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章>浩氣
本章節 4358 字
更新於: 2019-07-30
<第七十二章>
夜晚，夜讀師徒三人在耕墨園二樓正廳密談。
第五次仙魔大戰結束後的十五年中，沒有任何一位大玄靈符門的弟子回山重建山門，當初接受徵召從軍的門人也全部陣亡，所以官方早已認定大玄靈符門滅亡，那麼，明倫堂怎麼會用大玄靈符門的手法製作靈符的？
答案不問可知！
洛星垣臉色蒼白，看著夜讀，語氣顫抖：「師父，大玄靈符門與灣河鎮相距不過十五里路，如今看來，灣河鎮慘案…明倫堂很有可能參與在內。」
「想不到這群人竟然這麼垃圾！」洛星羽心內的震驚也未平息：「十大慘案的真相，那幾個齋主應該知道一些，該想辦法將他們抓來拷問了！」
「你們稍安勿躁。」夜讀眉頭緊皺：「為師感覺事情不太對，那幾張符的畫法不是只有儒教的手法，而且他們也不熟練，看起來是最近才學的，還學的不對，還有…那四個齋主都吐血了，星垣，你注意到了嗎？」
「啊！那不是真傳！」洛星垣被這幾句話敲醒，久遠的記憶復甦：「我記得真傳在柳師姐身上，其他人拿到的，都是暗語寫的殘缺版本！」
洛星羽很疑惑，抓了抓後腦：「那也不能證明他們沒參與啊…」
「師兄！那四個齋主畫的是高級靈符，但是殘缺版本只記載中級以下的靈符製法，而且…那幾張符的畫法很不對，不只是儒教手法融入大玄靈符門的手法…可惡！我應該注意到才對！那符紙跟墨水沒有經過再精製！難怪那四個齋主會吐血！」
洛星羽聽完更不懂了，小心翼翼看著自家師父，請求解答。
夜讀立刻發怒：「平常叫你多看書你就不聽，現在聽不懂了吧！」
洛星羽渾身一抖，視線默默飄移，再度看向自家師弟。
即使在驚怒之中，洛星垣還是被師兄逗笑了：「師兄，《大玄靈符經》的精髓之一在符紙與墨水的製作方法，若真是明倫堂奪走殘缺版的《大玄靈符經》，他們會了解符紙與墨水的重要性，並找出再精製的方法，但他們沒有！」
「所以，意思就是…兇手另有其人？！」洛星羽恍然大悟：「那為何會吐血？因為畫符的功法不對？」
「沒錯！簡單講，畫符就是將法術封入符紙中，《大玄靈符經》的厲害之處在於將種種靈符分類，設計各種符紙與各類法術搭配，再輔以特殊的功法畫符，所以大玄靈符門的靈符威力比一般同等級的靈符大，那四個齋主會吐血，就是畫符的功法、符紙、法術都不合還強行封印，結果壓力過大產生反噬！」
洛星羽繼續恍然大悟：「所以，那些符紙跟墨水不適合儒教的人使用？」
「對！大玄道人認為符與人是一體，人是符的本體，符是人的延伸，所以想要畫出威力強大的靈符而不受反噬，就必須用經過自己再精製的符紙，這是大玄靈符門的不傳之秘！殘缺版的《大玄靈符經》沒有完整記載這個部分！」
「沒錯。」夜讀點頭：「為師認為是有人為了解開秘密、提升靈符的威力，用了一些藉口，比如殘缺的古籍、傳承之類的，將符紙、墨水跟一些畫符功法拿去給那些義理學家研究，而那幾個齋主是輾轉學到的，所以不知道符紙跟墨水的重要性。」
「那麼，我們的目標，就是提供東西給那些義理學家的人了。」洛星羽摸著下頦：「這個難度很高啊，那幾個人名氣不小，還都是元嬰修為，平常人見不到的。」
「星羽，別急。」夜讀語氣平靜：「能製作高級靈符的材料不多，數量、來源也有限，從這方面追查就可以找出幕後之人了，只是需要時間，你們要沉住氣，再者，為避免打草驚蛇，這段時間不可再使用《大玄靈符經》的方法畫符了，以前畫好的也不可使用，知道了嗎？」
洛星垣點頭，隨後拿出一大大大疊靈符：「師父，這些靈符放你那邊吧，不然緊急時刻我怕不小心就用了。」
洛星羽呆呆看著那一疊超大疊的靈符：「師弟，這一疊…有一千張嗎？」
