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修改版)

本章節 5554 字
更新於: 2019-07-14
奇怪的事一直降臨在蕾蒙娜身上,彷彿她對於這些莫名其妙的事特別有緣。
  自從蕾蒙娜在三天前決定我要赴約前去邀請函中的宴會之後,她已經連續三天做同樣的夢了,而且這段夢境還是來自於蕾蒙娜小時候的一段記憶,每次皆是以同一個場景開始,同一句話結束。
  她從來沒有連續夢過相同的夢境,就算有重複的夢境,但也沒有連續好幾天都相同。
  睡覺前,蕾蒙娜上網查了一下有關於夢境的成因,科學家表示夢境的內容會因為人長期處於同一種狀態或事太過於執著於某些事情而有不同的變化,而民間也有一些比較奇幻的說法,他們說夢境往往是某些人為了傳遞訊息而被創造出來的。
  這段時間蕾蒙娜就如同往常一樣,過著一成不變的十九年級生活,心理上蕾蒙娜似乎沒有太過於執著於那些事情,她也不大認為會有人利用夢境來傳遞訊息,這種事情不都是鬼魂在做的嗎?蕾蒙娜打從心理不認為這世上有鬼的存在。
  忽然間,蕾蒙娜的太陽穴感到一陣疼痛。
  噢!主耶穌阿!這種感覺又來了。她縮在被子裡默默地吶喊。
  接著,蕾蒙娜被迫跌入夢鄉。這是那個神祕夢境開始的前兆,個股陣痛會從半睡半醒的迷糊之中直接推入那個夢境中,就像現在這樣。
  夢境領著蕾蒙娜回到她小時候和奈莉在聖德芬學院教堂花園玩耍的記憶片段,那時候蕾蒙娜和奈莉才剛來到聖德芬學院,還沒開始上學,那時候的艾德莎修女也還是個見習修女,負責管理整個教堂的人是早在五年前就回芬蘭養老的海倫娜修女。
  「孩子們,」海倫娜修女朝著蕾蒙娜和奈莉走過來,她放下手中的花籃之後跪下來和兩人說話。「秋季的晚上風這麼大,你們怎麼還在外面玩,和我進去教堂裡面如何?」
  稚嫩的蕾蒙娜抓著奈莉的手掌,不安的看向那位修女。
  「爸爸曾經說過教堂是不能隨便進去的。」奈莉告訴海倫娜修女,她捏捏蕾蒙娜緊握著自己手,要蕾蒙娜不要擔心。
  「教堂是給所有想和上帝訴說和讚美上帝的人進入的,」海倫娜修女更正蘭開斯特姐妹的想法。「你們想聽故事嗎?想聆聽故事的人也可以進入教堂。」
  聽故事是所有孩童的喜好,聽到這句話,蕾蒙娜和奈莉的緊張感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兩人點點頭,馬上答應了海倫娜修女的邀請。
  海倫娜修女牽起蕾蒙娜和奈莉的手往教堂中走去,那時的兩個孩童看起來都非常興奮。就在此時,場景開始變換,蕾蒙娜的視線中全都是濃密的霧氣,讓人看不清,過了數秒之後霧氣漸漸消散,場景轉換到她正在教堂裡聽故事的橋段。
  夢境中的小蕾蒙娜坐在海倫娜修女的腿上,而奈莉坐在海倫娜修女旁的凳子上,攤在海倫娜修女手上的圖畫書上畫著一艘船航行在水上。
  海倫娜修女今天說的是挪亞方舟的故事,故事起源於上帝發現這片土地上充滿了罪惡,他不忍心放任這片本該潔淨的土地被人類的罪惡汙染,最後決定要用大洪水淹沒這片大地,讓一切重新來過。於是,上帝將他的決定告訴這世上最後一個秉持著信奉主的人類——挪亞,並命他打造一個可以容下世上所有動物的方舟,並取心地好的動物公母各七隻,壞的動物公母各一隻進入方舟,等到所有動物進入方舟後,上帝及隨降下大洪水,沒有進入方舟的所有生物都死在這次的大水中,而漫長的洪水一共淹了兩百六十七天才讓陸地重現於這世間。
  夜行者的祖先——該隱在成為夜行者之後遷到了伊甸園東方的娜得之地,娶了一位妻子並和他的妻子誕下十三位兒女,這就是最初的該隱十三氏族。上帝在決定降下大洪水時並未告訴這十三氏族的後代,直到接近方舟完成時,外出打獵的少數幾位夜行者才偶然發生這件事,得知這個重大消息後幾位夜行者拼了命的趕回娜得之地把這個消息帶回給自己的族人。
