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dless

本章節 6603 字
更新於: 2019-07-23
  幽靜的漆黑牢獄,沒錯,畢凡西斯再度淪為階下囚。自從奇蹟―― 守護與愛之使者,米雅爾的降臨,米雅爾的信奉者無法對右胳臂被折斷、左膝蓋嚴重扭曲的「無名的信奉者」作任何原罪審判。直到米雅爾為他完成治療,才允許信奉者帶至風暴城。
 舉高的左右手臂被套上鑲著特殊礦石的鎖鏈,雙腳重疊,除了釘在方正的木樁上,也套上了鎖鍊。
 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以及外面的情況,畢凡西斯只知道自己在風暴城―― 五十年前的出生之地、三十年前背棄它的領主、三年前過門不入,而現在的他沒有權力選擇去留。
  除了頭盔和面具外,身上的裝備應該是被聖殿騎士卸下,放於他處,這讓他無法運用工具逃離此地。
  「你醒了嗎?無名的信奉者。」
  無法辨別聲音的主人的位置,畢凡西斯選擇緘默,仔細觀察周遭環境的缺陷,試圖突破。
  「我們遵守了信奉者的命令,保全了你的隱密身分。現在研究團隊正在檢視你的裝備。」
  「不過是普通的保命護具和汗衫罷了,有什麼好稀奇的?」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現在外面的情況嗎?」
  音源從身後發出,聲音的主人正逐漸離開黑暗,走向畢凡西斯。鋼製盔甲發出的聲響證明他剛脫離前線,而聲音的主人在剛才的對話中已經暗指了他的身分。
  「聽好,米雅爾的信奉者。我是你的敵人!你現在應該殺了我,以絕後患。」
  「你認為我『應該』這麼做嗎?雖然你自稱自己為無名,其實你早有自己所信奉的使者了。」
  聽到最後一句話時,畢凡西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壓抑情緒,緩緩抬頭,看著眼前的信奉者。
  「你自己肯定沒有發現,你所信奉的使者是創造、守護之神,亞德。」
  「你想說什麼?」
  「這非常的奇怪,你知道亞德很討厭人類嗎?這就是為什麼神之子在祈禱時,亞德的標誌從未浮現。而今,卻突然的……出現亞德的信奉者。」
  米雅爾的信奉者看著畢凡西斯,即使隔著騎士頭盔,那銳利的眼神散發出的凜寒之氣依舊令人感到敬畏。
  「所以呢?」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個凡人,還是比神之子早出現、卻被遺忘的太古之地上的遺族?」
  畢凡西斯選擇緘默。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不平凡,雖然不是太古之地的遺族,但被亞德選上並非偶然。早年偷走的劍柄,他萬萬想不到竟是「毀滅之力」―― 代表亞德左手的神器。
  「這就是證據。」
  米雅爾的信奉者拿著畢凡西斯的頸部護具,指著背面固定甲上的符號。驚訝中帶著恐懼,畢凡西斯一時之間陷入慌亂。
  「為了不要在這場混亂中再添加複雜的元素,我要監禁你,直到戰事結束。」
  接下來,另一位身著銀色鎧甲的騎士恭敬地抱著一柄長劍從信奉者身旁出現,劍柄上的雕琢雖然不多,仍散發著強烈的神聖氣息。
  雙手握著劍柄,長劍俐落地出鞘。除了銀色劍鋒閃出讓人畏懼的光芒,劍身上的太古文字和米雅爾的象徵,道出這把劍存在的歷史悠久,卻不受時間侵蝕的剛毅。
  「我為使者,米雅爾,在弗拉梵蒂的代表,以祈禱文為媒介,降下神蹟於此地。」
  念著古代詩文的聲音響遍整個房間,深紅色的光芒在劍身的古代文字、盔甲上的雕紋中發出陣陣磷光。
  祈禱文佈滿了整個房間,如此大費周章就是不讓畢凡西斯有任何逃脫機會。深紅光輝散去,米雅爾信奉者放下「信奉者的哀悼」,收回劍鞘。
  「這樣就行了。」信奉者轉身離開房間,厚重的鐵門再度為了禁閉囚犯而關上。
  畢凡西斯被祈禱文束縛,身體宛如屍體般僵硬。然而,無法使力的他卻流露出成功者的自信,眼前所望見的不是監禁的絕望;而是結束這場戰爭的希望。


