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本章節 6833 字
更新於: 2019-08-04
3.
「奈名，一起演戲吧！」
「煩死了！你要問幾次啊！」
內容大同小異的對話，今天也一如往常的上演。
那天在屋頂吃完飯，我撥了通電話告訴母親我的提議。
在得到母親「咦！小良和小京願意參加演出嗎？當然好啊！還有女孩子！？大歡迎♡」的回覆後，到今天算來的一整個禮拜，我都在努力勸說奈名加入。
順帶一提，「小京」指的是京陽。
然而，無論我如何想方設法，威脅（我不敢）利誘（自動販賣機的麥○奶茶），奈名始終不肯點頭。
而且在那之後，奈名也沒有再出現在中午的屋頂。
為了找到她，我每天都必須來到這棟不良群聚的舊校舍。
原本在一旁嘲笑的不良們，現在甚至會習以為常的向我打招呼。
而今天的奈名，也一如既往的將身軀倚靠在舊校舍的角落，默默的抽著菸。
「再說，為什麼非要我參加不可啊？你們幾個不就夠了嗎？」
「別這麼說嘛，有人很期待妳的表演啊。」
「啥？誰啊？」
「我。」
「.............」
「等一下對不起我是開玩笑的拜託不要轉身就走！」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點受傷...........
「就、就當作是為了孤兒院的孩子們。」
「........我討厭小孩。」
「...........」
這還真是個大問題。
「那、那就為了院長........」
「欸？」
啊，糟糕。
奈名皺起了眉，眼神銳利的盯著我。
「你——」
「喂～奈名。」
從門口的方向傳來的呼喊，打斷了奈名的質問。
轉頭看去，我有些印象的兩名少女站在門口。
一位妝容顯得過於濃厚的長髮少女，以及另一名張嘴時可以看見明顯的虎牙為特徵的短髮少女。
兩人都是常駐於舊校舍的不良少女，也是即使在不良的群體之中，也只有少數會向奈名搭上話的人。
開口呼喚的虎牙少女並沒有多說什麼，但是奈名似乎了解她們的來意，轉身朝向門口走去。
「等、等一下，奈名！」
「...........」
面對我著急的叫喚，奈名一瞬間停下了腳步。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參加。」
「啊........」
然後丟下冷淡的話語，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舊校舍。
「唉........今天也失敗了。」
算了，反正每天都是這樣。
相同的劇本，明天也會再度上演吧。
我有些自暴自棄的想著。
「話說回來，她跟那兩個人是什麼關係啊？」
看起來和基川那種自己找上門的感覺不一樣，奈名應該是和她們有一定程度的交流才是.......
「那孩子可是很頑固的呦。」
後方傳來的聲音中斷了我的思緒，我回頭一看。
目光一瞬間就被眼前的少女吸引。
和奈名相同的金色染髮，卻只有遮住一半頸部的長度。
臉上畫了點淡妝，讓清秀的五官上多了幾分成熟艷麗。
光是對上一眼，便令人難以忘懷的美貌。
而且似乎有種在哪裡見過面的感覺。
「可以和你聊一會嗎？」
「咦？呃.......妳是？」
我困惑的想要詢問少女的身分，卻突然出現另一道聲音打斷了我們。
「大姐頭!妳來了啊!」
是校舍的其中一位不良少年。不僅如此，在他之後，校舍內的其他少年少女們也聚集過來。
「花伶大姐!」
「大姐頭，今天很晚來呢!」
「大姐，妳聽我說——」
好驚人的人氣……..
相較於震驚的我，少女面對瞬間匯聚起來的人群，並沒有顯得意外，而是熟練地回復他們的談話。
「這裡不太適合，換個地方吧。」
好不容易應付了所有人之後，少女如此說道，示意我與她走了出去。
雖然有些疑惑，我還是跟了上去。
我們來到了離舊校舍不遠的一小塊空地。
比起嘈雜的校舍，這裡確實安靜許多，不過.......
「這還真是........」
這裡有個無人看照的老舊池子。
那是和舊校舍一同停止使用的小池子，如今混濁的水中，只剩下雜亂生長的水草，以及被隨手扔入的菸蒂和垃圾。
最重要的是，還飄散著不慎好聞的異味。
「那，要說的話是........哇啊啊！」
正轉身詢問，胸前就被人用力推了一把。
還來不及反應，下個瞬間，我已經倒在汙濁的水池中。
水位雖然稱不上深，也足以讓成仰臥姿勢的我整個人浸在水中了。
「咳噗！怎麼回事？話說好臭！」
嗆到汙水的我撐起上半身，一邊壓抑著湧上喉頭的反胃感，一邊瞪向將我推下水的元兇。
少女就站在水池邊，和方才一樣露出戲弄的笑容。
以我現在的姿勢，對將制服裙襬折成迷你裙長度的少女來說，算是十分危險的角度，在不安分的秋風中，隱約可見的貼身布料似乎是黑……不對，現在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
「妳幹什麼啊!?」
「這是懲罰。」
「啥？」
「誰叫你每天纏著那孩子不放。要不是看成良學弟很努力的樣子，我本來是要把你推到煮滾的熱水裡的。」
「會死人啦!」
「活煮起來比較新鮮的說……」
「我是海鮮嗎!?」
這個人的思考，感覺十分危險啊。
等等，她剛才叫我.......
