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開始被尼暮爾按倒的時候,蕾蒙娜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他任由尼暮爾在自己的唇上啃咬著。不過這樣的情景並不長久，蕾蒙娜很快就清醒了，他知道尼暮爾做了多麼下流的事後馬上伸手抵住尼暮爾的胸膛，用力推開他。
　　奈何尼暮爾的力氣實在是太強大了，在得知雷蒙娜想要反抗後他快速扣住她的雙手，尼暮爾把蕾蒙娜的雙手拉到她的頭上方，呈現了一個更為曖昧的姿勢。他像是要把蕾蒙娜按進自己的身體似的緊貼著蕾蒙娜，舌頭撬開她的雙唇伸進嘴裡攪和，最後尼暮爾最於自己的惡行終於感到滿足時甚至還故意的咬了下蕾蒙娜的下唇。
　　「你到底在幹什麼！」蕾蒙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侵犯自己的兇手，在尼暮爾放掉對自己的牽制之後，蕾蒙娜用力推開尼暮爾，並且快速退到離他三尺遠的地方。
　　「就如我剛剛說的，你失敗了，你違反了露絲娜給你的指令。」尼暮爾面無表情的說著。「這是你應得的懲罰。」
　　就在蕾蒙娜疑惑著露絲娜甚麼時候有交代自己要做什麼事時，尼暮爾看著窗外消失的身影，嘴角不禁翹起了來，臉上終於出現些許表情，剛剛的一切都只是鋪陳，接下來發生的事才是今天的重點。
　　「現在你可以離開了，我想你迫切需要一番解釋。」他指著窗外的雪地裡娜殘餘的腳印，幸災樂禍的對蕾蒙娜說道。
　　完蛋了，蕾蒙娜著急的想著，被尼暮爾突如其來的吻攻擊後，她完全忘了絲忒菈幾分鐘前還站在窗外的事實。
　　這個吻約莫三十秒鐘，時間不長不短，但已足夠讓窗外的人看清這一切。
　　在最後那幾秒兩人皆看到了對方的臉孔，而接下來一連串的事實絲忒菈也都看在眼裡，不知道隔著一道玻璃，蕾蒙娜跟尼暮爾的互動又會被絲忒菈如何理解。
　　不過從絲忒菈轉身離開，而不是踏進交誼廳的情況下推斷，事情不難推估是沿著越來越壞那處發展下去，因此，蕾蒙娜瞪了尼暮爾一眼後毫不猶豫地衝出交誼廳，絲毫不管沿路上一大堆人注視著自己的目光。
　　沿著地上的足跡尋找，蕾蒙娜最後來到了自己的宿舍，從窗簾的狹縫中看去，隱隱透出的昏暗燈光驗證了裡面有人在室內的事實。
　　知到絲忒菈就在自己的宿舍裡後，雷蒙娜快速衝進去。絲忒菈肯定是誤會什麼了，雷蒙娜心急的想要趕快洗刷自己的冤屈。
　　「絲忒菈你聽我解釋，剛剛的一切都是誤會！」蕾蒙娜一邊尋找絲忒菈的身影一邊大喊著。
　　蕾蒙娜進來的開門聲很大，絲忒菈早就知道蕾蒙娜來了，不過現在的絲忒菈並不想看見蕾蒙娜，她不疾不徐地把奈莉住院需要的衣物收進登機包，之後才慢慢地踱步走出奈莉的房間。
　　「只有一個吻應該不夠吧，」絲忒菈看著蕾蒙娜，冷漠地說道。「奈莉交給我照顧就好，你慢慢玩。」
　　說完，絲忒菈推開蕾蒙娜往門口走去。
　　絲忒菈這樣的反映讓蕾蒙娜感到驚恐，通常絲忒菈會有這樣的反應只代表一件事――她氣瘋了！
　　從蕾蒙娜認識絲忒菈以來她出現這樣的反應不過三次，然而現在回想起這三次發生的事情，每次皆讓她記憶猶新。
　　「我和尼暮爾真的沒有什麼！」蕾蒙娜在絲忒菈經過自己身旁時拉住她的手不停得想證明自己的清白。「那個吻是他強迫我的，我也是今天才認識尼暮爾而已！」
　　「是嗎？原來是今天才認識嗎？」絲忒菈停住腳步，但沒有轉頭看蕾蒙娜，他盯著門口的方向，依然是淡淡地回應雷蒙娜。「你以為我都沒注意到你這學期三番兩次地消失嗎？尤其是這兩個月你更是誇張。」