  「報告現在的戰況。」瓦薩亞爾教皇剛結束每週例行的禮拜,正前往戰情室。得知信使帶回前線消息,他腳步加快,披在深紅禮拜服上的披肩隨風飄逸。
  站立在門旁的禁衛軍打開雕琢精美的厚重實木門,讓心中帶著焦慮的教皇進入房間。見到教皇從門口進來,將軍們的辯論瞬間停止,除了教皇的腳步聲外,房間內只剩下憔悴中帶著堅定的眼神。
  等教皇到位,將軍們向教皇敬禮後,他們一同坐下。戈特爾將軍首先起身報告。
  「紅衫軍(特指無盡之地的軍隊)從巨牆之道出來後,佔領了紅岩城,過了兩週,信使回報撒瓦尼加三千公裡外出現蹤跡。不過半年,撒瓦尼加投降。而現在,他們就在第一防線上,距十三軍團防守線還有五百公里。我建議馬上派出第三軍團和獵鷹騎士團繞過第一防線,從瓦奇拉森林進攻。」
  「戈特爾將軍,據信使的回報,他們能夠在700公尺外進行攻擊,而你從森林出來的平原進攻會讓他們看得一清二楚。因此,我建議繞過山谷連脈,從側翼左後方突擊。」
  帕萊斯將軍起身打斷戈沃尼奔的話。兩人的關係從開戰前就一直處得不好,彼此否定對方的戰術,這讓缺少強大武力的戰爭多了一項不確定因素。就在他想繼續補述下去時,一陣陣強烈的風拍打著窗戶。這陣風吹得很不平凡,現在時值夏秋交界,季風吹拂方向與窗戶的方向完全相同,照理是不會出現強烈的逆風。
  教皇見狀後,眼神示意兩位將軍停止討論,等待即將出現在房間任何地方的信奉者。

  走廊上再次出現腳步聲,銀色盔甲發出規律的碰撞聲。音源不只一個,米雅爾的信奉者後面跟隨三位身著銀色盔甲,但樣式不一樣的聖殿騎士。他們手上分別捧著「信奉者的哀悼」、「守護的瓦洛塔」以及「守護之多蘭特」。站立在走廊兩側的衛兵看到他們後,拿長矛的馬上單膝跪,雙手緊握桿身,低下頭;持長劍的則是將劍鋒朝下,單手握住劍柄、單膝跪、低下頭。
  站立在門旁的衛兵打開門,讓信奉者進入。將軍們起身並在胸口畫十字,誠心祈禱。
  『我接受你們的祈禱,願創世主亞斯特永保你們平安。』信奉者例行用上古語言給予將軍們祝福。
  「上天的使者,我們遇到大災難了,無盡之地的惡徒穿過了巨牆,現在就在緋彌帝的牆外,我代表弗拉梵蒂的人民,請求祢的幫助。」
  瓦薩亞爾深沉中帶著一絲哽咽的聲音,向信奉者求助。希望弗拉梵蒂能夠回到過去的繁榮與和平,這是他在亂世中當上教皇的唯一願望。
  「我會的,瓦薩亞爾教皇。現在請你們的軍隊從第一防線退出,撤回所有的人力,讓所有人民到聖地避難。我們會驅趕無盡之地的叛軍。」
  聽到聖地要開放給人民避難,瓦薩亞爾教皇心中感到些微的擔憂。過去萬年以來,聖地從來沒有對外開放,能夠進出的只有四位信奉者。」
  「我知道了,我會讓軍隊協助人民的疏散。」
  聽到教皇的答覆後,一陣強烈的風在室內吹起,每個人連忙遮住臉部。不出幾秒,風停了,信奉者也離開了,室內毫無髒亂,彷彿除他們外,沒有人再踏入這個房間。


