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染血的舞會,詛咒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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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9-16
  一行人繼續深入這棟詭譎的宅邸。

  這棟房子外觀看起來就是佔地寬闊,都連續走了十分鐘,還在走廊裡徘徊。況且這裡的迴廊、房間,多不可數,規格又差不多,乍看之下,簡直就像在同樣的地方無限徘徊……

  但就在一行人以為已經迷失之時,終於抵達了走廊盡頭。
  
  而等在最前方的,竟是一座向下延伸的地窖。

  三人站在這個擺明寫著「我很有問題」的地窖入口,遲遲沒有動作。

  「……誰先下去?」

  伊多語畢,卻發現在場兩位都看著自己,這才想到自己根本沒有選擇權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伊多一階一階地向地窖深處前去。他箱型的身體每次落地的聲響,都在封閉狹小的空間內形成迴音,更加深了那潛藏在意識底下的恐懼。

  他將走到階梯盡頭,映入眼簾的是異常寬敞寬敞,什麼都沒有的空間。

  伊多納悶地繼續向下跳,當他踩上地下室的瞬間,那空蕩的空間,轉眼變成了正在舉辦奢華派對的場地。

  穿著華貴的士紳淑女們,在私人樂隊的伴奏下,一對對翩翩起舞,附近數個鋪著雪白桌巾的圓桌上,中心擺著一朵裝飾用的嬌豔玫瑰,銀製精美餐盤上頭,盛著伊多從來沒看過的各種高級美食,任由宴會參與者取用。

  外來的三人站在原地,愣愣地望著這些人談笑、跳舞,還搞不清楚眼前到底是現實還是虛幻……畢竟他們不僅可以清楚地嗅到空氣中那各種食物的誘人香氣,也能聽見他們談話、音樂演奏的聲音,就連餐盤碰觸時的清脆聲響也清清楚楚……

  可是,明明前一秒這裡什麼都沒有啊?

  「我……該不會是在作夢吧?」伊多愣愣地說。

  聽到這,一朵小食人花從苳兔的側背包裡爬出來,冷不防地跳到伊多頭上去,露出利齒咬了一口。

  「哇啊!」伊多嚇得跌跤,在地上滾了一圈,發現那朵小食人花還想追過來咬,趕緊制止,「停!不是夢、我知道了啦!」

  小食人花哼了一口氣,乖乖地爬回苳兔的側背包。

  可是,說也奇怪,一個寶箱怪這樣闖出去,這些人仍然無動於衷,就好像剛剛在這裡跌倒還大叫的,只不過是隻不起眼的小蚊子似的。

  「……總覺得不太對……」安蒂西亞警戒地左右張望,「這裡充斥著混濁的魔力……到底都是從哪裡來的?」

  而苳兔則是眼睛閃亮亮地東張西望,畢竟現在眼前可是她夢寐以求的畫面呢!如果現在不看的話,搞不好以後回到鄉下,這樣的情形就更難見到了。

  但奇怪的是,就在伊多吞著口水,終於忍不住張嘴去咬桌上食物之際,卻撲了個空。同時畫面突然變了,雖然還看得出是原本的空間,但演奏音樂的樂隊消失了、整齊的餐桌也不見,原本捆好的窗簾,現在居然像是被利刃撕裂般殘破不堪、損毀的傢具比比皆是。

  「呀!」

  「怎麼了?」

  只見苳兔單手掩嘴,顫抖的手指指向不遠處──伊多和安蒂希亞順著方向望去,竟看到一名身穿華服的女子,不知何時倒臥在凌亂的地面上。她的背後深深地沒入一把匕首,而她的鮮血在地毯上漾了整灘。

  他們還來不及反應,有更多的屍體接二連三地憑空出現在各處。

  這些屍體死相悽慘,有的人手上還有染血的器具,除了刀劍、匕首等尋常武器之外,竟然也有像是銀叉、玻璃碎片等等的東西散落在地上……上頭無不例外地殘留血跡,看樣子這些人不僅互相殘殺,還無所不用其極

  三人被這畫面給震懾,久久說不出話來。

  「怎麼回事……這些人剛剛不是還很開心嗎?」伊多聲音微微顫抖。

  因為他從這些屍體身上的服裝與打扮辨識,發現倒在他附近的那對男女,在剛才奢華的派對中,還談笑風生、互相敬酒,但現在這兩人都躺在血泊之中,死不瞑目地瞪大雙眼。

  那女子還緊握著那插入男子胸口的銀叉,但沒料到男子也以匕首插進了她的腹部,兩人到死都不肯收手。

  兩人生命的殞落,僅有臉上憎恨的表情,停留在最可怕的一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隨著狂妄的笑聲,門被粗暴地踢開,有名持刀男子闖了進來。

