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1·Space·空白 01
本章節 3978 字
更新於: 2019-10-08
月光是黑夜的修辭，
純凈的光線富含最美的詩句。
靜臨的光，殘存白晝的溫度，
穿過楊樹林留下的斑駁，婆娑在夭沃的土地上。
直至微涼，消散的紙醉金迷滲透在銀白的光中，
在支離的夜鶯歌聲里回蕩出清澈的笛音，醉人的微醺，旋轉著剝去伶仃。
偶啼的蟲，糾纏著花香，漸入晚風，
攪動路過的每一片樹葉，伴隨螢火，全部收納入月色的線條。
疊嶂堆積的憂傷不再是落淚的原因，
洗盡鉛華的深夜終究只飽含柔情撫慰傷痕。
萬物的靜謐在月光下升華。
——摘錄自《吟遊詩人的星空·第BS200首》
利吉爾從夢中驚醒。
他下意識向身旁伸手，摸了個空后瞬間穩定情緒，他坐起來，望著身旁的空餘，默默的蜷縮起身體，嘗試著忘掉剛才的噩夢。
丹娜已經離開有五個月了，他竟然還沒有適應獨自的空虛，又不是像上次那樣賭氣離開，他還能有所期望，而這一次他幾乎確信再也見不到丹娜了。但是他還是習慣的睡在靠近門的那一側，被子也留出許多的部分，就像身旁還會睡著一個人一樣。他不願意撤掉多餘的枕頭睡到中間去，甚至他的衣櫃里丹娜的衣服原封不動的掛在裡面。
——一切都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就像丹娜還住在這裡一樣。
利吉爾披上長袍，從床上下來，走到窗前的他習慣性抬頭望向月亮。沒完沒了的噩夢時刻在提醒他丹娜去世時的模樣，再也無法慾火重生的她在自己的懷抱中化為灰燼，粉碎的生活和希望困擾著他的情感，雖然他沒有一蹶不振，但是他除了保證整個種族正常運轉之外，剩下的時間全部用來懷念，從庭院里的月桂樹，到桌子上的墨水瓶，他能夠從所有的物品上看到丹娜的影子，用此度過孤獨的時光。
——幻想的影子，是他最後的動力。
「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夠讀懂月光里所包含的信息吧？」利吉爾攤開雙手，讓月光落在他的手上，銀輝流淌間的絲絲波動，他非常希望能夠讀懂。
房間內的蠟燭閃了一下，他側目望去，一縷奇怪的煙霧從燭火上飄出，圍繞著房間轉悠了一圈之後，停在了他的面前，顯現出的捲軸輕柔的落在他的腳邊，從火漆印上的紋章來看，是從神鑄大殿寄來的信件。
神鑄大殿？利吉爾真想不到會有什麼事情需要通知到他，疑慮重重的打開捲軸，簡單的瀏覽一遍之後他僵住了，裡面所敘述的主要問題令他雙手顫抖，他不敢相信的又重新仔細看一遍，每一個字，每一個標點符號，他需要確定他看到的全部都是真實。
他丟下捲軸，去衣櫃里找出黑色的衣服，他儘快的打理自己，甚至顧不上交代事情，直接啟用定位傳送將自己傳遞到遙遠的奧賴恩。
迎接他的神使早就預料到，利吉爾會在收到捲軸之後立刻趕來，他鞠躬相迎，然後對神鑄大殿內劇烈的晃動表示抱歉，以及他來不及整理越發混亂的環境，彷彿經歷了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地震。
「一顆新的恆星正在點亮，和你在信上說的一樣。」利吉爾繞過神使，快步向有恆星模型的大廳堂走去，「那麼，又是一位新的神鑄人嗎？我看你在信上沒有多寫，難道說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
