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本章節 4716 字
更新於: 2019-10-05
《終章》
存在於故事之前的，那個故事──
◎◎◎
『龍吟，死了。』
這句話與其說是想傳達什麼訊息，倒不如該說是奇蹟一般的網路傳說──〈被埋葬的說書人〉的誕生故事會更為貼切。
然則若真要試圖去瞭解這個傳說的源頭……
仔細想想，還真得先從『故事』本身開始說起才行。
依照目前網路上所流傳的、最為可靠的說詞版本，據說〈被埋葬的說書人〉的起源，原本只是一篇發表在網路知名的小說討論社群內，名為『龍之聲』的新人作品大綱。
而『龍吟』，即是當時候發表人的筆名。
至於龍吟之所以發文的最初目的，按以推測，或許就和絕大多數文手一樣，單純是想藉由網路同好們所留言的各種評論，續而在日後增加作品曝光率之餘，也方便自己做為後續創作的參考依據吧？
〈龍之聲〉，這個甚至連正文都尚未被原作者給撰寫過的作品，同時也是龍吟於該小說討論社群內的首次發文。
其大綱內容則是──
寂寥夜晚，風聲呼嘯。
舉凡靜穆大地上之一切景物，無不正感受著冷風詭祕般的噬骨侵擾，又或哀悼之風，襲吹著遠處的枯木林咯咯作響。
碎石蠢動，蟲鳴咿咿。
續後則伴著稀稀疏疏的微弱哭泣聲，化為了聲息世界中的淒美夜景……
(完整版大綱內容請見《龍之聲‧被埋葬的說書人》序章。)
……直至自己的呼吸不知何時轉變為急遽的喘息聲，龍吟還是只能呆然面對著遠方所能夠看見的一切。
她面無血色，冷汗直冒──
……名為龍吟的少女不敵生理上的反應。
最後終於害怕的流下淚來。
──以上，即是龍吟首次發文的全部。
猶如其名的，單從大綱來理解，〈龍之聲〉似乎會是一個以『龍』為主題的故事。
……亦是一個有點『普通』的故事。
正形同當時候毫不客氣的網路評論主流那般，〈龍之聲〉起初所帶給人的感覺些顯平凡，無所特出。顯而易見的戰爭風格，持續崩壞的世界版圖，不管理由是否充足、反正就是要戰個你死我活的兩大勢力，然後再加上些許無奈的悲傷感……
種種設定，大多皆是時下易見的異世界創作題材與風格。
不過，說歸說。要是考量到龍吟生前其實只是個年僅十三歲的少女，寫作筆齡更未足兩年，此般水平若按照創作者本身的實際年齡與經驗而言，說不定──也並非那麼普通。
一點也沒錯，龍吟的真實身分固然早已不再是個秘密。
打從新聞媒體以及網路眾多平台起首傳播龍吟死訊的那一刻起，無疑也同步為〈被埋葬的說書人〉的存在，寫下了傳說劇本上最初的篇幅。
報導，自然也是故事的一種表達形式。
根據當時候的報導內容來看，龍吟理應是在發文之後隨即死亡。地點為自己房間內的電腦前方，現場除了仍未關閉的小說討論社群網頁外，聽說還存在著許多龍吟斷氣前所遺留下來的明顯掙扎痕跡。
……龍吟顯然不是安詳辭世。
至於死因，則被確定是先天左心鬱血性的心臟衰竭。
於是，算得上是挺符合現代網路邏輯的『後續效應』，竟也自此不斷生成……
最起先帶動了風潮的……那個誰？
或許只是基於好玩吧？也可能是自覺這樣子的行為相當新奇且有趣？
有越來越多的網友逐步針對龍吟的死訊加以猜測、聯想，甚至是『創作』。
……搞不好，龍吟早在發文之前就已經死亡？發文者另有其人？
……搞不好，龍吟所發表的大綱內容中有暗示了些什麼自殺預告？
……搞不好，〈龍之聲〉的大綱從頭到尾都是由龍吟的亡魂所寫下？
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就好比人類企圖探索浩瀚宇宙般，一旦有人先行起了步伐，便絕對不會停止腳步。
進而更衍生出了──
