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毒舌蘿莉?身為寶箱怪也是有箱權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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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7-08
就這樣,伊多暫且為了陪伴希絲瑪而留下來。

雖然說要陪她玩,但伊多這寶箱怪的外貌,是絕對不可能和希絲瑪到外面跑跳的……而且她的父親大人也交代過不能到處亂跑,因此希絲瑪和伊多只能乖乖地待在二樓房間,畢竟一樓隨時都有人會來,太危險了。

可是伊多也沒有年紀這麼小的妹妹,根本不知道要跟小朋友玩什麼。

因此,兩人在這個小房間內乾瞪眼,無所事事。

「……好像有點無聊喔?」

希絲瑪平淡地說:「是啊,長得破舊算了,伯伯真是個無趣的人呢,一定沒有女生喜歡你吧?」

胸口莫名又被插了一箭,伊多忍痛,假裝沒聽到似地扭轉話題,「那不然希絲瑪平常在家都玩什麼呢?」

「娃娃。」

還好聽起來還滿正常的,伊多不禁鬆了口氣,笑著說:「那我們一起玩娃娃好不好?」

希絲瑪點點頭,將收在床與書櫃之間的盒子打開來,從裡面拿出一個紮著雙辮子的人形玩偶,以及一隻咖啡色的熊娃娃,又將她本來就抱著的灰色兔子放在地毯上,將娃娃們擺成坐姿,像是開小會議那樣圍成圈。

聽說從孩子遊戲時的模樣,就可以一窺他們的生活背景及思想等等的模樣,因此伊多自然也很期待,想知道像希絲瑪這樣的女孩,究竟會演出怎樣的劇情呢?

但是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五分鐘過去,布偶始終擺在那邊,而希絲瑪本人也只是看著這些布偶,完全沒有其他動作。

人與布偶簡直就像中了邪惡巫婆的法術,被凍結了時間。

伊多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掉進什麼魔法陷阱裡,怎麼整個時間都停擺了?他試著開口,「……開始了嗎?」

從剛剛除了眼睛眨過以外,幾乎沒動的希絲瑪終於點頭。

「那在玩什麼?」

「小女孩在森林裡遇到想吃掉兔子的熊,正在想辦法救兔子的故事。」

伊多滿臉困惑,「可是從頭到尾娃娃都沒有動,也沒有聲音啊?」

希絲瑪冷漠地看著他,「伯伯不僅不服老,還一點想像力都沒有,真可憐呢。」

再次被冷箭射了三次,伊多的心靈受了不小的傷害,但為了扳回顏面,他只好假裝沒事,但聲音有點造作,「……我說啊,玩娃娃通常來說不是都要拿起來,說說話,擺擺動作嗎?這樣也會比較好玩吧?」

看希絲瑪歪頭,伊多嘆了口氣,「就像這樣……」

他用箱子側邊推著辮子女孩的娃娃,讓它動了起來,順便自己充當旁白,「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花花提著籃子,在森林裡面摘了一些野花,正準備要到城裡去的路上,看到有隻大熊正在欺負一隻小白兔,好像要把牠吃掉──」

「花花?」

「對啊,這個娃娃的名字。」

「一點品味也沒有。」

「這只是暫時的、暫時的啦!不重要。」又默默地中了一箭,伊多乾咳一聲,又推著其他兩隻玩偶,努力振作起來繼續延續故事,「大熊很餓,要兔子交出珍藏的果實,不然就要吃掉牠。可是兔子捨不得寶物,所以不肯乖乖就範──」

「為什麼大熊不直接吃掉兔子,再搶走果實就好了?」

這小鬼──!

故事三番兩次被打斷,又被順便放箭攻擊,伊多的不滿簡直要爆滿了。但他還是努力忍著,「妳啊,難道不想聽完故事嗎?故事一直被打斷,我會忘記怎麼講欸……」

「想聽。」希絲瑪雙眼難得閃出光芒。

「好。」伊多滿意地清清喉嚨,「花花跑過去幫兔子,想為牠守護果實,大熊很生氣,說要吃掉他們,但是花花和兔子不願意。花花和大熊做個交易,只要牠放過他們的話,她就把籃子裡剛烤好的熱呼呼麵包送給牠吃──」