  「你們這群傢伙想暗算我?沒那麼容易!」男子瞪大滿佈血絲的雙眼,一頭紫色長髮雜亂地披散在肩上,對空揮砍著刀,彷彿還有無形的敵人包圍著他,他狠踹殘破的傢具,恣意破壞,「去死!通通去死!哈哈哈哈──!」

  不知道為何,伊多總覺得這個人好像似曾相識。
  
  但面對暴戾男子的出現,三人惶恐不已,但就算是想回頭,卻發現他們背後居然只是一堵牆,當初他們沿著走下來的階梯不翼而飛。

  不巧的是,那個紫髮男子與他們視線對上了。

  「殺殺殺殺!哈哈哈哈──!」

  那男子像個瘋子那樣拔腿衝來,笑容猙獰狂妄地胡亂揮刀,那喪心病狂的模樣就彷彿被惡魔附身。

  眼看他逼近,三人預備落荒而逃之時,卻發現身邊的景物漸漸淡去,而這男子的身影不到半途就已經失去了蹤影。

  最後,又變回了最開始看見的那空蕩空間。

  虛驚一場,苳兔跌坐在地上,泫然欲泣。

  「沒事吧!」伊多趕緊關心。

  苳兔卻已經哭紅了雙眼,豆大的淚珠滾滾而落,「好可怕、好可怕……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殺自己的同伴!人家不能理解呀、嗚嗚嗚──」

  伊多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靜靜地陪伴著她,但卻意外察覺,怎麼那消失的樓梯又回來了?剛剛的景象太過真實,他簡直快搞不清楚究竟是自己出了問題,還是整座島都瘋了。

  「快把事情解決,離開這裡吧……咦?」

  伊多喃喃說著,卻瞥見房間的角落不知何時出現個身影。

  那個人背對著他們,坐在地上,垂頭,那身影相較於整個空蕩空間來說渺小,甚至給人一種孤寂的感覺。

  而從剛才都沒有說話的安蒂希亞,望著那思念的背影,百感交集。

  伊多從那個人身上的衣著,還有那把形影不離的大刀,一眼就認出來這個「人」就是在這座島上唯一的殺手,將一切格殺勿論的怪物。

  他還來不及開口,他的身體就自作主張地靠近那個人──當然是安蒂希亞操控他的身體直奔向思念之人。

  「不、等等等等等!別那麼近啊啊──!」

  伊多驚惶失措,畢竟他怕骷髏冥主怕得要命,還好安蒂希亞還算好心,讓他在距離骷髏冥主背後一公尺處停下了腳步。

  雖然骷髏冥主這次看起來沒有什麼攻擊意圖,但誰知道他會不會又像上次那樣抓狂?不過安蒂希亞顯然還學不會教訓,雙眼執著地凝視著他的背影,就連伊多都可以感受到她內心的激動。

  「安蒂希亞……」

  安蒂希亞以視線制止伊多再多言,他只好沉默。

  好吧,如果怎樣了再趕快轉身逃應該還來得及……吧?

  沒有將伊多的忐忑不安放在眼裡,安蒂希亞鼓足勇氣,繞到骷髏冥主面前,卻意外發現──除了本先的骷髏面貌之外,竟然能隱約看出他生前的樣子!

  原來是因為經連累月累積的戾氣大肆宣洩而出之後,他眼窩裡的焰不僅變回和平的藍色,甚至只有火苗般的大小,而一直以來被這副屍骸拘束的靈魂,因為憶起自己過往的部分記憶,而有了形象。

  看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保持著當年離別之時的模樣,潛藏在安蒂希亞內心深處的各種思念與哀戚,一瞬間壓垮了心牆,各種情感不可抑止地蜂湧而出。

  她衝上前抱住那頹喪而疲憊的靈魂,淚水滾滾而落,「雷洛!雷洛!我是安蒂希亞……我回來了!對不起……我們不要再分開了好嗎?」

  在她懷中,原本雙眼還呈現呆滯模樣的雷洛,因為她的聲聲呼喚而終於有了反應。

  那聲音……是他無比熟悉的,最喜歡的嗓音、最深愛之人──

  他伸出雙手,緊緊擁抱那人兒,因為激動而聲音顫抖著,「安蒂希亞……真是妳嗎?天啊……我以為我已經永遠失去妳了……」

  兩人緊緊相擁,難分難捨。

  苳兔揉著哭紅的雙眼,也靜靜地走到伊多身邊,不曉得是為了尋求安慰,或是為了讓伊多安心。她將伊多放在腿上,雙手環抱著,望著重逢的兩人。

  看到這與殺氣完全無關的畫面,原本一直準備隨時撤退的伊多,也終於安心下來。至於他們之所以能互相觸碰到,也許是因為雷洛的靈魂裹著這副腐朽身軀的緣故。

  而那兩人過了好一陣子才分開,但雙手仍然牽著。

  雷洛伸手撫去安蒂希亞頰邊的淚水,「明明說好拿回了寶物之後,就要給妳一個完整的家……我居然食言了,對不起。那個傷害妳的人,我也以同樣的方式回敬他了,對不起,當時我沒能保護妳……」

