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弟上哥下!弟之反攻

本章節 4133 字
更新於: 2018-07-08
  哥哥病倒了。



  「不帶傘子也算了,怎麼不跑回家或者打電話給我!活該!」
  當我把那枝懂得熱脹冷縮的小銀棒塞進他口裡時,他不但臉紅個半邊天,還半流著口水,眼神不斷飄移。
  「可是,雨中漫步感覺相當好。到底是雨水帶來悲傷,還是雨水沖走悲傷?」
  文人腔的說話我聽不懂,我按著他的下巴和頭頂,強迫他把棒子含好。
  「給我好好含著,別說話。」
  「嗯……」
  我搬了凳子坐到他旁邊,只見他將銀棒當成棒棒糖般咬著,令棒的另一端在空氣裡亂指。
  看著看著,我有點疑惑。

  這間屋子的所有物品,雖不是跟上最新潮流,但起碼也是非常現代化的。
  所以,哥哥會買這種傳統型要含在口裡的水銀探熱計,真的很奇怪。
  該不會他認為這是傳統美?



  也許哥哥含得有點煩厭了,他用高超的技巧邊壓著探熱計邊跟我說話:
  「小逸。」
  「嗯?」
  「可以把窗簾換上白色的布嗎?在衣櫃第三格。」
  「嗯。」
  之前他說夏天該用冰藍色窗簾布,這樣心理上會感到涼快。
  大約是想換口味吧。

  當我換好後,他又叼煙似地斜含著銀棒命令我:
  「在房門掛白幕吧。」
  又白?他是辦喪事嗎?不過我沒有多問,聽話地再掛一條白布。
  這麼說來,哥哥真是很挑,連房門也要設幕簾勾。

  一下子,整間房都是白色的:牆白、窗白、門白、床白,
  連哥哥現正穿著的衣物也恰巧是純白色的,看上去就是病人的衣服。
  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弄來的。

  「還有什麼要掛?」
  雖然我覺得再沒什麼可以掛,但還是循例問一句。
  哥哥仰頭注視天花板,嘴邊的銀棒再次晃動:
  「我想在靠門這邊掛白布。小逸,你看……」
  順著他的手指往天花板一看,果然在那幅主題為純實質為蠢的畫旁發現了些幕簾勾,
  似乎是剛好可以將整張雙人大床罩住。
  要是換個夠氣派的幕簾布和被單,肯定像皇宮寢室一樣奢華了。

  「為什麼要裝這種東西?」
  「你不覺得很浪漫嗎?小逸。」
  「浪……漫?」
  「你想想看,在床的每邊掛上半透明的紗幕,那麼躺在床上的人就可以在朦朧中見到外面的人一步步靠近自己,外面的人也能在朦朧中見到床上人等待著的動態。正因為朦朧美,所以會感到更迷幻,更興奮呢。尤其是在紗幕揭開的那一刻,兩個人終於互相看到期待已久的身體時,那種心跳感……」

  我不懂得哥哥所謂的浪漫是什麼。
  我努力想像著哥哥臥病在床,有塊紗布遮住躺坐著的哥哥,結果我只能看到哥哥朦朧的身影。
  然後我揭開布子,見到哥哥骨瘦如柴地想跟我說遺言的可憐模樣。
  嗯……哪裡浪漫?

  不過我沒有多費心思研究這種藝術性的問題,攀到床上踮著腳趾,用力一跳,勉力將白布掛到勾子,差點摔到地上。

  「好危險。」哥哥說。
  還不是你害的,我心裡說。

  接著我將哥哥口中的探熱計挑起,37.6度,果然在發燒。
  「我去拿感冒藥和熱水吧。」
  「欸,等等……」
  哥哥拉住我的手,指著衣櫃最下格。



  「你去換件護士裝再回來侍候我。」



  …………
  我轉身離開。

  「小逸,別走……去、去換衣服吧?」
  哥哥又再拉著我的手,令我無法向房間門口前進。
  穿著病人服的他死命地用手指指著衣櫃最下格,目光裡充滿了熱熾的殷切。

  我可以清楚看到那個格子的縫隙不斷有股白色透出,但非常邪異,是像鬼魂的白煙。

  「小逸……」
  「好啦,我去看看,放手!」
  甩開哥哥的手,我只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打開目標櫃子。
  最上面的白色盒子,裝著一套護士裝。
  這是一套相當完整的純白色護士裝,由衣服乃至帽子和鞋都有,連手套和口罩都不缺。