利吉爾把剛才的話咽了回去，正在綻放他面前的新星，繚繞著藍白色的物質，拋射出的熾熱產生了巨大的光能，成為眾多恆星模型中最亮麗的一顆，它顫動著神鑄大殿的每一塊磚瓦，耀眼的展示出本身所蘊含的力量。
——天鵝座阿爾法星。
當它的名字出現在星體下方的時候，恆星模型的整體趨於穩定，散去的塵埃霧氣后，是那顆利吉爾最熟悉的恆星，持續恆穩的燃燒，充滿無限的生命力，象徵和體現著所守護人的永恆生命。
——守護的人有多久的生命力，守護星的恆星模型便會展現怎樣的狀況。
——恆星模型，總會是最真實的寫照。
「丹娜……被重新神鑄了……」利吉爾伸出手攪動起日珥，纏繞在他的手指間柔和的閃光，「我不明白，她是通過神鑄復活了，還是說，重新成為了另外一個人？」
「我不知道，露娜沒有和我說過這些事情，應該是她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在帝國里，回到神使之位的神鑄人從未被重新神鑄過，您只能親自去一探究竟了。」神使從利吉爾的身後繞了過去，踱步之後有繞了回來，「我想我可以定位她現在所處的位置，畢竟她的法力點亮了這顆恆星，應該很好定位她的。」
「拜託了。」利吉爾點了一下頭，他迫切想知道，點燃這顆恆星的人到底是誰，如果真的是他日思夜想的丹娜，他一定要去接她回家。
「我的鳳王，我可不好說您找到她以後，她會是怎樣的反映，您知道的，她的脾氣在月亮上時就不好。」神使在自己的面前畫出尤尼沃斯帝國的版圖，從恆星模型上牽引過一條能量，注入到這個地圖之中，「如果真的是她，您準備怎樣和她說？」
「我不知道，她一直在從我的身邊逃走，用盡了各種方式，我總是能夠找到她。但是，這次不一樣，如果她真的重新被神鑄了，我真的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再接受我。」利吉爾低頭，他從喜悅中出來，反而緊張得渾身發抖，「要是，根本不是她，是不是說，我從此之後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愛是治癒一切傷痛的良方，不然為何她無論如何的逃開，您都會找到她呢？她只不過也擁有作為神鑄人的責任，以及一點小脾氣。」神使彆扭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丹娜的這點被寵壞了的乖張，但是他明顯的依舊對丹娜保持充分的信任。
利吉爾轉頭看向神使，他不去否認神使的話，因為他無法去否認丹娜對他的感情，只是，兩個都作為神鑄人的人，背負著不同的使命，終究會對感情造成一定的影響。
但，如果，點亮天鵝座阿爾法星的人還是他認識的那個丹娜，他一定不會再放手了。
他凝視著一個藍色的點在版圖上不住閃爍，指示出丹娜現在的位置，利吉爾微微驚異，他在位置沒有得出時想過許多種可能，唯一沒有想過的就是和燒灼者聯繫在一起的城邦——奧克坦斯，這個幾乎依仗索斯山脈建立起的最南端，一直處在燒灼者的騷擾和侵佔之下，從未擁有過真正的和平生活。
利吉爾更加確信這會是他深愛的丹娜，因為墮入黑暗的原因，才會前往黑暗聚集的地方，她的神鑄任務一直是解決黑暗問題。
「殿下，您怎麼看？」神使讓出位置，好讓利吉爾更加靠近版圖，「出現在奧克坦斯也不全算意料之外，但是還是有些出乎意料。」
「關於出現新神鑄人的事情，你有通知過誰？」利吉爾鎮定下來，他的黑色長袍在新一輪的太陽風暴中獵獵作響。
「只有您，由於情況實在特殊，我認為先通知您比較好。」神使在恆星模型剛剛開始有預兆的時候便發出了信件，氣體和塵埃的旋轉、凝聚速度非常快，猛然點亮的星體產生了巨大的震動，引發了一場小規模的地震，利吉爾趕過來時，基本上已經轉入後期餘震階段了，他才不想說之前是怎樣的一片狼藉和混亂不堪。