「差不多吧。」洛星垣想了想：「反正我兩三天就畫幾張，也沒用多少。」
對於洛星垣的辛勤練習，夜讀感覺很欣慰，也拿出一疊靈符：「好，師父幫你保管，這些你先收下，過幾天師父再多畫幾張靈符給你們防身用。」
線索頭緒理清，心情舒緩，商議已畢，加上明日就要開始數藝大比，洛星羽兩人一陣閒聊之後便告退離開，夜讀起身站在正廳中閉目沉思，久久才說了一句：「看來，十大慘案知情人不少，有人還想從中得利呢…」
隨後，夜讀踏出正廳，明顯帶著涼意的微微秋風撲面而來，吹落幾片乾枯的樹葉，落在地上的沙沙聲響，像在訴說什麼…
八月七日，數藝大比開始。
數藝分成兩關，第一關考算術，主要教材是《九章算術》，包含方田、粟米、差分、少廣、商功、均輸、方程、盈不足、旁要等九大類，次要教材有《周髀算經》、《海島算經》、《孫子算經》…等等。
考試按年齡分組，各組難易程度、內容也不同，例如十五歲以下的童子組就不考「少廣」這一章。
第二關考占卜之術，也就是天機術，但報名參加這一關的人相當少，只有不到五十人，而參加這次大比的練氣與築基修士超過九千，兩者相比，可以了解天機術不但難學，也很講求天分。
洛星羽師兄弟都沒有參加第二關，甚至犁承家、袁知時等深受各堂看重的後起之秀也沒有參加第二關，反倒是一些看起來不起眼、衣著寒磣的儒生，在結丹修士的護衛下，陸續進入第二關的考場。
這些人才是儒教視若珍寶的弟子，每一個都有結丹修士隨時護衛安全。
洛星羽在第一關的成績很優秀，排在第九名。
由於二十歲以上、未達到結丹修為的修士全部編成一組，總共將近五千人，所以第九名的成績已經相當不錯。
然而奪下該組魁首的人卻是洛星垣，第二名由公輸矩奪下，兩人成績其實差不多，但洛星垣全對，公輸舉卻錯了兩題，所以外人看起來兩人差距甚多。
對於外人的想法，公輸矩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洛星垣寫考卷的速度太快，快到他剛寫完坐直捶肩時，洛星垣已經驗算完兩遍，無所事事了。
第一關考完時，公輸矩帶了幾個人將洛星垣包圍，詢問原因，得到的答案卻是，平時多算多練習，速度就快了。
公輸矩等人對這個答案不滿意，還想纏著洛星垣，卻被洛星羽用「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師弟還要養傷」的理由將眾人勸退，但那幾個人不死心，仍然追到耕墨園，直到夜讀現身，冷冷瞪他們幾眼，公輸矩等人方才罷休。
八月八日，結丹修士的數藝大比開始。
由於前日結丹修士的書藝大比被明倫堂奪下魁首與第三，至此除了立命堂奪下一個射藝第三，繼往堂奪得樂藝魁首、射藝第二，其餘四堂皆已奪得魁首、第二、第三各一個。
主考官對這個成績大感驚奇，由於立命堂擅長占卜之術，在數藝中將前三名全部拿下是很輕易的事，然而繼往堂畢竟直屬教門本宗，也有擅長占卜之術的人才撐場面，因此在數藝前三之中奪下一個名次也很正常，若情況變成六堂勢均力敵，這次大比很可能要比較築基修士的成績了。
於是主考官立刻查看了築基修士的名次排行，然後發現幾個重要的組別，例如禮藝祭祀、樂藝演奏、射藝騎射戰車組、御藝戰車競速…等等，六堂的成績都沒有差很多，尤其文心堂雖然只有師徒三人，仍然在多數項目中進入前十名，這就讓他很難排出六堂的名次。
雖然還要比立功、立言、立德三不朽，文心、立命、開來三堂又各自獲得羽后、天皇、戰聖的聖旨表揚，但是知禮堂跟明倫堂中有做官的儒生也很多，大大小小的功績一加，也是非常可觀的。
