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刺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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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10-06
八十八號病房,蓮華最終還是到了病房之前,伸出手,輕敲了敲。朱雀被塞進口袋當中。

過三分鐘,門被輕巧的打開,是廣小姐的弟弟,雖很久沒見面了,可熟悉感還是讓她很快認出來,對方也是,「噢......」

「她......」

「我姊沒有告訴妳對不對,她出國治療去了。」

「......」從頭到尾,她都在耍自己。蓮華輕輕吸了口氣,「那這邊——?」

「換我媽住,剛好感冒。」

「......」面對這家人,再多的相信都不夠被騙,「......我再想辦法聯絡她好了,謝謝。」有禮貌說完,轉身離開。

是的,廣小姐是個大騙子,她家,全都是騙子。

可蓮華還是相信她,原因不是好傻好天真,是蓮華自己本身的特殊,常人不會太靠近。

如果不是太意外夢力量,同等也不會太意外——冷血。

在蓮華小時有意識到自己是『人類』後,經歷過三場喪禮,沒有一次感到難過,自小對於生死離別就是無感,後來之所以會哭會難過,只不過是在偽裝。

蓮華不喜歡被看穿,她真正個性與外在表現是相反的。

唯一覺得自己像正常人是——罪惡感。

婕妮銳利看穿她的真實,第一個嗅到危險的獵人。

「徵才......」走到電梯門前,按下往下按鈕,等電梯期間蓮華喃喃,想到那封掛號信件。告訴笨笨的陳振聲到外國,又寄一封給她。婕妮絕不是葵牙那種溫和友善的好人,大可猜測十之八九是要問力量。

不管要決定什麼:答應光明也好搞懂力量也是,不是婕妮來找她問就是反過去問。

『妳覺得呢?』小朱雀悄悄自口袋冒出鳥嘴,『去了,才能更接近真實。』

「我要把你們賣掉呢。」蓮華加重語氣。

『不是真主人,使不出力的。』

叮。

電梯門打開,裏頭鏡子映照著她的沈靜,「什麼......意思?」

她太過冷靜理智,就算遇見危險,也從沒有慌張過。

看見打殺,從未真的驚嚇。

蓮華自幼就清楚,她很奇怪。

『篡奪力量的人,妳了解自己所擁有的力量嗎?又為何婕妮要針對妳。』朱雀說著很中二的言論。

叮。

電梯門緩緩闔上,蓮華殮下眼去,「她只是想要我身上的特質罷了,商人貪得無厭,從不意外。」

『呵呵,特質!是夢力量,還是篡奪?何不來去問清楚。』

「她......不會對我說實話吧......」是說也很好奇婕妮看人準確到何程度就是。

『我不這樣覺得,黑耀石那次她就幫了你們一大把。』

「我不敢太相信。」蓮華無奈的說,再按下開門按鍵,叮,電梯門緩緩開啟,「葵牙說的評語讓我更在意,雖說他很機車。」

『那何不問問葵牙?』

「好讓他唸我一頓嗎?」

『那光明的事情,妳又打算怎麼解決,怎判斷?怎決定?』

這小鳥怎麼這麼吵,「我想.....我會去。」

『妳要去?!』朱雀從口袋鑽出來,飛至她眼前,『妳要去組織?!妳是腦子壞去嗎!』

「沒有。」蓮華一把抓下朱雀塞回口袋,「我腦子清楚得很。」

光明只是想要力量,並以此當籌碼答應幫忙釐清事情,找出兇手。

他知道,他懂!他理解異於常人的困擾與難受。

蓮華就是不會對悲歡離合感到難過與擁有太多情緒,抱持著善意想要對誰說白,每個人,戰戰兢兢給她貼上不人道的標籤,做出隔離,罵她是怪胎。

堅強走過來時,她想要伸手拉朋友一把,卻被拒絕。

因為在一起會被看成一類。

因為幫忙會被當沈淪。

權力是如此讓人想投靠慰藉,那強而有力的打擊確實可以改變看見的......苦澀。

不是嗎?