「嗯，好，請繼續保守這個秘密，王那邊由我去說，其他人，暫時不必知道。」利吉爾的喜悅已然埋藏到深處，擔憂凌駕於任何一個情緒之上，「我想去奧克坦斯確認一下，然後再發布通告出去也不遲。」
神使轉身去泡茶，剛剛燒開的熱水沏入茶葉中，騰起一片清香。他點點頭，同意利吉爾的說法，但是他還是補充了一句：「殿下，我告誡一下，她當年神鑄在這個世界時，恆星模型的形成過程平穩而正常。而現在，如您所見，猛烈的爆發似乎是積壓許久的後果，換句話說，她應該已經神鑄很久了，卻一直封閉自己，最近才接受這個身份將力量釋放出。所以，這背後擁有怎樣的秘密，除了她自己，無人可知。」
「怎麼聽起來有一種我要去跳陷阱的感覺？」利吉爾笑笑，陽光在經久陰云的面容上暈染開，重新燃起的希望點亮他的鈷藍色的眼眸，「即使是陷阱又如何？她的陷阱我甘願去進入，更何況，我感覺，她應該是在想方設法的躲著我。」
「這樣當然最好。」神使端起紅茶遞給利吉爾，看著利吉爾的眼神有一種說不出的欣慰，「希望會是她吧，畢竟這個世界還是需要她的。」
利吉爾點點頭，他接過紅茶的手還在顫抖，茶杯和茶托之間的碰撞清脆聲響一下一下伴隨著他最終端起茶杯，喝上一口溫潤的茶水結束。他沉下眼眸，望著茶杯內自己的倒影，他說不好自己是個怎樣的形象，反正有點不修邊幅的，整日套在黑色的衣裝中，很久沒有笑過，很久沒有重燃起希望過，至少在看到天鵝座阿爾法星重新在這裡燃燒之前，他是這樣的把自己填滿在各種政務和社交中，寥寥度過每一天。
丹娜有很大的可能要回來了，利吉爾的心裡有說不出的高興，他沒有溢於言表，他只是看起來有些慌張，還有一些不知所措，但是他表現的很好，稍稍的一點失態並沒有大礙，畢竟見到的人只有神使一個。
「我想我應該在天亮後去向王報告，哦，我需要個理由去奧克坦斯，而且是個能帶軍隊去的理由，奧克坦斯那裡的燒灼者含量太過豐富。」利吉爾繼續喝茶，他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慌張，鎮定自若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他。
「王一定會讓您帶上龍王殿下的。」神使拿起茶壺給利吉爾添茶，戲謔的口吻如同對待一個小孩子一樣。
「那麼，神使先生，你的名字到底是什麼？」利吉爾聽出了端倪，這個自稱神使的人應該不僅僅是神使這麼簡單。
「您真的想知道么？」神使放下茶壺，輕輕抬手指著利吉爾手中的茶杯，讓他的溫熱紅茶變成了一杯紅茶冰淇淋，「我想您應該想想如何向王報告這件事，然後再想想怎麼和丹娜說說您的心事，我給您一點私人空間。」
神使沖利吉爾詭異一笑，他剛剛調戲利吉爾做的很成功，現在他需要在利吉爾報復自己之前抓緊離開。
利吉爾反應過來時，神使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搖搖頭，靠在桌子上，想著這裡什麼時候多出了這張桌子，他看著杯子里的紅茶冰淇淋，倏地明白過來，「嗯，果然是埃爾斯，我就知道他不是普通的神使。」
利吉爾說的沒錯，一直以來住在在這個世界的神使是冰雪神埃爾斯，也就是利吉爾跟隨的神，雖然很久之前他便被埃爾斯派遣到索勒的門下，然後為了準備神鑄再到露娜的那裡，但是長久的走走停停，並沒有讓他忘記自己和神的聯繫，他是埃爾斯的得意門生，更是埃爾斯創造出來的最高神使。