  最初以為是女裝,原來這是男裝啊,尺寸還挺合身的。
  這樣子穿上去好像也不錯玩。

  「哥哥,你有沒有醫生裝?」
  有醫生裝的話我要馬上穿上去,一定超酷。

  可是聽不見迴音。

  「哥哥?」
  我摟著護士裝走回床邊,他卻咬著食指指甲,垂著頭,眼珠朝上掠到我身上。
  眨動的迷亂眼神,再配合紅通通的臉,總覺得……

  哥哥,別告訴我你在撒嬌。

  「小逸……穿吧穿吧?比起醫生裝,護士裝才適合你。好吧?小逸。」
  他又用起那種裝作磁性的輕柔腔調了。
  不同的是,這次因為發燒的關係,顯得更無力了,聲音還沒撞到牆就已經消失,聽不到任何迴音效果。
  我苦著眉再看清楚那套護士裝,雖然比起醫生袍實在遜色太多,不過也不算太差勁。

  「我穿了你就不會再多怨言吧?」
  「嗯嗯。」

  算了,為了耳根清靜,我勉為其難換了護士裝。
  我才剛扣好鈕子,耳根就傳來微弱但很響亮的「啊」音,而且拖得很長。



  忽然間,我被拉上床,再被熟識的雙臂抱住。



  怎……麼樣?
  「怎麼樣?」
  我嘗試較為冷靜地說出內心的疑問,但他沒有回答,只是面露痴笑。

  嘖!算什麼意思!
  不過……現在我們的位置……
  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我.上.哥.下.!



  沒錯,正是我上哥下!
  哇哈哈哈呵呵呵呵!爽!好爽!爽死了!
  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
  雖然乘人之危太陰險,可是……真的太高興了!爽!

  嘖嘖,不對,是哥哥自己來抱我的,我不反抗他就該偷笑了!
  好開心好開心啊!哥哥終於被我征服了!
  我上哥下,我上哥下!看哥哥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哈!

  呵呵呵呵呵呵……夠了,崔逸行,你要冷靜。
  不可以讓哥哥見到你的奸笑!

  我把頭繞到哥哥肩上,深入一點,讓他看不到我的臉。
  「嗯……小逸……小逸小逸小逸……」
  他口中不斷呢喃著我的名字,在我背後的雙手竟然開始亂摸起來。
  哼!搞什麼!他沒意識到自己是在下面嗎!是弱嗎!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我狠狠推開他,落回地上,越過掛在床邊的白布。

  「……小逸?」
  「我去拿藥給你!」

  冷冷拋下這句話,我就用力關上房門。





  當我來到客廳找藥箱時,變得越來越大人的我已經完全冷靜下來。
  經過我的冷靜分析,其實剛才的姿勢並不是絕對的我上哥下。
  哥哥是靠著床邊躺坐著的,而我只是跪坐在他大腿上,傾斜地壓著他上身,形成所謂的我上哥下。

  真正的我上哥下,應該是哥哥平躺在床上,我平躺在哥哥身上;
  也就是哥哥平時壓我的姿態。

  我要的是真正意義上的我上哥下,而且是我當主動,
  我才不要被哥哥抱過來才達成的我上哥下,這樣跟平常沒有分別。



  對,我一定要親手將哥哥推倒。



  哥哥現正發燒感冒,根本不可能反抗我,只能乖乖聽我的話,任我玩弄。
  想到這裡,我的嘴角就忍不住興奮得顫抖,壓也壓不下。
  被我推倒的崔子行……推倒崔子行……
  不,哈!我真是太興奮了!

  熱呼呼的血液流遍全身,激起我無比鬥志。
  手上的溫水好像也比我的手燒得更熱了。
  我拿著感冒藥和哥哥的杯子回到房間。

  懵然不知的哥哥見到我又張起笑臉,還天真地跟我說:
  「小逸……餵我吃藥。」
  我的嘴角真的忍不住了,順從內心的激情而高高勾起。
  「好啊,親愛的哥哥。」

  哥哥顯然還搞不清他的形勢,像隻無知的小羔羊不斷傻笑點頭,張開嘴等我餵他。
  呵……讓我好好餵你吧,我的哥哥。

  我把杯子放到床頭的木架上,拿出一片感冒藥丸,握到姆指和食指之間,再將感冒藥包裝盒丟到床邊。
  我爬到床上,雙腳跨跪到哥哥大腿兩側,盯著哥哥的肩膀。
  眼角處,瞟到哥哥閉上嘴巴,蠕動一下嘴邊肌肉又再張開口等待我餵他的口部動作。
  好,我就餵你!