  可惜,直到最後夜行者祖先依然沒有逃離上帝原本為他們安排的命運,在大洪水前夕只有七個氏族成功帶了少批人偷渡進入挪亞方舟,其餘大多數夜行者則成為大洪水之下的亡魂。
  當海倫娜修女說到這段故事時,小蕾蒙娜伸手阻止海倫娜修女翻頁,並且抬頭望向海倫娜修女。「為什麼上帝不告訴我們大洪水即將到來?」,她好奇的問。
  修女嘆了口氣,撫摸著蕾蒙娜的後腦勺,無奈的向她和奈莉解釋。「因為那時的古人開始背棄上帝原來所指引的,上帝是為了要消滅那些不義的人才降下大洪水。」
  「我們也是不義的人嗎?」奈莉聽了海倫娜的解釋後小聲問道。
  「該隱的十三氏族中有半數的確屬於不義之人,他們因為記恨上帝剝奪他們在陽光下行走的能力而開始反對一切和上帝有關的事物,」海倫娜修女告訴我們夜行者初起的歷史。「而且我們的血統中原本就存在著罪惡,這個罪惡是來自於該隱殺了他的兄弟亞伯並且試圖欺騙上帝。」
  作為一個旁觀者回過頭觀看這十幾年前的記憶,蕾蒙娜注意到當海倫娜修女在講話時,奈莉比尋常專注十倍在聽修女說故事,把海倫娜修女所告訴她的一字不漏都深深印在自己的腦海中。或許奈莉就是在那時開始著迷於聖經故事以及教堂的一切,以至於她現在這麼喜歡上教堂。
  「為什麼?」這個問句是從前的小蕾蒙娜開口問的,蕾蒙娜想小時候的她原本要表達的應該是為什麼殺了別人會讓罪惡永世存在於自己以及子孫的血統中吧!
  孩童的思想總是讓人有點摸不著頭緒,再加上小孩有時不擅於表達自己想的,所以海倫娜修女愣了下才了解小蕾蒙娜要問的問題。
  海倫娜修女抓起蕾蒙娜和奈莉的雙手,將四隻手交疊再一起。「兄弟姊妹是上天賜下的禮物,」海倫娜修女告誡兩人。「永遠不能傷害自己的手足,你們兩個永遠不能傷害對方。」
  永遠不能傷害自己的手足,蕾蒙娜下意識地在心中默念了這句。
  「那為什麼我聽不到上帝說話但挪亞卻聽的到呢?」奈莉又問。
  「有些人天生就擁有不凡的能力,這些都是上帝賜予的禮物......」
  夢境的畫面忽然段在這裡,變成一片黑暗,就跟昨天一樣。蕾蒙娜眨眨眼,發她躺在宿舍鬆軟的床上,控制意志的權力終於回到了自己手上,蕾蒙娜感覺這段夢境才持續短短的十幾分鐘,但實際上,現實的時間已經度過了整個白天。
  太陽西下後把最後的暮色遺忘在蕾蒙娜的房間,在昏暗中遺留下一道晚霞,蕾蒙娜瞪著天花板,用手把垂在自己臉上的髮絲梳上去。
  真的不能再放任這個夢境每晚摧殘我了,蕾蒙娜心裡這麼想著。她決定利用今天上半夜沒有課的時間回到夢境最初的發生地點去尋找她為何重複作夢的答案。
  打理好自己後蕾蒙娜披上皮夾克離開她的宿舍,在關門時蕾蒙娜想到她以前和奈莉一起睡的那些晚上,雖然兩人都被告知在宿舍重新清理並消毒好之後我們就可以搬回去住,但奈莉對於那間房間還是有點陰影,加上她也比較傾向和札克住在一起,所以從事情過後到目前為止她都沒有再回到這間宿舍過夜。
  這個時間大部分的人潮都往餐廳移動去吃早餐了,遠離校區的教堂安靜的可怕,蕾蒙娜悄悄打開大門,本該是極小的開門聲在這個寂靜空間造成不小回響。
  這時間大概是艾德莎修女在做彌撒的時間,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沒有出現在正殿中。蕾蒙娜原本預估自己要在這等上一段時間才能得到解答,沒想到不常出現的約翰神父今日正好在教堂,可以為她解惑。
  「蕾蒙娜,」約翰神父向蕾蒙娜打招呼。「你今天怎麼會過來教堂?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忙嗎?」
  「是的,約翰神父。」蕾蒙娜快速走向約翰神父,並和他說明自己今天的來意。「最近我時常夢見相同的夢境,這個夢境和聖經有關。」
