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海水浴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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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8-22

  學校從七月下旬開始放假,害我擔心了好一陣子以為日本沒有所謂的暑假。

  原來只是比較晚開始而已,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我們去狩獵吧!」健人君炯炯有神,我手一抖、羊羹掉回了盤子。 你在說什麼呢孩子,沒有執照打獵是犯法的喔。

  我愣愣地看著角屋之孫,直覺他腦袋是撞到了。

  「你那什麼傻臉?說到夏季,就想到女孩子若隱若現的制服!愈發清涼的裝扮,有意無意拉著的衣角!」

  原來是少年人的青春,我喔了聲便低頭回去吃我的羊羹,讓他繼續他的夏季言論還有男子漢格言。

  似乎是看我吃得很樂完全沒在聽,他將點心盤拉走,我死命不從,跟他比角力,然後他說:「所以,我們出發去海灘吧!狩獵的時刻到了!」


  我撇頭看了眼外頭的烈日,再看看某人信心滿滿的神情,深深地覺得這人熱昏頭了。


  「我也想去!」帶著兩隻小鬼的路過風太,非常湊巧地從門外冒了出來,藍波與一平湊熱鬧般起鬨著,就是要玩水,「可以嗎?我們可以跟去嗎?」

  「喔!當然!讓你們見識見識健人哥哥的男子氣概!」

  ……等一下,照理來說,你所謂的『狩獵』就是『搭訕』吧?帶三個小鬼過去你還要玩嗎?


  看他們異常堅持,於是我只好晃回房裡拿了個背包,把水零嘴毛巾防曬霜什麼能想到的東西裝好,結果一到門口發現健人君的裝備比我齊全,吃得先不說,連遮陽傘也有。

  藍波臉上帶了副酷炫的黑綠墨鏡,一平頭上一頂有小花花的遮陽帽,某位先前發言要展現男子氣概的人正在監督某個孩子擦防曬霜。

  我揉了揉眼。

  ……健人君,你真的是要去狩獵嗎,我只看到準備帶著一家三小出去玩的老媽子。

  「……把那巨大的遮陽傘放回去。」我說,公交車可塞不了這龐然巨物。



  於是,我們來到了海邊。

  帶了一大堆老媽子心態的健人君一看到了大海就變回了興奮的初中生,抱著倆五歲孩童肩上騎著來自星星的小王子,跳海徇情……啊呸,玩鹹水去了。

  因為我不想玩海於是便找了個陰涼處坐下顧東西。

  接著再次見證這世界的審美觀就是蛤蠣組成的。


  ……嗯,是的,我被搭訕了。我這不男不女穿著帽T加海灘褲的傢伙被搭訕了。雖然很重要但太憋屈了所以只說兩次。


  一次的話還好,但超過三次的話就不好了。

  都是同種性別的還好,但每種性別都有就……混亂了。嗯,是我混亂了。我已經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翻桌了。

  因為總會有來搭話的人,我便下定了決心跑到距離岸邊有些距離的小島上,說是島也不對,雖然長有樹林但面積太小了,說是礁岩又太大了……嗯,不管該稱它什麼、有樹就好。

  不要問我是怎麼過來的,當然是游過來的還用問嗎。

  啊?顧東西?當然拿去寄物櫃了還用問嗎。


  美好的假日,不,照理來講,夏天不都是應該窩在室內喝茶看電影的麼?或著待在有綠碧遮蔭的地方,聽著蟬聲嗎?在太陽下玩樂簡直遜爆了!老子我是山上派的!

  這島上雖然不只我一人但他們都集中在島的背面,光是全穿著丁字泳褲就徹底打消了我稍微打下招呼的決定。

  我一手撐著臉頰一手將水杯當作裝有威士忌的酒杯晃著。看著城市邊上用著不同速度緩慢移動著的雲霧,耳邊充斥著與它們相反的海浪聲與稍遠的人聲。

  「妳距離女孩子愈來愈遠了呢。」熟悉的聲音傳來,我轉頭一看,看到了一頭,一頭,一頭……一頭……大象。

  為何這大象個頭那麼小!

  不不不為何這大象還穿了沙灘褲雙手還套了拳擊套!

