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聽完一男的敘述，二極做出了簡單的結論：反正就是起床後發現有另一個自己。
　　至於要求鈴緹迴避，單純是一男自己的問題，他不善與人交流，尤其是女性，加上自己要說的事自覺相當詭譎，很怕講出來被嘲笑或是被認為很奇怪，即便自己也知道這樣做很不禮貌，還是選擇這麼做。

　　「我會幫你，」二極說，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一男看到了救命繩索，毫不猶豫的抓住，「真的嗎！」
　　「我話還沒說完。」二極不疾不徐地說。
　　重新把話完整地說了一遍，「我會幫你，只是有個前提。裡面那女孩叫鈴緹，她也會一起。」
　　沒有得到立即的回答，猶豫了，理應是沒有什麼好猶豫的，卻猶豫了。
　　不善交流的人群恐懼症，比二極想像中還要嚴重些。
　　「總是有捨有得的，想獲得什麼，就得付出相對應的代價，你可以選擇停滯不前，或是往前邁進。」
　　或許只是被動的站著，一被推動就往前邁步了。
　　「……好。」小小聲地說。
　　雖然是極小步，但仍往前了。
　　「那麼，談談現實面吧！這次的委託你打算支付多少金額呢。」
　　與上次黑鐵的情形完全不同，不如說現在這樣才是正常的，與客戶商談金額議價，一般而言會先由客戶開價，二極藉此判斷經濟狀況，再透過案件的難易度略微調漲或調降。
　　「欸？要、要錢嗎……」沒有料到二極會這樣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我這裡是事務所，可不是慈善事業。」
　　「要、要多少……」
　　若是對方沒打算自己開價，那就由二極自己決定，依照案件的難易度客觀地決定價格。
　　二極比出了五，雙方各自解讀。
　　「你覺得呢？」
　　「那個、我、我還是學生，我沒有那麼多錢……」話越說越小聲。
　　「那我也愛莫能助。」遞出了名片，「如果還有需要的話。」

　　「唰──」
　　不知怎地從鈴緹突然把和式拉門給拉開，正好聽到了最後這句話。

　　「你不接嗎？」
　　都談了這麼久了。
　　「他沒錢。」二極直白地回覆。
　　男孩沒有反駁，低著頭默認了，如二極所說。

　　「打擾了。」男孩接過名片，毅然站起，低著頭沮喪的離開事務所。

　　目送著他離去，二極的表情看起來相當嚴肅。
　　「你真的沒有要接嗎？」
　　二極沒有回應這句話。

　　從那之後又過了一個月，男孩不曾再踏入事務所，第三方事務所在這一個月依然清閒，清閒的程度與經濟壓力呈現出強烈的對比。

　　「幫我買一下東西。」二極突然這麼說。
　　「買什麼？」好奇的問。
　　「買書，去麗華書城買。」
　　「書？買什麼書？」
　　從沒看過二極在看書。
　　「隨便，不要太貴的，妳高興就好。」二極揮了揮手，手指上夾著一張面額中等的藍色鈔票。
　　「隨便我買嗎？為什麼？」指定了地點，卻沒指定書籍。
　　「去買就對了。」
　　抱持著懷疑，還是把錢給接下，偶爾出去走走也是不錯，不然每天都窩在這裡也快要悶得喘不過氣來了。
　　「不然就當作是帶小白去散步，順便買書好了。」
　　這個說法好像是要趕我出去一樣，或是讓我到達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有什麼嗎？我有這樣的感覺，只不過我沒有說出口。
　　小腿感覺到毛皮般的溫熱觸感，我才發現小白已經跟到我身旁了，看來是要跟著我去了，我稍微彎腰摸揉牠的肩頸。
　　「那我出門囉。」
　　「路上小心。」
　　一開門，小白率先踩著貓步出門，我也跟上牠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