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 想找的東西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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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9-27

第三十三戰


  兵單寄到據點所代表的另一項意義是,自由之翼的藏身處已被耶蒙等七聖知曉,因此無論如何,諾肯一行人都不能在這個有會議室的據點久留。開完會的當天夜晚,他們便從首都車站搭乘最後一班列車,前往離北端海關最近的城鎮──當初諾肯帶梅麗思入境後,也是從那座小城搭火車回首都。

  不過,與其懷念跟梅麗思初識的情形,諾肯現今更在意的是自己體內的觸媒。梅麗思稍早將一部分的地系力量灌進去後,諾肯曾短暫感受到身體裡有熱流通過,但在那之後他仍舊覺得自己沒異能可用,由此可知光是呆呆坐著,的確無法讓觸媒發揮任何功能。

  諾肯當然也明白這事急不得,所以他只是配合大夥兒的步調,先抵達目的地那一站並步下火車;深夜的邊境車站沒什麼人,出了站門卻能望見遠端海關的成排燈火,為了防止帝國人民潛逃出境,海關可是全年無休辛苦執勤。

  然而駐守海關的終究是人,因此也必定有掉以輕心的時刻,自由之翼的策略正是先保持距離,待時機恰當之際再出手闖關。如此這般,眾人先在修一造出的影子空間內假寐暫歇……附帶一提,修一對革命之事依然沒啥概念,可菲爾妮的淫威逼他乖乖協助計畫,再說他也願意為諾肯做牛做馬。

  至於失去革命熱忱的敏旭和艾斯克,梅麗思也有慣用手法能整治他們,只聽她一路上都在譏笑兩名少年的猶豫,而血氣方剛的男生哪禁得起一位少女的諷刺?諾肯雖再度佩服梅麗思高超的激將法,但他同時也啼笑皆非地暗自擔憂,我方在實際行動前就會因內鬨而大打出手。

  可喜可賀的是,經過數小時的安靜歇息後,一行人迎來了預定的行動時刻。

  現在是凌晨四點半左右,這可說是海關衛兵最鬆懈的時間點,因為目前站崗的士兵已快要卸下重任,但下一班的士兵也尚未前來交接;這微妙的幾分鐘最適合突襲海關,不過嚴格說來,鎮守邊境的防線還包括一道感應式隱形障壁。

  那道防壁能感應到任何生物的通過,就算海關衛兵沒用肉眼察覺到,感應器也會在數百公尺外提示有人前來。打從一開始,自由之翼便不打算避開感應牆,他們的計策是大剌剌地穿過那層屏障,然後……聲東擊西。

  諾肯等人若無其事地踏過感應線後,邊境另一端便掀起驚天動地的爆炸,那不是自然現象也並非他人所為,而是梅麗思遠距操控火系異能的結果。在這一瞬間,衛兵們的目光都下意識地移向爆炸,沒半個人繼續留意那些少年少女,而諾肯一行人趁隙利用影子的瞬移功能,挪動到國境以外的那個預定地點。

  ──原本預計是這樣的,可惜程咬金就是為了此刻而誕生。一團難以形容的險惡黑氣驀然撲向眾人,少年少女們的影子傳送被迫中斷,梅麗思護住基利希的當兒並未理會諾肯,而諾肯曉得這是觸發異能基因的練習機會。

  於是乎,諾肯試著像以前那樣發勁防禦,不過他還是沒能讓體內的力量產生反應,倒是深切感受到這股漆黑氣息的詭異之處;這團黑氣有如薄霧一般,觸及身體時並不會使人受傷,可它卻異常冰冷濕黏,甚至令諾肯覺得內心莫名忐忑。

  這是什麼奇怪的能力……?不只是諾肯這樣想,其他人也抱持類似的疑問,但見斜前方的半圓形燈柱旁,有另一團黑氣正逐漸成形,一抹人影從那當中緩緩現身,伴隨著一連串教人起雞皮疙瘩的陰笑。

  「呼嘻嘻、咯咯呵呵嘰咿嘻嘿嘿嘿科科~~我等你們好久了……我就知道你們會來這裡~~!」鬼魂般的陰沈聲線出自來者口中,此人正是七聖之一的蒂露雅,她身上雖披著象徵七聖的斗篷,但那襲斗篷也破爛得遮不住底下的殘缺衣裙;在昏暗天色及慘白燈光的襯托下,她整個人猶如從陰間回來報仇的惡靈。

  「……見鬼啦!」敏旭很正常地替大家喊出心聲,比起七聖的身份和詭譎不明的異能,這女人本身的恐怖形象更令人毛骨悚然。

  「初次見面,我是七聖當中的蒂露雅……呼呼、很抱歉打擾了你們的行程,但我來是為了告訴你們一樁好消息~~噫嘻、呼呼呼嘿嘻……」蒂露雅全身持續散發不祥黑霧,她的笑容跟黑眼圈也依舊鬼氣森森。

  「……?」自由之翼的成員們僅是戒備後退,他們並不認為對方真的會帶來什麼好事。

  「其實不需要去極北之地,你們想找的東西近在眼前……」蒂露雅解開繫繩將斗篷脫掉拋遠,下一秒,她手中多出一只裝有花朵的玻璃瓶。「你們看……咯呵,這就是你們想要的解毒材料吧~~?」

  「咦……?」這群叛亂份子不由得嚇一大跳,爾後修一慌慌張張地問基利希:「那、那是真貨嗎?」

  「嗯……乍看之下很像。」基利希轉眼間恢復平靜,他打量著瓶子裡那朵淡藍色花卉,「據我所知,能解毒的花確實長那樣沒錯,不過也不能就這樣認定,因為某些細部特徵要近看才看得出來。」

  「嘻呼呼所以說,我們來做個交易……耶?」蒂露雅話未講完就驚覺自己兩手空空,緊接著她歇斯底里地朝梅麗思大吼:「什麼時候拿走的~~!」

  「哦,這就是那種花啊?基利希,你仔細辨識看看。」梅麗思不知何時已將玻璃瓶弄到手,隨後她把瓶子遞給天才技師,而基利希應了聲好並接過瓶中花,卻在低頭檢視之際霍然變了臉色。

  只見瓶內那朵鮮嫩嬌豔的花,竟剎那間失去生氣且枯萎焦黑,甚至還像被毒液溶解般變得黏稠軟爛;基利希以外的人也大為震駭,就在這個時候,蒂露雅不懷好意的低冷怪笑再次傳來。

  「呼呼咕呼……抱歉,我忘了告訴你們……」蒂露雅抱住肩膀顫抖詭笑一陣,接著她揚起瀰漫黑氣的雙手,並且綻開更加陰森可怖的笑臉:「被我摸過的東西,全都會變成那個樣子──是我的錯,我應該先提醒你們才對嘰咿嘻嘻~~」

  恐怖份子們不發一語,但無形的怒意在空氣中擦出火花,與蒂露雅釋放的黑冷氣息相互擠壓,而基利希快速扔開原本裝著鮮花的瓶子,因為那股腐蝕花朵的黑霧正往外滲出,倘若他繼續握著瓶身,手掌鐵定也會慘遭溶蝕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