希絲瑪小嘴又張開了,欲言又止,但這次總算是忍住了吐槽。

「大熊吃著花花帶來的麵包,一個又一個。麵包明明又香又蓬鬆,還熱呼呼的,可是大熊只吃了兩個,就皺著眉頭不吃了。妳知道為什麼嗎?」

希絲瑪搖搖頭,充滿期待地望著他。

「那是因為啊,牠發現花花在哭。」

「咦?」

「那些麵包,其實是她和媽媽烤好,要給在城鎮裡工作的爸爸吃的,但現在麵包都快被大熊吃光。一想到辛苦工作的爸爸要餓肚子,花花的眼淚就不斷地流下來。知道這些後,大熊就把麵包還給花花,也承諾不傷害他們,還說要護送花花到城鎮去呢。花花和兔子、熊牽著手在森林裡繞圈圈跳舞,笑得好開心。」

聽完故事,希絲瑪嘴角自然地向上揚,終於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原來這孩子也有這樣的笑容啊……

變成箱子的伊多如果有手的話,真想拍拍她的頭呢。

「希絲瑪笑起來非常可愛喔,如果下次能這樣笑著向爸爸撒嬌的話,說不定他會拋下手邊的事情,陪希絲瑪玩呢?」

希絲瑪稍稍張大眼睛,但是僅僅維持幾秒,又恢復原本的撲克牌臉,「……伯伯剛剛是在調戲希絲瑪嗎?原來伯伯是個變態,蘿莉控?」

──這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啊啊!

「妳這名詞到底是從那裡學來的……」伊多開始擔心這女孩的教育問題了。

「酒吧裡的大叔說的。」希絲瑪眨眨眼,「他說,有些男生就是會特別喜歡幼小的女孩子,所以希絲瑪千萬不能跟他們走呢。」

呃……酒吧裡龍蛇雜處,這麼複雜的環境真的沒問題嗎?

不過,說到酒吧,這不就是一個非常適合打聽消息的地方嗎?天助我也!

伊多趕緊問:「對了,希絲瑪聽過『青嵐之島』嗎?」

希絲瑪搖搖頭。

「那等晚上開店的時候,妳可以幫我向酒吧裡的人打聽看看嗎?妳也知道我的存在不能被發現……」

希絲瑪眨眨眼,爽快地點頭。

「希絲瑪──我回來囉,有點心趕快來吃吧!」

樓下傳來老闆呼喊的聲音,希絲瑪與伊多交換個視線。

「我等等會拖住爸比,伯伯找機會到一樓去吧,希絲瑪會幫你打聽的。」

「嗯,我會在吧台底下等妳。」

希絲瑪打開門,噠噠噠地跑下樓去。

伊多則是小心翼翼地從門口探出頭,確定四下無人,並判斷兩人談話聲有點距離之後,這才有膽一格格地跳下階梯,並且趁沒人注意,一路溜回吧台底下,和空酒瓶一起當背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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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過了幾個小時,黑幕總算再次降臨城鎮。

在吧台邊等待多時的伊多幾乎一動也不敢動,早就已經腰酸背痛,但隨著開店的時間逼近,老闆與店員們在附近徘徊的機率也就越高,到最後客人也陸續進門,害他更不敢動了。

這間酒吧,客人比想像中還要多,門鈴叮噹叮噹響不停。

不知不覺間,來消費的客人們談笑、餐具輕觸鏗鏗鏘鏘的聲音幾乎塞滿了整間店。對於聽覺與嗅覺更加敏銳地伊多來說,在暗處被放大的嘈雜聲與充斥著各種氣味的空間,實在不太好受。

噠噠噠的輕巧腳步傳來,一張可愛的小臉蛋探頭,「啊、有了。」

伊多不敢有太大動作,但還好被放在這麼不起眼的地方,只要他不要有太大動作都不用擔心被注意到,但要提防彎腰下來的人的視線就是了。

他對希絲瑪眨眨眼,壓低聲音問道:「有打聽到了嗎?」

「嗯……聽說是個很危險的島喔,在距離這邊很遠的地方呢。」

「可以再問詳細一點嗎?」

希絲瑪點點頭,又噠噠地跑開了。

這裡客人那麼多,要打聽到青嵐之島的消息,應該也是頗有機會的。

「不過要在這裡待多久啊……」伊多喃喃自語,稍稍地向前跳一點,讓活動的範圍稍微增加些許。他從吧台底下的縫隙只能看見吧台前方的位置,除了距離自己最近的這個位置之外,旁邊一整排幾乎都坐滿了,「看樣子只能等收場之後再想辦法溜走了……」

