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藍瞳所見之現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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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9-30
(公元2017年11月9日)
經過人口大遷移事件的「西庭」紐斯特利,如今只剩下少部分人零星地分部在西部沿海,中部幾乎已經是人跡罕至的地步了。東部天然的屏障自然不用說——在那種惡劣的環境下,再加上那兒和「中庭」依倫格拉克接壤的關係,自然會受到高強度的控制。所以亦不會有多少人願意在那種地方生活了。
總而言之,作為一塊將要被放棄的土地,留下的人們在守護宗族、遺跡及抱持最後的思鄉之情的多重情感作用下,繼續在這塊曾經的「國土」維生。
但政治中心的轉移不可避免地導致了各種亂象的發生,會成為人們觀念中的「無法地帶」,也只是遲早的事。也正因為環境如此,在各種意義上的目的驅使下,外來人的到來陰差陽錯地為這裡注入了新的生機。
如果需要找類似的例子,「東庭」帕錫爾的近海島弧「希坊群島」是和它唯一構成同樣複雜的地方了。
至此,兩名胸懷各志的年輕人踏上了這塊土地,為了自我的歷練而堅定了決心。
所謂「冒險者」,其實也就那麼回事。
廣大的世界的確有無限探索的價值,但只是懷揣著某些不切實際遐想的人,只不過是社會的渣滓。換個好聽一點的說法就是「無業遊民」,或許還貼切一點。
至少大部分都是這樣。
畢竟在以「探索」「冒險」等等作為關鍵字眼的行為背後,其實用「生存」二字即可蔽之——為有需要的人接下他們的委託並解決,取得報酬,分離了作為桎梏的職業機制,冒險者們為了新的生活,而與委託者們搭建了臨時的原始橋樑。
「在這一點上,倒是很類似啊……和『代理人』。」肥胖的礦場主管向警官打扮的男子說明了這次事件的具體情況后,蹦出了這麼一句話。而警官撫著下巴還沒來得及剃乾淨的鬚根,看著一份名單上的幾個人名沉思著,沒有聽見主管的感慨。
「這個舉措……你真的可以保證他們會好好和我們警方完成交接的工作嗎?要知道這只是一幫烏合之眾而已!而且全是外鄉人喔?!」他似乎對此抱有怒意,大概是因為作為警方,卻沒有被第一時間被拜託,使他有了一種被看扁的感覺了。
媽的!自從那場戰爭之後,我們就沒有被看得起的時候!
這人去樓空之後形成的破敗局面,簡直就是罪犯的溫床啊!
遲早會被中央放棄的吧……
「沒辦法的啊,警官大人,這次事態緊急,而且還關乎我們礦場的聲譽,貿然報警會令招牌毀於一旦的……利用高報酬吸引這些無所事事的外鄉人組成敢死隊,我認為是最適合的手段了。」
「需要你來教我做事?!是想吃子彈嗎死肥佬!」
哇啊!不敢!!
主管都要都要尿褲子了。
「這不就……在出發之後通知您們了嘛……」他堆起滿是肥肉的大臉,展示諂媚的笑容,「最後還是更加相信您的能力。」
「呵呵……說的也是,我們這些公務員可沒有那些亡命之徒的匹夫之勇,這些麻煩的事件就先交給他們來鬧騰好了,最後將他們一網打盡!」「您的功勞一定不會少的,」主管往對面的廉價酒杯倒上了酒紅色的液體,笑道,「那些人走私的『幻形岩』就有勞您追回來了……」
警官見狀本來就半推半就,正在上班期間喝酒可不被允許,最後被酒香引得下定了決心,接過酒杯就一飲而盡,站起來整理了衣裝,憋著那通紅的臉擺出不屑的表情向主管警告道:「你無須懷疑我們的能力,要擔心的應該是那些『冒險者』才對,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叛變進對方的陣營,到時我們就棘手了。他們就是這樣的團體,比代理人還要自在……總之出什麼事,你這個餿主意就得背鍋了,沒得逃!聽明白了嗎!」
主管扭動著肥胖的身軀,連忙點頭哈腰,目送著警官大搖大擺地離開,並且發現自己那快被撐爆的襯衫,早已浸滿了汗水。
「各自搭上這趟列車,然後彼此又素不相識,但是目標卻是一致的……嘖,」尚帶稚氣的黑髮少年在乘客座上坐沒坐相,把自己的臨時身份證明好好塞進上衣的內袋后,自言自語道,「這競爭壓力有點大啊。」
使用著舊型號的「幻形純石利用裝置」的老舊列車,速度根本比不上現階段通行的新型號,所以導致坐在這裡的「乘客」非常的少,而黑髮少年便是其中之一。現在的他並沒有心思看沿途的風景,內心在一直考慮著什麼——