  畢凡西斯全身用力,雙手緊握,試圖掙脫鎖鏈。金屬的碰撞聲迴響在禁閉室內,地板、牆壁與鎖鏈的連接處逐漸變形。鑲在鐵手套上的礦石發出光芒,這代表礦石正增強鐵的硬度,隨著光芒變化,彷彿在哀求的彎曲聲也逐漸變小。就在礦石散出強光時,鎖鏈、鐵手套瞬間支離破碎,釘在腳上的釘子也如箭般飛出。
  重新讓雙腳站在地上的畢凡西斯沒有時間逗留了,踢開厚重的門板,打暈搞不清楚狀況的衛兵後,依循著幼時記憶跑向研究團隊的位置。
  巡邏的士兵看到禁閉室的門開著,馬上吹警示的巨型號角,號角聲從圍牆至城內都聽得一清二楚,準備休息的士兵們急忙得跑下床,穿上裝備,帶上武器,一路跑向中央集合地。
  「假冒者脫逃了,封閉城堡內所有的通道,不準任何人的進出。看到他的人,我授權使用致命性手段!」
  士兵們敲了兩下盾牌後,迅速地移動到崗位,仔細的尋找無名的信奉者的下落。
  差一點就到研究室的畢凡西斯躲在樑柱上,看著來回走在走廊上的衛兵。他在等待,以最短的時間、沒人發覺的速度解決他們。
  就在衛兵彼此擦肩而過時,畢凡西斯一躍而下,手壓在一名衛兵的頭,以膝擊打擊後腦杓後,趁另一位來不及反應,往他脖子刺了一刀。血液如噴泉般噴出,讓令人抑鬱的藍色地毯染上無辜者的鮮血。
  為了結束這纏綿數紀年的動亂,畢凡西斯進到研究室後,驅趕了所有人。盡管還有人試圖抵抗,一律處其死刑。紅色血液散布在周圍,躺下的人超過數十人,殺了人,手上卻很乾淨,這並不代表他是冷酷的殺人機器。
  重新批上裝備,單膝跪並用血在地板上畫出符,祈禱他們的靈魂頭能夠在這次動亂後得到安息。
  祈禱完畢,畢凡西斯看向眼前被安放在聖壇上的長劍,「毀滅之力」,此時他衷心期望不會被強大的力量所誘惑,而帶領弗拉梵蒂走向和平。握住劍柄,謹慎地舉起「毀滅之力」,收至背上的戰術劍鞘。
  輕壓手腕上的裝置,抬頭顯示器上出現自己和裝甲車的位置,畢凡西斯按下變形選項,並自動導航到他這裡。
  不出幾分鐘,遠方逐漸傳出爆炸聲響。衛兵們趕到現場,試圖捉住無名的信奉者。畢凡西斯握緊拳頭,擺出攻擊準備姿態;衛兵們也擺出了鎮暴陣形。在寬達十公尺、擠滿衛兵的走廊上,第一排七人一手持方形大盾,一手持長矛,兩面夾攻無名的信奉者。當然,他們不知道他們所面對的不只是手持「毀滅之力」的畢凡希斯,還有逐漸靠近的巨大聲響。
  當黑色的巨大身影發出的震波掠過屋頂時,拔出「毀滅之力」,刺進地板。隨後,以畢凡西斯為中心,發出強烈的陣波,隊伍前排的持盾者無不往後倒。
  抬頭顯示器顯示紅點,代表載具已就位。確認位置後,畫面顯示了風暴城主城的地圖、從現在位置到目的地距離多少、路線圖、需要多少時間、總距離。拔起「毀滅之力」,畢凡西斯往左跑,以對方尚未站起的持盾者為踏板,跳進陣形之中。
  切換到戰鬥模式後,顯示器周圍亮著警示燈,
  伴隨者紅色火光,黑色的身影浮現在其中,強烈的風壓震碎窗戶,渦輪推進器的聲響讓衛兵們畏懼。被衛兵追趕的畢凡西斯往前丟出小型炸彈,頓時碎石塊飛散,強光從中出白色光彩。
  在灰塵和光影之中,衛兵們看到無名的信奉者往洞口衝去,隨之消失。就在他們靠近洞口時,引擎高速轉動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看到黑色的身影趴在駕駛座上,對他們吐出地獄般的烈火。
  畢凡西斯拉起操縱桿,艙門關閉,推進器起動,黑色的飛行器伴隨著月光消失在雲層中。