「嗯？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哼哼～關於那孩子，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呦。」
少女挺起胸膛，有些驕傲地回答。
「況且.......」
隨即卻又露出些許不滿的表情，嘟起嘴咕噥著。表情變化相當豐富。
「你每天對那孩子死纏爛打，要不知道還比較難吧。」
「那孩子.......是指奈名嗎？」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看少女鬧彆扭似的撇過頭，應該是不會錯。
死纏爛打.......
不對，這是熱烈邀請！
真要說的話，應該就像三顧茅廬一樣！
「真是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顧我心中振振有詞的反駁，少女有些不滿的喃喃道。
「.......明明就是我先來的。」
「..........」
不，就算妳鬧彆扭的表情有點可愛，也不會改變妳把我推下水池的事實。而且白色○簿的季節也還沒到。
總之，雖然行為很惡劣，但似乎並不是懷有什麼強烈的惡意。
我嘆了口氣，從水池中走回空地，稍微甩了甩身上的髒水，走回少女面前。
「能站離我遠一點嗎，成良學弟?你身上好臭。」
「妳以為是誰害的啊!」
「 嘻嘻，開玩笑的啦。」
「…….」
少女露出俏皮的笑容，隨意的打發了我的怒吼。
甩開感覺被耍了的心情，我打起精神向她開口。
「妳是奈名的朋友嗎？呃.......花伶…….學姐？」
少女似乎認識我，我對她卻是一無所知，只能以她叫我「成良學弟」，還有剛才眾人對她的稱呼來判斷。
如果能看到制服的領帶，就能用代表著一、二、三年級的紅、綠、藍色來辨認了。很遺憾的，她看來並沒有打領帶上學的習慣。
不如說，她連制服都穿的很隨便。
本該扣上的鈕扣一路敞開到胸口，形成深邃的V字形，凸顯了本來就相當豐滿的胸部，害的我不知道該看哪裡好。
「沒錯呦，我是三年級的花伶。」
然而花伶學姊並沒有注意到我想看又不敢看的複雜少年心，微笑著回答。
「朋友......應該可以這麼說吧。」
「沒想到奈名居然有茉緒以外的朋友啊.......」
「你啊.......這話被奈名聽到可不好喔。」
嘴上雖然這樣說，花伶學姊卻也露出苦笑，似乎沒有要否定我的意思。
「那麼，懲罰也完成了，接下來就來談正題吧。」
「正題？」
「我不是說了嗎？有話要和成良學弟說。」
「原來那不是把我帶來水池邊的藉口啊.......」
「嘻嘻，那也是原因之一啦。」
經過短暫的沉默後，花伶學姊再度開口。
雖然依然面帶笑容，但她的聲音中沒有先前的活潑，取而代之的是些許的沉重。
「吶，成良學弟，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拜託一個被妳推下水的人嗎........
雖然很想這麼說，不過看見花伶學姐意外認真的表情，讓我有些驚訝。
「什麼事？」
「我希望你能改變那孩子。」
「咦？」
將手伸進裙子的口袋，花伶學姐掏出了一個長方形的小盒子。
「這個，有印象嗎？」
「........啊！這是奈名的.......」
那是和奈名相同牌子的菸盒。
這段時間遇到奈名的時候，時常會看見她從菸盒裡拿出香菸的畫面，使我自然而然地記了起來。
然而令我驚訝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
只見花伶學姊從菸盒中取出香菸，並拿出打火機點著。
她將香菸靠近嘴邊吸了一口，再用拇指和食指取下，將煙霧緩緩吐向空中。
無比平凡的吸菸舉動。
不論怎麼看，都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然而，卻好想在哪裡見過。
而且是最近時常見到的…….