鬼神論、無神論、詛咒論、謀殺論、自殺論、陰謀論、逃避現實論、家庭失和論、校園霸凌論、特種行業論、器官買賣論、人體煉成論、保險金詐領論、外星人綁架論、外星人被綁架論、恐怖組織攻擊論、魔法少女相互殘殺論、男扮女裝所以會被殺掉論、女伴男裝然後不小心被殺掉論……
──什麼的，根本全是鬼扯。
玩笑也好。
惡搞也罷。
這一切，簡直就像是最惡質的電腦病毒被刻意的無差別擴散那樣，各種千奇百怪到荒腔走板的『龍吟死法改編版本』，幾近充斥了當時候的所有網路論壇與各大相關網站。
其網友們五花八門的創作方式，更是從最為簡單的網路留言接龍，乃至精細不已的手繪四格漫畫等，無所不用其極的無所不在。
此般創作潮流風起雲湧，勢不可當，無比瘋狂。
卻也極度不可思議的，突然就這麼硬生生被『某個事件』給完全帶往了另一個發展風向，並且成為了締造出〈被埋葬的說書人〉的正式契機。
〈被埋葬的說書人〉，奇蹟一般的網路傳說。
而這個傳說問世的瞬間，恰巧也是龍吟死後為期一個月的傍晚。
此事說來或許多少有些離奇……
過程，卻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充滿著戲劇性。
◎◎◎
……在最為關鍵的那一天黃昏時分。
早已經死去的龍吟，竟然再次以同個用戶帳號於同個小說討論社群內發文了。
儘管龍吟此次所發文的內容僅僅是一小段文字，但是在相關話題鬧得正沸沸揚揚的當下，這個全然是突發性的事件，亦絕對足夠掀起另一波恐怖的爆炸性討論熱潮──
「哇哈哈哈，好神奇，龍吟復活了呢！」
「是誰不小心啟動了復活咒語！？」
「兩位，有病就吃藥好嗎？」
「「……真討厭毫無幽默感的人。」」
「幽默感？在這個時代裡，連我阿嬤都開始不相信有神明的存在了。」
「唉？無神論主義又要出現了嗎？」
「不是主義，是阿嬤。」
「那麼，就一定是龍吟的帳號被有心人士給竊取了吧？」
「我也認為是有人偽裝成了龍吟──然後亂發文。」
「嗚啊啊啊，到底是誰這麼惡趣味啦……」
「該不會是哪一位記者為了獨家新聞，結果自己盜帳號發文的吧？」
「話說這種事情，嗯，也只有在臺灣能算得上是新聞了。」
「哎呀！是擅長幫死者發言的通靈記者呢！」
然而比起『發文者是否身為龍吟本人』的話題……
事實上，於事發約莫三小時後，被突然更新在龍吟發文底下的某個『留言』，似乎遠比龍吟本身還要更加的引人注目──
『在一個幾十座山頭便足以概括的迷你世界裡，居住著由〈龍核〉所創造的龍種，以及由〈獸核〉所創造的靈獸。他們長年進行著爭奪領土的無數戰局，誓死要擊碎敵對種族的『核』來迫使對方滅絕，結果在一次龍族大將窮追不捨的戰役之中，靈獸方同為將領階級的某個傢伙，竟然開口提出了龍種們所從未思索過的『世界真相』……』
這個留言的內容既是某網友的即興創作，亦是一個開頭劇情令人既視感十足的異世界戰爭故事──
──另一個版本的〈龍之聲〉。
更正確的說法是，『以〈龍之聲〉為基礎』的二次創作。
……以實際創作來安撫龍吟的亡靈？
……意圖幫助龍吟完成生前的遺願？
不。大概只是單純的無聊，想要藉此來打發掉時間吧。
該名網友當時候所發表的留言，總撰寫字數約莫三千多字，為一篇簡短且明顯未被完結的輕小說作品。也由於留言者並沒有表明自己為何創作的原因，因此〈龍之聲〉首次被衍生性創作的動機，至今仍是個未解之謎。
又或者，僅僅是個意外。
所謂的『多米諾骨牌效應(Domino Effect)』，指得正是在一個相互聯繫的相關系統中，一旦產生了一個哪怕再微弱的初始能量，就有可能會引起一連串巨大且嚇人的連鎖反應。
無庸置疑的，〈被埋葬的說書人〉的存在關鍵即是如此。
緊接著，尾隨在原留言者發表留言的十九分鐘之後，第二位自願參與二次創作的留言創作者出現了。
然後是第三位、第四位、第五位，第十位，無數位……
有越來越多的網友們搶著留言與撰寫故事，並且紛紛以亂七八糟的接龍方式，持續進行著這部同人作品毫無規律可言的內容發展。