　　蕾蒙娜快哭出來了，清澈的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隨時都有可能流下來。蕾蒙娜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只是想要保護奈莉而已，她不想要讓露絲娜有傷害奈莉的可能，所以才一次次地答應露絲娜的要求。沒想到這樣委屈求全，卻成為蕾蒙娜洗也洗不清的汙泥。
　　「那些都是有原因的，我只是去……去……」蕾蒙娜的腦袋亂成一團，她不知道到底該跟絲忒菈說什麼，說自己其實不是跟露絲娜在一起，是不是就要公開馬太的存在，承認自己是跟露絲娜越走越近，是不是又會牽扯到米希，進而帶出和馬賽爾過去那段不為人知的秘密。
　　最後心急的蕾蒙娜終於哭了出來，事情來的太突然她還沒準備好應對一切她也還沒準備好要讓大家知道她藏的最深的秘密，她只能默默地啜泣，淚汪汪的看著絲忒菈，希望絲忒菈能理解自己心裡所想的。
　　可惜絲忒菈只是一個平凡的夜行者，她終究不是個心靈加布利爾，沒有能力知道蕾蒙娜心中的那些難處。
　　「不知道要說什麼了是吧，」絲忒菈推開黏在自己身邊的蕾蒙娜。「以後謊話還是少說一點吧。」
　　即將踏出門口時，絲忒菈忽然回過頭來，這是她在這間屋子裡第一次正眼看著蕾蒙娜。「到奈莉康復前最好不要讓我看到你出現在她身邊，她現在不需要像你這樣站在敵人身邊的妹妹。」
　　雖然絲忒菈的語氣還是像先前一樣淡淡的，但裡面的一字一句，卻徹底涼透了蕾蒙娜的心。


　　§
　　

　　澄橘的微光撒在冰島這塊潔白的土地上，還未關上得路燈和破曉得微光把冰島的街道調和出一抹詭異的色彩。
　　路燈下的木製長椅坐著一位低著頭，身體微微抖動著的女孩。
　　那是蕾蒙娜。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太陽又上升了一點點，此地已經不再適合身為夜行者的蕾蒙娜停留，但她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件事。蕾蒙娜呆愣地望著地上的磁磚，褲子上有著大片的水痕，眼中的淚水似乎沒有停止的一刻。
　　現在是週四清晨，照理來說並不屬於聖德芬學院的外出時間，但心煩意亂的蕾蒙娜早已無心理會這些瑣碎的規矩。她找了一側屬於監視器死角的牆面，渾渾噩噩的翻出校園外，逃離了那個令她傷心難過的地方。
　　蕾蒙娜是非法外出，自然是不會有任何交通工具讓她離開學校，一路上她用雙腳獨自穿越了校園外的森林，又走過了一個寂靜的小村莊，此時的她已經筋疲力盡，無法再多走一步，就連有人走到她面前，蕾蒙娜也毫無感覺。
　　「娜娜，你怎麼在這裡？」
　　那人說話詢問後，蕾蒙娜過了好幾秒才意識到有人在對她說話。她抬起頭，用莉眨著雙眼，想把還在眼中的淚水擠掉以便於看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大腦接收到訊息後的下一秒，蕾蒙娜大力撲到眼前那人的懷裡，用力摟住那人的肩膀。
　　熟悉的聲音，記憶中的輪廓，懷念的溫度，蕾蒙娜心心念念的馬太終於再度出現在她眼前。
　　馬太的到來彷彿在蕾蒙娜的心中立下了一根支柱，她倒在馬太身上，毫無忌憚的大力哭泣著。
　　「大家都欺負我。」蕾蒙娜窩在馬太懷裡咕噥著，聲音中帶著厚重的鼻音。
　　伸手摟住懷裡的女孩，馬太輕輕撫摸著蕾蒙娜的後腦，柔聲對她說道。「沒事了娜娜，有我在，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的。」