若他真的將有聖旨表揚的文心、立命、開來三堂排在前三名，明倫堂仗著人多首先大鬧是一定的，知禮堂也有可能加入戰局，那就是有一半以上的儒生不滿意了，這會讓他很難收拾。
要如何排名次，卻不會被人詬病呢？
正當主考官苦苦思索的時候，一個兵士前來通報。
「啟稟大人，前堂情況有異，副主考請主考大人前去一觀。」
「情況有異？」主考官眉頭一皺：「發生何事？」
「立命堂有一位修士作出預言，說…午時正刻，崇文台正氣凌霄。」
「什麼？！」主考官大驚失色，慌忙起身，奪門而出。
匆匆來到前堂，看見副主考正拿著兩張預言呆立不語。
主考官走到副主考身邊，輕聲問：「履山，情況如何？」
副主考雙手微抖，看著主考官：「大人請看，內容不一樣，但說的都是同一件事。」
主考官看著那兩張預言，一張寫著「午時正刻，崇文台正氣凌霄」，另一張寫著「日正當中，書香林浩然半刻」。
主考官一皺眉，內容很相似，難道是作弊？
往下看了署名，才知道一張是立命堂的寫意儒生，一張是繼往堂的讀星儒生，立刻放心不少，至少作弊嫌疑不大。
此時副主考又拿起一張給主考官看，上面寫著「子時正刻，星漢光照連河嶽」，署名的是結草儒生，還是立命堂的人。
主考官皺眉沉思了幾息，好像想通了什麼，隨即看向副主考。
副主考立刻點頭：「恐怕大比以前，就有人預知這件事了。」
主考官一怒，立刻咬牙：「難怪他們如此亂來！」
「大人暫且息怒！」副主考躬身一揖：「順利完成這次大比，才是最重要的事啊。」
「順利？！」主考官更怒了：「這次他們鬧出這麼多事情，還能順利？」
「大人！若這幾則預言為真，還是能力保最後無人鬧事的。」
主考官一聽立刻冷靜了，沉吟幾息之後，撫著鬍鬚開口：「『皇天無親，惟德是輔』，那群人缺德缺到天下皆知，想來承受不了如此福運。」
「大人所言甚是。」
「若這幾張預言為真，那就是我儒教兩百年來的大事…」主考官想了想，看著副主考：「履山，做好準備吧，崇文台武決勢在必行了。」
此時的耕墨園裡，大大小小四十四人加上兩匹疾風狼正在準備吃午飯，談笑樓的幾個小二正在擺飯菜，眾人加上雷牙踏水站在飯廳周圍等待。
經過一個月的休養，雷牙的傷勢總算好的差不多，已經行動自如。踏水卻大腹便便行動困難，大概是將近臨盆的原因，踏水很容易餓，眾所皆知，孕婦肚子餓就很容易發脾氣，所以雷牙一直跟在踏水身邊照料，還有陪散步、講笑話之類的。
堪堪將到午時正刻，午飯還沒有擺好，端坐在椅子上的夜讀卻突然站起身，對著小二們說：「先不要擺飯菜了，手上不要有東西，能修行的開始觀想調息，站著、坐著都可以，不要怕。」
正當眾人不解的時候，夜讀看向洛星羽跟洛星垣：「徒兒莫慌，快去幫雲海山嵐運功調息，要用正氣訣，三息以內完成準備，免禮，快去。」
夜讀吩咐完，洛星羽兩人立刻衝出門，夜讀又看向喬從文和犁承家：「你們的正氣訣更加純熟，好好保握這次機會，完善功法。」
然後夜讀才看向四不儒生、羅白雪等人、端木婉四姊妹跟二十幾個孩子：「你們所學的功法各自不同，但也能收穫不少，開始運功調息，不要抵抗。」
最後夜讀向雷牙、踏水招手：「你們過來，我幫你們運功。」
雷牙、踏水走到夜讀身邊坐下，夜讀左手按住雷牙，右手按住踏水：「半刻鐘內，不要亂想，保持靈台清明，能有多少收穫，全看各人的造化了。」
夜讀話音剛落，大地微微一晃，一股至大至剛的浩然之氣從地面噴薄而出，幾息間充塞整個書香林，然會匯聚在崇文台，衝上雲霄，直貫烈日。
這便是崇文台數百年一度的奇景―「浩氣貫日月，沛乎塞蒼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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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夜讀師徒三人在耕墨園二樓正廳密談。
