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尋求慰藉的兩人

我發現我喜歡尤衣已經是高一那時候的事情了，第一次看見技術能和虎門匹敵的女車手，外貌也很可愛，而且很瞭解汽車，自己動手改裝自己的車子，這些耀眼的要素吸引了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無法自拔的喜歡她了。

但是，從奈緒子口中聽說，她似乎曾向虎門以婉轉的方式告白，最後被虎門婉拒，光是這點，就讓我無法提起勇氣去追隨她，因為，她喜歡的可是我們這群男生中的第一名啊......

更何況還被拒絕了，她絕對受到不小的打擊──

『喂，我說啊，程彥！別發呆啊！遊戲還玩不玩？』

突然從耳機中爆出網友的怒吼，硬生生將我拉回到現實中。

「對不起，不小心發呆了，繼續打吧！」

接著過了不久後，手機突然傳來一封郵件。

『To 程彥：

暑假在幾天就結束了呢，所以想問說明天中午的時候能來琦玉的商街陪我逛街嗎？晚上我會請你吃晚餐當謝禮喔！』

我看著郵件，內心開始掙扎著......

「怎麼辦...最近就覺得尤衣好像有點黏我，現在居然提出這種請求，到底要不要去呢......」

其實我只是一直糾結在一件事而已，我和虎門比起來，尤衣是不可能會在意我的，最近尤衣這麼黏我，我也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多想，可內心卻總是希望著這不是尤衣無意的行為......

『喂？程彥，找我有事？』

「奈緒子，我想問一個事情，我覺得這種事情問女生比較準。」

然後我就跑去找奈緒子，請她以同為女生的視角判斷尤衣的行為到底用意為何。

『你說最近尤衣比較黏你這件事嗎？還有請你陪她逛街？』

「是，我有點頭痛，不知道尤衣這樣是不是別有用心，總之就是，我搞不清楚尤衣的想法。」

隨後奈緒子沉默了好幾秒...

『呼......你這個世紀遲鈍大傻瓜！只是你不想去理解吧！？明天給我滾去陪她，沒去的話老娘真的會揍你！』

「咦？欸欸欸？怎麼突然跟我翻臉啊？」

『別管那麼多，明天給我去就是了！這是命令！』

「唔呃......好...好啦......」

話是這麼說...到了隔天中午，我還是猶豫不決，沒有馬上動身前去和尤衣見面...

「啊～到底該不該出門～」

雖然我都坐在我的車上了，可我卻沒發動車子，一直在那掙扎......

『叮咚！！』

「啊，尤衣傳了個郵件。」

『To 程彥：

你在哪？？我已經到約定的地點了。』

看到這郵件的我，不知為何突然就湧起一股衝勁，迅速地發動引擎，飆速前往和尤衣約定見面的地點。

『To 尤衣：

路上塞車了，等我一下，我再過一下就到！』

路上停紅燈時我順便回傳了一封郵件，謊稱路上塞車。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說謊的......」

結果，半途中尤衣又回傳了封郵件......

『To 程彥：

但是我用導航的APP看路況，高速公路完全沒塞車啊......』

我並沒有立即發現這封郵件，而是我到了琦玉之後才看到，頓時心中捏了把冷汗.......

「原諒我原諒我......我現在馬上趕過去......」

我到現場的時候，時間是下午兩點，和約定的時間整整遲了一小時...我坐在車上，看著站在遠處的尤衣，她低著頭看著手機，一隻手抓著胸口，看起來似乎心情不好...

「還是得面對現實，畢竟我遲到一小時是事實......」

我鼓起勇氣下車之後，朝著尤衣走去，這個時候尤衣正好發現我，她抬起頭來看著我。

「塞車很嚴重嗎？你整整遲到一個小時囉。」

「啊...啊，一路從東京那邊塞過來，APP好像延遲沒有顯示出來......」

「是嗎？算了，少了一小時的話逛的速度得加快了呢......走吧，把握時間趕緊逛完。」

「喔...好。」

尤衣不但沒生氣，還完全沒怪罪我遲到，讓我內心充滿罪惡感......