　　馬太嘴上雖是這樣柔柔的安慰蕾蒙娜，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柔情，反而是帶著一絲不耐煩與疲倦，他瞇眼看了看遠方的天際，然後抱起蕾蒙娜迅速離開這個地方。
　　地平線上已經悄悄的露出第三道曙光，這裡很快就不能容下身為夜行者的蕾蒙娜，更是接納不了神出鬼沒的馬太。
　　馬太把抱在手上地蕾蒙娜放到副駕駛座之後自己也坐上了汽車，接著，他大力踩下油門，以最高速將車開回自己的大宅。幸好大多數的冰島人在這時候都還在睡夢中，路上沒有什麼人，這讓馬太把原本需要的通勤時間將近省了一半以上。
　　半途中，蕾蒙娜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很快的馬太也注意到了這件事，他皺了皺眉頭，看起來不大高興，但最後他還是暫時把車靠在路邊，伸手輕輕的抹去蕾蒙娜臉上殘餘的淚水，把她的椅背調低，又拿了一個毯子蓋在蕾蒙娜身上以免她著涼。
　　馬太一向不大喜歡太柔弱或是愛哭的女生，但一看到蕾蒙娜掉下眼淚，他又無法忍下心來拒絕蕾蒙娜。
　　最後，在馬太的瘋狂加速下，兩人總算在天完全亮起前回到馬太在森林中的宅邸。
　　馬太把蕾蒙娜放在上次那間客房裡，小心翼翼地幫蕾蒙娜蓋好被子，並為她關上燈，也許是蕾蒙那一路徒步走來太過於消耗體力了，她從車上轉移到床上的路途中完全沒有醒來。
　　看著被子裡沉睡的蕾蒙娜，馬太重重地嘆了口氣。
　　「小蕾蒙娜，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


　　蕾蒙娜睡起來的時候房間內只有她一個人，環繞四周後，蕾蒙娜馬上認出這間房間和馬太上次帶她來的是同一間。清醒後，蕾蒙娜習慣性地去尋找時鐘想查看現在是幾點，但在經過再三確認後蕾蒙娜認清了一件事實――這間房間根本沒放時鐘。
　　蕾蒙娜隱約記得上次她來這裡的時候床鋪右前方的牆上還掛著一個小吊鐘的，不過現在相同的那面牆卻空空如也。
　　認真思考過後，蕾蒙娜決定去外面走走順便找個管家或是清潔人員求助，這間房間不靠最外面，所以沒有窗戶，不走出房間是完全無法知道時間的。
　　打開門後蕾蒙娜沿著記憶中的路線走到位在二樓的起居室，她記得上次馬太在向她介紹房子內部時有提到他平時在家裡最常待的地方就是起居室，不過蕾蒙娜打開門後發現起居室內竟悄悄地，空無一人。
　　這實在是太怪異了，蕾蒙娜皺著眉頭暗自想著。怎麼一路走來都沒看到任何一個人，諾大的宅邸竟然就像一座空城，通常這種大宅至少都會配上一位管家和十位以上的清潔人員。而奇妙的是蕾蒙娜在起居室內走一圈後發現這裡也沒有時鐘。
　　在馬太得宅邸裡時間就像是被阻擋在門外似的，蕾蒙娜自從進到這裡後就再也感覺不到時間的存在。
　　發現起居室也找不到人找不到時間後蕾蒙娜果斷地轉身離開，她決定往三樓去探索。
　　此時的蕾蒙娜心裡有些複雜，一方面她很懊悔她在離開宿舍時怎麼沒想到要戴上手機一起走，有了手機她不僅可以知道時間也可以直接利用手機連絡馬太；另一方面蕾蒙娜又對於能在馬太的住處探索感到興奮，上次來這裡時馬太只有簡略地介紹一二樓少數幾個地方，三樓馬太甚至是連提都沒提過。
　　從樓梯轉上來之後接到的是一條走廊，走廊的兩側是一間又一間的房間，每個房間都關著門。和二樓最大的不同是三樓的燈光被明顯調暗了，從樓梯口到第一個轉角之間只有三盞燈，這讓整條走廊感覺起來有種神秘的氣氛。