伊多乖乖地待在原地,等待希絲瑪帶來消息。

幾分鐘後,伊多看見有個人站在空位置前,拉開圓座椅,坐了下來。

雖然伊多僅能看見這個人胸口以下的部位,但從穿著打扮以及體格來看,應該是個體格壯碩的大漢……不過他那隻破了一腳的皮靴,隱約飄出不太好聞的刺鼻味道,伊多隻希望他不要待太久。

可是他卻發現老闆朝他這方向靠過來,站在他正前方。

「喔,什麼風把你吹來啦?」老闆熱情地向那位新來的客人打招呼,手邊擦拭玻璃酒杯的動作仍持續,「好像一個月沒看到你了,最近工作還順利嗎?」

那名客人是個紅鬍子的中年男子,歲月在他臉上刻畫的衰老痕跡之外,他臉頰上還有一道猙獰可怖的紅色疤痕。雖然如此,但他的一雙眼仍炯炯有神,不曾間斷鍛鍊的強健體魄,就連年輕氣盛的小夥子也不敢招惹。

「唉,如果順利的話,還需要到你這來嗎?上回帶一群人去獵龍,也不知是年輕人散漫還是怎樣,遲到的、不守紀律的一堆,但領獎賞的時候一個比一個還要理直氣壯……提攜後輩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也許俺真的該退休了。」

說著,他粗糙的大手抹臉,沉沉地嘆了口氣。

「迪普老師,別這麼說,如果資深的獵龍導師帶領,沒什麼經驗的冒險者大概都是去送死而已,也許需要給他們一點時間沉著,知道自己的定位在哪吧?」老闆轉身從酒櫃拿出一瓶上好的威士忌,「當年我也受了你不少照顧,今天你喝多少就喝多少,我請!」

看到這瓶好酒,迪普臉上的陰鬱瞬間掃去大半,卻還是稍微推拖一下,「這怎麼行,現在生意也不好做吧?況且你搬來這也不過半年……花費上應該還在調適吧?」

「是啊,不過招待迪普老師是另外一回事。」老闆已經拿出乾淨的酒杯為他裝進冰塊,倒入清澈透明的琥珀色酒液至杯中八分滿,放在桌上推給他,「當初我和希絲瑪能在這都市這麼快安定下來,真是多虧您的幫助。您應該不會拒絕我的好意吧?」

「呵呵,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迪普龍心大悅,一口氣就將酒喝掉半杯,「話說希絲瑪那孩子適應得如何?」

老闆望向在櫃台左手邊的客桌,正在和幾個大叔聊天的嬌小身影,嘴角不自覺地泛起淡淡的笑意,「應該還算可以啦,只是到這座城市後,還沒交到什麼朋友……好像只有開店的時候,她看起來會比較開心呢。」

「呵呵,那孩子打從第一次見面就是這樣的表情,跟別的同年齡孩子比起來,雖然是成熟許多,不過……看起來有點寂寞哩?」

輕輕地嘆了口氣,老闆垂下眼簾,「她總是習慣把心事藏在心底,我也不太了解她……真希望梅娜還在。」

「生死有命,咱這些凡人,也只能接受命運,你就別再責怪自己了。」迪普喝掉了杯中的酒,數杯下肚,濃烈的酒精已經開始起作用。他的臉頰微微泛紅,無奈地咧嘴笑,「你可還有個小丫頭讓你煩惱,俺孑然一身,漂泊久了也是空虛,年紀輕時還樂得逍遙,老了卻開始搞不懂為了什麼而活。俺還該羨慕你哩?」