  「不、不是你的錯!不要一直道歉……我沒有恨過你,從來沒有!」安蒂希亞縮進他的懷裡,哭成了淚人兒,「要不是我貪心,帶著大家往河流的方向去尋寶……也許就不會讓大家發狂,為了爭奪寶物而反目成仇了……」

  「寶物?」聽到這,伊多終於忍不住問了。

  因為他出聲,雷洛回頭,卻驚見竟是萬惡的寶箱怪,瞬間情緒激動了起來,眼看他眼窩中的火焰又旺盛了起來,甚至還下意識地握起身邊武器,嚇得其他人趕緊跳起來。

  「該死!居然又是寶箱怪!」雷洛怒吼。

  「不準傷害伊多哥哥!」苳兔將伊多緊緊地護在懷中。

  伊多也很緊張,但他發現,雷洛胸口原本有一枚菱形石,現在是完全的黑……之前他抓狂的時候,那石頭有透出奇怪的黑紫色光芒。

  安蒂希亞見狀,趕緊上前擋在兩方之間,「別衝動,他們是我的朋友呀!」

  「朋友?妳怎麼能和吃掉妳的魔物當朋友!」

  「啊?」

  雷洛語畢,在場人都不禁愣聲。

  發現伊多和苳兔都用一種困惑的眼神望著自己,連自己都搞不清楚發生啥事的安蒂希亞,反而還要先安撫雷洛的情緒,「那個……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是死了沒錯,但不是被吃掉的呀……你也應該看到了。」

  「不,在我擊退那傷害妳的傢伙後要去救妳,卻看見妳被箱子吞掉並順著河流走……我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幕!會吞人的箱子,除了寶箱怪以外,已經沒有其他可能了啊!」雷洛又將刀鋒對向伊多。

  「就算是被吃掉的,也不可能是我啊!我原本只是個人類!」

  苳兔也趕緊跳出來幫忙,「就是呀!而且還是個超級無敵大帥哥,才不是什麼會吃人的邪惡魔物呢!妳也說說話呀,安蒂希亞!」

  她轉頭望向安蒂希亞,卻見她尷尬地兩食指互戳。

  「其實那時候,我怕拖累你,就想躲進空箱子,誰知道卻因為不穩而落到河中,我沒有力氣呼救……」

  「所以,妳並不是被寶箱怪吃掉?」雷洛不禁愣住,「我為了替妳報仇,拚命地屠殺寶箱怪……還詛咒牠們從這個世界消失……」他握緊拳頭,但是靈體包覆下的骷髏握緊之時,指骨喀喀作響,好像隨時都會斷裂。

  聽到這惡毒的發言,伊多不禁打個冷顫。

  等等,難道說他到處這樣砍殺寶箱怪,完全是一場誤會?

  ──如果這被外面的寶箱怪們知道,情何以堪。

  「所以,你才到處砍殺寶箱怪?那些寶箱怪好可憐……」苳兔抱住伊多的力道稍稍加深,「牠們好怕你……每次你一出現,牠們就要被殺害、又復活、再被殺害……永遠都離不開這座島,只能活在恐懼之中。」

  聽到這,雷洛的身體微微顫抖。

  安蒂希亞點頭,「這是真的……只要來到這座島,死者會不斷地重生,你也是啊,雷洛。」

  面對心愛之人堅決的視線,雷洛拋下手中的大刀,雙膝落地,抱著頭。

  「我不是還能握刀、還站在這裡和你們說話嗎!怎麼可能死了……自從妳死去的那天,我就陷入無盡的噩夢之中……滿腦子只有殺戮……我也是受害者啊……」

  其實他早就知道了──在他從仇恨之中暫時獲得解脫,終於憶起自己是誰之時,他就已經發現自己的身軀只剩下骨骸,也因此而絕望地跌坐於此,試圖重新整理思緒。

  這般超現實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難以接受,更何況被心愛之人當頭棒喝。被逼著要接受事實,又被冠上四處亂砍殺他人、給他人帶來痛苦的兇手之罪,到底該如何釋懷?

  看雷洛深陷在自責之中,伊多也不知到底該不該安慰。

  畢竟他自己也曾經受到雷洛施加的死亡威脅,因此深深明白那是多麼難以原諒的事情……但,如果他是在失去理智,並非自己能控制的狀態下去攻擊他人的話,或許還有那麼一點的有情可原吧?