　　蕾蒙娜沿著走廊往前走，在經過每一扇門時她都停下來仔細聆聽門後面有沒有動靜。蕾蒙娜猜想馬太沒有介紹她三樓是因為這裡是馬太的私人領域，基於禮貌和基本尊重，她不敢直接打開每一扇門，所以蕾蒙那隻好利用聽力來判斷這扇門後到底有沒有人在裡面。
　　轉了兩個彎後，蕾蒙娜終於在一扇門中聽到些許雜音，她更往前一步貼在門上仔細聆聽，確認門後到底有沒有人。
　　答案是有的，雖然聲音很微小，但已經足夠讓蕾蒙那知道房間內確實有人。
　　「馬太，是你在裡面嗎？」蕾蒙娜在確定眼前這個房間有人在裡面後開口問道，她往後退一步站在門前等待，期待著有人來開門。
　　蕾蒙娜詢問完後房間內沒又任何人回應她，不過十幾秒之後門直接被打開了，一個男子從房間裡走出來，在雷蒙娜還沒來的及撇一眼房間內部時房門又被那位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關上。
　　「你一定是蕾蒙娜吧！」那個看起來比馬太稍微年輕幾歲的男人說道。「我是馬太的貼身祕書維克托爾．斯科特。」
　　維克托爾笑著向蕾蒙娜自我介紹。
　　從蕾蒙娜的角度看上去可以很明顯地看出維克托爾帶的是純黑框眼鏡，中心並沒有夾著鏡片，而再往裡面看去，蕾蒙娜發現維克托爾其實也戴著隱形眼鏡，他選擇的顏色是保守的黑色，雖然黑色並不是很容易被辨識出來，但或許是因為蕾蒙娜常常看到馬太和他身邊的人帶著隱形眼鏡的關係，她對於分辨一個人有沒有戴隱形眼鏡已經駕輕就熟。
　　「你好，斯科特先生，」蕾蒙那有禮貌的向維克托爾打招呼。「請問你知道馬太在哪裡嗎？我到處都找不道他，還有，冒昧請教一下現在是幾點。」
　　「馬太幾個小時前出去了，他晚一點才會回來。」維克托爾笑著回應蕾蒙娜，他打從骨子裡散發著一種溫柔的氣息，讓蕾蒙娜不禁也跟著他笑了出來。「再來，叫我維克托爾就行了，對我真的不需要這麼拘束。」
　　「然後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十六分。」維克托爾看了看手錶後說道。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睡過一整個白天了嗎，怎麼會睡這麼久？蕾蒙娜煩悶地想著。而且馬太也真是的，都已經這麼晚了他竟然還沒回來。
　　「好吧，」蕾蒙娜心裡對於馬太不在這件事感到有點失落，但她並沒有直接表現出來。「這樣的話我還是回去一樓的客房等馬太好了。」
　　「再見了斯克特先生，祝您有個美好的夜晚。」蕾蒙娜露出淺淺的笑容向維克托爾道別。
　　從小受到嚴厲教育地蕾蒙娜沒有因為維克托爾的不介意就直呼他的本名，她很有禮貌的向維克托爾道謝並且送上一句官方的祝福後轉身要往回走。
　　「不用這麼麻煩了，你留在這裡就好。」維克托爾蘭住準備離開地蕾蒙娜。「馬太在他離開前有交代我說假如有遇到妳可以直接帶妳去他的寢室裡等他，我想妳應該也會想去吧！」
　　馬太的寢室嗎？老實說聽到這則消息蕾蒙娜打從心底感到訝異，她從來沒想過馬太會主動做出邀請，蕾蒙娜一直以為兩人彼此之間的關係還需要再見幾次面才會進展到那個層級。
　　「真的嗎？那麼先謝謝你帶路了，斯科特先生。」蕾蒙娜毫不猶豫的答應維克托爾的邀請，雖然不是聽到馬太的親自開口邀請，但這麼快就能和馬太發展進一步關係還是很值得高興。
　　蕾蒙娜肯定的答覆早在維克托爾的預料之中，聽到她的回覆後維克托爾露出一個我就知道的表情並且作了個手勢要蕾蒙娜跟著他走。
