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　努力到快死掉的程度

　　「沒錯……」梅麗思雙臂環胸地吁一口氣，說出其他人也心裡有數的關鍵難題：「這個時間點太過敏感，我們不可能依循正常管道申請出境，撇開七聖的刁難不談，軍政府也會以為我們是想逃避兵役才出國。」

　　「所以──只能偷偷潛出去？」菲爾妮托著下巴低聲沈吟道。

　　「偷渡出境是最理想的狀態，但實際上應該是得硬闖海關。」梅麗思平靜地講出預想狀況，一隻手在空中比劃作為強調：「就算我們能順利出國，取得解毒材料再回到這裡，我們回國後也必定會惹上麻煩，畢竟帝國法律不允許人民擅自出境。」

　　此時慘遭暴打的敏旭三人總算爬起來，他們也已聽見事情的嚴重性，而梅麗思接下來的嚴正聲明，更是讓所有人大氣不敢喘一下。

　　「總之，這絕不是一樁拿到解毒劑就結束的簡單任務，假如導火線燒得夠旺，有可能會演變成全面戰爭。」梅麗思的碧眸迸發銳利光芒，「現場有三個失憶的人，照理講我不該說得那麼白，不過局勢已發展至此，先有個心理準備也不是壞事。」

　　說到這兒梅麗思停頓一會，環視眾人一圈後再下結論：「如果大家都沒問題，那就來討論明天的計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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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時後，大夥兒魚貫從會議室踏出，敏旭和艾斯克的神色始終不好看，尚未找回理念的他們大概在猶豫要退出計畫，而修一也不曉得把計畫聽進去了沒有，他至今還在深情款款地凝視諾肯，結果下場就是被菲爾妮抓進房間好好教育一番。

　　諾肯又回復心事重重的樣貌，基利希則抱著顯微鏡走在他身邊；邁了幾步以後，諾肯就在走道中央停了下來，他與基利希同時朝會議室的方向望去，而最後離開會議室的梅麗思正踏上走廊。

　　諾肯藉由心電感應喚她的名字，接著繼續對她腦內傳音：『可以隨我來一下嗎？最重要的事……妳還沒交代完畢吧？』

　　梅麗思並未多言地點一下頭，其後就隨著諾肯跟基利希返回他們的住房。進了房間基利希先放下顯微鏡，然後就開始近乎無聲地收拾行李，既然明早就要出發，盡快清點必帶物品總是沒有壞處。

　　諾肯則坐在自己那張床的尾端，視線不知不覺地飄向先前被轟個大洞的牆壁；雖然梅麗思在氣頭上讓石牆多了個坑，可她隨後就用異能令牆壁修復還原，本來以為要賠錢的基利希與諾肯嘖嘖稱奇，因為這必須極細膩地操控地系能量才辦得到。

　　梅麗思拉了張椅子坐下來，正好和諾肯形成相對平視的狀態，而諾肯也收回目光轉為直視梅麗思，畢竟他想跟她談的就是如何奪回地系力量。

　　「想從皇帝陛下身上奪回你的力量，其實要從你本身開始做起。」梅麗思主動切入這項議題，使得諾肯身軀坐正屏息傾聽：「異能者的力量是出自與生俱來的基因，只要將觸媒送入你的體內，就能刺激異能基因再度活化──基本原理就是這樣。」

　　「……所謂的觸媒──是指什麼？」諾肯躊躇數秒後，才從眾多疑問中挑出一個關鍵詞彙，他之所以鼓足勇氣直接開口，是為了讓在場的基利希也聽懂詳情──而基利希確實邊收東西邊靜靜地旁聽。

　　「以這次的情況來講，觸媒正是我身上的地系力量；我的地系異能當初就是從你身上複製過來的，所以我只要把這股能力分割一點出來，並且再送回你身體裡，就可以成為最適合的觸媒。」梅麗思盡量講得簡潔易懂。

　　「這些理論我大致了解，不過……想讓異能基因再次復甦應該很難吧？」諾肯謹慎試探此舉的辛苦程度，好讓自己先有具體的心理準備。

　　「那當然，你必須努力到快死掉的程度──不，應該說你有很高的機率會死。」梅麗思斬釘截鐵地直言，而諾肯詫異的當兒基利希也停下整理的動作，「把觸媒送進去以後，還必須經由生死交關的戰鬥進一步刺激，你的異能基因才會及時產生反應。」

　　「是因為十天後就要入伍嗎？所以才要用這種極端方式快速觸發力量。」基利希轉過身來插口推測，他聽出了梅麗思言語中的急迫感。

　　「可以這麼說。敵人把我們的暑假限縮成十天，沒時間慢慢來了……」梅麗思點點頭豎起食指又道：「再說，諾肯原先已把地系力量修煉到一定程度，如今卻退回比初學者還不如的幼兒階段，想在短短幾天內將損失補回來，所憑靠的辦法本來就不能太輕鬆。」

　　接下來，梅麗思就暫且沒再發言，諾肯和基利希也針對剛得到的情報默默復習；雖然聽見的訊息頗沈重，但諾肯反倒覺得心中踏實許多，於是他深吸一口氣整頓思緒，並且在慢慢吐氣後重新啟口。

　　「極端戰鬥是由妳陪我進行吧？還請妳不要手下留情。」諾肯苦笑著對少女說。

　　「怎麼可能留情呢？我要抱持殺死你的心態攻擊你才有效。」梅麗思口吻篤定地立刻道，接著泛出較為開朗的笑容：「我沒有詛咒你的意思，但你要是不小心死掉了，我會代替你完成革命事業。」

　　說這種話不太好吧……現在該吐槽嗎？基利希哭笑不得地如是心想，但梅麗思很快又話鋒一轉：「不過，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丟下自己的願望就拍拍屁股去死了，這樣你也會很不甘心吧？」

　　「嗯……是啊。」諾肯懸著淡淡的笑意垂眸輕語，某些心願他還是想親手去實現，況且他不認為自己擁有基利希那樣的才能，可以完美執行後勤技師的工作──因此他非得取回力量不可。

　　梅麗思讚賞地加深嘴角弧度，爾後毫不拖泥帶水地表示：「那麼事不宜遲，我先把觸媒送進你體內吧！明天開始可就是連番苦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