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聲東擊西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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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8-01
  「再見啦!教授!」「哪能讓你稱心如意!」

  宴會廳內,被拆穿的加奈璃用小刀劃傷了亨利克的手臂。雖然亨利克嘗試造出武器,但Connector就是紋風不動。他只好強忍著疼痛,硬是追趕跑往出口的加奈璃。

  「吃我這招!」「啊!」

  沒想到此時,在逃跑的加奈璃面前突然掃過一陣黑影。她一驚側過身,但手臂還是被掃到。

  「呼……呼。」

  在加奈璃痛苦地捂著被砸到的部位之際,渥塔檢察官雙手抬著椅子,因疲勞和情緒激動而不斷喘著氣。

  「太亂來了吧,檢察官?」亨利克一方面想稱讚,一方面又忍不住挖苦起來:「直接用椅子砸人嗎?」

  「你最沒資格說人亂來吧……」渥塔邊回嘴,邊用椅子當作盾牌,擋在加奈璃面前。

  「不相關的人少來亂!」加奈璃啐了聲,隨即握緊了手上的匕首往渥塔刺去。渥塔連忙拿椅子擋住,上頭披著的絨布也跟著被割裂。

  「你逃不了的!」見渥塔替自己爭取了空檔,亨利克也從一旁的桌上拿來切肋排的刀子:「檢察官,讓專業的來!」

  一聽到亨利克的喊聲,渥塔趕緊扔下椅子躲到一旁。他看著現場對打起來的亨利克和加奈璃,肌肉一陣痠痛,這才提醒自己明明年紀不小,還這麼奮不顧身,的確是有那麼點亂來。

  「鏘!」「呿,明明都已經干涉你們的Connector了。」兩人的刀械倏地交會,在僵持之際,加奈璃忍不住埋怨道。

  「我才不會拘泥在那種東西上。」亨利克持刀的手並未受傷,跟加奈璃比起來力道仍具優勢。他咬著牙、腳一蹬,硬是配合著身體的重量,挑落了加奈璃手上的匕首。

  「糟糕──」「抓到了!」亨利克見機不可失,連忙抓住加奈璃的手腕,使勁將其拉到自己身旁。不料加奈璃反倒趁勢往亨利克手臂上的傷口戳了下去!

  「唔、你這傢伙!」亨利克痛得放開加奈璃,儘管他伸手想要再抓,但加奈璃也連忙拉開距離,同時在手上造出一顆煙霧彈。

  「哪能在這裡被你們抓到!」「嘶──」煙霧彈被甩到地上,應聲散發出陣陣白煙,亨利克下意識地摀住口鼻,視線馬上被填滿。

  「教授,你就還是快去關心你的學生們吧──趁他們還活著的時候。」

  「可惡,去哪裡了?」「框啷!」

  就在亨利克四處張望之際,宴會廳外傳來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他和渥塔憑著對擺設的記憶跑出宴會廳時,只見到空無一人的走廊,以及走廊側邊碎裂的窗戶。

  「該不會從這裡逃出去了吧?」渥塔連忙跑到窗戶旁,但只能看到一如既往的夜空。即使小心地靠近,往下看去也只能見到車來車往的街景:「這裡可是十二樓呀。」

  一旁的亨利克不發一語,一手握緊拳頭,最後還是忍不住不甘心的情緒,雜揉著憤恨和自責,狠狠地捶向一旁的牆壁。

  「我叫人在附近搜索。」渥塔掏出手機,手指飛快地躍動著。他同時望向亨利克早已被鮮血染紅半邊的西裝:「你先別再亂動了,剩下的交給我。」

  「這點小傷只是家常便飯。」亨利克雖然這麼說,但仍靠著牆,表情裡掩不住痛苦:「比起我,我的學生還在屋頂……」

  他往逃生門大步跨去,卻因流了不少血而腳步踉蹌。渥塔見狀連忙扶住他:「教授,不要逞強──」

  「再不去就來不及了!」亨利克急躁地甩開渥塔,拉開逃生門,初夏的熱氣迅速撲向他的全身。

  「趁他們還活著的時候。」方才加奈璃在煙霧中的嘲諷並未隨著她的離去而自亨利克耳邊消散。即使已經讓對方逃走,即使自身已經負傷,他仍感到自己一定得趕到學生們的身邊。不管將看到什麼樣的結果,他知道自己要是不趕去,一定會後悔莫及──儘管對於事態演變如此,他早已萬分自責。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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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瑞爾?」