  吸了一口氣,我高速抓緊哥哥的肩膀,奮力將哥哥整個人推到床上。



  「小、小逸?」
  身下的人瞪大了眼睛,原本軟軟垂下的肩膀也緊張得向上提高了。
  我滿意地微笑,坐前一點,讓我的臉對準哥哥的臉,
  然後,慢慢把自己的身體壓下去。

  互相緊貼的胸口、
  互相輕壓的腹部、
  互相纏夾的雙腳。

  下體……咳咳,他的下體恰好在我下體的下面略過。
  可惡,身高敗給他了。

  不過,現在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小逸,你到底想……」
  哥哥連耳根都變紅了,略帶慌張地苦笑,上身微微掙扎著要坐起來。
  他的下體便順勢擦過我的鼠蹊部,壓著我的下體。

  ……嗚!
  不、不行,這種情況太奇怪了!

  我馬上按著哥哥的兩肩推下去,讓他的下體回到合適的位置。
  可是哥哥沒有停止掙扎,堅持要坐回原本的位置。
  隨著我們身體的移動,我們的褲襠也不斷上下摩擦著,衣物的激烈交擦聲也造成了小小的迴音。

  好、好、好怪。
  下面已經有點不舒服了,再這樣下去好像很糟糕……

  意識到自己竟然又有感覺,臉瞬間竟燒了起來,雙手也好像變得沒什麼力氣。
  不要不要,怎麼辦,嗯嗯……
  但哥哥仍然沒有放棄移動,嘴邊還一直低喚著我的名字。
  除此之外,沒有叫我停止或什麼。
  只是重複地叫著我。

  「小逸……小逸……小逸……」

  聽得耳朵發麻……
  嘖,可惡。

  「你給我適可而止!我、我要餵你吃藥啦!」

  我不再壓著他的肩,直接用五指抓著他的頭頂,把他固定在枕頭上。
  大約是看到我手上的藥丸,他終於肯安安份份地躺下,張開口。
  哼……哥哥真是難以馴服,即使病了也沒變得乖巧一點,太可惡了。
  明明應該是我壓倒他,明明就是我上哥下,怎麼還是有種敗給他的感覺。
  嗚,好不甘心!

  「哥哥,吃下去就好好睡一覺吧!」

  調整著我們的位置,確定他那該死的東西沒有碰到我身體任何一處,再把他好好壓住。
  夾穩粉紅色藥丸,瞄準他的舌頭掉過去,那粒小圓物就黏了在上面,緊纏不放。
  深紅色的舌頭和粉紅色的藥丸,躺在床上的哥哥紅著臉,全部都很紅。
  在這間全白的房裡,真可說是萬白一點紅了。
  而哥哥也發出一種粉紅色的低吟:



  「嗯……嗯……小逸,給我……我要喝你的……」



  我發覺哥哥感冒時的姿態跟平時差很遠,言語好像退化了不少。
  該不會已經燒壞腦了吧?

  忽然間,他又扭動自己的身體,那東西又來到我的東西下。
  「夠了!別動!」

  氣氣氣!這傢伙真難服侍!
  明明我的身體就是壓著哥哥的,為什麼我還是被他玩?
  雖然我很怒,不過我還是把溫水杯拿到手裡,小心地灌他喝幾口水。
  可是我再小心也沒用,現在的哥哥很飢渴,吞了藥丸還不知足,繼續大口大口鯨吞起來,一下子就把水喝光了。

  「小逸的水真的好好喝……」

  我就像可憐的護士,只能乖乖地把被子蓋好。
  而那傢伙則露出相當甜美的笑容閉上雙眼,就像被媽媽哄睡的三歲小孩。
  我默然捧著空水杯和感冒藥退出房間,在客廳沙發上頹然坐下,默默沈思。



  為什麼身體上明明是我上哥下,但氣勢上依然是哥上我下?他不是病了嗎?
  我想,我應該把哥哥的邪惡偷學回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