　　事實上維克托爾也沒有帶著蕾蒙娜走到太遠的地方去，他們只往前走了兩扇門然後就停住了。
　　「我只能帶你走到這裡了，」維克托爾在放蕾蒙娜進去前仔細叮囑她一些有關於三樓的禁忌。「在門內裡面妳可以自由走動，但這扇門以外的所有地方妳最好都不要隨便走進去。」
　　「謝謝你地叮嚀斯科特先生，請問你是要離開了嗎？」雖然維克托爾在最後一句的語氣稍微重了一點，其中還帶了些威脅的味道，但這點並沒有因此而影響到蕾蒙娜，在她眼哩，維克托爾這句話只是個好心的提醒而已。
　　「沒錯，不過你別擔心，馬太肯定很快就會回來了。」維克托爾沒有給蕾蒙娜任何回話的時間，話才剛說完，他便匆忙地離開了。
　　維克托爾離開後蕾蒙娜輕輕地打開那扇門，進入馬太的寢室，起出這裡一片黑暗，不過從外面轉角的燈照進來後可以看出左牆面那裏有個電燈的開關按鈕。
　　按下電燈開關後，房間內的裝潢再次讓蕾蒙娜大開眼界，這裡的設備十分齊全，幾乎可以說是進入了另一棟房子，房間內客廳、浴室、寢室樣樣具備，雖然客廳和寢室之間只有用一個幕簾稍微隔開，但這樣的裝潢已經算是一個很完整的小套房了。房間裡更讓蕾蒙娜驚豔的是點綴米白牆壁的一幅幅掛畫，客廳內的每幅油畫大大小小加起來約有十幅，這些話看起來都有些年代了，所有畫中的內容都向是在記錄某一個人的生活，畫中的主題無一不是環繞著一位及間捲髮的中世紀君主。
　　蕾蒙娜從來沒想到原來馬太還有珍藏古話的嗜好。
　　她在小客廳內慢慢觀察這裡的每一幅畫，走到第三幅畫實，蕾蒙娜的腦中不禁浮現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她總覺得自己好像看過畫中的那位君主，但這明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兩人之間的生活年代至少差了五世紀以上。
　　離開小客廳進入馬太的寢室後這裡的畫風馬上變了，和前面寫實的風格不同，這裡的每幅畫無一步充斥著黑暗而詭異的壓迫感。
　　看到這裡實蕾蒙娜大抽了一口氣，她瞪著馬太床前那幅最大的掛畫驚訝到無法言語。這幅畫除了用色灰暗了點外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但最詭異的一點是畫中的每一個人瞳孔外圍都環著一圈紅光。
　　「這不就是血族嗎？」蕾蒙娜站在畫前喃喃自語。「馬太的房間裡為什麼會有血族的存在？」
　　看完牆上所有的掛畫後蕾蒙娜心中幾乎可以確定了某些事，只是軟弱的她打從心裡選擇去逃避，不願意把這些有問題的點連在一起認清事實。
　　走回馬太的私人小客廳時，蕾蒙娜不經意的看到了浴室內部的最底端，如果沒有這一瞥，一切或許都還不會惡化的這麼快。
　　奈何命運就是如此捉弄人，蕾蒙那一轉頭的第一眼就看見了那張掛在浴室牆壁上的黑白照片，和外面掛畫不同，這張照片是整個房間中唯一屬於現代的影像，而這張照片裡面只有一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就算蕾蒙娜心裡再怎麼逃避現實，此時此刻她也被迫想通了，房間的主人，掛畫上的君主，瞳眸外圍有著血光的血族，沙發椅上的男人，至始至終都是同一個人。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看到那些掛畫為什麼會沒來由地感到熟悉了。

　　因為畫中的那人就是馬太。

　　馬太是個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