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本章節 2862 字
更新於: 2019-08-04
生命的意義為何？
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滿夜的星空，還有那一直以來困擾著他的提問。
從龜裂的石板地上醒來，還不習慣打地鋪的他感到腰痠背痛，於是起來活動活動身子。
廣場中央的營火微微搖動，望向周遭一圈，三三兩兩的身影和他一樣，已經甦醒。
有的人座在原地，一臉陰沉的在思考著什麼，有的人圍繞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天，有的人就這麼默默地躺著，僵硬的表情完全推測不出心思，但更多的人還依舊在沉睡。
不得不說，這還真是糟糕的情況。
像他這樣年輕健壯的先不提，但一些老人小孩，可不一定能夠承受這種惡劣的住宿環境，還有有一餐沒一餐的生活。
一個高碩的身影從不遠處走來，虎背熊腰，背著一個沉重的大袋子，腰上繫著一把破爛的大劍，全身沾滿各種汙漬，活脫脫的就像是個拾荒的流浪漢。
不過這也是個公認的事實。
「熊叔，你回來啦？」
「你小子，看起來還那麼精神呢，如何，我不在的期間內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沒有的，熊叔，一切安好。」
「那就好。」熊叔環顧了營地一圈，不解地皺起眉頭「怎麼沒有看到牙老？」
「牙老他和其他的拾荒者一起出門了，估計不用多久會一起回來吧？」
熊叔的眉毛稍作揚起，可很快又變回了平時那副爽朗的樣子。
「既然是村長自己的決定，那我這個小小的拾荒者也不好說些什麼。」熊叔卸下肩上的大袋子並從中拿出一些新鮮綻紅的團狀物，交付於我的手中「這些是我找到的一些方便消化的小東西，你拿去分給那些小的吧。」
「真是感謝，熊叔，辛苦您了。」「沒事沒事，這是我們應盡的責任。」
熊叔重新將袋子背起「那麼我先將這些食物拿去上繳，等等用餐的時候再見吧。」
看著熊叔離去的背影，還有手中的那些食物，一股暖意藉由他的手掌傳入心中，可正當他差點沉溺進這份飄渺的感謝中時，幾個小蘿蔔頭就在我的身旁跳來跳去。
「大哥大哥，這是給我們的對吧？」「好香阿.....從三天前開始我就沒有吃飽過！」「這色澤，是火紅果吧？而且看起來這麼新鮮，熊叔到底是在那裡採到的阿？」「廢話，熊叔可是我們這村子最厲害的採集者呢！」「雖然說長得有點像流浪漢就是了。」
「好了好了，小鬼頭們，如果再不安靜的話我就不分給你們吃。」
此話一出，原先吵鬧不已的他們瞬間閉上嘴，可是雙眼還是死死的盯著他手中的東西，有的嘴角甚至還流著口水。
見小孩們這副樣子，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真拿你們沒辦法」的笑容。
「現在排好隊，一個一個領，誰敢吵鬧我就不發給誰！」小蘿蔔按照他的指示排好，領取著那珍貴的食物，看著他們那笨拙的沾著滿嘴鮮紅，原先還漂浮在他心中的那些擔憂，瞬間消散了不少。
在小孩們玩鬧的地方旁坐下，他仔細地品嘗著手中剩下的那顆火紅果，望著天空，象徵夏季的火鳥座正漸漸地離開夜空的中心，取而代之代表秋風的風神座正漸漸地升起，接下來的日子要獲取食物只會越來越不容易吧，得在入冬之前找到一快適合居住的地，並開始養殖食物才行。
就在他思考著這群流離失所的難民接下來應該朝著何處前進時，無數道刺人的視線舔拭過他的全身上下，他持續擺出一副沒有察覺的遲鈍面容。這樣子的視線原先在村子裡的時候就相當的明顯，可是自從離開村子後，就變得更加明顯到一種毫無隱藏的等級。
這也難怪，任誰看見一個白吃白喝總不做事的人時，都會是這個反應吧。
好想長大阿。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小孩，怎麼樣也長不大的小孩。