該去準備了，利吉爾提醒自己。他需要抓緊時間，在丹娜還沒有察覺到他的動作時，即刻前往奧克坦斯。
充滿希望的前往。
純凈的光線富含最美的詩句。
靜臨的光，殘存白晝的溫度，
穿過楊樹林留下的斑駁，婆娑在夭沃的土地上。
直至微涼，消散的紙醉金迷滲透在銀白的光中，
在支離的夜鶯歌聲里回蕩出清澈的笛音，醉人的微醺，旋轉著剝去伶仃。
偶啼的蟲，糾纏著花香，漸入晚風，
攪動路過的每一片樹葉，伴隨螢火，全部收納入月色的線條。
疊嶂堆積的憂傷不再是落淚的原因，
洗盡鉛華的深夜終究只飽含柔情撫慰傷痕。
萬物的靜謐在月光下升華。
——摘錄自《吟遊詩人的星空·第BS200首》
利吉爾從夢中驚醒。
他下意識向身旁伸手，摸了個空后瞬間穩定情緒，他坐起來，望著身旁的空餘，默默的蜷縮起身體，嘗試著忘掉剛才的噩夢。
丹娜已經離開有五個月了，他竟然還沒有適應獨自的空虛，又不是像上次那樣賭氣離開，他還能有所期望，而這一次他幾乎確信再也見不到丹娜了。但是他還是習慣的睡在靠近門的那一側，被子也留出許多的部分，就像身旁還會睡著一個人一樣。他不願意撤掉多餘的枕頭睡到中間去，甚至他的衣櫃里丹娜的衣服原封不動的掛在裡面。
——一切都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就像丹娜還住在這裡一樣。
利吉爾披上長袍，從床上下來，走到窗前的他習慣性抬頭望向月亮。沒完沒了的噩夢時刻在提醒他丹娜去世時的模樣，再也無法慾火重生的她在自己的懷抱中化為灰燼，粉碎的生活和希望困擾著他的情感，雖然他沒有一蹶不振，但是他除了保證整個種族正常運轉之外，剩下的時間全部用來懷念，從庭院里的月桂樹，到桌子上的墨水瓶，他能夠從所有的物品上看到丹娜的影子，用此度過孤獨的時光。
——幻想的影子，是他最後的動力。
「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夠讀懂月光里所包含的信息吧？」利吉爾攤開雙手，讓月光落在他的手上，銀輝流淌間的絲絲波動，他非常希望能夠讀懂。
房間內的蠟燭閃了一下，他側目望去，一縷奇怪的煙霧從燭火上飄出，圍繞著房間轉悠了一圈之後，停在了他的面前，顯現出的捲軸輕柔的落在他的腳邊，從火漆印上的紋章來看，是從神鑄大殿寄來的信件。
神鑄大殿？利吉爾真想不到會有什麼事情需要通知到他，疑慮重重的打開捲軸，簡單的瀏覽一遍之後他僵住了，裡面所敘述的主要問題令他雙手顫抖，他不敢相信的又重新仔細看一遍，每一個字，每一個標點符號，他需要確定他看到的全部都是真實。
他丟下捲軸，去衣櫃里找出黑色的衣服，他儘快的打理自己，甚至顧不上交代事情，直接啟用定位傳送將自己傳遞到遙遠的奧賴恩。
迎接他的神使早就預料到，利吉爾會在收到捲軸之後立刻趕來，他鞠躬相迎，然後對神鑄大殿內劇烈的晃動表示抱歉，以及他來不及整理越發混亂的環境，彷彿經歷了一場慘絕人寰的大地震。
「一顆新的恆星正在點亮，和你在信上說的一樣。」利吉爾繞過神使，快步向有恆星模型的大廳堂走去，「那麼，又是一位新的神鑄人嗎？我看你在信上沒有多寫，難道說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
利吉爾把剛才的話咽了回去，正在綻放他面前的新星，繚繞著藍白色的物質，拋射出的熾熱產生了巨大的光能，成為眾多恆星模型中最亮麗的一顆，它顫動著神鑄大殿的每一塊磚瓦，耀眼的展示出本身所蘊含的力量。
——天鵝座阿爾法星。
