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化敵為友

略奪糧車以及糧食都未曾亮出利器的蒙面男子，在看見特爾所擁有的，那惡魔的膚色後，終於失去冷靜，拔出藏在懷裡的小刀，往被吊掛在樹上的特爾刺去。

「可惡的匈人，去死吧！」

「小心後面！」
特爾瞪大眼睛，一臉驚恐地看向蒙面男子的後方。

「我才不會中計！」

面對特爾的警告，蒙面男子絲毫不領情，專心致志地筆直向前，突然之間，蒙面男子的腳不小心踏到另外一個陷阱綁住，下一刻，蒙面男子便如同特爾一樣，倒吊在樹上，手上的短刀也因此掉落到地上。

「中計了吧。」
特爾甩動自己的身體，讓全身開始擺盪，隨後露出得意的表情，給了蒙面男子一記頭槌。

蒙面男子一手按壓著自己紅腫的額頭，雙眼惡狠狠地盯著特爾。

「你們根本不是山賊吧，至少大部分的人不是。」

「不，我們是山賊沒錯。」

聽完特爾的話，蒙面男子一瞬間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後又將他藏了起來，並且強調自己就是所謂的山賊。這樣的舉動在特爾眼裡反而是欲蓋彌彰。

「我還沒見過這麼軟弱的山賊。不對啊，我其實根本沒有見過山賊。」

「你們匈人懂什麼！總是站在掠奪他人的角色上，又懂我們什麼了！」

「我們只想好好過日子而已……。」

「你們口中的匈人是什麼，我完全不知道，他們對你們做過什麼嗎？」
總是被稱作匈人的特爾，想藉著這次的機會，理解為什麼大家非常討厭他，並且故意激怒蒙面男子。

「我的父親就是因為你們才會死的，你卻告訴我，你對我們做什麼！」

「要不是因為一年多前那場無聊的戰爭，我的父親根本不會……，到最後一刻，我都沒有替他做到任何兒子該做的事情……。」

看著男子的表情一下激動一下失落，特爾雖然覺得很有趣，但只知道匈人曾與帝國發生戰爭一事根本不夠，於是特爾打算繼續試探下去。

「其實我失去記憶，根本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情。。」

「失去記憶？別開玩笑了！就算你們匈人全部都失去記憶了，你們對我們造成的傷害，已經深深的印在我們的心裡，那種仇恨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蒙面男子伸手想抓住特爾的衣服，卻因為兩人之間有些距離，頻頻抓空，感覺就像是一隻貓被抓住尾巴倒吊，痛苦掙扎的樣子。這個舉動讓特爾忍不住笑了出來。