他們時而胡言亂語，時而認真不已。
他們偶爾牽扯時事，卻又多為虛構。
據說，〈龍之聲〉第一次的衍生性創作，唯有花了六個小時便被完結。
據說，〈龍之聲〉第一次的衍生性創作，總字數一共超過了十二萬字。
據說，〈龍之聲〉第一次的衍生性創作，其完結主因，是由於網友們因文筆水平相互漫罵的問題，導致差點演變成真實性的青少年武裝械鬥事件，甚至還因而鬧上了新聞版面，剎時遭到社群管理員緊急關閉了網路留言功能……
在此之後。
當然了，一部分也是拜網友爭執醜聞的各界媒體大舉宣傳所賜。
原先早已吸引了大批創作同好的『龍吟死法改編潮流』，更是在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幾乎全數變成了以〈龍之聲〉為主題的創作風潮，彷若創作者之間互相較勁的一場全民盛會。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龍之聲〉了──
「能夠把〈龍之聲〉的小說給獨立完成的人，好像很厲害？」
「要是真能把〈龍之聲〉給寫出來，會不會有出版社願意上門談合作啊？」
「兩位都錯了，其實〈龍之聲〉並非只能局限於文字創作而已呦。哼哼，我繪師，我驕傲！」
「「……真討厭太過自以為是的人。」」
──諸如此類的各方網路言論，於當時候猶如雨後春筍般各持觀點、遍處可見。
於是……
龍吟死了，〈龍之聲〉卻活了下來。
隨著〈龍之聲〉相關創作的數量與日俱增，一切的一切，就宛若龍吟依舊存在於網路上不停述說著〈龍之聲〉這個故事一般。
這即是〈被埋葬的說書人〉此一名稱的由來。
這個稱號，日後更順理成章的成為了龍吟的全新網路身分。
直至今日，〈被埋葬的說書人〉的職責仍不斷地在持續下去。
從『黑白手繪同人插圖』到『彩色電繪同人海報』。
從『網路同人小說更新』到『實體同人小說出版』。
再從『同人自製設定資料集』到『同人短篇漫畫裝訂本』。
根據網路情報的統計數字來看，〈龍之聲〉後來在未滿四年的時間之內，便已經達到了世界各國網友總計兩萬人次進行過同人性質的各種相關創作。
然而，一開始引起了創作者們共鳴的真正原因……
說不定，遠比想像中的還要簡單與純粹太多。
所謂的『創作共鳴』，不正是誘發了創作者之間『思想相合』的某種契機嗎？
僅此，而已。
如今回想起來，〈龍之聲〉所給予創作者們共鳴的最大『契機』。
……或許。
就恰好是那天傍晚，理應辭世的龍吟、所突然遺留下來的那一小段文字。
那段文字，同時也是該用戶帳號至今的最後一次發文。
龍吟。〈被埋葬的說書人〉，奇蹟一般的網路傳說。
『奇蹟』這種存在，正因為極其任性的異於常理，所以才會被謂之奇蹟。
幾乎沒有人真正的認識與認知過龍吟到底是誰，卻幾近所有的創作者們，都深深認同著龍吟當時候的發文內容。
幽靈？
亡魂？
妖怪？
當初發文的人究竟是否身為龍吟本人，早已經沒有關係。
因為網友們寧可選擇去相信，某些更加不可思議的東西。
──〈龍之聲〉。
一個連正文都尚未被原作者給撰寫過的故事。
亦是一個原作者絕對不可能再去撰寫的故事。
卻也因此成就了一個又一個無所極限的故事。
而這些故事的誕生理由……
僅僅全是因為一段由十八個字所組成的網路發文內容──
(《龍之聲‧被埋葬的說書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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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星期將有〈龍之聲〉第二系列，『羽翼篇』的預告訊息~ ﾟ ∀ﾟ)ノ