這一連串的動作，和我平時所看到的奈名¬——
「一模一樣........」
「能注意到這些，成良學弟意外的很細心呢。」
看見我詫異的表情，花伶學姊微微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的笑容中似乎帶著一點落寞。
「那孩子.......奈名她，與其說是不良少女，不如說是想成為不良少女。」
「這是什麼意思？」
「從髮色、香菸品牌，甚至是動作.......簡單來說，那孩子就是在模仿我。嘛，因為那孩子會模仿，我現在倒也不怎麼抽了。」
「模仿.......」
我好像稍微能理解花伶學姊的話。
雖然奈名的行為和其他的不良看起來沒什麼差別，說到底，怎麼樣的人才算『不良』也很難界定。
但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奈名給人的感覺卻不太一樣。
一定要說的話，大概就是所謂的「違和感」。
「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
「大概是想要變強吧。」
「變、變強？」
突然聽到這種像少年漫畫裡的台詞，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然而花伶學姊眼神中的溫柔，讓我了解她不是在開玩笑。
「那孩子，是為了掩飾內心的柔弱，才把自己包裝成心目中『強大』的模樣。」
「也就是......不良少女嗎？」
花伶學姊點了點頭，證實了我的想法。
「不過我想，那孩子會模仿我還有另一個理由。」
「另一個理由？」
「吶，成良學弟知道嗎？雖然自己來說有點奇怪，我其實還挺受歡迎的喔？」
「.......我想也是。」
會讓人不禁回眸的出眾外貌，對話中游刃有餘的神祕感。
以及總是掛在臉上，嫣然的笑容。
只在這一小段時間的對話中，就足以令我充分感受到花伶學姊的魅力。
更不用說，剛才在舊校舍中看見的盛況空前。
「嘻嘻，謝謝～」
似乎是認定我在稱讚她，花伶學姐開心的笑了。
「因為這樣，我在別人，或至少在奈名眼中，是『有很多朋友的人』，所以才會模仿我。那孩子大概......不，一定是想要和其他人交流，結交更多朋友才這麼做的。」
「咦？可是奈名說過『不想和任何人來往』耶。」
難道說真的因為是我才不想來往的嗎？
「啊，那大概只是不想和成良學弟來往吧。」
「還真的啊！」
受到打擊的我不小心就把內心的自言自語喊出來了。
奈名......真的這麼討厭我啊。
看到我的反應，花伶學姊像是忍不住似的笑了出來。
「開玩笑的～別露出這麼沮喪的表情啦。」
「.......別開這種玩笑啊，真是的。」
「笨～蛋～如果真的討厭成良學弟的話，怎麼可能還會每天和你表演夫妻相聲啊。」
相較於鬆了一口氣的我，捉弄我成功的花伶學姊顯得相當愉快。
話說夫妻相聲是什麼........
「那孩子雖然聰明，在這方面卻很笨拙。我想，應該連她本人都沒有發覺自己的想法。」
與其說是朋友，花伶學姊給人的感覺更像是擔心著妹妹的姊姊。
花伶學姊一定很會照顧人吧。
不知為何，我不禁浮現了這樣的想法。
「不良少女這樣的稱呼，不適合那孩子。她需要的是和普通的女高中生一樣，下課的時候聊聊天，放學後到處逛街玩樂的生活。至少.........現在這樣是不行的。」
「............」
此時的花伶學姐，看起來比任何人都還溫柔，也比任何人都來的悲傷。
「所以，我希望成良學弟能夠改變她。讓她不用再武裝自己，讓她結交到許多朋友，我希望.......那孩子能夠向前走。」
「.........我該怎麼做？」
「什麼都不用做。」
「啥？」
「正確來說，是繼續做你正在做的事。邀請她演戲也好，追求她也好，就算被拒絕，惹她生氣，也不要離開那孩子身邊。」
「這......確實是我正在做的事沒錯，不過看起來沒什麼成效啊。」
「沒這回事。成良學弟的話，一定能讓那孩子敞開心扉的。」
「我嗎？為什麼？」
「嘻嘻，這個嘛.......因為，一直以來都看著那孩子吧？成良學弟。」
「........！」
她指的是個星期中，還是入學同班以來，亦或是更久之前，我不得而知。
如果是跟奈名有關的事，這個人好像真的什麼都知道呢。
看著驚訝的我，花伶學姐露出帶有深意的笑容。
我發現，花伶學姐很愛笑。
而且她的笑容，讓人百看不厭。
「對了，給你一些情報吧。」
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花伶學姊對我說到。
「情報？」
「成良學弟想要接近那孩子吧。既然如此，不多了解那孩子一些，怎麼有勝算呢？」
「原來如此…..」
「這個就借給你吧，一定很有幫助的。」
從花伶學姊手上接下的，是一本筆記本。
一翻開後，就發現內頁寫滿了有關奈名的各種訊息。
從身高體重、喜歡的食物甚至三圍都寫得清清楚楚。
不僅寫得密密麻麻，而且已經使用了大半本。
內容詳細到令人不敢恭維的地步。
..........