  「和我談談你的夢境吧!」約翰神父溫和的向蕾蒙娜說道。
  蕾蒙娜和約翰神父坐在十字架前的第一排椅子上,當她在訴說自己的夢境內容時,約翰神父聽得十分認真,並且問了蕾蒙娜許多問題。
  蕾蒙娜很認真看待約翰神父問的確問題,有些問題蕾蒙娜甚至思考很久之後才回答約翰神父。這些問題包括蕾蒙娜最近遇到的事情,交際狀況,甚至是身邊朋友遇到的事,當然也談到了傑西.馬特轉交過來的那封邀請函。
  「你認這個夢境是因為你決定去赴約而引起的嗎?」約翰神父這樣問蕾蒙娜。
  對於這個問題蕾蒙娜思考的時間比前一個還要長很多。「我認為不是的機率比是的機率大。」最後,她這樣回答約翰神父。
  得到那封邀請函後蕾蒙娜曾經請愛蜜琳娜向傑西打聽那封信的由來,根據愛蜜琳娜回傳的消息,傑西是在某次校外旅行回來之後在他的隨身包裡發現這封信的,因為信封上的收件人是他一點都不想有交集的蕾蒙娜,所以他就隨便請一個認識我的人交給自己。
  嗯,果然是傑西。那時候蕾蒙娜聽完這段話之後感想只有這六個字,傑西的回答表示這封信的來源不明,假如這封信真的有問題,那為甚麼從收到信一直到蕾蒙娜決定要去赴約的這兩個禮拜她都平安無事?蕾蒙娜不認為在那封釁是有問題的情況下自己在這段時間會這麼平安無事。
  「那晚宴的時間是什麼時候?」約翰神父又問。
  雖然蕾蒙娜實在不了解這其中到底有沒有關聯,但她還是照實回答約翰神父。「就在明天,明天晚上。」
  約翰神父聽完之後點點頭,他從他的公事包中拿出一個不起眼的小木盒,把木和交給蕾蒙娜,並且叫蕾蒙娜打開那個木盒。
  木盒裡面裝的是一個小巧的銀製十字架,看上去十分樸實,但利用銀色包裹著他又使這個十字架不失典雅,蕾蒙娜一看就非常喜歡。
  她把項鍊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十字架的位子剛好落在衣服的領口下緣,很輕鬆地就可以把他藏起來,向露出來時垂下來的位子也剛剛好,這條項鍊和蕾蒙娜的契合度彷彿就是為了她而訂做的。
  「這是一個我認識非常久的故人送給我的,那時他跟我說:『把這條項鍊送給你認為最適合的人』。」約翰神父認真的看向蕾蒙娜。良久,他再度開口說話。「我認為他非常適合你,他為你而生。」
  手麼著自己胸前的十字架,蕾蒙娜戴上他之後就有種安心的感覺,彷彿所有的問題都會因為這條項鍊的到來而迎刃而解。或許就像約翰神父說的,這條項鏈為蕾蒙娜而生。
  「謝謝你的禮物,」蕾蒙娜向約翰神父道謝。「我十分喜歡這條項鍊。」
  「我注意到你很認真的回答有關於你和你周遭的問題,」約翰神父嚴肅地看向蕾蒙娜,把兩人的對話帶回原本的話題。「或許你認為這個夢境是你潛意識造成的,但我不這麼認為。」
  「我直覺他是一段訊息,只是這個訊息背後要傳達的是什麼,我還沒整理出來。」他這麼告訴蕾蒙娜。
  或許現在的結束不是結束,這個夢境只是所有夢境的一個開始罷了,約翰神父告訴蕾蒙娜他的想法。他認為接下來還會有其他夢境出現,但這些夢境到底隱藏著什麼,或許要等更多資訊出來之後約翰神父才有辦法更進一步剖析。
  「我只能分析那些夢境給你聽,但夢境背後的真正意義,只有你自己才領悟的出來。」
  這句話是約翰神父在蕾蒙娜離開前和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蕾蒙娜帶著有些失落的心情回到宿舍,她以為自己今天就能在教堂中找尋到所有我想知道的答案,但得到的資訊顯然比預期的還要少很多。這一切實在是存在太多不確定性了,約翰神父從來沒有保證這些夢境一定是在傳達某些訊息,蕾蒙娜甚至認為,雖然約翰神父嘴上告訴自己這段夢境不是潛意識造成的,但事實上他自己也不是這麼確定。