伴隨著幾個明顯的人影出現在營地邊緣，眾人之間也出現了股不小的騷動，看樣子是牙老他們回來了。
「不知道叔叔他們今天有沒有帶回什麼奇妙的東西呢！」「這香味....看樣子他們一定帶回來了好東西！」「得上去好好的質問他們有沒有新的冒險故事才行呢。」「你們也太賊了吧！算上我一個。」「真是的，你們就是老是這樣所以才長不大！」
「不要跑太快，萬一跌倒或撞到人就不好了。」他微笑著，跟著一眾小蘿蔔頭前往騷動的方向，此時被包圍的數人也總算是脫離人群。
「不知道這次的拾荒是否有什麼特別的收穫。」他上前先開個話題。
小頭小臉，一副尖牙利齒的男子撇了他一眼後，顯些不屑的哼了聲鼻「還能怎樣？你當這附近有獵場阿？」
另一個肥腸油肚，身軀腫脹的男子拍了下前者的肩膀「別這樣，他也只不過是來關心自己吃不吃的到好料的而已。」
身材健碩，不算高大也不算瘦小，人模人樣的男子一臉厭惡的補充道「你們可別忘了，擁有最多食物分配權的可是我們這群拾荒者和牙老。」可前面的兩人顯然是不屑於這番話。
「好了你們，全部都在這邊打住，孩子們的面前你們還這麼不懂的忌諱。」那充滿威嚴的聲音一出，隨即便終止了三人的爭吵。
彎著腰駝著背，拄著一柄厚實且稀有的木質拐杖，一根無比顯眼的暴牙冒在外面。
「你們兩個去統計現在甦醒過來的人有多少，又需要多少的食物，中男，你去把食物送去上繳，順便通知老熊那傢伙到會議室待命。」牙老火急火燎的發號施令，待人走後，臉上的表情便迅速恢復成了那個他所知的"和善老人"。
「哈哈哈，賢孫，今天的收穫可謂豐盛，只要省吃儉用點，我們接下來這幾天應該都不愁食物了，更別提我們還找到了一個寶呢！」牙老一臉高興的表情，好像返老還童般。
他想也不想，立刻答覆道「不會是找到了稻子的種子吧？」「沒錯！所以只要能找到一塊適合種植的土地，想必要撐過冬季不成問題。」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從剛剛的騷動與那兩位拾荒者明顯不悅的眼神中，他直覺的認為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好啦，小蘿蔔頭，我接下來和牙老有些話想談談，你們要玩的話就先去玩吧，可是要記住別造成其他人的麻煩阿！」
「好~。」「我們來玩鬼抓人吧！我當鬼！」「怎麼又是你當鬼！」「才不要，你每次當鬼都會亂咬人！」「那不然我還當鬼如何？」
見小孩們一鬨而散，他清了清嗓子，面容嚴肅的提問道「牙老，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牙老也沒有想要特別隱瞞「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他臉色一沉，腹部的器官開始抽蓄，相比起剛才那些好消息所帶來的喜悅，這個壞消息所帶來的衝擊明顯更加沉重。
「等會進食結束後，我打算馬上開始移動。」牙老語重心長地說道。
「可是我們已經往遠離白區的方向前進很遠了，在往前走就是......」
「沒錯，我們的目標就是灰區。」
他張開了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吱嗚了半天，卻吐不出半個字。
「你大概也知道那群惡魔般的侵略者想要幹嘛，如果我們要徹底地逃出他們的爪牙，唯一的辦法就只有跑往灰區，或者是附庸那些市長，今天如果是你，你會選擇哪個？」牙老相當平靜的敘述著，彷彿此事與自身無關一般。
他輕咬著自己的下唇，遲疑了會才答覆道「前往灰區確實比較安全一些。」
牙老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很聰明，但你卻不夠的果斷。我們的王曾經說過『生命是為死而生的，只有死亡才能完整生命』，你把一條條的生命看得太過寶貴，誰也不想失去，但你可別忘了，想要做到某事，就必須付出相對應的代價。」
伴隨著拐杖拄地的聲音，牙老的最後一句話一直迴盪在他耳中。