『真是的，因為自己在那邊掙扎，害人家多等我一小時......我到底在幹嘛？』

那之後的四個多小時，我和尤衣把商街逛了一圈，隨後在六點半的時候一起去一間義大利麵館吃晚餐。

「吃飽了～這間義大利麵館的東西真的很好吃呢！」

吃完之後，我和尤衣面對面坐著聊天。

「好吃吧？果然帶你來這邊是對的～啊，我先去結帳，就照當初講的，這餐我請。」

我看到尤衣要掏錢包的瞬間突然又感到一股罪惡感，立馬跳起來掏錢包。

「啊，這次讓我來付錢吧，當作中午遲到的賠罪。」

只見尤衣愣住幾秒後，面無表情地低下頭。

「好......」

『咦？我是不是不該這麼多事的......』

結完帳，我和尤衣便離開餐館，在一個路口前，我又覺得不對勁，於是打算將中午遲到的真相說出來。

「那個......尤衣，中午真的很對不起。」

「為甚麼又要提中午的事情？」

尤衣就像知道我會講這種話一般，一秒反問我。

「因...因為，其實......我並不是因為塞車而遲到，而是我沒勇氣來見妳才拖了這麼久......對不起！」

我非常緊張的把實情說出來，然後彎腰90度鞠躬道歉。

「我早知道你在說謊了，中午看路況的時候就發現了，如果真的塞車的話你應該不至於沒注意到我後面那封郵件吧？」

「呃......欸？」

然後尤衣突然態度大轉變，用非常不耐煩的語氣斥責著我。

「沒勇氣？這就是你可以遲到的理由？差點給我爽約，我是看在我們都是好朋友的份上沒有當面把這件事拿出來責難你，你就認為能夠這樣矇混過關？而且我原本就快要忘記這件事的，你又找死的自己在提出來一次，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對不起......」

「現在就只會一直對不起對不起，從去年虎門和紗織相遇之後......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一直對你釋出好意，你卻一點都沒感覺到？你是不是遲鈍過頭了？一個女生沒理由會隨便黏一個男生那麼近，你都沒察覺嗎？給你過很多機會，把沒勇氣當作藉口......」

尤衣說著說著，眼淚便從臉頰滑落......

「尤衣，是我的錯，真的很對不起！這兩年間我都一直在糾結著我是不是配不上妳，跟虎門比起來，我好像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學業比不過他，駕車技術也輸他，各種方面來說，我都輸給虎門，這樣的我是不是沒資格去追隨妳......殊不知，妳一直給著我機會......」

我緊握拳頭，看著流淚的尤衣......我恨不得立刻賞自己好幾拳......

「尤衣，我......」

「夠了......不要說了，我已經無法再聽更多話了......今天就先這樣，回去吧......」

尤衣打斷我的話之後，轉頭就走，我站在原地，內心五味雜陳，更重要的，那句話憋在心中兩年了，還是沒說出來......

『叭叭～』

「欸？」

「啊，尤衣，危險啊！」

一聲巨響後，尤衣趴在地上，緩緩地爬起身子......

「好痛痛痛痛......發生了什麼！？唔...程彥！」

尤衣轉頭就看見我倒在車子前面，拔腿就往我這邊跑。

「程彥，程彥！沒事嗎！？」

我緊緊的用右手抓著左手，非常的難受，勉強擠出幾句話。

「我這樣......叫做沒事嗎......手快痛死了......」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沒注意才會害你這樣......」

「別道歉，在怎麼樣應該也只是折了一隻手，是我自己跳出來把妳推開的，還好對方車速不快，嗚哇，好痛痛......」

尤衣看著不斷痛苦掙扎的我，焦急的滴下眼淚......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該怎麼賠償你......」

「我說，別哭啊，我才痛到快哭出來了......」

隨後在車主的責難之下，尤衣打了電話叫救護車，之後我被載到琦玉的地方醫院，在裏頭躺了整整一天......

「醫生說你的家長要明天才會來，所以今天我來陪你，當作贖罪......」

我看著非常愧疚的坐在病床旁的尤衣，無奈地笑著。

「哈哈，說什麼贖罪啊？我不也一樣傷到了妳的心，這算是懲罰吧......」

尤衣低著頭，雙手握拳緊緊地壓在大腿上，故意遮住臉不讓我看到，小聲地說著......

「我覺得......趁現在還有機會......」

我馬上就聽出尤衣的話中話，搶先一步開口。

「對呢，最重要的那句話還沒向妳說出口呢。」

「欸？」

「我還沒對你說『我喜歡妳』啊，尤衣。」

「欸，啊......那個...這個......」

尤衣被我突然的舉動弄得面耳赤紅，慌張的不知所措。

「我...我也也也是......」

「我也是什麼？」

尤衣帶著害羞的表情，音量變得比剛才小聲，我刻意這麼一問，尤衣緊張到說話結巴了起來。

「我也也也是......最最最近終於喜歡上你了！」

「等一下，那個『最近終於』是多餘的吧！」

瞬間氣氛整個尷尬起來，互相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那個，我們都告白了嘛......那，接下來......」

尤衣打破將近十分鐘的沉默，接續剛才的話題......

「妳願意......和我交往嗎？」

最後這句由我說出口，我用盡所有勇氣，努力擠出來的一句話，尤衣聽到後，點了點頭，然後低著頭不敢看我。

「我們這樣......感覺就是超級羞澀的萌新小情侶一樣......」

「程彥你這句話很破壞氣氛耶......虧我還沉浸在其中。」

「啊......抱歉......」

我們就這樣對望了許久，正當我們要重新沉浸在這種氣氛下的時候──

『刷～』

「程彥，你沒事吧！」

「兒子，我跟你媽都要擔心死了！你沒事吧！」

「你們進來之前先敲門啦！」

然後，氣氛一瞬間又尷尬了起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