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09 惡魔族與火之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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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8-11
這間房裡通往書房的門是和式的拉門,門後的房裡書櫃中擺著整列書籍,頗為古色古香。裡頭有三張淺色桌椅和一塊白板,整個給人感覺很適合進行溫馨的歷史課程。

「殿下坐吧。我是昆伯教授,叫我教授或是昆伯教授都可以。」禿頭老師開始發話,「殿下應該都知道,我是您們的父親為各位指定的家教老師。陛下也認為,各位身為公主,首要的責任便是熟悉這個國家的歷史,所以今後在各位的課程表裡,歷史課將會占絕大部分。」

一抓到他講話的空檔,愛音馬上舉起手。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教授。」

「教授,我可以冒昧請問您一件事嗎?」

她和廣海同時發問,然後兩人很訝異地對看一眼,心想:這就是傳說中的默契吧!

廣海的表情寫著:妳問吧。

於是愛音清清喉嚨,「教授,你知道我們為什麼突然會變成天堂國的公主嗎?」

「唔啊,這個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您們早在十幾年前便失蹤了,細節什麼的卻一概不清楚,這恐怕是您父親才知道的事情。」教授說,「或許幾位是失蹤到了陽間,之後被洗去記憶了也不一定?如今國王陛下對外宣布,也只說找到了失蹤的公主,卻沒有多提您們是從陽間回來的事,這樣看來恐怕他並不是那麼願意公開所有事情,那麼大概也不會再向我多透漏些什麼。」

愛音沉默了一下。

……什麼陽間、什麼國王陛下的……這教授講話真是讓人有聽沒有懂,而且她怎麼覺得對方根本是故意要這樣?

「謝謝。」最後,她還是姑且道了謝。

「別客氣,殿下。」昆伯教授轉回正題,「這節歷史課,我們先以了解天堂的歷史為主。課本在由上往下數第三排書櫃的最左邊,拿了就請坐。」

她們的課本不像學校的《初級歷史上冊》,而是這本《天地的起源與追遡》。

昆伯教授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發黃的紙,準備照本宣科。

「謝謝。翻開第三頁。在我們正式開始前,我們先來了解一下本冊內容。」

愛音很快發現,比起教授怪里怪氣的嗓音,他所教的課著實有趣多了。

「我們開始吧,殿下。

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堂國與地獄國所在的這片土地是人類魔法的大本營,這裡居住著許多來到冥界以後才被開啟天賦的巫師。」

「所以,當時的冥界不是一塊繁榮興盛的土地,但是人們也還安居樂業;然而相反的,陽間世界的科技水平則不斷在進步,人們生活品質日益增加,兩界之間的隔閡愈來愈深,而冥界的土地對陽間的死者來說則愈來愈難居住。

「於是,大魔法師極林皇家,便開始致力於建造一個可比陽間的冥界王國,而橫在他面前的第一個難關,便是──殿下,請繼續抄筆記好嗎?」

愛音、光代和廣海本來全被這個故事唬得一愣一愣的,聽到這句話只好又低下頭來,盯著《天堂的起源與追溯》八個大字發呆。

「便是惡魔族。事實上,惡魔族正是長久以來冥界難以繁榮起來的最大原因;牠們是體型巨大如象,以四隻腳走路的魔性野獸,全身漆黑,(這和愛音印象中的惡魔還真是截然不同。),但牠們全身上下最致命的部位,是牠們的毒牙。惡魔族體內的劇毒,能使一個成年人在五分鐘內立即死亡。

「由於惡魔族天生具有抵禦魔法的力量,所以冥界的魔法師幾乎無法對付牠們;惡魔族可以說是巫師一族的天敵,牠們出於好奇,經常會攻擊人類而造成大量死傷。想要在冥界建立一個王國,就必須解決長久以來困擾著魔法師的惡魔族問題。因為這一點,極林.皇家決定利用他卓越的魔法興建一道火之牆。」

啊啊,這個火之牆,就是剛剛搭梭輪的時候,看見的那道超巨大火牆吧!

愛音連忙坐正,準備聽個仔細,她本來已經豎得很直的耳朵現在又豎得更直了一點。

「火之牆,殿下,那是超越您們常識的存在。因為這堵牆是用魔法建成的,晚近的專家們無論多麼努力發掘,都沒有辦法找出它的盡頭。這座火之牆就橫亙於惡魔族的棲地與人類的新王國──天堂國之間。這座火之牆之所以能防止惡魔族侵入,就是因為它的火能燒毀所有的東西,而且這座牆的火焰是永遠不會熄滅,就算再大的傾盆豪雨也澆不熄。

「──當然天堂國的居民受到古老的魔法所祝福,火之牆的力量是燒不死我們的,因此火之牆朝向天堂國的這面是安全無害的,否
則要是有民眾誤闖就糟糕了。只不過,一旦穿越了火之牆,就再也無法回到天堂了。」

「所以,那個,教授,現在魔法還存在嗎?」愛音有點混亂地發問。

「不,殿下,昔日的魔法師一族已經沒落了,這大部分是因為陽間科技進步的關係。古時侯人們對科技並不熟悉,也就比較容易接受魔法的存在;現在的人們生活於科學世界,相信魔法確實存在的人們越來越少,偏偏魔法這種東西呢,有時也是挺脆弱的,必須靠著人們的信仰才能支撐起來。所以之後魔法也就漸漸失傳了。」

是這樣嗎?儘管現代科技進步,瘋狂的人倒是不少,怎麼能說在二十一世紀,就真的沒有人肯相信魔法了?

愛音自己倒覺得,科技進步帶來的結果,也許反而是讓更多人崇拜起了魔法的存在呢──像她自己就是。

「但是,如今雖然稀少,還是有魔法師的存在。現在唯一的魔法家族,就是您們的皇家家族,皇家一族世世代代統治著天堂國,同時也守護著早已沒落的古老魔法。」

在理解昆伯教授這番拐彎抹角的發言之後,愛音感到……不可思議。

「意思是……我們也會魔法?」

「那是當然──但是,恐怕只有愛音殿下辦的到。魔法家族天賦的傳承多半是只限定傳給一人,這人只能是那家族直系的長子或長女。」

當她理解這句話的意義,愛音感到一顆大石重重壓進她的胃裡。

現在她又想到,如果她不得已只能在這個國家一直待下去,等到這裡的國王死掉的那天,王位……又會由誰來繼承呢?

不對,最嚴重的問題是,究竟為什麼這天堂國裡的所有人都認定她就是公主?

她不過只是個平凡的國二生,莫名其妙就死掉已經夠讓人害怕了,她可不希望自己以後都被困在這座城堡裡面,就算這裡很漂亮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