  「冒昧問一下……你到底死多久了啊?」

  伊多語畢,雷洛一眼瞪過來,害他不禁一縮。

  「我的意思是,在這期間,你都沒有清醒過嗎?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呃,打個比方、打個比方而已,刀那麼重不要沒事就拿起來嘛,哈、哈哈。」

  雷洛瞟了伊多一眼,顯然還是無法立即拋下對寶箱怪的偏見,「……我不知道我到底失去理智多久,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死的……只知道我在這期間不斷夢到心愛人死去、被同伴追殺、被魔物包圍的噩夢,當我醒來之時,就在這了,信不信隨你。」

  「那安蒂希亞知道確切的時間嗎?」苳兔問。

  安蒂希亞搖頭,垂下眼簾,「我也不記得到底被關在箱子裡多久了……也許幾十、百年了也說不定吧?」

  伊多和苳兔沉默了下來。

  身為活著的人類,完全無法想像這麼長的時間被關在狹小的箱子裡,到底有多可怕……在這段時間被如此折磨,心智大概也會扭曲……完全變了個人,也不是不可能啊。

  但伊多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有些地方仍然說不通,似乎還漏掉了環節。

  因為就算是他再怎麼憎恨寶箱怪好了,他也只不過是被這座島給詛咒──永生的一環,並不是構成詛咒的「原因」,這就表示,一定還有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才是整個詛咒的根源。

  「那……你最後的印象在哪?」伊多又問。

  這問題再次遭受雷洛白眼,但伊多看他手上沒武器,所以沒有落荒而逃。

  「……箱子順著水流很快就失去蹤跡了,但我沒機會去追,因為後面的戰鬥更慘烈。」想起最後的那些畫面,雷洛的記憶好像被誰給攪亂了,想要將畫面清晰化,需要極度的專注力,促使他痛苦地揪起五官,抱頭,「有個人倒下……那傢伙手上有菱形的寶石……那枚寶石有奇怪的吸引力……對……就是在觸碰它之後,我失去記憶……」

  看他的狀態好像不太對勁,抱著伊多的苳兔不禁稍稍退開一些。

  聽了雷洛所說的話,安蒂希亞也想起了──他們一行人原本都好端端的,但就在他們發現了裝滿寶藏的寶箱之後,就變得不對勁。

  就連當時的自己也是一樣,腦海裡有一個衝動「把所有寶藏占為己有」,強烈到讓她差點喪失理智,只是後來因為受傷,痛覺讓那衝動降低了大半而不再爭得你死我活,雖然最後仍然死去了……

  安蒂希亞看向伊多,表情緊張,「那個紅寶石……也是當時大家在搶奪的目標之一……」

  發現安蒂希亞的視線看過來,害伊多渾身血液都要凍結了。

  「寶石?」苳兔全然不解。

  但伊多實在沒有多餘的心思解釋苳兔的提問,渾身瑟瑟發抖,不曉得到底該如何是好,「等、等等……所以我現在必須要把它弄出來嗎?但這樣我會死吧!不弄出來、我會發瘋變成殺人魔嗎!我不要啊!」

  「冷靜點!那寶石在你身上那麼久都沒事,應該也沒問題……」

  「妳怎麼知道沒問題?還不都是妳擅自塞給我的!」

  「唷,你以為我想啊?可以挑人的話,鬼才會看上你!」安蒂希亞話說到一半覺得不對,乾咳一聲,繼續拉高音調,「瞧瞧你長這副模樣,就算是發狂也不會有人覺得你有威脅性好嗎!」

  「胡說!我夾人也是很痛的,妳想試試啊?」

  「停──!」

  兩人爭論不休中,苳兔終於受不了而大喊一聲打斷爭吵。

  她大吸一口氣補足剛剛耗掉的元氣,正氣凜然地對著兩人,鼓起腮幫子說:「不準在人家面前打情罵俏!」

  ──重點放錯了吧!伊多無言。

  又把思緒給拉回來,苳兔歪頭,「會不會是因為,距離詛咒的源頭太遠了,所以對伊多哥哥失效?」

  「可是現在已經在青嵐之島了,沒理由不發作啊。」

  「那是因為──寶石已經成了幽靈小姐的『媒介』,詛咒自然被壓抑住了,就連我也無法控制呢。」

  在三人陷入困惑之中,後頭突然傳來的陰柔的男聲打破沉默。

  三人愣地回頭,卻見一名紫色長髮、身材纖細高挑的紳士,胸口配著一朵盛開的紅玫瑰花。他靠在階梯旁的牆,彷彿懶散卻又優雅的貓,擦拭著手中閃亮的寶石確認無暇後,收進褲子口袋,並給他們一抹高深莫測的絕美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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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小說有關)
故事已經逼近尾聲了
關於青嵐之島與寶箱怪的詛咒,也將逐漸明朗化
就讓我們繼續看下去吧!(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