「即使那代價是老身的性命」
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滿夜的星空，還有那一直以來困擾著他的提問。
從龜裂的石板地上醒來，還不習慣打地鋪的他感到腰痠背痛，於是起來活動活動身子。
廣場中央的營火微微搖動，望向周遭一圈，三三兩兩的身影和他一樣，已經甦醒。
有的人座在原地，一臉陰沉的在思考著什麼，有的人圍繞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天，有的人就這麼默默地躺著，僵硬的表情完全推測不出心思，但更多的人還依舊在沉睡。
不得不說，這還真是糟糕的情況。
像他這樣年輕健壯的先不提，但一些老人小孩，可不一定能夠承受這種惡劣的住宿環境，還有有一餐沒一餐的生活。
一個高碩的身影從不遠處走來，虎背熊腰，背著一個沉重的大袋子，腰上繫著一把破爛的大劍，全身沾滿各種汙漬，活脫脫的就像是個拾荒的流浪漢。
不過這也是個公認的事實。
「熊叔，你回來啦？」
「你小子，看起來還那麼精神呢，如何，我不在的期間內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沒有的，熊叔，一切安好。」
「那就好。」熊叔環顧了營地一圈，不解地皺起眉頭「怎麼沒有看到牙老？」
「牙老他和其他的拾荒者一起出門了，估計不用多久會一起回來吧？」
熊叔的眉毛稍作揚起，可很快又變回了平時那副爽朗的樣子。
「既然是村長自己的決定，那我這個小小的拾荒者也不好說些什麼。」熊叔卸下肩上的大袋子並從中拿出一些新鮮綻紅的團狀物，交付於我的手中「這些是我找到的一些方便消化的小東西，你拿去分給那些小的吧。」
「真是感謝，熊叔，辛苦您了。」「沒事沒事，這是我們應盡的責任。」
熊叔重新將袋子背起「那麼我先將這些食物拿去上繳，等等用餐的時候再見吧。」
看著熊叔離去的背影，還有手中的那些食物，一股暖意藉由他的手掌傳入心中，可正當他差點沉溺進這份飄渺的感謝中時，幾個小蘿蔔頭就在我的身旁跳來跳去。
「大哥大哥，這是給我們的對吧？」「好香阿.....從三天前開始我就沒有吃飽過！」「這色澤，是火紅果吧？而且看起來這麼新鮮，熊叔到底是在那裡採到的阿？」「廢話，熊叔可是我們這村子最厲害的採集者呢！」「雖然說長得有點像流浪漢就是了。」
「好了好了，小鬼頭們，如果再不安靜的話我就不分給你們吃。」
此話一出，原先吵鬧不已的他們瞬間閉上嘴，可是雙眼還是死死的盯著他手中的東西，有的嘴角甚至還流著口水。
見小孩們這副樣子，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真拿你們沒辦法」的笑容。
「現在排好隊，一個一個領，誰敢吵鬧我就不發給誰！」小蘿蔔按照他的指示排好，領取著那珍貴的食物，看著他們那笨拙的沾著滿嘴鮮紅，原先還漂浮在他心中的那些擔憂，瞬間消散了不少。
在小孩們玩鬧的地方旁坐下，他仔細地品嘗著手中剩下的那顆火紅果，望著天空，象徵夏季的火鳥座正漸漸地離開夜空的中心，取而代之代表秋風的風神座正漸漸地升起，接下來的日子要獲取食物只會越來越不容易吧，得在入冬之前找到一快適合居住的地，並開始養殖食物才行。
就在他思考著這群流離失所的難民接下來應該朝著何處前進時，無數道刺人的視線舔拭過他的全身上下，他持續擺出一副沒有察覺的遲鈍面容。這樣子的視線原先在村子裡的時候就相當的明顯，可是自從離開村子後，就變得更加明顯到一種毫無隱藏的等級。
這也難怪，任誰看見一個白吃白喝總不做事的人時，都會是這個反應吧。
好想長大阿。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小孩，怎麼樣也長不大的小孩。
伴隨著幾個明顯的人影出現在營地邊緣，眾人之間也出現了股不小的騷動，看樣子是牙老他們回來了。