  位於雙谷山脈下,有個小村落正冒著濃濃的黑煙,紅色火光連綿數公里,地獄般的景像正在發生。米雅爾的信奉者和一百二十名的聖殿騎士正走在火海之中,尋找倖存者。結果徒勞無功,除了火和斷垣殘壁外,地上還有些齒狀痕跡。
  看到痕跡時,信奉者的信心確實動搖了。在二百萬年前,神之子民的到來所留下的古物,就在出土後繼續它身為武器的職責,成為打破暗域之門的利器。
  「必須阻止他們前往緋彌帝。風說了,他們正前往瓦奇拉森林,推進速度極快,傳令給卡特曼的信奉者,『暴風之降臨,凜冬將至!』。」
  文官抄下內容後,把牛皮紙捲起,交給信使。裝在鐵桶後,拴起蓋子,便馬不停蹄的奔向多湖鎮。

  約莫兩天後,信使帶著卡特曼的信奉者的回信出現在陣列中,米雅爾的信奉者過目後,下馬並叫人把「信奉者的哀悼」拿來。身後站了十人,動作和最前面的信奉者一致,劍鋒朝上、十字護柄舉至胸口,低下頭祈禱。


  雖然米雅爾的信奉者利用風來探測革命軍的位置、卡特曼的信奉者用冰霜驅趕他們的計謀成功,但其推進速度仍舊快速,不久後便來到了緋彌帝外牆下。由於雙方無法達成協議,紅衫軍展開攻城戰,外牆的人民被迫到第二層牆內避難。不久,他們對第二層牆的攻勢再度展開,人民在殘存軍隊的指引下,到聖地的白色巨牆內避難。
  米雅爾的信奉者、卡特曼的信奉者與聖殿騎士團對革命軍在緋彌帝內展開攻勢,革命軍對聖殿騎士們射出鑲有特殊礦石的箭雨,聖殿騎士的人數一戰比一戰少,帶著聖光的銀色盔甲風光不再,兩三支刺在盔甲上的箭、血痕和泥巴沾滿全身。雖然疲累但不可卸下頭盔,這是聖殿騎士的古老規定。
  在第二輪戰後,傳來卡特曼的信奉者的死訊。在巷弄中,信奉者被團團包圍,但在祂脫離險境時,用特殊礦石作成的箭矢刺穿了胸膛,當場死亡。
  幸好聖殿騎士及時趕到,才能帶走屍體。但說也奇怪,在搬走後,祂身上冒出許多光點,劍也是。只見天上出現使者卡特曼的代表文字,祂的身體與盔甲消失在其中,厚實的雲層在使者的代表文字消失後露出蒼穹,金色的陽光照亮了信奉者和聖殿騎士,身上的銀色盔甲再度顯露光彩。
  米雅爾的信奉者對聖殿騎士團公布了殘酷的事實,除了讓聖地浩劫再次出現外,已經沒有辦法阻止革命軍的步伐繼續前進了。所以祂命原卡特曼的持劍者為領導人,帶領原屬卡特曼的信奉者的聖殿騎士前往其他地區救援。也確認自己的團員沒有退出的意念後,米雅爾的信奉者前往聖地,為這場大戰畫下休止符。


