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的初遇 上篇

本章節 5422 字
更新於: 2019-09-02
叮噹叮噹——

清脆的放學鈴聲一響,大大小小都會吐出那股凝在胸中快要變成骷髏頭模樣的鬱氣,雨宮梓奈揉揉睡眼,打了打呵欠,看見老師離開課室,便伸了一個懶腰,懶洋洋地說:「啊……終於放學啦!在這裡學術法果然也是很無聊,不過總比家中的還要好……」

梓奈擁有一副精緻可愛的臉孔,個子不算是很高,只有一百六十厘米左右,擁有一頭及腰的捲曲黑髮,而兩側少量的髮絲被繫成髮辮,再以月型的髮夾把髮辮固定在腦後,束了一個甜美可人的少女髮型。梓奈現時身穿白色的長袖襯衫,外頭罩了一件長不及腰的黑色小披風,下半身就穿了一條白色、帶有黑色格子花紋的百褶短裙,修長的雙腿搭配上一件半透明的黑絲襪,以及一雙白色的小短靴。

梓奈之所以來到東京,是因為半年前櫻之宮發生了一事,當時雨宮家的大當家,也就是梓奈的爺爺,他一怒之下把梓奈趕了出家門。離鄉別井的她在哥哥的介紹下來到東京,入讀這間致力培養退魔精英的學院,學習世界各地的不同的術法。

梓奈收拾好書包,清理好桌面上橡皮擦碎屑,拍一拍身上的這套可愛的制服,她揮出右手,兩指之間夾著一張白符紙,召喚了一隻浮遊在半空的金魚式神,色澤亮麗,呆呆的樣子給人一種傻乎乎的的感覺。梓奈用手指碰一碰金魚的臉兒,細聲地說:「魚魚,這次要去商店街,記住要走一條正正常常,普普通通的路。」

「卜卜」金魚點點頭,便游開了。梓奈跟著金魚離開課室,帶著愉快的心情走出校園,踏著輕快的腳步前往商店街。

路至中途,快要到達商店街的時候,梓奈不經意地望了天空一眼,感覺到天色有點怪怪,偶爾閃爍著數下怪異的雷光。梓奈不知道那是什麼,心中浮現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只知道這絕對不是大雨將近的景象。梓奈揉揉眼睛,再朝著雷光閃爍的位置望過去,發現那個怪異的景象已經消失了,說:「是錯覺嗎……但是剛才我的確看到什麼。」

「誒?!」

梓奈看見一個東西從雲層之中急速下墜,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就伸手揉了揉眼睛,而後再望過去。梓奈睜大眼睛,沒有想過那東西竟然是一個人類。大喫一驚的她突然用力地拍打自己的臉頰,心想:(冷靜!已經沒有時間!)

梓奈念出咒語,揮出白符紙,召喚出狼形式神,說:「狗狗!」

雖然梓奈稱呼牠為狗狗,但是不論是外形、還是叫聲,牠毫無疑問都是一匹狼。牠體型十分高大,以自然站立為標準,大約有二百六十厘米高,身上長有銀白色的毛髮和亮藍色的條紋,奔跑時如同駿馬一樣威武神速。白狼聽從梓奈的指令,朝著目標高速飛奔,利用強大的腿力一躍而上,直飛空中,在那人墜地之前,將那人救走。

著地時,泥土飛揚,花草紛飛,白狼輕輕地把那人放在草地上,牠低頭望了那人一眼,便化為白色的光點消散而去,留下了沉重的腳印,以及劃破草地的痕跡。

梓奈一邊撫摸著自己的臉兒,一邊從遠方跑來。看見那人的時候,梓奈隨即露出一副吃驚的樣子,甚至感到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她沒有想到從天而降的竟然是一位少女,也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滿身都是散發惡臭的血液。

梓奈閉上眼睛,雙手合上,說:「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請你安息吧……」

『呼呼……』

梓奈聽到一陣微弱的呼吸聲,立刻張開眼睛,發現少女的手腳、眼瞼還有微小的動靜。梓奈隨即從書包中取出一對新的橡膠手套。她戴上手套,迅速為少女檢查身體,經過一番檢查後,發現少女的身體一切正常,就連血也不是她自己的。