「有什麼好笑的！你這......可惡的傢和！」
蒙面男子再次做相同的動作，只是這次他顯得有些無力。

「被倒吊還保持亢奮的情緒，血液很容易會衝到頭頂喔。」

「是說，我的同伴什麼時候要來救我們呢？我也開始覺得不舒服了。」
與蒙面男子相比，特爾的心情就平靜許多。

「要也是我的同伴會過來，到時就把你碎屍萬段。」

「兄弟，我叫做特爾，你叫什麼名字。」
特爾無視蒙面男子的恐怖威脅，以交朋友的心態跟男子對話。

「我為什麼要把名字告訴你這個匈人！」

「兄弟，請問你說的那一場無聊的戰爭，是怎麼結束的。」

「聽說是諾克薩斯家的千金，芙雷雅大人憑著一己之力，扭轉了戰局，最後匈人才願意停戰，並且跟帝國簽定和平條約。」

看到特爾如此的平靜，蒙面男子也不打算跟他繼續爭吵下去，這樣會讓自己顯得很愚蠢，於是態度轉為冷靜，並且回答特爾的問題。

芙雷雅大人！
聽到男子的回覆，自從被吊掛在樹上，特爾首次露出緊張驚訝的表情。

「既然匈人會答應停戰，表示匈人那邊也付出慘痛的代價吧。」

「你單方面的思考帝國造受到的傷害，你有沒想過匈人那邊也是同樣的情況，許多幼童因為戰爭失去了自己的父親。」

這個男人竟然在替匈人辯解，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他可是在帝國的領土內啊。

聽到特爾的話，男子先是感到驚訝，隨後開始覺得特爾說得有道理。

「不對啊！戰爭明明是你們匈人先發起的！差點就被你騙了！」
蒙面男子突然靈光一下，立刻發現特爾話語之中的盲點。

「卻！原來戰爭是匈人先發起的。」
特爾露出不甘的嘴臉。

「你什麼事情都不知道，還敢跟我講道理。」

「我就說我失憶了啊！」
這次換特爾吃悶虧，開始對男子生氣。

「而且我不是匈人，至少我的養父是這樣告訴我的。」

「你養父是誰？看到你那黃褐色的皮膚，竟然說你不是匈人，他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嗯……，我的養父就是皇帝陛下。」

「我老爸還鄰國國王呢……。」
看到特爾拿出口袋裡的騎士勳章，男子立刻啞口無言。

不會吧！擁有黃褐色皮膚的人竟然有帝國的騎士勳章，應該是有很硬的後台，難不成真的是皇帝陛下，可是艾力克殿下不就是死於與匈人之間的交戰中嗎？

「我的名字叫作法蘭德克・帕瑟堤・特爾，你叫什麼名字。」
正當蒙面男子腦子還在打結的時候，特爾突然報出自己的全名，這讓男子更加驚訝。

冒用皇族的名字是死刑啊，該不會真的是皇帝陛下的養子吧！

「那……那個，小的名字叫作格雷，如……如有冒犯，還……還請特爾大人原諒。」

「說吧，為什麼要冒充山賊，掠奪運往諾爾城堡的糧草。」
特爾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說著，雖然並沒有說謊，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有種計畫得逞的感覺。

「我們並沒有冒充山賊。」

「我們？」

名為格雷的男子開始訴說自己的經歷。

格雷原本是位於橋的另一頭，布雷格村村長的兒子。小時候母親的管教非常嚴格，所以有點畏懼兇悍的女性，直到母親因病去世之後，格雷的行為慢慢地出現偏差，開始會成群結黨，欺凌弱小，偷搶拐騙，但是只要聽到女生嚴厲的斥責聲，格雷就會想起自己的母親，便會停止正在做的壞事，所以常被人譏笑是「怕女人的惡棍格雷」。

有一天，他決定要洗刷這樣的糗名，開始欺負年幼的小女孩，這樣的舉動終於讓自己的父親忍無可忍，將格雷與他的同黨趕出村莊。對此懷恨在心的格雷，一群人當起了山賊，對布雷格村附近行商的旅人展開無止盡的掠奪，想藉此孤立村莊的貿易。

達成目的的格雷，認為可以向父親談判的時候，沒想到一回到村子，卻看見村莊遭到匈人掠奪後的慘樣。

原來匈人開始入侵法蘭德克帝國的消息，各個村莊都已經收穫通報，唯獨被孤立的布雷格村沒有收到消息，全村的人慘遭匈人虐殺。

說到這裡，格雷的淚水忍不住流下。

「這麼說起來，你父親的死根本就是你害的啊！」
特爾不解風情地說出這句話。

「我知道啦！但是我就想怪罪匈人不行嗎！」
格雷含著淚激動的說著。

「你這樣不行喔，還繼續當山賊，根本沒有好好反省嘛！」

「其實只有我跟我的同夥是山賊，其他的人都是希恩村的村民。我們向村民收取少量的糧食，與希恩村共同演出村莊被掠奪的假象，這樣才不會讓大家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糧食，送給諾爾城堡的那群米蟲。」

「才一百多個人，別說是向匈人報仇了，就連抵禦匈人都辦不到。」

「讓我來告訴你，這一年多以來，匈人為什麼不敢入侵帝國的原因。」

正當格雷抱怨起諾爾城堡徵收糧草，這件荒謬的事情時，遠處突然有一個人聲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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