第五次仙魔大戰結束後的十五年中，沒有任何一位大玄靈符門的弟子回山重建山門，當初接受徵召從軍的門人也全部陣亡，所以官方早已認定大玄靈符門滅亡，那麼，明倫堂怎麼會用大玄靈符門的手法製作靈符的？
答案不問可知！
洛星垣臉色蒼白，看著夜讀，語氣顫抖：「師父，大玄靈符門與灣河鎮相距不過十五里路，如今看來，灣河鎮慘案…明倫堂很有可能參與在內。」
「想不到這群人竟然這麼垃圾！」洛星羽心內的震驚也未平息：「十大慘案的真相，那幾個齋主應該知道一些，該想辦法將他們抓來拷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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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不是真傳！」洛星垣被這幾句話敲醒，久遠的記憶復甦：「我記得真傳在柳師姐身上，其他人拿到的，都是暗語寫的殘缺版本！」
洛星羽很疑惑，抓了抓後腦：「那也不能證明他們沒參與啊…」
「師兄！那四個齋主畫的是高級靈符，但是殘缺版本只記載中級以下的靈符製法，而且…那幾張符的畫法很不對，不只是儒教手法融入大玄靈符門的手法…可惡！我應該注意到才對！那符紙跟墨水沒有經過再精製！難怪那四個齋主會吐血！」
洛星羽聽完更不懂了，小心翼翼看著自家師父，請求解答。
夜讀立刻發怒：「平常叫你多看書你就不聽，現在聽不懂了吧！」
洛星羽渾身一抖，視線默默飄移，再度看向自家師弟。
即使在驚怒之中，洛星垣還是被師兄逗笑了：「師兄，《大玄靈符經》的精髓之一在符紙與墨水的製作方法，若真是明倫堂奪走殘缺版的《大玄靈符經》，他們會了解符紙與墨水的重要性，並找出再精製的方法，但他們沒有！」
「所以，意思就是…兇手另有其人？！」洛星羽恍然大悟：「那為何會吐血？因為畫符的功法不對？」
「沒錯！簡單講，畫符就是將法術封入符紙中，《大玄靈符經》的厲害之處在於將種種靈符分類，設計各種符紙與各類法術搭配，再輔以特殊的功法畫符，所以大玄靈符門的靈符威力比一般同等級的靈符大，那四個齋主會吐血，就是畫符的功法、符紙、法術都不合還強行封印，結果壓力過大產生反噬！」
洛星羽繼續恍然大悟：「所以，那些符紙跟墨水不適合儒教的人使用？」
「對！大玄道人認為符與人是一體，人是符的本體，符是人的延伸，所以想要畫出威力強大的靈符而不受反噬，就必須用經過自己再精製的符紙，這是大玄靈符門的不傳之秘！殘缺版的《大玄靈符經》沒有完整記載這個部分！」
「沒錯。」夜讀點頭：「為師認為是有人為了解開秘密、提升靈符的威力，用了一些藉口，比如殘缺的古籍、傳承之類的，將符紙、墨水跟一些畫符功法拿去給那些義理學家研究，而那幾個齋主是輾轉學到的，所以不知道符紙跟墨水的重要性。」
「那麼，我們的目標，就是提供東西給那些義理學家的人了。」洛星羽摸著下頦：「這個難度很高啊，那幾個人名氣不小，還都是元嬰修為，平常人見不到的。」
「星羽，別急。」夜讀語氣平靜：「能製作高級靈符的材料不多，數量、來源也有限，從這方面追查就可以找出幕後之人了，只是需要時間，你們要沉住氣，再者，為避免打草驚蛇，這段時間不可再使用《大玄靈符經》的方法畫符了，以前畫好的也不可使用，知道了嗎？」
洛星垣點頭，隨後拿出一大大大疊靈符：「師父，這些靈符放你那邊吧，不然緊急時刻我怕不小心就用了。」