梓奈鬆了一口氣,說:「與其說昏迷,倒不如說睡著了,安全起見,還是等專業的來。」

梓奈拉開書包的拉鍊,把手機拿了出來,看到螢幕中的背景圖片,便傻笑了一陣。梓奈突然用力拍打自己的臉額,說:「好痛……不行不行!妹妹的圖片什麼時候都可以看到,現在最緊要是……誒?怎麼可能……」

梓奈發現手機完全收不到訊號和網路,臉上的笑容瞬間凝住,眼色變得愕然,說:「我不知道醫院的位置……怎麼辦?魚魚,游得很慢,用牠導航只會浪費時間……」

「卜卜?!卜卜卜……」金魚擺出一副不滿的表情,隨即化為白色的光點消失了。

梓奈用手指輕輕地托著下巴,想了一想,說:「乘搭計程車是最好的方法,魚魚,帶我去最近的……誒誒?魚魚呢?魚魚。」

梓奈念出咒語,揮出白紙符,想再一次召喚出金魚式神。白光一閃,什麼都沒有召喚出來,梓奈呆了一呆,這種結果她從來都沒有想過。

「失敗了……怎麼可能……」梓奈反覆念誦咒語,不斷揮出白符,結果也是一樣。

梓奈漸漸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問題,她嘗試召喚其他式神,咒語一念,白符一揮,很順利地把白狼召喚出來,白狼把頭靠了過來,舔了梓奈一下,梓奈露出可人的笑容,伸手摸一摸牠的毛髮,溫柔地說:「乖乖。」

「魚魚為什麼不肯出來……我有沒有做過什麼……啊……魚魚有點小氣!沒有辦法了,這次只好麻煩霧姐……血淋淋的,只會嚇壞其他人,先簡單清洗一下好了。」

梓奈用術法清理少女身上的鮮血,不過要做到血跡連半點也沒有,以梓奈現時的能力暫時是沒有可能。既然去不到醫院,梓奈只好把少女帶到去一個乾淨舒服的地方,讓她好好休息,那個地方就是梓奈經常去的一間咖啡店,而老闆是一個退役了的退魔士,當年同時擔任醫療人員一職,話雖如此,但是她很久以前就已經退役了。

如果可以的話,梓奈也不想給她添麻煩……

「這幾個月以來去了這麼多次霧姐的店舖,應該不會迷路吧……」

沒有金魚的導航,梓奈花了不少時間,經過不少兜兜轉轉,終於來到這間咖啡店,她稍微鬆了一口氣,看見門上掛有一塊寫著「休息」的木牌,說:「休息嗎……白來……誒?」

「門沒有關好……霧姐,真是的。」梓奈打開木門,很自然地走了進去。

「很抱歉,現在……咦?梓奈。」聽見木門打開時發出的鈴鐘聲,咖啡店老闆——霧從廚房走了出來,看見拜訪者是自己熟悉的人,便展露出一絲微笑,但是這很快就凝住了,因為她感覺到有麻煩要來了……

「發生什麼事?」

「霧姐……」梓奈把少女放了下來,並且把剛才的事情簡單告訴給霧聽。

霧臉色一沉,說:「好麻……咳咳!天降少女是怎麼回事?而且這是什麼服飾……」

「不知道……」

「再說,傷者應該帶去醫院、診所,帶來這裡幹什……你不會是不知道怎樣去?」

「嗯……」

霧按著額頭,搖頭歎氣,說:「算了算了……咦?應該……只是睡著了……大概……看,這孩子睡到連口水都流了出來。」

「不軟不硬、不浮不沉,很健康,甚至比我還要健康。」霧接著伸手按著少女左手的動脈。

梓奈用手指輕輕地頂著下巴,仔細思考了一陣,說:「結論果然都是一樣……」

霧伸手撫摸著少女的臉兒,然後再輕捏了一下,展露出優美的笑容,細聲地說:「呵,仔細一看,這孩子還真是挺可愛,稍微打扮一下,應該吸引不少男性的目光……肌膚很白很嫩……很羨慕……身材……呵呵……嗯,褐色的頭髮好像是天生的……」