總覺得，好像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這是什麼？」
「看也知道吧？關於那孩子的情報的筆記本啊。」
「才不知道啦！這是哪門子的變態筆記啊！」
「什麼嘛，真是沒禮貌，這可是我的珍藏喔。身為關心她的學姐，隨身攜帶那孩子的情報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
不，就算妳不高興的嘟著嘴，還抄襲電影的臺詞，也完全不會合理化妳的行為。
.........這個人沒問題嗎？
我默默的闔上筆記本，交回花伶學姐手中。
「.......還是學姐自己留著吧。」
「唔，這樣好嗎？這可是了解那孩子最快的方法喔。」
不，一點也不好。我覺得最不好的就是這本筆記本的存在，還有妳那思想危險的腦袋。
看著形象有點崩壞的花伶學姐，我感到有點無奈。
當事人則是稍微思考了一會兒，似乎決定了什麼，再度開口。
「這樣的話，再給成良學弟一個獨家消息吧。」
花伶學姊說著，掏出了手機，在我眼前晃了晃，示意我也拿出手機。
「L○NE給我。」
「咦？喔、喔。」
雖然有些納悶，我還是聽話的將手伸向口袋。
剛掏出手機，就被她一把搶了過去。
拿回手機的時候，除了好友欄位新增了一個人，還多了一則寫了一個地址的訊息，發送人當然是花伶學姊。
「這是......？」
「假日的時候，去地址上的地方，會看到好東西呦～」
「好東西？」
花伶學姐賣關子的說著，不禁讓我有些好奇。
「嘻嘻，去了就知道了。還有，我順便留了電話號碼，為了讓成良學弟遇到困難的時候用的求救電話。」
我查看了通訊錄，果真聯絡人的部分出現了「花伶」這個名字。
「打過來試試吧，這樣我也可以留下你的電話。」
照著要求按下通話鍵後，花伶學姐的手機傳出「花伶姐姐，接電話」的來電鈴聲。
...........
...........
...........
那是奈名的聲音。
「嗯，這樣就沒問題了。」
「問題大了吧啊啊啊啊啊啊啊！」
「哇！搞什麼，幹嘛突然大叫啊。」
「還有什麼，那個鈴聲是怎麼回事啊！？」
「嗯？鈴聲？啊啊........成良學弟也想要嗎？」
「才不是咧！我才不會想要那種東西........吧？」
不對！我在遲疑什麼啊！
不過意外的很有吸引力呢.......我想揍冒出這種想法的自己一拳。
話說回來，為什麼奈名會錄那種東西啊.......
「嘻嘻，不過這是我專屬的，不能給你。」
花伶學姐說著，似乎很得意的樣子。
「那我差不多要走了，成良學弟也快點回家吧。」
「喔、喔.......」
「吶，成良學弟，真的…….拜託你了喔……?在那孩子崩壞之前。」
轉過身的花伶學姐，邁出步伐前，低聲地說出這句話。
那是彷彿在祈禱一般，深切盼望的語氣。
「喔，對了。」
被那一瞬的反差所困惑的我，然而，在能夠詢問出口之前，回過頭的花伶學姐，臉上早已掛回惡作劇的笑容。
「有件事得告訴成良學弟才行。」
「什麼事？」
「一直盯著胸部看的話，可是不會受女孩子歡迎的呦。」
說俏皮的眨了下眼，花伶學姐這才真的轉身離去。
直到她消失在視野的盡頭，我都像個木頭一般佇在原地。
「原來早就暴露啦啊啊啊啊！」
天真的以為對方沒有注意到的我，用雙手摀著因為羞恥而脹紅的臉，恨不得能找個洞鑽進去。
好一段時間後，我總算恢復冷靜。
一陣冷風吹來，我不禁打了個顫，才想起自己現在不但渾身濕透，還沾上如同水溝般的臭味。
「我會不會感冒啊........」
還是早點回家吧。
正打算踏出步伐，手機傳來L○NE的通知聲。
打開一看，是一張花伶學姊傳來的照片。
那是一張自拍照，照片裡的人是奈名和花伶學姊。花伶學姊笑得很燦爛，奈名則是有些害羞又不情願地被花伶學姐拉著拍照。
地點應該是市民游泳池。
而兩個人都穿著泳裝。
花伶學姊穿著相當性感的比基尼，露出了大部分白皙光滑的肌膚，姣好的身材一覽無遺。
奈名則是穿著連身泳裝，雖然露出度比較低，但合身的設計同樣突顯出勻稱的身體曲線。不僅如此，明明是連身泳裝，兩側腹部卻是鏤空的設計，更加強調了纖細的腰身，展現了不遜於花伶學姊的魅力。
還有文字訊息和照片一同傳了過來，寫著「雖然手機鈴聲不能給你，這張照片就當作補償吧～」。
「什麼跟什麼啊......」
我一邊抱怨著，默默的按下了手機的儲存鍵。
花伶學姐，真是太會照顧人了。
「奈名，一起演戲吧！」
「煩死了！你要問幾次啊！」
內容大同小異的對話，今天也一如往常的上演。
那天在屋頂吃完飯，我撥了通電話告訴母親我的提議。
在得到母親「咦！小良和小京願意參加演出嗎？當然好啊！還有女孩子！？大歡迎♡」的回覆後，到今天算來的一整個禮拜，我都在努力勸說奈名加入。
順帶一提，「小京」指的是京陽。
然而，無論我如何想方設法，威脅（我不敢）利誘（自動販賣機的麥○奶茶），奈名始終不肯點頭。
而且在那之後，奈名也沒有再出現在中午的屋頂。
為了找到她，我每天都必須來到這棟不良群聚的舊校舍。
原本在一旁嘲笑的不良們，現在甚至會習以為常的向我打招呼。
而今天的奈名，也一如既往的將身軀倚靠在舊校舍的角落，默默的抽著菸。
「再說，為什麼非要我參加不可啊？你們幾個不就夠了嗎？」
「別這麼說嘛，有人很期待妳的表演啊。」
「啥？誰啊？」
「我。」
「.............」
「等一下對不起我是開玩笑的拜託不要轉身就走！」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點受傷...........
