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利益

言語治療師的治療方式是透過對話來導出內心焦慮、緊張、恐慌憤怒等等負面情緒，再以消除負面感官建設正確觀念，可以更樂觀積極正面去看待過往。

蓮華第一次診療簡約口頭詢問與書面為主，估計完大約診療時間並項目，敲定行程從下次會見開始治療。

離開診所，兩人在車上時都有些沈默，車子上馬路第一個紅綠燈停下，蓮華打破沈默：「你覺得⋯⋯我們⋯⋯是什麼？」

「過去，那些血脈流存至今，活化石，簡單一句。」葵牙回應。

「異類⋯⋯」

「不，我想——」

只有單調三個字，沒有下文。天空略過一道灰影，龐然大物重重砸在引擎蓋上，動力剎時被阻斷，車子慣性地向前，如此翻著，眨眼間，騰空。

碰！

還好有綁安全帶，等再回過神時，蓮華已頭下腳上，臉貼近著柏油路。事故突然又驚險，什麼都沒意識到，跟夢中的打仗截然相反。

叭！叭！

「停著，別動。」葵牙清醒又冷靜的聲音自駕駛座而來，轉頭去他連擦傷都沒有，「別解安全帶別出去，翻車只有三秒反應過來太過異常了。」

什麼？

他太變態了吧，出車禍第一件事竟然是計算出事長短。

不會哪天摔斷手腳還要比照什麼牛頓力學看什麼角度啥的吧？

「喂喂！裡面的人，沒事吧？」有某陌生男子頂著危險跑來，用力拍打車窗，「我放下交通錐了，救護車在路上了，你們還好嗎？」

「咳、咳，還好。」蓮華咳出灰塵說話。

「不要亂動哦，等救護人員來再照指示做，怕你們傷到什麼部位。」陌生男子很有知識觀念，提醒著。

「阿猛——！」

那道灰影，就是車禍前看見的灰影，陌生男子阿猛根本沒意識到從他背後撲上，惡狠狠讓他被撞上擋風玻璃，半砸碎玻璃凹陷下去，割破血肉，血腥漸上臉龐。

蓮華驚愕瞪大著眼，尖銳大叫：「喂！你沒事吧？」

阿猛失去意識昏厥，身體隨意下垂著。

「醒醒！喂！喂！」

「走開！」車子外頭爆出慌張大叫，「不要接近，不要接近！」

狀況陷入極度混亂，碰！聽聲響又一人被撞飛，不知道誰在攻擊、不知道目的、不知道情況——

驚慌。

蓮華手機這時響起，剛好掉到手邊，抓起來接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大吼求救：「XXX和CCC路口，對面有肯德基和康是美，這邊出大事了，幫忙報警和叫救護車！」

「呵呵，那，喜歡狀況劇嗎？」

蓮華腦子一暈，那是⋯⋯討厭到極限的聲音⋯⋯組織的領頭——光明，他聲音慢條斯理，充滿戲謔與興致：「上次想找妳合作，妳呢，沒給答案。」

「我不答應。」

「那，就，繼續下去。」光明語氣變態的輕鬆與愉快，「人死，就是——沒有利益價值。」

「夠了！」蓮華怒吼，電話那頭回應她的卻是嘟嘟嘟的掛斷聲音。

——妳真的以為那種生意能做？！別開玩笑了。

——妳看見多少人因為那些沒命，他們有沒有想過妳腦海的考慮？

——國際刑警已通緝他多年。

利益當前，她，好渺小。

碰！碰！

心力憔悴、充斥無力與絕望的聲響，危機總是如此讓人害怕。

但有危機，就會有轉機。

毛茸茸一團慢條斯理從蓮華耳邊竄出來，是肉球，眨了眨貓眼，根本不像貓的開貓嘴說人話：『主人想見妳。』

天啊到底會不會看情況？！「沒空！這邊危險，快離開。」

肉球歪歪腦袋，『如果不危險，妳會跟我去見主人嗎？』

「啥？廢話。」

『好，那我行動了。』

肉球喵一聲，如變魔術般消失在原地，鋼鐵撕裂的尖抗之音簡直要穿破耳膜，地面惡狠狠地大震起來。

「蓮華，走、我們快走。」葵牙斯聲說著，把兩人安全帶解開，踹開車門，鑽扭著爬出去。

蓮華也一樣，葵牙爬出車外後跑來幫忙她脫逃，接著兩人不要命的連滾帶爬的逃離事故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