存在於故事之前的，那個故事──
◎◎◎
『龍吟，死了。』
這句話與其說是想傳達什麼訊息，倒不如該說是奇蹟一般的網路傳說──〈被埋葬的說書人〉的誕生故事會更為貼切。
然則若真要試圖去瞭解這個傳說的源頭……
仔細想想，還真得先從『故事』本身開始說起才行。
依照目前網路上所流傳的、最為可靠的說詞版本，據說〈被埋葬的說書人〉的起源，原本只是一篇發表在網路知名的小說討論社群內，名為『龍之聲』的新人作品大綱。
而『龍吟』，即是當時候發表人的筆名。
至於龍吟之所以發文的最初目的，按以推測，或許就和絕大多數文手一樣，單純是想藉由網路同好們所留言的各種評論，續而在日後增加作品曝光率之餘，也方便自己做為後續創作的參考依據吧？
〈龍之聲〉，這個甚至連正文都尚未被原作者給撰寫過的作品，同時也是龍吟於該小說討論社群內的首次發文。
其大綱內容則是──
寂寥夜晚，風聲呼嘯。
舉凡靜穆大地上之一切景物，無不正感受著冷風詭祕般的噬骨侵擾，又或哀悼之風，襲吹著遠處的枯木林咯咯作響。
碎石蠢動，蟲鳴咿咿。
續後則伴著稀稀疏疏的微弱哭泣聲，化為了聲息世界中的淒美夜景……
(完整版大綱內容請見《龍之聲‧被埋葬的說書人》序章。)
……直至自己的呼吸不知何時轉變為急遽的喘息聲，龍吟還是只能呆然面對著遠方所能夠看見的一切。
她面無血色，冷汗直冒──
……名為龍吟的少女不敵生理上的反應。
最後終於害怕的流下淚來。
──以上，即是龍吟首次發文的全部。
猶如其名的，單從大綱來理解，〈龍之聲〉似乎會是一個以『龍』為主題的故事。
……亦是一個有點『普通』的故事。
正形同當時候毫不客氣的網路評論主流那般，〈龍之聲〉起初所帶給人的感覺些顯平凡，無所特出。顯而易見的戰爭風格，持續崩壞的世界版圖，不管理由是否充足、反正就是要戰個你死我活的兩大勢力，然後再加上些許無奈的悲傷感……
種種設定，大多皆是時下易見的異世界創作題材與風格。
不過，說歸說。要是考量到龍吟生前其實只是個年僅十三歲的少女，寫作筆齡更未足兩年，此般水平若按照創作者本身的實際年齡與經驗而言，說不定──也並非那麼普通。
一點也沒錯，龍吟的真實身分固然早已不再是個秘密。
打從新聞媒體以及網路眾多平台起首傳播龍吟死訊的那一刻起，無疑也同步為〈被埋葬的說書人〉的存在，寫下了傳說劇本上最初的篇幅。
報導，自然也是故事的一種表達形式。
根據當時候的報導內容來看，龍吟理應是在發文之後隨即死亡。地點為自己房間內的電腦前方，現場除了仍未關閉的小說討論社群網頁外，聽說還存在著許多龍吟斷氣前所遺留下來的明顯掙扎痕跡。
……龍吟顯然不是安詳辭世。
至於死因，則被確定是先天左心鬱血性的心臟衰竭。
於是，算得上是挺符合現代網路邏輯的『後續效應』，竟也自此不斷生成……
最起先帶動了風潮的……那個誰？
或許只是基於好玩吧？也可能是自覺這樣子的行為相當新奇且有趣？
有越來越多的網友逐步針對龍吟的死訊加以猜測、聯想，甚至是『創作』。
……搞不好，龍吟早在發文之前就已經死亡？發文者另有其人？
……搞不好，龍吟所發表的大綱內容中有暗示了些什麼自殺預告？
……搞不好，〈龍之聲〉的大綱從頭到尾都是由龍吟的亡魂所寫下？
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就好比人類企圖探索浩瀚宇宙般，一旦有人先行起了步伐，便絕對不會停止腳步。
進而更衍生出了──
鬼神論、無神論、詛咒論、謀殺論、自殺論、陰謀論、逃避現實論、家庭失和論、校園霸凌論、特種行業論、器官買賣論、人體煉成論、保險金詐領論、外星人綁架論、外星人被綁架論、恐怖組織攻擊論、魔法少女相互殘殺論、男扮女裝所以會被殺掉論、女伴男裝然後不小心被殺掉論……