當它的名字出現在星體下方的時候，恆星模型的整體趨於穩定，散去的塵埃霧氣后，是那顆利吉爾最熟悉的恆星，持續恆穩的燃燒，充滿無限的生命力，象徵和體現著所守護人的永恆生命。
——守護的人有多久的生命力，守護星的恆星模型便會展現怎樣的狀況。
——恆星模型，總會是最真實的寫照。
「丹娜……被重新神鑄了……」利吉爾伸出手攪動起日珥，纏繞在他的手指間柔和的閃光，「我不明白，她是通過神鑄復活了，還是說，重新成為了另外一個人？」
「我不知道，露娜沒有和我說過這些事情，應該是她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在帝國里，回到神使之位的神鑄人從未被重新神鑄過，您只能親自去一探究竟了。」神使從利吉爾的身後繞了過去，踱步之後有繞了回來，「我想我可以定位她現在所處的位置，畢竟她的法力點亮了這顆恆星，應該很好定位她的。」
「拜託了。」利吉爾點了一下頭，他迫切想知道，點燃這顆恆星的人到底是誰，如果真的是他日思夜想的丹娜，他一定要去接她回家。
「我的鳳王，我可不好說您找到她以後，她會是怎樣的反映，您知道的，她的脾氣在月亮上時就不好。」神使在自己的面前畫出尤尼沃斯帝國的版圖，從恆星模型上牽引過一條能量，注入到這個地圖之中，「如果真的是她，您準備怎樣和她說？」
「我不知道，她一直在從我的身邊逃走，用盡了各種方式，我總是能夠找到她。但是，這次不一樣，如果她真的重新被神鑄了，我真的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再接受我。」利吉爾低頭，他從喜悅中出來，反而緊張得渾身發抖，「要是，根本不是她，是不是說，我從此之後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愛是治癒一切傷痛的良方，不然為何她無論如何的逃開，您都會找到她呢？她只不過也擁有作為神鑄人的責任，以及一點小脾氣。」神使彆扭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丹娜的這點被寵壞了的乖張，但是他明顯的依舊對丹娜保持充分的信任。
利吉爾轉頭看向神使，他不去否認神使的話，因為他無法去否認丹娜對他的感情，只是，兩個都作為神鑄人的人，背負著不同的使命，終究會對感情造成一定的影響。
但，如果，點亮天鵝座阿爾法星的人還是他認識的那個丹娜，他一定不會再放手了。
他凝視著一個藍色的點在版圖上不住閃爍，指示出丹娜現在的位置，利吉爾微微驚異，他在位置沒有得出時想過許多種可能，唯一沒有想過的就是和燒灼者聯繫在一起的城邦——奧克坦斯，這個幾乎依仗索斯山脈建立起的最南端，一直處在燒灼者的騷擾和侵佔之下，從未擁有過真正的和平生活。
利吉爾更加確信這會是他深愛的丹娜，因為墮入黑暗的原因，才會前往黑暗聚集的地方，她的神鑄任務一直是解決黑暗問題。
「殿下，您怎麼看？」神使讓出位置，好讓利吉爾更加靠近版圖，「出現在奧克坦斯也不全算意料之外，但是還是有些出乎意料。」
「關於出現新神鑄人的事情，你有通知過誰？」利吉爾鎮定下來，他的黑色長袍在新一輪的太陽風暴中獵獵作響。
「只有您，由於情況實在特殊，我認為先通知您比較好。」神使在恆星模型剛剛開始有預兆的時候便發出了信件，氣體和塵埃的旋轉、凝聚速度非常快，猛然點亮的星體產生了巨大的震動，引發了一場小規模的地震，利吉爾趕過來時，基本上已經轉入後期餘震階段了，他才不想說之前是怎樣的一片狼藉和混亂不堪。