老闆又給他的酒杯斟了八分滿,笑道:「怎麼,當年叱吒風雲,十個女孩有七個想嫁給你,卻始終不娶的獵龍導師,現在終於想要定下來了嗎?」

「哈哈哈,那都是十幾年前的往事啦!現在還有哪個女孩會對我這個老頭有興趣啊?一瓶不過癮,再多拿個幾瓶過來!俺啥都沒有,但老本倒是不少,今天就來個不醉不歸!」

「不是說好今天讓我請嗎?您就盡量喝吧!整個酒窖的酒都給您端上來,還怕您喝不夠嗎?」

「哈哈哈哈──!真夠意思,喝!都喝!」

老朋友的熱情招待,再加上今天終於碰上好心情,迪普像是要靠酒精來澆熄這陣子的煩惱那樣一杯杯黃湯下肚。就算是酒量不錯的他,這樣將高酒精濃度的酒像水一般一杯杯迅速喝掉,酒精也開始在他身體裡發酵。

迪普只覺得渾身飄飄然,好像隨便一蹦,就能直接離地飄起,不過世界也跟著旋轉、旋轉……接著一直發燙的胃部好像越來越灼熱、接著翻騰不已,強烈的反胃感湧了上來──

「嘔──」

可怕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宛如史萊姆體液黏糊糊的液體冷不防地砸在地上並噴濺起來,伊多的臉部被撒了些許。這已經夠令人難以忍受了,那和著酒精的胃液伴隨著噁心的味道撲鼻而來,伊多被燻得差點昏過去。

「我的天啊、您沒事吧!來人啊,快來清掃乾淨!」

伊多聽見人們喧嘩聲,接著是有陣腳步急忙逼近。

有個年輕人開始在清掃地面上的可怕液體,還噴了點芳香劑,在場皺眉的客人們總算是鬆了口氣。

可是沒有人幫伊多把身上沾到的穢物給擦掉,因此他還是覺得那股噁心的味道仍然陰魂不散,只能盡可能地將髒東西擦在倒楣的吧台柱腳上。

他在心裡暗罵怎麼會有人如此不自愛,喝了一堆酒傷自己身體就算了,現在居然喝到吐出來,真是有夠噁心……如果再惹麻煩,看我怎麼修理他!

伊多瞪了一眼那壯漢的腿,暗想。

「迪普老師,您今天就別再喝啦,我找人送您回去……」

「不,俺還沒醉呢!讓我休息一下,等等再繼續……」

「好,那我請人攙扶您到二樓吧?」

「不,幫我把鞋脫掉,我在吧台這邊瞇一下就好……對了,幫我拿個東西墊墊腳……」迪普聲音有點含糊,話說到一半,吧台傳來碰的一聲,緊接著是玻璃餐具震盪時的鏗鏘聲響,他就沒再說話了。

看他兩條手臂垂了下來,鼾聲作響,看樣子應該是醉倒了。

伊多不禁嗤之以鼻,「嘖嘖嘖,就是最看不起你們這種酒鬼。」

「唉唷,這該怎麼辦才好……」老闆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困擾,「過來,幫笛普老師脫下鞋,拿個小凳子給他墊腳!」

接著又有腳步聲靠近,伊多認出那雙鞋應該是和清掃嘔吐物的是同一人。

那人蹲了下來,伊多立刻假裝自己是普通箱子,僅張開一點隙縫偷看狀況。

這個拿著掃除用具的少年,伸手小心地解開迪普的鞋帶。

當他脫下迪普第一隻鞋的時候,有種宛如魔物巢穴盤踞多年的瘴氣,瞬間四竄的錯覺,嚇得他趕緊丟下鞋,捏住鼻子,眼淚已經被薰出來。

伊多當然也是首當其衝,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希望自己真是個毫無知覺的箱子,或是乾脆就在這裡畫下人生的休止符算了。

但怕被這小子發現自己的秘密,他只能拚死忍住想逃走的衝動。

憋氣,少年以最快的速度脫去了迪普的另外一隻鞋,放眼望去卻找不到所謂的小凳子在哪,便抬頭,「老闆,我找不到可以墊腳的東西……」

「唉,辦個事也這麼不俐落。」老闆嘆了口氣,原本打算蹲下來找,但是那可怕的腳臭味讓他立刻打消了主意,他用腳尖把伊多給推了出去,「這破箱子拿去墊吧!

什麼──?!

與其要讓瘴氣根源直接壓在我身上、不如讓我死吧!伊多在心中吶喊。

補上伊多漫畫~
這孩子真是越看越倒楣,呵呵呵XD
好喜歡老鼠鑽進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