「就、就當作是為了孤兒院的孩子們。」
「........我討厭小孩。」
「...........」
這還真是個大問題。
「那、那就為了院長........」
「欸？」
啊，糟糕。
奈名皺起了眉，眼神銳利的盯著我。
「你——」
「喂～奈名。」
從門口的方向傳來的呼喊，打斷了奈名的質問。
轉頭看去，我有些印象的兩名少女站在門口。
一位妝容顯得過於濃厚的長髮少女，以及另一名張嘴時可以看見明顯的虎牙為特徵的短髮少女。
兩人都是常駐於舊校舍的不良少女，也是即使在不良的群體之中，也只有少數會向奈名搭上話的人。
開口呼喚的虎牙少女並沒有多說什麼，但是奈名似乎了解她們的來意，轉身朝向門口走去。
「等、等一下，奈名！」
「...........」
面對我著急的叫喚，奈名一瞬間停下了腳步。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參加。」
「啊........」
然後丟下冷淡的話語，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舊校舍。
「唉........今天也失敗了。」
算了，反正每天都是這樣。
相同的劇本，明天也會再度上演吧。
我有些自暴自棄的想著。
「話說回來，她跟那兩個人是什麼關係啊？」
看起來和基川那種自己找上門的感覺不一樣，奈名應該是和她們有一定程度的交流才是.......
「那孩子可是很頑固的呦。」
後方傳來的聲音中斷了我的思緒，我回頭一看。
目光一瞬間就被眼前的少女吸引。
和奈名相同的金色染髮，卻只有遮住一半頸部的長度。
臉上畫了點淡妝，讓清秀的五官上多了幾分成熟艷麗。
光是對上一眼，便令人難以忘懷的美貌。
而且似乎有種在哪裡見過面的感覺。
「可以和你聊一會嗎？」
「咦？呃.......妳是？」
我困惑的想要詢問少女的身分，卻突然出現另一道聲音打斷了我們。
「大姐頭!妳來了啊!」
是校舍的其中一位不良少年。不僅如此，在他之後，校舍內的其他少年少女們也聚集過來。
「花伶大姐!」
「大姐頭，今天很晚來呢!」
「大姐，妳聽我說——」
好驚人的人氣……..
相較於震驚的我，少女面對瞬間匯聚起來的人群，並沒有顯得意外，而是熟練地回復他們的談話。
「這裡不太適合，換個地方吧。」
好不容易應付了所有人之後，少女如此說道，示意我與她走了出去。
雖然有些疑惑，我還是跟了上去。
我們來到了離舊校舍不遠的一小塊空地。
比起嘈雜的校舍，這裡確實安靜許多，不過.......
「這還真是........」
這裡有個無人看照的老舊池子。
那是和舊校舍一同停止使用的小池子，如今混濁的水中，只剩下雜亂生長的水草，以及被隨手扔入的菸蒂和垃圾。
最重要的是，還飄散著不慎好聞的異味。
「那，要說的話是........哇啊啊！」
正轉身詢問，胸前就被人用力推了一把。
還來不及反應，下個瞬間，我已經倒在汙濁的水池中。
水位雖然稱不上深，也足以讓成仰臥姿勢的我整個人浸在水中了。
「咳噗！怎麼回事？話說好臭！」
嗆到汙水的我撐起上半身，一邊壓抑著湧上喉頭的反胃感，一邊瞪向將我推下水的元兇。
少女就站在水池邊，和方才一樣露出戲弄的笑容。
以我現在的姿勢，對將制服裙襬折成迷你裙長度的少女來說，算是十分危險的角度，在不安分的秋風中，隱約可見的貼身布料似乎是黑……不對，現在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
「妳幹什麼啊!?」
「這是懲罰。」
「啥？」
「誰叫你每天纏著那孩子不放。要不是看成良學弟很努力的樣子，我本來是要把你推到煮滾的熱水裡的。」
「會死人啦!」
「活煮起來比較新鮮的說……」
「我是海鮮嗎!?」
這個人的思考，感覺十分危險啊。
等等，她剛才叫我.......