  眼看圖魯斯的刀刃就要襲向佳蒂,一把長劍及時地伸入兩人之間,硬是接下了圖魯斯的攻擊。然而,瑞爾手持的劍卻非橙紅,反而是蒼翠的寶綠色,在暗夜中發出溫潤的光芒。

  「呵呵呵,你竟然還留著這股力量。」圖魯斯雖因驚訝微微揚起眉毛,但隨即以嘲諷掩蓋住情緒:「看來你還是對過去依依不捨嘛!」

  「少囉嗦!」瑞爾使勁大喊著,同時用腳踹了後頭的鐵門一下,藉著反作用力頂開了圖魯斯。

  見瑞爾手上都造出了把劍,佳蒂也連忙嘗試凝聚武器,然而Connector依舊沒有反應。她愣愣地望向和圖魯斯對峙著的瑞爾:「到底是……怎麼回事?」

  「抱歉,瞞了妳很多事情。」瑞爾的眼角餘光瞥了過去,同時溫柔卻又苦澀地一笑。就在此時,佳蒂才注意到瑞爾的手背在不知不覺間浮現了一個淺綠色、以甲骨文寫成的「木」字。

  「瑞爾,我本來以為你跟我一樣,是抱著跟過去訣別的心情才來到國北市的。」圖魯斯彷彿受騙般,充滿怨懟地說道。

  「我是啊!光是要離開故鄉,你知道我做了多少努力嗎?我也想看看你那麼嚮往的『外面』是什麼樣子啊!」瑞爾握緊劍,沉痛卻又激憤地吼回去:「但我不會加入隨著自己喜好殺人,還自詡是制裁的團體!」

  「你又懂什麼了!」「鏘!」

  圖魯斯突地往瑞爾砍去,瑞爾連忙將劍橫在自己面前才擋下。但儘管如此,衝擊力仍然讓他手臂上的傷持續抽痛。

  「只有你說的是對的?只有你想的才正確?一切都像數學公理一樣不容質疑?」圖魯斯加重力道,像是從心底將情緒宣洩而出:「這個世界才不是這樣!」

  「這段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圖魯斯!」瑞爾眼角瞥向自己仍在滲血的傷口,儘管疼痛,但他很清楚情況已經不容他再退縮:「我之前在百貨公司裡還真是說對了。你這兩年,一點都沒變,一點長進都沒有!」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說著自己想離開故鄉,卻又對過去的力量依依不捨。少說漂亮話了,你只是在逃避而已!」

  「啊,是呀!我一直逃、一直逃,逃到自己受傷、逃到無路可逃、逃到保護不了想保護的人!」瑞爾直盯著圖魯斯的雙眼,連自己也沒注意到地勾起了嘴角:「所以我不會再逃了!」

  話才剛說完,瑞爾就倏地消去劍,側過身,閃過圖魯斯的攻擊。在圖魯斯反應過來之前,他抓住圖魯斯持劍的手腕,將其甩向一旁,用另一手使勁地揍了圖魯斯的臉頰。

  「唔!」「我要把你從Server II裡拯救出來。」瑞爾摀著傷口,咬著牙對倒在地上的圖魯斯說道:「那就是我對你的贖罪。」

  「自以為是……」圖魯斯將劍尖對準了瑞爾,打算再發動一波攻勢。

  「咻──」「什麼?」「怎、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