論有多麼緊急、重要的事不能在家裡說出來,但要繼續說一些比較不重要的情報給那班傢伙,以免他們起疑,我想你能夠拿捏了吧?」

  札拉托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那麼第二件,我想來這裡不要有規律,而且也別太頻密,今後每次我到飯廳吃晚餐或是你來邀請我去吃晚餐的話,就代表凌晨三時在這裡見面。」

  札拉托聽到這裡不禁暗讚了一句,原來自從自己離去後,木島就一直在部署和應變,不禁對自己的父親多了分佩服。

  只是木島說完第二件事後便沒再說下去,札拉托以為他在等待自己的回應,也就連忙點頭。

  不過木島依然不語,似乎在思量第三件事到底應否說一般,札拉托看到木島眼中帶了幾分猶豫。

  不過是數十秒的事,札拉托看到木島那猶豫變成了決意,他肯定地說:「第三件事,以防有什麼真的非常緊急的情報傳遞不了,可以拜託穆斯幫忙轉達。」

  「什麼!」札拉托緊張地說,他完全沒想過木島會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關於穆斯的事也是其中一件他要詢問的事。

  札拉托在心中叫著自己冷靜,他知道木島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才這樣說的,也就向木島詢問清楚緣由。

  「你看了那篇報告書沒有?」木島沒有直接回答札拉托的提問。

  「搜查審判團基地的那份報告書?」札拉托在那堆資料中看了不少報告書,但只有這一份上面有牽涉穆斯,而木島也點了點頭表示正確。

  「基地內藏有足以毀滅半徑十公里的魔力壓縮炸彈,在出現壓縮及扭曲現象之時突然失效……」札拉托在心裡默念著那篇報告的內容,假如沒有木島刻意指出的話,不過就是炸彈失效,只是這麼一說,或許是因為這案件的負責人。

  木島看到札拉托好像明白了什麼,便開始說:「是穆斯的獨特魔法──絕對逆轉。在炸彈發動後,開始出現空氣壓縮與空間扭曲的現象,那時接近全隊人都進入了地下基地,而穆斯更是走在最前,他使用了無人看見過的魔法。」

  「絕對逆轉?」札拉托在心裡默念了一遍,總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印象中有看過類似的資料,直至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只是不禁因此而啞然失笑。

  「又是真典……這真的只是一本教典而已嗎?」札拉托就是在真典上看見過相關的能力,當時的他自然是一笑置之。

  「是不是普通的教典,我不知道。但說到穆斯的能力,其實和真典的記載有點不同,因為真典把這個能力神化了許多,穆斯只能把構成魔法的術式逆行而已。不過總的來說,穆斯這個能力是絕對的罕有,只要運用得宜的話近乎處於不敗之地。」木島耐心地解釋道,只是札拉托也沒有什麼心情聽了,因為知道了這點後,他能聯想到太多事了。

  札拉托終於能夠明白為什麼一個只有二十三歲的魔法使就能當上上校,而且還直接得到元首們的器重,被委派成對抗審判團部隊的總司令,無論是剛開始時帶著試探性質的組隊,還是現在要殲滅對方,甚至明白自己的父親為什麼會攏絡他。

  只是札拉托還有一點不明白,也就向木島問:「父親大人你憑什麼認為他會幫助我們去對抗元首?他可是早已被敵方器重,某程度上元首們是他的恩人吧?」

  「他的野心。」木島堅定且肯定地回答說,一個銳利的眼神,就像獵鷹看到了獵物,已經找出了獵物的軌跡,準備出擊。

  札拉托立時又用著他超卓的腦袋分析這句話的意思,只是他不太熟悉穆斯這個人,自然想不到更多了,但大概方向倒是明白的,不過他還是希望木島親自解答,而後者似乎也不介意,準備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