「嗯？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
「哼哼～關於那孩子，沒有我不知道的事呦。」
少女挺起胸膛，有些驕傲地回答。
「況且.......」
隨即卻又露出些許不滿的表情，嘟起嘴咕噥著。表情變化相當豐富。
「你每天對那孩子死纏爛打，要不知道還比較難吧。」
「那孩子.......是指奈名嗎？」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看少女鬧彆扭似的撇過頭，應該是不會錯。
死纏爛打.......
不對，這是熱烈邀請！
真要說的話，應該就像三顧茅廬一樣！
「真是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不顧我心中振振有詞的反駁，少女有些不滿的喃喃道。
「.......明明就是我先來的。」
「..........」
不，就算妳鬧彆扭的表情有點可愛，也不會改變妳把我推下水池的事實。而且白色○簿的季節也還沒到。
總之，雖然行為很惡劣，但似乎並不是懷有什麼強烈的惡意。
我嘆了口氣，從水池中走回空地，稍微甩了甩身上的髒水，走回少女面前。
「能站離我遠一點嗎，成良學弟?你身上好臭。」
「妳以為是誰害的啊!」
「 嘻嘻，開玩笑的啦。」
「…….」
少女露出俏皮的笑容，隨意的打發了我的怒吼。
甩開感覺被耍了的心情，我打起精神向她開口。
「妳是奈名的朋友嗎？呃.......花伶…….學姐？」
少女似乎認識我，我對她卻是一無所知，只能以她叫我「成良學弟」，還有剛才眾人對她的稱呼來判斷。
如果能看到制服的領帶，就能用代表著一、二、三年級的紅、綠、藍色來辨認了。很遺憾的，她看來並沒有打領帶上學的習慣。
不如說，她連制服都穿的很隨便。
本該扣上的鈕扣一路敞開到胸口，形成深邃的V字形，凸顯了本來就相當豐滿的胸部，害的我不知道該看哪裡好。
「沒錯呦，我是三年級的花伶。」
然而花伶學姊並沒有注意到我想看又不敢看的複雜少年心，微笑著回答。
「朋友......應該可以這麼說吧。」
「沒想到奈名居然有茉緒以外的朋友啊.......」
「你啊.......這話被奈名聽到可不好喔。」
嘴上雖然這樣說，花伶學姊卻也露出苦笑，似乎沒有要否定我的意思。
「那麼，懲罰也完成了，接下來就來談正題吧。」
「正題？」
「我不是說了嗎？有話要和成良學弟說。」
「原來那不是把我帶來水池邊的藉口啊.......」
「嘻嘻，那也是原因之一啦。」
經過短暫的沉默後，花伶學姊再度開口。
雖然依然面帶笑容，但她的聲音中沒有先前的活潑，取而代之的是些許的沉重。
「吶，成良學弟，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拜託一個被妳推下水的人嗎........
雖然很想這麼說，不過看見花伶學姐意外認真的表情，讓我有些驚訝。
「什麼事？」
「我希望你能改變那孩子。」
「咦？」
將手伸進裙子的口袋，花伶學姐掏出了一個長方形的小盒子。
「這個，有印象嗎？」
「........啊！這是奈名的.......」
那是和奈名相同牌子的菸盒。
這段時間遇到奈名的時候，時常會看見她從菸盒裡拿出香菸的畫面，使我自然而然地記了起來。
然而令我驚訝的是接下來發生的事。
只見花伶學姊從菸盒中取出香菸，並拿出打火機點著。
她將香菸靠近嘴邊吸了一口，再用拇指和食指取下，將煙霧緩緩吐向空中。
無比平凡的吸菸舉動。
不論怎麼看，都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然而，卻好想在哪裡見過。
而且是最近時常見到的…….