  濃密的黑煙籠罩天空,緋彌帝上的居民應該都到聖地牆內避難了。畢凡西斯到了緋彌帝後,直接前往聖地外牆。根據革命軍的推進速度來看,現在應該在與第二層牆的守軍交戰。
  不知道是飛得太低還是被偵測到,一道強烈的衝擊讓飛機失控了。掃描、對照地面十公里的範圍內來看,應該是上古的遺物。打轉的機身撞擊地板,飛起的殘骸打傷了一些革命軍的砲兵。
  踢開特殊金屬製的車門,畢凡西斯設定自爆倒數後,從駕駛座離開,飛奔往聖地入口。
  雙手緊握「毀滅之力」,畢凡西斯一路斬殺試圖阻饒他的人。就載他到達入口時,米雅爾的信奉者站立在那,手持「信奉者的哀悼」結束一名革命軍人的生命。
  「畢凡西斯,為什麼你在這裡?」聲音背對著他發出的低沉嗓音讓畢凡西斯對他感到畏懼。
  「我來這裡是要結束一切,為了我至愛的人,不得不讓二百年前的悲劇再度發生。」
  「聖地浩劫,為什麼你會知道?除了收藏在教皇密室內的禁書、信奉者外,沒有人記載這段歷史。」
  「『祂』告訴我的。」畢凡西斯舉起劍,眼神堅定的看著信奉者。
  「……畢凡西斯‧博斯克,這是你的名字嗎?你手中的劍應該在二十年前就回歸天父之手,為什麼會在你手上?」
  「以前我曾侍奉一名主教,他的教會在風都外的小村落裡,我在那淨身,盡心盡力地想洗清我心中的疙瘩。於是,我帶著只有劍柄的『毀滅之力』回到凡德納格,接受精英訓練,並逐一破壞在弗拉梵蒂上的革命份子。」
  「然後你就把『毀滅之力』拔出鞘了。哼,簡直就是亂來啊,兒子。」
  「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我兒子,畢凡西斯。」
  聽到信奉者喊自己叫兒子時,畢凡西斯當場愣住了,「父親」這個詞遲遲無法從他口中發出一絲聲響。
  見到信奉者解開環扣,雙手按在頭盔上,輕輕地脫下。蒼白的長鬍訴說著他的歲月、白銀長髮代表著無限的惆悵。在畢凡西斯眼前的男人不只是信奉者,還是他的父親,風暴城的領主、主教,他的開導老師,也是他的敵人。畢凡西斯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他脫下頭盔,翡翠色的瞳孔彷彿要把對方的身影映在上面般,充滿怒氣的瞪著他的父親。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早在四十年前,你就該把事實告訴我,你卻……」
  「這是信奉者的規章,世世代代的信奉者都必須遵守。」
  「……」
  「兒子……我很抱歉,我……無法為你補償些什麼。」
  「不需要,米雅爾的信奉者。」
  以嚴肅的口吻,畢凡西斯對主教說:「現在我們必須結束這場悲劇,不要再發生……」
  話還沒講完,一支殺死過卡特曼的信奉者的箭矢刺穿他的膝蓋,悲鳴聲響遍戰區。畢凡西斯去除箭矢,做了緊急處理後,背著他繼續向前。
  「不,等等,畢凡西斯,不用這樣。」
  「你是我的父親,我不會對您見死不救的。」
  「拿著,」主教遞出「信奉者的哀悼」,對他說,「現在你進入聖地中樞的門內,把劍插在對應的符號內,剩下的步驟,你的心會指引你。」
  「我的……心?」
  「光明來自混沌之中,現在,成為眾人的希望吧,亞德的信奉者!」
  緊握著劍柄,面露不捨,畢凡西斯頭也不回的奔向聖地中樞。


  到了中樞聖壇後,畢凡西斯發現已經有三把代表不同信奉者的劍插在相對應的符號內。找到米雅爾的符號後,將「信奉者的哀悼」插入石板縫隙中。
  頓時,中央石柱像花朵般盛開,階梯般的排列整齊,中心發出淡藍色光芒。
  握在手上的「毀滅之力」也發出相同光輝,這時畢凡西斯,知道他要怎麼結束一切了。
  劍鋒朝上、護柄銳端向左、將亞德符號提至胸口,畢凡西斯深吸一口氣,合起靈魂之窗,讓劍帶領他走上石柱,口中念著古代語言。
  伴隨著古語中的語調、字詞,一陣陣伴隨著聖光的風撫過畢凡西斯身上。

  隨著爆炸聲的響起,畢凡西斯走到了石柱上。革命軍對眼前的景象無法形容,彷彿置身神境,劃出曼妙曲線的淡色光芒擄獲了眾人的視線。
  突然光輝黯淡,全集中到畢凡西斯腳下的石柱,刻劃出上古文字。

  「……獻上自身及後世為代價,我願以自身為容器,審判日降神蹟於弗拉梵蒂!」
  伴隨最後的祈禱文與動作,毀滅之力被安置在石縫的瞬間,藍色聖光包覆了聖地中樞,後而擴散至整個弗拉梵蒂與無盡之地。


  第二次聖地浩劫,沒有被記載在史書中,或是被流傳、被記得。
  只有聖地遺跡中石板上的一段由古文寫成的悼念詩:
  「那道光芒如母親般溫暖,
   如聖人般和藹,
   如天父般的神聖;
   如同在上古最後戰役的黑暗中劃破天際的曙光。
   映照在救世主,信奉者身後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