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4 殞落之人
本章節 1789 字
更新於: 2019-09-28
愛音暗自微笑，信中的文字十分謹慎，實在是標準的卡得式作風。話又說回來，也真得感謝他如此周詳的提醒。
「廣海，妳有紙筆嗎？」
果不其然，走到哪裡都能變出文具的廣海遞給她一支細字筆和一張便條。
「謝謝。」愛音拔起筆蓋，在紙上寫下『一切平安』四個字。她的手臂還是有點痛，不過寫幾個字倒不是問題。
寫完字後，她將紙張交給白兒。
「這真的有點蠢，我用看的就知道妳一切平安，幹嘛還要帶張紙回去？」白兒嘟噥著，但還是接過了便條，然後展翅飛向窗外。
眾人目送著牠離開，然後注意力集中到床上那捲錄音帶。
「我們需要迴避嗎，孩子？」巴特里先生溫和地問。
愛音搖搖頭，畢竟巴特里夫婦恐怕是她們現在唯一能信任的人。
因此，她毫不猶豫按下了錄音帶的按鈕。一陣雜訊傳來，卡得只有錄下音檔，所以沒有影像，但是她還是能聽見有人在講話。
『……陛下，求求您，我真的什麼都不清楚，那三個孩子從來沒向我提過。』
弗利！
愛音赫然認出那道聲音，正是自己在皇宮中的機器人管家。
『喔，是嗎？』樊西爾懶洋洋的聲音傳來，他的口氣淡漠，但一字一句卻又彷彿刻意地緩慢吐出，『身為她們的管家，我還以為你是她們少數能信任的人。確定什麼都沒透漏過？只要線索，一點點不尋常的地方就好……你知道嗎？我真的不喜歡威脅人。』
一道撞擊聲響起，像是有無形的攻擊撞上石壁又彈回來，她太瞭解那是什麼了。魔法。
………這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陛下，您為何如此執著於那些孩子？』弗利喘著氣說，『現在她們下落不明，我可以理解您的擔憂，但是……』
『擔憂？』聲音摻上了怒氣，『不，不是擔憂。應該說，比起那些女孩，我更擔憂的是這個世界。如果追不回她們……』
『這個世界……』弗利像是突然理解了什麼，『您、您該不會是指，那個預言？』
『預言？』樊西爾笑問，『喔……是誰剛剛說他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你們這種老式機器人就是這麼麻煩，換做新一代的話，我直接把記憶體調出來不就得了。或是用讀心術也行，但話又說回來，機器人哪來的心可以讓我讀？』他以自言自語的音量說。
『但陛下……我不能理解，若您當真想殺她，為何到目前為止還沒得手？』
『沒錯，為什麼我到目前為止都沒成功？』樊西爾有些煩躁，『你以為她在馬術課那件事純粹是場意外嗎？』
『所以那是您搞的鬼？』弗利又再一次愕然。
『身為魔法師，要製造這種意外一點也不難。』樊西爾又恢復那懶洋洋的語氣，『喔對了，你該注意控制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問這麼多，讓我實在很難找到理由不殺掉你。』
又一道撞擊聲。這次，愛音聽見一陣痛苦的呻吟，令她恐懼地瞪大了眼。
『您要殺就殺吧。』弗利努力以冷靜的聲音說，『我們的性命並沒有那麼值錢，況且我也沒有什麼牽掛。』
『以一個機器人來說，你還真有膽識。』樊西爾不怒反笑，『真的不能稍微透漏一下嗎？只要告訴我，她們是如何得知那個預言？』他的聲音在整個空間不停迴盪，反而產生一種魅惑的力量。
得到的是一陣沉默。
『嘖。』
——砰！
猛烈的撞擊聲傳來，弗利悶哼一聲，然後一切歸於寂靜。
這寂靜彷彿停滯在空氣中，籠罩著驚愕的眾人。
接著，帕拉戴茲時鐘塔輕柔的聲音，在這一刻正巧響起，那陣鐘聲勾起了她的回憶。弗利曾經告訴她，相傳這座時鐘塔具有古老的魔法力量，能保佑天堂國的人民度過災厄。
那有什麼用？你還是死了。
空氣中飄盪著啜泣，愛音過了好一會才發現那是她的聲音。
她覺得自己廢到了極點，明明樊西爾想殺的只有她一個人，為何會牽拖到弗利？她不想要弗利死掉，而這跟是不是機器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如果愛音不逃出來，這件事就不會發生……在一切結束以前，她到底還要連累多少人？
眾人的驚愕情緒全都寫在臉上，不知究竟是在驚愕國王陛下的意圖、弗利的死，抑或是她的哭泣？
但，愛音控制不住自己。過往幾天累積的無助、恐懼和緊繃全都在這一刻發洩出來，她的雙肩不由自主地顫抖，潰堤的淚水只有不停流下。
光代將手按上她的肩膀，顯得有點不知所措，畢竟安慰人實在不是她擅長的事情。
「讓愛音自己靜一靜吧。」廣海輕聲說。
「別太激動了，孩子。」巴特里太太補上一句，「哭泣很傷身的，尤其是妳濃煙造成的嗆傷還沒完全復原。」