  「Ciao『su。」迷你象說,抬高了一邊戴著紅色拳套的手,「妳也來海邊玩啊。」

  ……啊。

  衝著他這詞我瞬間懂了這傢伙的身份。

  「……你好。」我雙手掩面,為何不管到哪兒都遇得到這人,「其實角屋的孫子還有風太那三個孩子也有來。」

  「這我知道,正在看蠢綱他們比賽呢。」說著他比向海灘,果然能看到澤田一行人。

  山本與另一個黑膚丁字褲下了海朝這裡遊來,看來是在競速。

  接著我想到了另一邊的丁字團,根本跟與山本比賽中的黑膚一模一樣,看來是一夥的。



  我搖著水壺想像它是裝了清酒的溫酒瓶,跟里包恩蹲在黑丁泳團的上方,看戲。我們也沒特地躲起來,下面那群屁孩自己樂得開心根本不會注意到,潛水裝備啥的都出來了。

  最近很想喝酒,但何奈未成年根本買不了,就連據說德國所謂的16歲就能喝這有點酸酸的句子也安慰不了我。家裡總是會有庫存,別人送的阿嬤釀的什麼都可以隨便喝,現在離家千百億米的時空扭曲,簡直悲從中來。

  我拔了根不知是芒草還是什麼的雜草,就開始拉掉上面的葉子還是毛什麼,直到只剩下梗,然後進攻下一根。

  途中里包恩離開了,但我不管。嗚嗚嗚我想喝酒!不要啤酒也不要紅酒!我現在想要那種甜甜微醺會讓人不知不覺醉了可以發酒瘋的那種!

  還有你們這群黑丁!不知道這樣穿超級惡心嗎!這種緊繃會殘害蝌蚪的丁字褲是給有臉有身女孩子搶著要的男人穿的!唔啊感覺好不爽!

  我掂了下草梗的重心後便將手中的梗丟出去,看它插入下面的沙土中很有快感。


  「什麼人!」已經與黑丁團打起來的獄寺警惕地轉頭,他雙手屈指微抬像是夾著什麼——看來這是他拿炸彈養成的習慣動作。

  「嗨。」我抬手打了下招呼,然後示意他繼續,別理我。

  「——啊、是你!」山本邊打邊說,還朝我這邊看,我只有個想法:牛逼。「那個——我記得、是叫崇?」

  ……。

  ……現在換我覺得自己屌炸天了的感覺怎麼辦。但是我又覺得有點不爽。

  我又拿了根草梗丟過去,稍微劃到跟山本對峙的那個,對方在吃痛的瞬間就被山本收拾掉了。

  反正我只是想發洩,要丟不丟山本跟獄寺合作根本不可能會輸,看他們打人也很舒壓。不丟白不丟,於是我就偶爾丟來嚇人了。

  黑丁泳團有幾個要爬上來,所以我拿小石塊攻擊他們的手指,會麻一下的程度而已,用草梗反而比較危險。看著他們掉下去又要爬上來真的好好玩,這舒壓娛樂只持續到獄寺和山本過來解決掉。


  「好!送他們回海灘吧。」山本拍了拍手。

  「蛤?」這是我跟獄寺,真難得我們有共鳴。

  「畢竟讓他們這麼昏在這不太好吧?」

  「誰理他們啊!」獄寺一臉兇狠,我沒搖頭也沒點頭,但我贊成,可以的話丟著就好。

  「嘛、嘛,等他們醒來天都暗了,只穿泳褲是會生病的。」

  吹著冷風漲了潮回不了家,還因為皮膚太黑了巡警看不到,真可憐。

  「吶、崇,可以幫忙嗎?」

  「喔。」我順著岩壁滑下去。



  「沃操!原來你是女的喔!」當我把帽T脫掉後露出上半身的連身泳裝(下面穿著沙灘褲)後,獄寺發表他的感想。

  「……如果我說我是李鷹你信嗎。」沒有問號,因為連我自己都不信,我已經不知道在別人眼中我到底長啥樣了。


  山本抵著下巴沈思狀,突然說聲不好意思就伸手往我頭上揉去,山本揉完就愣了,然後湊過來的獄寺也跟著愣了。



  「啊,真的耶。」他們倆異口同聲。





  ——就換個髮型而已真的有差那麼多嗎!




  「我們剛剛發現了鷹的特技!很有趣喔!」

  把那群黑丁搬回去後山本很歡樂地把我推到了眾人面前,把我頭髮往前撥又往後撥,眾人驚嘆之餘不亦樂乎,倒是健人君一臉豪不稀罕喃喃:這招他早就看膩了——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嗎!為何會知道就連本人也不知道的特技!沃操!不對不對這不是『招』!這只是換!個!髮!型!而!已!

  「……這不可能……到底用了什麼伎倆?」獄寺準人喃喃,之中就屬他玩得最多,像是要驗證什麼似的。

  是啊是啊不可能,不過換個髮型為何就換了個人?獄寺,大家眼睛都被蛤蠣給糊到了對吧?我就知道理論派是這世上唯一的正常人……

  「……嚇!」他突然怪叫一聲,後退了三大步,一臉震驚,接著嘴角漸漸往上翹——笑得那麼純粹的這傢伙我不認識不認識!

  「——原來妳就是傳說中的UMA!」

  「……想太多了,孩子。」聽多看多想多,這句話說得非常順。

  「居然不是——!」他的肢體動作清楚地表明了他非常傷心。

  ……我這疑似憋屈、不明所以的心情該如何是好?

  ——大笑三聲:你們這群魚唇(愚蠢)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