「嗯，好，請繼續保守這個秘密，王那邊由我去說，其他人，暫時不必知道。」利吉爾的喜悅已然埋藏到深處，擔憂凌駕於任何一個情緒之上，「我想去奧克坦斯確認一下，然後再發布通告出去也不遲。」
神使轉身去泡茶，剛剛燒開的熱水沏入茶葉中，騰起一片清香。他點點頭，同意利吉爾的說法，但是他還是補充了一句：「殿下，我告誡一下，她當年神鑄在這個世界時，恆星模型的形成過程平穩而正常。而現在，如您所見，猛烈的爆發似乎是積壓許久的後果，換句話說，她應該已經神鑄很久了，卻一直封閉自己，最近才接受這個身份將力量釋放出。所以，這背後擁有怎樣的秘密，除了她自己，無人可知。」
「怎麼聽起來有一種我要去跳陷阱的感覺？」利吉爾笑笑，陽光在經久陰云的面容上暈染開，重新燃起的希望點亮他的鈷藍色的眼眸，「即使是陷阱又如何？她的陷阱我甘願去進入，更何況，我感覺，她應該是在想方設法的躲著我。」
「這樣當然最好。」神使端起紅茶遞給利吉爾，看著利吉爾的眼神有一種說不出的欣慰，「希望會是她吧，畢竟這個世界還是需要她的。」
利吉爾點點頭，他接過紅茶的手還在顫抖，茶杯和茶托之間的碰撞清脆聲響一下一下伴隨著他最終端起茶杯，喝上一口溫潤的茶水結束。他沉下眼眸，望著茶杯內自己的倒影，他說不好自己是個怎樣的形象，反正有點不修邊幅的，整日套在黑色的衣裝中，很久沒有笑過，很久沒有重燃起希望過，至少在看到天鵝座阿爾法星重新在這裡燃燒之前，他是這樣的把自己填滿在各種政務和社交中，寥寥度過每一天。
丹娜有很大的可能要回來了，利吉爾的心裡有說不出的高興，他沒有溢於言表，他只是看起來有些慌張，還有一些不知所措，但是他表現的很好，稍稍的一點失態並沒有大礙，畢竟見到的人只有神使一個。
「我想我應該在天亮後去向王報告，哦，我需要個理由去奧克坦斯，而且是個能帶軍隊去的理由，奧克坦斯那裡的燒灼者含量太過豐富。」利吉爾繼續喝茶，他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慌張，鎮定自若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他。
「王一定會讓您帶上龍王殿下的。」神使拿起茶壺給利吉爾添茶，戲謔的口吻如同對待一個小孩子一樣。
「那麼，神使先生，你的名字到底是什麼？」利吉爾聽出了端倪，這個自稱神使的人應該不僅僅是神使這麼簡單。
「您真的想知道么？」神使放下茶壺，輕輕抬手指著利吉爾手中的茶杯，讓他的溫熱紅茶變成了一杯紅茶冰淇淋，「我想您應該想想如何向王報告這件事，然後再想想怎麼和丹娜說說您的心事，我給您一點私人空間。」
神使沖利吉爾詭異一笑，他剛剛調戲利吉爾做的很成功，現在他需要在利吉爾報復自己之前抓緊離開。
利吉爾反應過來時，神使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搖搖頭，靠在桌子上，想著這裡什麼時候多出了這張桌子，他看著杯子里的紅茶冰淇淋，倏地明白過來，「嗯，果然是埃爾斯，我就知道他不是普通的神使。」
利吉爾說的沒錯，一直以來住在在這個世界的神使是冰雪神埃爾斯，也就是利吉爾跟隨的神，雖然很久之前他便被埃爾斯派遣到索勒的門下，然後為了準備神鑄再到露娜的那裡，但是長久的走走停停，並沒有讓他忘記自己和神的聯繫，他是埃爾斯的得意門生，更是埃爾斯創造出來的最高神使。
該去準備了，利吉爾提醒自己。他需要抓緊時間，在丹娜還沒有察覺到他的動作時，即刻前往奧克坦斯。
充滿希望的前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