就在這時候,霧的嘴角略往上翹,突然把少女身上的衣物全都脫掉,露出白皙幼嫩的肌膚,以及那些被聖光遮住的部位。霧笑了一笑,細聲地說:「嗯……比想像中還要大,不過這裡都應該有適合的尺寸。」

這種純熟而快速的脫衣技巧,嚇了梓奈一跳,一臉慌慌張張的樣子,說:「霧姐,你突然在做什麼?這樣做是犯罪的!!」

「嗯?替她脫掉衣服,你看不見嗎?犯什麼罪?還是你也想被我……呵呵。」

梓奈下意識按住自己的胸部和短短的裙擺,臉上隨即掛起了不安的神色,說:「我不用了,不用了……那個……為什麼要這樣做?」

霧抱起躺在地上的少女,一本正經地說:「比想像中還要輕……要幫她洗澡嘛,畢竟來歷不明的血還是趁早洗掉比較好。你也是一樣,快點脫掉那套學校制服,那應該都沾有不少血。」

「說來也是……霧姐,你應該不會做什麼奇怪事?」

「不會,不會。啊……對了,二樓最近樓梯的房間,那裡應該有適合你的衣服。換完之後,順便打掃一下這裡,記住要用稀釋的漂白水。」

「我知道了。」梓奈說完,便走到霧所說的房間門前,拉開木門,擔心地說:「第一次來到這房間,這裡會不會有什麼古怪的東西?哇,好暗……開關,開關。」

梓奈伸手按下燈光的開關,房間隨即變得明亮,房裡的事物也變得清楚可見。這裡的空間面積不算大,但是不會有擁擠的感覺,房間的左邊擺放著一個大型衣櫃,而右邊擺放了一個大型的工作桌,寬敞的桌面上整齊地擺有筆記型電腦、紙筆、布料,以及其他縫製工具,而四方牆壁上的架子擺放著霧親手做的布娃娃。

「這裡難道是霧姐的工作室,很可愛的布娃娃,很想摟住它們……還是先換衣比較好。」

「除了布娃娃外,還會製作這些……」梓奈打開衣櫃,隨意地拿了幾件衣服出來看看,它們不是那種突顯女性身材的性感衣服,就是一些奇特誇張的角色扮演服飾,兩者對於梓奈來說,都不是太能夠接受,說:「有沒有其他正常一點的衣服?」

梓奈找到一套女僕服,說:「女僕服……勉勉強強,但是總比其他好。」

梓奈把身上整件制服脫掉下來,放在身旁的椅子上,然後穿上這套由霧親手製作的女僕服。梓奈望著衣櫃上的鏡子,仔細地整理儀容,說:「仔細一看,這一套衣服都幾可愛……如果沒有露背,我應該會更加喜歡。」
◆◇◆◇
過了一陣,霧抱著少女走出那個被淡濛濛的水蒸氣籠罩著的浴室,她把少女放在沙發上,這種緩慢的動作好想不想吵醒她一樣。霧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坐在少女對面的沙發,把手放在下巴上,仔細思索了一陣,說:「聽說最近空間有點異常,雖然我就感覺不到……這個孩子會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來到這裡。算了,反正我已經退役,沒有必要再深究這些事情。嗯……應該替她換上什麼衣服好呢?」