洛星羽呆呆看著那一疊超大疊的靈符：「師弟，這一疊…有一千張嗎？」
「差不多吧。」洛星垣想了想：「反正我兩三天就畫幾張，也沒用多少。」
對於洛星垣的辛勤練習，夜讀感覺很欣慰，也拿出一疊靈符：「好，師父幫你保管，這些你先收下，過幾天師父再多畫幾張靈符給你們防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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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七日，數藝大比開始。
數藝分成兩關，第一關考算術，主要教材是《九章算術》，包含方田、粟米、差分、少廣、商功、均輸、方程、盈不足、旁要等九大類，次要教材有《周髀算經》、《海島算經》、《孫子算經》…等等。
考試按年齡分組，各組難易程度、內容也不同，例如十五歲以下的童子組就不考「少廣」這一章。
第二關考占卜之術，也就是天機術，但報名參加這一關的人相當少，只有不到五十人，而參加這次大比的練氣與築基修士超過九千，兩者相比，可以了解天機術不但難學，也很講求天分。
洛星羽師兄弟都沒有參加第二關，甚至犁承家、袁知時等深受各堂看重的後起之秀也沒有參加第二關，反倒是一些看起來不起眼、衣著寒磣的儒生，在結丹修士的護衛下，陸續進入第二關的考場。
這些人才是儒教視若珍寶的弟子，每一個都有結丹修士隨時護衛安全。
洛星羽在第一關的成績很優秀，排在第九名。
由於二十歲以上、未達到結丹修為的修士全部編成一組，總共將近五千人，所以第九名的成績已經相當不錯。
然而奪下該組魁首的人卻是洛星垣，第二名由公輸矩奪下，兩人成績其實差不多，但洛星垣全對，公輸舉卻錯了兩題，所以外人看起來兩人差距甚多。
對於外人的想法，公輸矩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洛星垣寫考卷的速度太快，快到他剛寫完坐直捶肩時，洛星垣已經驗算完兩遍，無所事事了。
第一關考完時，公輸矩帶了幾個人將洛星垣包圍，詢問原因，得到的答案卻是，平時多算多練習，速度就快了。
公輸矩等人對這個答案不滿意，還想纏著洛星垣，卻被洛星羽用「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師弟還要養傷」的理由將眾人勸退，但那幾個人不死心，仍然追到耕墨園，直到夜讀現身，冷冷瞪他們幾眼，公輸矩等人方才罷休。
八月八日，結丹修士的數藝大比開始。
由於前日結丹修士的書藝大比被明倫堂奪下魁首與第三，至此除了立命堂奪下一個射藝第三，繼往堂奪得樂藝魁首、射藝第二，其餘四堂皆已奪得魁首、第二、第三各一個。
主考官對這個成績大感驚奇，由於立命堂擅長占卜之術，在數藝中將前三名全部拿下是很輕易的事，然而繼往堂畢竟直屬教門本宗，也有擅長占卜之術的人才撐場面，因此在數藝前三之中奪下一個名次也很正常，若情況變成六堂勢均力敵，這次大比很可能要比較築基修士的成績了。
於是主考官立刻查看了築基修士的名次排行，然後發現幾個重要的組別，例如禮藝祭祀、樂藝演奏、射藝騎射戰車組、御藝戰車競速…等等，六堂的成績都沒有差很多，尤其文心堂雖然只有師徒三人，仍然在多數項目中進入前十名，這就讓他很難排出六堂的名次。
雖然還要比立功、立言、立德三不朽，文心、立命、開來三堂又各自獲得羽后、天皇、戰聖的聖旨表揚，但是知禮堂跟明倫堂中有做官的儒生也很多，大大小小的功績一加，也是非常可觀的。