這一連串的動作，和我平時所看到的奈名¬——
「一模一樣........」
「能注意到這些，成良學弟意外的很細心呢。」
看見我詫異的表情，花伶學姊微微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的笑容中似乎帶著一點落寞。
「那孩子.......奈名她，與其說是不良少女，不如說是想成為不良少女。」
「這是什麼意思？」
「從髮色、香菸品牌，甚至是動作.......簡單來說，那孩子就是在模仿我。嘛，因為那孩子會模仿，我現在倒也不怎麼抽了。」
「模仿.......」
我好像稍微能理解花伶學姊的話。
雖然奈名的行為和其他的不良看起來沒什麼差別，說到底，怎麼樣的人才算『不良』也很難界定。
但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奈名給人的感覺卻不太一樣。
一定要說的話，大概就是所謂的「違和感」。
「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
「大概是想要變強吧。」
「變、變強？」
突然聽到這種像少年漫畫裡的台詞，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然而花伶學姊眼神中的溫柔，讓我了解她不是在開玩笑。
「那孩子，是為了掩飾內心的柔弱，才把自己包裝成心目中『強大』的模樣。」
「也就是......不良少女嗎？」
花伶學姊點了點頭，證實了我的想法。
「不過我想，那孩子會模仿我還有另一個理由。」
「另一個理由？」
「吶，成良學弟知道嗎？雖然自己來說有點奇怪，我其實還挺受歡迎的喔？」
「.......我想也是。」
會讓人不禁回眸的出眾外貌，對話中游刃有餘的神祕感。
以及總是掛在臉上，嫣然的笑容。
只在這一小段時間的對話中，就足以令我充分感受到花伶學姊的魅力。
更不用說，剛才在舊校舍中看見的盛況空前。
「嘻嘻，謝謝～」
似乎是認定我在稱讚她，花伶學姐開心的笑了。
「因為這樣，我在別人，或至少在奈名眼中，是『有很多朋友的人』，所以才會模仿我。那孩子大概......不，一定是想要和其他人交流，結交更多朋友才這麼做的。」
「咦？可是奈名說過『不想和任何人來往』耶。」
難道說真的因為是我才不想來往的嗎？
「啊，那大概只是不想和成良學弟來往吧。」
「還真的啊！」
受到打擊的我不小心就把內心的自言自語喊出來了。
奈名......真的這麼討厭我啊。
看到我的反應，花伶學姊像是忍不住似的笑了出來。
「開玩笑的～別露出這麼沮喪的表情啦。」
「.......別開這種玩笑啊，真是的。」
「笨～蛋～如果真的討厭成良學弟的話，怎麼可能還會每天和你表演夫妻相聲啊。」
相較於鬆了一口氣的我，捉弄我成功的花伶學姊顯得相當愉快。
話說夫妻相聲是什麼........
「那孩子雖然聰明，在這方面卻很笨拙。我想，應該連她本人都沒有發覺自己的想法。」
與其說是朋友，花伶學姊給人的感覺更像是擔心著妹妹的姊姊。
花伶學姊一定很會照顧人吧。
不知為何，我不禁浮現了這樣的想法。
「不良少女這樣的稱呼，不適合那孩子。她需要的是和普通的女高中生一樣，下課的時候聊聊天，放學後到處逛街玩樂的生活。至少.........現在這樣是不行的。」
「............」
此時的花伶學姐，看起來比任何人都還溫柔，也比任何人都來的悲傷。
「所以，我希望成良學弟能夠改變她。讓她不用再武裝自己，讓她結交到許多朋友，我希望.......那孩子能夠向前走。」
「.........我該怎麼做？」
「什麼都不用做。」
「啥？」
「正確來說，是繼續做你正在做的事。邀請她演戲也好，追求她也好，就算被拒絕，惹她生氣，也不要離開那孩子身邊。」
「這......確實是我正在做的事沒錯，不過看起來沒什麼成效啊。」
「沒這回事。成良學弟的話，一定能讓那孩子敞開心扉的。」
「我嗎？為什麼？」
「嘻嘻，這個嘛.......因為，一直以來都看著那孩子吧？成良學弟。」
「........！」
她指的是個星期中，還是入學同班以來，亦或是更久之前，我不得而知。
如果是跟奈名有關的事，這個人好像真的什麼都知道呢。
看著驚訝的我，花伶學姐露出帶有深意的笑容。
我發現，花伶學姐很愛笑。
而且她的笑容，讓人百看不厭。
「對了，給你一些情報吧。」
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花伶學姊對我說到。
「情報？」
「成良學弟想要接近那孩子吧。既然如此，不多了解那孩子一些，怎麼有勝算呢？」
「原來如此…..」
「這個就借給你吧，一定很有幫助的。」
從花伶學姊手上接下的，是一本筆記本。
一翻開後，就發現內頁寫滿了有關奈名的各種訊息。
從身高體重、喜歡的食物甚至三圍都寫得清清楚楚。
不僅寫得密密麻麻，而且已經使用了大半本。
內容詳細到令人不敢恭維的地步。
..........