──什麼的，根本全是鬼扯。
玩笑也好。
惡搞也罷。
這一切，簡直就像是最惡質的電腦病毒被刻意的無差別擴散那樣，各種千奇百怪到荒腔走板的『龍吟死法改編版本』，幾近充斥了當時候的所有網路論壇與各大相關網站。
其網友們五花八門的創作方式，更是從最為簡單的網路留言接龍，乃至精細不已的手繪四格漫畫等，無所不用其極的無所不在。
此般創作潮流風起雲湧，勢不可當，無比瘋狂。
卻也極度不可思議的，突然就這麼硬生生被『某個事件』給完全帶往了另一個發展風向，並且成為了締造出〈被埋葬的說書人〉的正式契機。
〈被埋葬的說書人〉，奇蹟一般的網路傳說。
而這個傳說問世的瞬間，恰巧也是龍吟死後為期一個月的傍晚。
此事說來或許多少有些離奇……
過程，卻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充滿著戲劇性。
◎◎◎
……在最為關鍵的那一天黃昏時分。
早已經死去的龍吟，竟然再次以同個用戶帳號於同個小說討論社群內發文了。
儘管龍吟此次所發文的內容僅僅是一小段文字，但是在相關話題鬧得正沸沸揚揚的當下，這個全然是突發性的事件，亦絕對足夠掀起另一波恐怖的爆炸性討論熱潮──
「哇哈哈哈，好神奇，龍吟復活了呢！」
「是誰不小心啟動了復活咒語！？」
「兩位，有病就吃藥好嗎？」
「「……真討厭毫無幽默感的人。」」
「幽默感？在這個時代裡，連我阿嬤都開始不相信有神明的存在了。」
「唉？無神論主義又要出現了嗎？」
「不是主義，是阿嬤。」
「那麼，就一定是龍吟的帳號被有心人士給竊取了吧？」
「我也認為是有人偽裝成了龍吟──然後亂發文。」
「嗚啊啊啊，到底是誰這麼惡趣味啦……」
「該不會是哪一位記者為了獨家新聞，結果自己盜帳號發文的吧？」
「話說這種事情，嗯，也只有在臺灣能算得上是新聞了。」
「哎呀！是擅長幫死者發言的通靈記者呢！」
然而比起『發文者是否身為龍吟本人』的話題……
事實上，於事發約莫三小時後，被突然更新在龍吟發文底下的某個『留言』，似乎遠比龍吟本身還要更加的引人注目──
『在一個幾十座山頭便足以概括的迷你世界裡，居住著由〈龍核〉所創造的龍種，以及由〈獸核〉所創造的靈獸。他們長年進行著爭奪領土的無數戰局，誓死要擊碎敵對種族的『核』來迫使對方滅絕，結果在一次龍族大將窮追不捨的戰役之中，靈獸方同為將領階級的某個傢伙，竟然開口提出了龍種們所從未思索過的『世界真相』……』
這個留言的內容既是某網友的即興創作，亦是一個開頭劇情令人既視感十足的異世界戰爭故事──
──另一個版本的〈龍之聲〉。
更正確的說法是，『以〈龍之聲〉為基礎』的二次創作。
……以實際創作來安撫龍吟的亡靈？
……意圖幫助龍吟完成生前的遺願？
不。大概只是單純的無聊，想要藉此來打發掉時間吧。
該名網友當時候所發表的留言，總撰寫字數約莫三千多字，為一篇簡短且明顯未被完結的輕小說作品。也由於留言者並沒有表明自己為何創作的原因，因此〈龍之聲〉首次被衍生性創作的動機，至今仍是個未解之謎。
又或者，僅僅是個意外。
所謂的『多米諾骨牌效應(Domino Effect)』，指得正是在一個相互聯繫的相關系統中，一旦產生了一個哪怕再微弱的初始能量，就有可能會引起一連串巨大且嚇人的連鎖反應。
無庸置疑的，〈被埋葬的說書人〉的存在關鍵即是如此。
緊接著，尾隨在原留言者發表留言的十九分鐘之後，第二位自願參與二次創作的留言創作者出現了。
然後是第三位、第四位、第五位，第十位，無數位……
有越來越多的網友們搶著留言與撰寫故事，並且紛紛以亂七八糟的接龍方式，持續進行著這部同人作品毫無規律可言的內容發展。
他們時而胡言亂語，時而認真不已。
他們偶爾牽扯時事，卻又多為虛構。