蓮華跨出步伐,踏進電梯裏頭,「這世界早就瘋了,不差我一個瘋子。」

叮!

電梯門闔上。

畫面來到左營高鐵站的星巴克,營業門口葵牙穿著一身休閒衣的等著,他白白淨淨地像個小白臉——喔不是啦像白領,輕便服裝讓他少了嚴肅多了親和,化身為鄰家哥哥。

等待五分鐘有,一台計程車疾駛到門口停下,從內走出個女人。打扮嚴肅和簡潔,一身黑白主色套裝搭配簡易高馬尾,本就好看的臉蛋上了點淡淡粉妝,單調不失禮,一看就是幹練的角色,她是婕妮。給了司機大哥大鈔,說了句:「不用找。」

會做生意,同等會攏絡人。

光從下車到門口一分鐘路程,她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眼光,直走到葵牙面前時,好像還有玻璃心碎掉的聲音,「久等了?這位......偵探。」

葵牙勾勾唇角,露出溫和的笑容,「還好啦,很吃驚妳來赴約。」

「太低估我了。」

「不敢,我怎會低估漂亮的小姐。」葵牙伸手和她握了下,「讓我請妳裡面坐下好好談談吧?」

「請吧。」

兩位社會人士,一狠一溫和,婕妮銳利葵牙和善,相反的他們找了隱密角落就坐。葵牙前去點完飲料端上桌時就直白了當開口:「我不拐彎末角了,妳不能去找蘇寧謐。」

「觀望者,何時如此好心。」婕妮些微太高下巴,不輕不重的說,審視的打量眼前男性,「你不值得信任,在女友危險都能躲起來觀望的人,話不會有參考價值。」

「製造危險的,是妳。」葵牙四兩撥千斤將責任推掉,「就算是組織干擾,裏頭不危險。」

「呵呵呵,看你說得高尚!」婕妮極為挖苦嘲諷,「我問你,為了什麼追求?為了什麼委屈屈就?」

「什麼都沒有。」

「鬼話。」

「我說單純為了她,沒有人會相信,但這就是事實,就是有人值得。」

「好吧這位.....忠誠的好好先生,又是怎樣背著女友會見我?」婕妮右手輕輕撫向唇,話話尖銳。

葵牙輕聲一笑,也沒不悅,「妳不能去找蘇寧謐。」

「憑什麼,你總統嗎?」

「沒有憑什麼,我誰都不是,妳不能去,就是不能去。」

「我去了,又怎樣?」

「妳會後悔,很後悔。」

似乎聽見玄外之音,婕妮挑了下眉毛,「究竟是怎樣,觀望者,別在那邊矯情做作,首先知道蘇寧謐狀況的是你,實際?」

「不能去。」

「......!」婕妮這下真聽懂了,微錯愕膛大眼,「你不要說......」

「不知道妳有沒注意近日新聞。」葵牙拿出手機按開畫面,滑出報導亮給她看,是全外文報導,「台灣媒體不重視的森林大火,失蹤七人,延燒八個月。這張照片有怪異。」

他點出一張燒得全黑土地,下方說明寫著三個月前被燒光,一個禮拜前直升機再次巡邏。手指指著直升機裡頭一個小黑點,乍看下像雜物,仔細一瞧卻是個小女孩頭。

婕妮大感不妙,「怎麼這不表示蘇寧謐去縱火。」

「有力量的都很危險,妳有辦法否定嗎?」

「最危險的就是你!」婕妮說著邪笑,「躲藏得連夢境主人都焦慮啊可不是。」

「我不否認我危險,可我會控制,妳呢,用來傷人。」

「可見我們是沒辦法談下去了,意見相左,我告訴你就算蘇寧謐去當個殺人犯,我都會找出她。」說著婕妮斷然起身,拿出手機撥打電話,轉身就要離去。

「婕妮。」葵牙喊出來,她停了一步,「別再恨了,這樣救活妹妹——妳比較好過嗎?」

婕妮哼了聲,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

「古戰......」看著葵牙不禁苦笑,喃喃唸:「到最後,誰還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