「我已經打掃好了。」

「是嗎,辛苦辛苦。」霧回頭望向梓奈,看見穿著女僕服的她拿著拖把和盛有熱水的桶子,便展露出笑容,說:「果然跟我想像的一樣穿得很好看,呵呵,叫我一聲主人。」

「不說。」

「難得穿了女僕服,說一聲都無妨,對吧!對吧!對吧!!」

梓奈的雙手放在胸前,擺出一個交叉的手勢,說:「不說。」

「真小器……」

梓奈走到少女的身旁蹲下來,伸手碰一碰少女的臉兒,笑道:「嘿嘿,睡得很香,洗完澡應該很舒服。對了,霧姐,你沒有對她做什麼奇怪事吧?」

「沒有,沒有,呵呵。」

梓奈臉色一沉,因為她發現少女身穿一件白色的短袖衫,而下身搭配一款純白色的短褲,毫無疑問這是一件普通平凡的衣服。

「霧姐……明明有這一類的衣服為什麼不給我?」

「這個嘛,這個嘛,嗯……是因為我想看……嗯,就是這個原因。不過,不過,可以穿著這種可愛的服飾,你自己不是也樂在其中嗎?對吧,對吧,對吧。」

「算了。」梓奈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候,金魚式神突然出現在梓奈的面前,梓奈微微地鼓起兩泡腮,伸手碰一碰式神的小臉,略有不滿地說:「魚魚,你終於肯出來嗎……誒,好像有點不同。」

「梓奈,梓奈。」

聽見式神發出的聲音,梓奈稍微愕然了片刻,他沒有預料到式神口中傳出的聲音竟然是哥哥的聲音,而聲音聽起上來好像十分焦急。

「哥哥,怎麼了?找我什麼事?」

「你在霹霹……裡……吱吱……」聲音彷彿被人干擾一樣,變得時而嘈雜,時而無聲,梓奈和霧都不是聽得很清楚他在說什麼。

「哥哥,你在哪裡,我聽得不是很清楚……」

「快點離開……京……逃得……吱吱……愈好。」

「嚇!?到底發生什麼事?」

「快要擋不住,牠們要來了……」

式神口中傳出一個陌生的聲音,以及一聲彷如惡魔、龍的咆哮聲,梓奈被這種巨大的咆哮聲震懾了片刻,睜大眼睛,張開嘴卻發不出聲。就在這一刻,窗外突然閃了一下黑雷,巨大的雷響聲隨之而後發出。梓奈和霧心知不妙,立刻跑去打開木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彷如世界末日的景象,漆黑的雲層就好像有生命一樣瞬間吞噬整片昏黃的天空。這個不尋常的天空就好像破裂了的玻璃一樣突然破了好幾個大洞,風暴、火焰、雷電、冰柱等等「災害」接二連三從那裡轟擊而下,摧毀無數建築,破壞這個安寧的城市。

「快逃!吱……」式神隨即化為白色的光點消失了。

突然之間,有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踏碎商店街的道路,那是一個身高約五米、穿著鎧甲的巨大怪物,他揮動沉重的巨劍,摧毀附近一切建築。就在這一秒,他突然停止了進一步的破壞,好像感覺到什麼一樣,回身盯著霧的咖啡店。

霧感覺到一個不妙的預感,伸手敲了梓奈的頭頂一下,認真地說:「梓奈,你先把那個孩子帶離這裡,走得愈遠愈好,這也是你哥哥希望你做的事情。」

「好痛……」霧的舉動讓梓奈清醒過來,不安地說:「霧姐,你呢。」

與此同時,怪物揮著巨劍,急步走過來,可能是因為身上那副沉重的鎧甲關係,導致無法迅速地跑動。霧雙手合上,念出咒語,而後雙手往地上一拍,土地裂破,數十根粗如樹幹的藤蔓在地上急速成長,捆綁著怪物的四肢。霧輕描淡寫地說:「你先走,我來殿後。」

「這怎麼行,我也……」

霧做了一個轉動長棍的動作,黑紫色的靈氣迅速聚集在她的雙手之中,形成一把散發紫氣的漆黑鐮刀,凌厲地說:「快走!」

「我知道了……」

梓奈走進咖啡店,並且同時召喚出白狼。背起少女後,梓奈瞬即騎著白狼逃走了。霧目送梓奈的背影,突然想起某一個已故的人,說:「希望她在天之靈可以保佑你。」

霧望著天空破損的空間裂縫,聽見從那裡傳來的魔、龍咆哮聲,再望著這些從來沒有見過的巨大怪物,說:「從其他世界而來的怪物嗎?」

==================================================

抱著健身球的椿 (雖然與主線、外傳無關)
如果覺得有趣的話,不妨留言,支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