總覺得，好像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
「……這是什麼？」
「看也知道吧？關於那孩子的情報的筆記本啊。」
「才不知道啦！這是哪門子的變態筆記啊！」
「什麼嘛，真是沒禮貌，這可是我的珍藏喔。身為關心她的學姐，隨身攜帶那孩子的情報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
不，就算妳不高興的嘟著嘴，還抄襲電影的臺詞，也完全不會合理化妳的行為。
.........這個人沒問題嗎？
我默默的闔上筆記本，交回花伶學姐手中。
「.......還是學姐自己留著吧。」
「唔，這樣好嗎？這可是了解那孩子最快的方法喔。」
不，一點也不好。我覺得最不好的就是這本筆記本的存在，還有妳那思想危險的腦袋。
看著形象有點崩壞的花伶學姐，我感到有點無奈。
當事人則是稍微思考了一會兒，似乎決定了什麼，再度開口。
「這樣的話，再給成良學弟一個獨家消息吧。」
花伶學姊說著，掏出了手機，在我眼前晃了晃，示意我也拿出手機。
「L○NE給我。」
「咦？喔、喔。」
雖然有些納悶，我還是聽話的將手伸向口袋。
剛掏出手機，就被她一把搶了過去。
拿回手機的時候，除了好友欄位新增了一個人，還多了一則寫了一個地址的訊息，發送人當然是花伶學姊。
「這是......？」
「假日的時候，去地址上的地方，會看到好東西呦～」
「好東西？」
花伶學姐賣關子的說著，不禁讓我有些好奇。
「嘻嘻，去了就知道了。還有，我順便留了電話號碼，為了讓成良學弟遇到困難的時候用的求救電話。」
我查看了通訊錄，果真聯絡人的部分出現了「花伶」這個名字。
「打過來試試吧，這樣我也可以留下你的電話。」
照著要求按下通話鍵後，花伶學姐的手機傳出「花伶姐姐，接電話」的來電鈴聲。
...........
...........
...........
那是奈名的聲音。
「嗯，這樣就沒問題了。」
「問題大了吧啊啊啊啊啊啊啊！」
「哇！搞什麼，幹嘛突然大叫啊。」
「還有什麼，那個鈴聲是怎麼回事啊！？」
「嗯？鈴聲？啊啊........成良學弟也想要嗎？」
「才不是咧！我才不會想要那種東西........吧？」
不對！我在遲疑什麼啊！
不過意外的很有吸引力呢.......我想揍冒出這種想法的自己一拳。
話說回來，為什麼奈名會錄那種東西啊.......
「嘻嘻，不過這是我專屬的，不能給你。」
花伶學姐說著，似乎很得意的樣子。
「那我差不多要走了，成良學弟也快點回家吧。」
「喔、喔.......」
「吶，成良學弟，真的…….拜託你了喔……?在那孩子崩壞之前。」
轉過身的花伶學姐，邁出步伐前，低聲地說出這句話。
那是彷彿在祈禱一般，深切盼望的語氣。
「喔，對了。」
被那一瞬的反差所困惑的我，然而，在能夠詢問出口之前，回過頭的花伶學姐，臉上早已掛回惡作劇的笑容。
「有件事得告訴成良學弟才行。」
「什麼事？」
「一直盯著胸部看的話，可是不會受女孩子歡迎的呦。」
說俏皮的眨了下眼，花伶學姐這才真的轉身離去。
直到她消失在視野的盡頭，我都像個木頭一般佇在原地。
「原來早就暴露啦啊啊啊啊！」
天真的以為對方沒有注意到的我，用雙手摀著因為羞恥而脹紅的臉，恨不得能找個洞鑽進去。
好一段時間後，我總算恢復冷靜。
一陣冷風吹來，我不禁打了個顫，才想起自己現在不但渾身濕透，還沾上如同水溝般的臭味。
「我會不會感冒啊........」
還是早點回家吧。
正打算踏出步伐，手機傳來L○NE的通知聲。
打開一看，是一張花伶學姊傳來的照片。
那是一張自拍照，照片裡的人是奈名和花伶學姊。花伶學姊笑得很燦爛，奈名則是有些害羞又不情願地被花伶學姐拉著拍照。
地點應該是市民游泳池。
而兩個人都穿著泳裝。
花伶學姊穿著相當性感的比基尼，露出了大部分白皙光滑的肌膚，姣好的身材一覽無遺。
奈名則是穿著連身泳裝，雖然露出度比較低，但合身的設計同樣突顯出勻稱的身體曲線。不僅如此，明明是連身泳裝，兩側腹部卻是鏤空的設計，更加強調了纖細的腰身，展現了不遜於花伶學姊的魅力。
還有文字訊息和照片一同傳了過來，寫著「雖然手機鈴聲不能給你，這張照片就當作補償吧～」。
「什麼跟什麼啊......」
我一邊抱怨著，默默的按下了手機的儲存鍵。
花伶學姐，真是太會照顧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