  一直到今天結束,蕾蒙娜都認為她去教堂的最大收穫是自己胸前的這個十字架,因為今天入睡前,自己終於不像前幾天一樣被強迫性的帶入夢境了。
  或許是蕾蒙娜一直選擇性去忽視這些夢境,導致她自己一直被困在這個迷宮之中,或許現在蕾蒙娜短暫的擺脫睡眠的困擾,但這些事情肯定不會因為小小一條項鍊而結束。
  因為蕾蒙娜在深眠中又做了個很不一樣的夢,這次來訪的人是很久很久以前曾經來造訪過並且帶給蕾蒙娜不好回憶的過客——先知以賽亞。
  不過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在蕾蒙娜都世界中驚起一絲波瀾,夢境早在她起床前就已經被藏到記憶的深處。
  當蕾蒙娜再度想起自己做過這個夢時,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後都事了。

§

  第二天還不到傍晚蕾蒙娜就起床了,這個時間比她平常起床的時間足足早了兩個半小時,幸好時月份的冰島日落時間已經低至五點,現在外面的太陽光已經開始逐漸轉紅,所以提早起床並不會對蕾蒙娜的身理上造成任何影響。
  她花了近兩個小時打理自己,學了這麼久的美容美髮終於在此刻派上用場了!蕾蒙娜為自己綁了一個法式髮辮,再加上幾條細小的辮子當作陪襯也順便做出頭髮的立體感,最後拉出些許髮絲讓整體看起來不會因為過於繁複而顯得僵硬。
  編完頭髮之後蕾蒙娜走到衣櫥前選了一件非常適合今天場合的豔紅色無袖修身晚禮服,上緊下寬的禮服剛好可以完美趁出自己的腰身和胸部線條,流線型的裙襬剛好在離地約一公分處停止,這樣的長度在穿上高跟鞋後剛好不會長到阻礙步伐也不會露出自己鞋子前緣以上。
  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地隨著晚宴的事前準備中流逝,當蕾蒙娜完全打理好自己時天色已經全暗。離開學校前蕾蒙娜想過要和奈莉說再見,但最後她沒有這樣做,就算現在天色已暗,但對於夜行者來說,現在起床還是稍嫌過早。
  坐上接駁車時,蕾蒙娜注意到司機用一個打量的眼光看的自己,這麼早就搭車離開本就是件稀奇的事,更何況蕾蒙娜還穿著晚禮服,司機這樣看蕾蒙娜也算是事出有因,或許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有學生穿得如此隆重離開學校吧!
  在接駁車上時,蕾蒙娜還因為司機的眼光暗自擔心從下車點走到冰島市中心的途中以及等待那個神秘人的途中,她會不會因為我這身衣服也引起很多和司機一模一樣的視線盯著自己看。不過蕾蒙娜多慮了,好心的司機因為這台車只有蕾蒙娜一個人乘坐,所以在蕾蒙娜告訴司機她的目的地是哈怕音樂廳之後司機非常慷慨的載蕾蒙娜到音樂廳正門口,也因此為蕾蒙娜省下了不少走路時間。
  到了哈怕音樂廳之後,蕾蒙娜發現她剛剛在車上所擔心的完全不必要,今天剛好有一齣歌劇在哈怕音樂廳上演,許多人類也穿的和蕾蒙娜一樣正式在哈怕音樂廳外面等待入場,這讓蕾蒙娜剛好可以隱藏在一群等待的人類中,與尋常人無異。
  就在長針指到十二的前幾十秒,一台黑色的捷報跑車從外環疾駛而來,停在我面前。這台車讓蕾蒙娜心臟緊縮了一下,裡面開車的人是那位神秘的M.W嗎?還是這只是另一位來聽歌劇的聽眾?
  就在蕾蒙娜這麼想的同時,跑車的車門離開了跑車本身,露出一條細縫,接著一個黑色褲管露出車外,困擾著蕾蒙娜半個多月的問題就在她眼前呼之欲出,蕾蒙娜曾經設想過很多個解答,但最後,最終這個解答卻是她想都沒想過的。
  是馬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