「不知道叔叔他們今天有沒有帶回什麼奇妙的東西呢！」「這香味....看樣子他們一定帶回來了好東西！」「得上去好好的質問他們有沒有新的冒險故事才行呢。」「你們也太賊了吧！算上我一個。」「真是的，你們就是老是這樣所以才長不大！」
「不要跑太快，萬一跌倒或撞到人就不好了。」他微笑著，跟著一眾小蘿蔔頭前往騷動的方向，此時被包圍的數人也總算是脫離人群。
「不知道這次的拾荒是否有什麼特別的收穫。」他上前先開個話題。
小頭小臉，一副尖牙利齒的男子撇了他一眼後，顯些不屑的哼了聲鼻「還能怎樣？你當這附近有獵場阿？」
另一個肥腸油肚，身軀腫脹的男子拍了下前者的肩膀「別這樣，他也只不過是來關心自己吃不吃的到好料的而已。」
身材健碩，不算高大也不算瘦小，人模人樣的男子一臉厭惡的補充道「你們可別忘了，擁有最多食物分配權的可是我們這群拾荒者和牙老。」可前面的兩人顯然是不屑於這番話。
「好了你們，全部都在這邊打住，孩子們的面前你們還這麼不懂的忌諱。」那充滿威嚴的聲音一出，隨即便終止了三人的爭吵。
彎著腰駝著背，拄著一柄厚實且稀有的木質拐杖，一根無比顯眼的暴牙冒在外面。
「你們兩個去統計現在甦醒過來的人有多少，又需要多少的食物，中男，你去把食物送去上繳，順便通知老熊那傢伙到會議室待命。」牙老火急火燎的發號施令，待人走後，臉上的表情便迅速恢復成了那個他所知的"和善老人"。
「哈哈哈，賢孫，今天的收穫可謂豐盛，只要省吃儉用點，我們接下來這幾天應該都不愁食物了，更別提我們還找到了一個寶呢！」牙老一臉高興的表情，好像返老還童般。
他想也不想，立刻答覆道「不會是找到了稻子的種子吧？」「沒錯！所以只要能找到一塊適合種植的土地，想必要撐過冬季不成問題。」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從剛剛的騷動與那兩位拾荒者明顯不悅的眼神中，他直覺的認為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好啦，小蘿蔔頭，我接下來和牙老有些話想談談，你們要玩的話就先去玩吧，可是要記住別造成其他人的麻煩阿！」
「好~。」「我們來玩鬼抓人吧！我當鬼！」「怎麼又是你當鬼！」「才不要，你每次當鬼都會亂咬人！」「那不然我還當鬼如何？」
見小孩們一鬨而散，他清了清嗓子，面容嚴肅的提問道「牙老，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牙老也沒有想要特別隱瞞「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他臉色一沉，腹部的器官開始抽蓄，相比起剛才那些好消息所帶來的喜悅，這個壞消息所帶來的衝擊明顯更加沉重。
「等會進食結束後，我打算馬上開始移動。」牙老語重心長地說道。
「可是我們已經往遠離白區的方向前進很遠了，在往前走就是......」
「沒錯，我們的目標就是灰區。」
他張開了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吱嗚了半天，卻吐不出半個字。
「你大概也知道那群惡魔般的侵略者想要幹嘛，如果我們要徹底地逃出他們的爪牙，唯一的辦法就只有跑往灰區，或者是附庸那些市長，今天如果是你，你會選擇哪個？」牙老相當平靜的敘述著，彷彿此事與自身無關一般。
他輕咬著自己的下唇，遲疑了會才答覆道「前往灰區確實比較安全一些。」
牙老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很聰明，但你卻不夠的果斷。我們的王曾經說過『生命是為死而生的，只有死亡才能完整生命』，你把一條條的生命看得太過寶貴，誰也不想失去，但你可別忘了，想要做到某事，就必須付出相對應的代價。」
伴隨著拐杖拄地的聲音，牙老的最後一句話一直迴盪在他耳中。
「即使那代價是老身的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