她點了點頭，讓大家看到她這副模樣，老實說心裡有點尷尬。
所以，當廣海為她拉上床簾，留她自己一個人時，她其實是很高興的。
「廣海，妳有紙筆嗎？」
果不其然，走到哪裡都能變出文具的廣海遞給她一支細字筆和一張便條。
「謝謝。」愛音拔起筆蓋，在紙上寫下『一切平安』四個字。她的手臂還是有點痛，不過寫幾個字倒不是問題。
寫完字後，她將紙張交給白兒。
「這真的有點蠢，我用看的就知道妳一切平安，幹嘛還要帶張紙回去？」白兒嘟噥著，但還是接過了便條，然後展翅飛向窗外。
眾人目送著牠離開，然後注意力集中到床上那捲錄音帶。
「我們需要迴避嗎，孩子？」巴特里先生溫和地問。
愛音搖搖頭，畢竟巴特里夫婦恐怕是她們現在唯一能信任的人。
因此，她毫不猶豫按下了錄音帶的按鈕。一陣雜訊傳來，卡得只有錄下音檔，所以沒有影像，但是她還是能聽見有人在講話。
『……陛下，求求您，我真的什麼都不清楚，那三個孩子從來沒向我提過。』
弗利！
愛音赫然認出那道聲音，正是自己在皇宮中的機器人管家。
『喔，是嗎？』樊西爾懶洋洋的聲音傳來，他的口氣淡漠，但一字一句卻又彷彿刻意地緩慢吐出，『身為她們的管家，我還以為你是她們少數能信任的人。確定什麼都沒透漏過？只要線索，一點點不尋常的地方就好……你知道嗎？我真的不喜歡威脅人。』
一道撞擊聲響起，像是有無形的攻擊撞上石壁又彈回來，她太瞭解那是什麼了。魔法。
………這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陛下，您為何如此執著於那些孩子？』弗利喘著氣說，『現在她們下落不明，我可以理解您的擔憂，但是……』
『擔憂？』聲音摻上了怒氣，『不，不是擔憂。應該說，比起那些女孩，我更擔憂的是這個世界。如果追不回她們……』
『這個世界……』弗利像是突然理解了什麼，『您、您該不會是指，那個預言？』
『預言？』樊西爾笑問，『喔……是誰剛剛說他什麼都不知道？所以你們這種老式機器人就是這麼麻煩，換做新一代的話，我直接把記憶體調出來不就得了。或是用讀心術也行，但話又說回來，機器人哪來的心可以讓我讀？』他以自言自語的音量說。
『但陛下……我不能理解，若您當真想殺她，為何到目前為止還沒得手？』
『沒錯，為什麼我到目前為止都沒成功？』樊西爾有些煩躁，『你以為她在馬術課那件事純粹是場意外嗎？』
『所以那是您搞的鬼？』弗利又再一次愕然。
『身為魔法師，要製造這種意外一點也不難。』樊西爾又恢復那懶洋洋的語氣，『喔對了，你該注意控制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問這麼多，讓我實在很難找到理由不殺掉你。』
又一道撞擊聲。這次，愛音聽見一陣痛苦的呻吟，令她恐懼地瞪大了眼。
『您要殺就殺吧。』弗利努力以冷靜的聲音說，『我們的性命並沒有那麼值錢，況且我也沒有什麼牽掛。』
『以一個機器人來說，你還真有膽識。』樊西爾不怒反笑，『真的不能稍微透漏一下嗎？只要告訴我，她們是如何得知那個預言？』他的聲音在整個空間不停迴盪，反而產生一種魅惑的力量。
得到的是一陣沉默。
『嘖。』
——砰！
猛烈的撞擊聲傳來，弗利悶哼一聲，然後一切歸於寂靜。
這寂靜彷彿停滯在空氣中，籠罩著驚愕的眾人。
接著，帕拉戴茲時鐘塔輕柔的聲音，在這一刻正巧響起，那陣鐘聲勾起了她的回憶。弗利曾經告訴她，相傳這座時鐘塔具有古老的魔法力量，能保佑天堂國的人民度過災厄。
那有什麼用？你還是死了。
空氣中飄盪著啜泣，愛音過了好一會才發現那是她的聲音。
她覺得自己廢到了極點，明明樊西爾想殺的只有她一個人，為何會牽拖到弗利？她不想要弗利死掉，而這跟是不是機器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如果愛音不逃出來，這件事就不會發生……在一切結束以前，她到底還要連累多少人？
眾人的驚愕情緒全都寫在臉上，不知究竟是在驚愕國王陛下的意圖、弗利的死，抑或是她的哭泣？
但，愛音控制不住自己。過往幾天累積的無助、恐懼和緊繃全都在這一刻發洩出來，她的雙肩不由自主地顫抖，潰堤的淚水只有不停流下。
光代將手按上她的肩膀，顯得有點不知所措，畢竟安慰人實在不是她擅長的事情。
「讓愛音自己靜一靜吧。」廣海輕聲說。
「別太激動了，孩子。」巴特里太太補上一句，「哭泣很傷身的，尤其是妳濃煙造成的嗆傷還沒完全復原。」
她點了點頭，讓大家看到她這副模樣，老實說心裡有點尷尬。
所以，當廣海為她拉上床簾，留她自己一個人時，她其實是很高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