若他真的將有聖旨表揚的文心、立命、開來三堂排在前三名，明倫堂仗著人多首先大鬧是一定的，知禮堂也有可能加入戰局，那就是有一半以上的儒生不滿意了，這會讓他很難收拾。
要如何排名次，卻不會被人詬病呢？
正當主考官苦苦思索的時候，一個兵士前來通報。
「啟稟大人，前堂情況有異，副主考請主考大人前去一觀。」
「情況有異？」主考官眉頭一皺：「發生何事？」
「立命堂有一位修士作出預言，說…午時正刻，崇文台正氣凌霄。」
「什麼？！」主考官大驚失色，慌忙起身，奪門而出。
匆匆來到前堂，看見副主考正拿著兩張預言呆立不語。
主考官走到副主考身邊，輕聲問：「履山，情況如何？」
副主考雙手微抖，看著主考官：「大人請看，內容不一樣，但說的都是同一件事。」
主考官看著那兩張預言，一張寫著「午時正刻，崇文台正氣凌霄」，另一張寫著「日正當中，書香林浩然半刻」。
主考官一皺眉，內容很相似，難道是作弊？
往下看了署名，才知道一張是立命堂的寫意儒生，一張是繼往堂的讀星儒生，立刻放心不少，至少作弊嫌疑不大。
此時副主考又拿起一張給主考官看，上面寫著「子時正刻，星漢光照連河嶽」，署名的是結草儒生，還是立命堂的人。
主考官皺眉沉思了幾息，好像想通了什麼，隨即看向副主考。
副主考立刻點頭：「恐怕大比以前，就有人預知這件事了。」
主考官一怒，立刻咬牙：「難怪他們如此亂來！」
「大人暫且息怒！」副主考躬身一揖：「順利完成這次大比，才是最重要的事啊。」
「順利？！」主考官更怒了：「這次他們鬧出這麼多事情，還能順利？」
「大人！若這幾則預言為真，還是能力保最後無人鬧事的。」
主考官一聽立刻冷靜了，沉吟幾息之後，撫著鬍鬚開口：「『皇天無親，惟德是輔』，那群人缺德缺到天下皆知，想來承受不了如此福運。」
「大人所言甚是。」
「若這幾張預言為真，那就是我儒教兩百年來的大事…」主考官想了想，看著副主考：「履山，做好準備吧，崇文台武決勢在必行了。」
此時的耕墨園裡，大大小小四十四人加上兩匹疾風狼正在準備吃午飯，談笑樓的幾個小二正在擺飯菜，眾人加上雷牙踏水站在飯廳周圍等待。
經過一個月的休養，雷牙的傷勢總算好的差不多，已經行動自如。踏水卻大腹便便行動困難，大概是將近臨盆的原因，踏水很容易餓，眾所皆知，孕婦肚子餓就很容易發脾氣，所以雷牙一直跟在踏水身邊照料，還有陪散步、講笑話之類的。
堪堪將到午時正刻，午飯還沒有擺好，端坐在椅子上的夜讀卻突然站起身，對著小二們說：「先不要擺飯菜了，手上不要有東西，能修行的開始觀想調息，站著、坐著都可以，不要怕。」
正當眾人不解的時候，夜讀看向洛星羽跟洛星垣：「徒兒莫慌，快去幫雲海山嵐運功調息，要用正氣訣，三息以內完成準備，免禮，快去。」
夜讀吩咐完，洛星羽兩人立刻衝出門，夜讀又看向喬從文和犁承家：「你們的正氣訣更加純熟，好好保握這次機會，完善功法。」
然後夜讀才看向四不儒生、羅白雪等人、端木婉四姊妹跟二十幾個孩子：「你們所學的功法各自不同，但也能收穫不少，開始運功調息，不要抵抗。」
最後夜讀向雷牙、踏水招手：「你們過來，我幫你們運功。」
雷牙、踏水走到夜讀身邊坐下，夜讀左手按住雷牙，右手按住踏水：「半刻鐘內，不要亂想，保持靈台清明，能有多少收穫，全看各人的造化了。」
夜讀話音剛落，大地微微一晃，一股至大至剛的浩然之氣從地面噴薄而出，幾息間充塞整個書香林，然會匯聚在崇文台，衝上雲霄，直貫烈日。
這便是崇文台數百年一度的奇景―「浩氣貫日月，沛乎塞蒼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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