這樣呆著也不是辦法啊,這個工作必須我自己完成才行,不然就沒米下鍋了。他這樣想著。原因是數天前才剛購置了新的長劍——這是他唯一會使用的武器,即使在這個世道格格不入,但他是離不開這玩意的。
為了解決這項委託,他卻不得不讓自己的新寵打了水漂:因為這類東西當然是不給帶上列車的。
「赤字了,嚴重赤字。」來自第四大陸的洛斯卡·奧洛得知這件事之後一直念叨著這些字眼,只感覺天地旋轉,雙目發黑。
更可怕的是,洛斯卡並沒有接觸過「列車」。依靠幻形純石作為新能源與相應利用的裝置的出現,其實在1000多年前就已經傳到隔壁世界去了,那自然,在特塔尼爾里,率先受惠於這項技術的,也只會是第四大陸。
在此之上衍生出來的「屬性魔具」就是第四大陸的傑作。
然而洛斯卡一是貧窮,二是甚至都沒有見過什麼世面,此行還是他為數不多的出遠門……一想到需要直面如此龐大的鋼鐵巨蛇,他不由得戰悚起來。
是武者震。一定是的……
洛斯卡最終還在月台迷失了自我——沒有身份證明也不能登車。
「找不到人生的方向了呢……我玩完啦。」被閘口無情攔下了之後,洛斯卡沮喪地縮在月台外的快餐店門口,還被趕了幾回。
「本來顧客就少了,你別再格老子的眼,滾遠點!」凶神惡煞的老闆忍無可忍,蠻橫地揮著手臂。
「行,行啦!誰稀罕你那破店!」操著不熟的通用語,洛斯卡在遠處反擊道。
「真是晦氣……」
即使逞口舌之能,對於自己的境況也沒有絲毫的改善,導致他的沮喪情緒陰魂不散,盤旋在腦海的領空。洛斯卡踱回候車大廳,脫力地陷進柔軟程度難以言喻的連凳,不住地嘆氣。
「出師未捷……該這樣用嗎?」他苦笑著撓撓頭髮。如果這一關過不了,就麻煩了啊。
正如現在這樣,沒有身份證明就寸步難行了。
「這位朋友,您是怎麼了?看來遇到麻煩了喔?」
恰逢,側方傳來風鈴稍作搖動般清脆乾淨的聲音。基於特塔尼爾通用語下的清晰咬字,使人感覺相當清爽和治癒。
洛斯卡忍不住微微睜開眼——疲憊的他沒有對此抱有什麼期待,但仍想相信自己的判斷。
一縷淡金色的頭髮潛進眼睛的餘光。
洛斯卡在確認了對方的外貌後,想著這應該不止一次的抬頭了,在各方面的意義上。
在他眼前出現一位穿著白色針織毛衣的金髮女性,即使是在因這種高緯度地區裡最好穿上保暖衣物的場合,這身裝束也沒有導致她的身材沒有發揮的餘地。稍具個性的高馬尾被風吹動,由於俯身的姿勢,髮絲亦將要拂到洛斯卡的臉上。
年紀應該比他稍大,藍玉般的雙眼恰到好處地為她俏麗的臉龐增色,不過洛斯卡最關注的點可沒有這麼「低端」。因為女性俯下身子的緣故,那包裹在毛衣下也無法掩飾其大小的傲人雙峰,令洛斯卡根本移不開視線。
他十分失禮地表現出一副呆滯的表情,活像一條「巴甫洛夫的狗」:對啦!只要有想去摸、去揉的胸部,洛斯卡的腦袋就不太妙,或許是血液跑到下半身去了,條件反射一樣!——當然不是。
但總之該有的判斷力都會下降許多。
「?」女性看著他這副呆相歪著頭,摸不清對方到底是怎麼了,只好在他面前揚了揚手,試圖把神遊四方的意淫者從胸部天國裡拉回來。
即使是這樣,金髮女性仍然沒有察覺出洛斯卡異樣的目光,該說是真夠純真嗎?反面來說,如果洛斯卡某天被人販子用美色來引誘了去,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托她揚手的福,洛斯卡的思維回到了正常的條框裡:「啊…對,我不知道怎麼解決身份證明的問題,所以被攔下了。」
女性得知他有這個困擾後,以手臂當作支架托著胸部這個動作,差點又把洛斯卡帶偏,但其實只是在靜靜思考。「你一定要搭這一趟嘛?下一班車是一個半小時之後,應該也來得及?」
「不,我是因為有急事……」洛斯卡心虛地回答道,同時也只好露出虛偽的笑容,「有什麼好辦法嗎?」
身份可不能暴露噢。
「嗯……那你跟我來吧,辦一個臨時身份證明應該不難,」女性見洛斯卡沒有改簽的意願,不知為何一臉為難,但最後點了點頭同意了,「既然剛才說要幫忙的話……」
「那就拜託您了咧。」
「我也趕時間來著……舉手之勞。不過好像已經在催了。」
她急急忙地領著洛斯卡往前進。
當然一直在催啦……洛斯卡作為要爭奪這次任務頭籌的人之一,自然知道這個中的原因。敢走私這種重要物資,也應該要有相應的應對措施才是。
雖然已經快變成法外之地了,但仍然有「散兵游勇」般延續治安管理的教會聖騎士存在於各地,作出此類行徑一不留神就會被他們人贓並獲,所以才以正常的運輸活動打掩護,以求一個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