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　最後的最後，鋒頭都被某個人搶走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自由之翼的其他人甚至不知出了什麼事，諾肯竭盡餘力架起薄弱的護身障壁，同時他也做好了遭刺中的心理準備。然而在關鍵的時間點過後，諾肯竟沒有感受到預期的慘劇，於是他眨眨眼定了定神，與梅麗思一同瞥向殺氣的來源。

　　但見原本刺過來的尖枝硬生生僵在半空，下一秒居然還消失無蹤，梅麗思和諾肯困惑地順勢望向波恩沛，不過他們倆隨即察覺，停止攻擊並不是波恩沛的本意。

　　波恩沛極度錯愕地呆望植物消失的方向，接著他瞪大眼瞧瞧雙手像在確認什麼，半晌後他六神無主地拍打全身上下，這時耶蒙終於按捺不住地開口問：「你在幹嘛？」

　　「我的異能無法使用了！」波恩沛還在歇斯底里地亂拍自己，他只知道問題不是單純的異能值耗盡。

　　「什麼！」難道是──耶蒙的頭腦倒是動得挺快，他嚇一大跳後似有所感地瞅往另一方，映入眼簾的正是在場的第三位七聖：「蕾夏！是妳搞的鬼吧？」

　　「答對啦～」蕾夏大姊正從先前的觀戰角落走來，她的神態活像惡作劇的小孩。

　　「妳把我的力量弄到哪去了？快給我還來！」波恩沛激動地揪住蕾夏衣領，他的身高甚至比蕾夏這名女性還矮。

　　「欸，你別這麼急──」蕾夏大姊氣定神閒地任由波恩沛搖晃，而耶蒙雖然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發覺有個狀況必須優先處理。

　　只見主持人離開了播報台，似乎是想來瞭解情況及尋求指示，因此耶蒙再度戴好耳麥裝置，像之前那樣朝她下達命令：「我們這邊有些事要解決，妳待會再過來。」

　　「噢……遵、遵命！」主持人連忙也用耳麥回應，緊接著她便識相地跑回播報台。

　　耶蒙這才把視線收回來，質問仍被波恩沛揪著的罪魁禍首：「好了，蕾夏──妳究竟在我們身上設下什麼條件？」

　　「還記得校慶前夕的那一天，我在校舍樓頂砍了你們一刀嗎？條件就是當時設下的。」蕾夏大姊對另兩名七聖說，自由之翼的成員們登時被晾在一旁。「我斬斷了你們『事後反悔的權利』，換言之，如果你們戰敗後還不認輸，那就會變得無法使用異能。」

　　「這……太荒謬了吧！我根本還沒戰敗，可妳設立的機制就發動了，條件到底是根據什麼而訂的？」波恩沛感到煩躁又莫名其妙。

　　「當然是根據我的主觀意識啊！」蕾夏大言不慚地馬上回答，在波恩沛的不滿瞪視中繼續講解：「還有，你竟敢說自己沒戰敗？梅麗思在大庭廣眾下把你擊倒，而且還留了你一命，我認為這樣就等於你輸了──可是你卻還想偷襲她，所以是你自己達成了發動條件。」

　　「……」波恩沛先是怔忡片刻，接著他咬緊牙關像在抑制憤怒的顫抖，良久過後，他才低聲吐出執拗的論調：「──我的想法跟妳不同；對我而言，只要我還活著，那就不算是真正落敗。」

　　「我同意你的看法，應該說現實世界的確是那樣；不過你既然被我的刀砍中，那就得服從我訂立的暫時性規則。」蕾夏大姊徹底收起笑臉，用沒得商量的口吻冰冷表態。

　　波恩沛聽了沒再說話，只是以狠厲的眼光直視蕾夏，而蕾夏大姊也沒在怕他，反正波恩沛目前無法使用異能。現場氣氛劍拔弩張，但諾肯那群恐怖份子依然被七聖們無視，而耶蒙抬起小手稍微測試了一下，他發覺自己的時間力量尚能正常運作。

　　不過，這並不代表耶蒙已擺脫蕾夏訂定的規則……於是乎小男孩輕嘆一口氣，然後抬起頭講出自身的推論：「蕾夏，妳立下的條件不只是這樣吧？如果想要正常使用異能，那我們在打輸後就不能再攻擊諾肯等人，同時我們也得遵守賽前提出的承諾──對不對？」

　　「賽前承諾……是指我們輸了就得滾出學院的那個嗎？我可沒答應那種事情！」波恩沛情緒暴躁地猛力揮舞手臂。

　　「你說得對，我當時也沒正式答應，但我猜以蕾夏的標準來看，我們沒有明確拒絕就等於是同意。」懶得生氣的耶蒙理性分析，而波恩沛倒是怒得一時擠不出話。

　　「又答對了，看來是耶蒙比較了解我哦～」蕾夏大姊得意洋洋地調侃。

　　「真不想被這樣說……」耶蒙眼神死掉地咕噥，波恩沛則爆出不甘願的怒吼。

　　「不過，我可沒有禁止你們再度襲擊自由之翼喔！」蕾夏的指導對象仍然是兩位七聖，可這番話令諾肯一行人也豎直雙耳：「只要你們在格鬥大賽這個場合認輸，並且帶著軍方人員立刻離開學院，那你們接下來就能任意使用力量了；換句話說，在學校以外的地方，你們要怎麼欺負自由之翼我都不干涉。」

　　幫忙只幫一半，這果然是蕾夏大姊的作風啊！身為恐怖份子的少年少女們心中吐槽，但他們倒也已經習慣這種情形。

　　「反過來講，要是我們再踏進帝都學院一步，或者再干預校內事務的話，我們就會再次失去力量囉？」耶蒙莫可奈何地進一步確認，而蕾夏大姊點頭的畫面亦證明這點。

　　「話都是妳在說，這算什麼──」波恩沛不悅地還想抗議，但講沒幾字就被蕾夏給打斷。

　　「其實我也是為了皇帝陛下。」蕾夏大姊倏然提到帝國統治者，使波恩沛吃了一驚後安靜下來，「七聖對外宣稱是陛下的保鑣，因此我們幾人的所做所為，都會令民眾聯想到皇帝陛下；假如你們在這麼多人的場合不守信用，到時丟臉的不只是你們本身，連陛下也會跟著蒙羞。」

　　「……拿皇帝陛下來威脅我，太卑鄙啦！」波恩沛沈默須臾後高舉雙臂鬼叫，但旁人只覺得他是在掩飾心底的動搖。

　　「夠了大姊，我不想聽妳說教，總之形勢比人強，我們乖乖照妳的話做就是了。」耶蒙扶額露出受不了的模樣，隨後他瞄向波恩沛一針見血地問：「你還有什麼怨言嗎？難道你希望像這樣一直拿不回力量？」

　　「嗚……！我、我沒意見啦……」波恩沛起先面露彆扭，而後小小聲地臭臉嘟喃，畢竟對一個異能者來說，喪失特殊能力是最沒安全感的情境。

　　「那就好，差不多該收尾了。」耶蒙再用耳麥聯繫主持人，請她把無線麥克風拿過來，在耶蒙發表完簡短的敗戰宣言後，校慶格鬥大賽亦隨之邁向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