據說，〈龍之聲〉第一次的衍生性創作，唯有花了六個小時便被完結。
據說，〈龍之聲〉第一次的衍生性創作，總字數一共超過了十二萬字。
據說，〈龍之聲〉第一次的衍生性創作，其完結主因，是由於網友們因文筆水平相互漫罵的問題，導致差點演變成真實性的青少年武裝械鬥事件，甚至還因而鬧上了新聞版面，剎時遭到社群管理員緊急關閉了網路留言功能……
在此之後。
當然了，一部分也是拜網友爭執醜聞的各界媒體大舉宣傳所賜。
原先早已吸引了大批創作同好的『龍吟死法改編潮流』，更是在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幾乎全數變成了以〈龍之聲〉為主題的創作風潮，彷若創作者之間互相較勁的一場全民盛會。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龍之聲〉了──
「能夠把〈龍之聲〉的小說給獨立完成的人，好像很厲害？」
「要是真能把〈龍之聲〉給寫出來，會不會有出版社願意上門談合作啊？」
「兩位都錯了，其實〈龍之聲〉並非只能局限於文字創作而已呦。哼哼，我繪師，我驕傲！」
「「……真討厭太過自以為是的人。」」
──諸如此類的各方網路言論，於當時候猶如雨後春筍般各持觀點、遍處可見。
於是……
龍吟死了，〈龍之聲〉卻活了下來。
隨著〈龍之聲〉相關創作的數量與日俱增，一切的一切，就宛若龍吟依舊存在於網路上不停述說著〈龍之聲〉這個故事一般。
這即是〈被埋葬的說書人〉此一名稱的由來。
這個稱號，日後更順理成章的成為了龍吟的全新網路身分。
直至今日，〈被埋葬的說書人〉的職責仍不斷地在持續下去。
從『黑白手繪同人插圖』到『彩色電繪同人海報』。
從『網路同人小說更新』到『實體同人小說出版』。
再從『同人自製設定資料集』到『同人短篇漫畫裝訂本』。
根據網路情報的統計數字來看，〈龍之聲〉後來在未滿四年的時間之內，便已經達到了世界各國網友總計兩萬人次進行過同人性質的各種相關創作。
然而，一開始引起了創作者們共鳴的真正原因……
說不定，遠比想像中的還要簡單與純粹太多。
所謂的『創作共鳴』，不正是誘發了創作者之間『思想相合』的某種契機嗎？
僅此，而已。
如今回想起來，〈龍之聲〉所給予創作者們共鳴的最大『契機』。
……或許。
就恰好是那天傍晚，理應辭世的龍吟、所突然遺留下來的那一小段文字。
那段文字，同時也是該用戶帳號至今的最後一次發文。
龍吟。〈被埋葬的說書人〉，奇蹟一般的網路傳說。
『奇蹟』這種存在，正因為極其任性的異於常理，所以才會被謂之奇蹟。
幾乎沒有人真正的認識與認知過龍吟到底是誰，卻幾近所有的創作者們，都深深認同著龍吟當時候的發文內容。
幽靈？
亡魂？
妖怪？
當初發文的人究竟是否身為龍吟本人，早已經沒有關係。
因為網友們寧可選擇去相信，某些更加不可思議的東西。
──〈龍之聲〉。
一個連正文都尚未被原作者給撰寫過的故事。
亦是一個原作者絕對不可能再去撰寫的故事。
卻也因此成就了一個又一個無所極限的故事。
而這些故事的誕生理由……
僅僅全是因為一段由十八個字所組成的網路發文內容──
(《龍之聲‧被埋葬的說書人》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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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星期將有〈龍之聲〉第二系列，『羽翼篇』的預告訊息~ ﾟ ∀ﾟ)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