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體感不是五分鐘

　　稍稍遠離戰場的另一側圍牆上，有三個人站在那兒。

　　由左至右分別是汪小藍、燕雨千、汪小橘。

　　「「出現了！是『不普通』的副會長！」」

　　「不普通？」

　　小藍、小橘一人一句回答燕雨千：

　　「不要誤會，並不是雙重人格。」「也不是自我暗示。」「不是那類的東西。」「副會長，還是普通的副會長。」「但是不太普通。」

　　燕雨千半瞇起眼，實在很想抱怨妳們在說什麼東西。

　　小藍、小橘互看一眼，決定不賣關子，直接公佈解答：

　　「「迅雷落花劍！」」

　　燕雨千不知道這是什麼，但她知道這是和小藍、小橘兩姊妹使用劍法相似名字的劍法。

　　「是松雨落花劍的分支劍法嗎？」

　　「可以這麼說。」「但更像不同的劍法。」「招式相對很少。」「招式相對直接。」「並不是去蕪存菁。」「而是背水一戰。」「捨命攻擊。」「實戰上風險很高。」「但適合在比試上用！」

　　「聽起來很厲害。」

　　「哼哼，還不止如此。」「迅雷落花劍。」「認真的副會長。」「加上秘技。」「「就是不普通的副會長！」」

　　並不像是純粹吹噓，從副會長成功在妃雪師傅身邊一劍帶走傅晴芸開始，燕雨千就覺得對方實力堅強，而且那個時候她還沒有認真起來。

　　「可以問一下，認真起來的副會長，在你們四劍之中，是最強的嗎？」

　　「可以那麼說。」「也許這麼說。」「如果是一對一的話……」「二對一，應該是我們比較厲害～」「但是可以肯定──」

　　「「比會長強！」」

　　「不過只有五分鐘。」

　　「五分鐘？」

　　「體感像是三十分鐘喔～」

　　「三十分鐘？」

　　「將自身所有的氣，在五分鐘內全部用盡。」「加上『祕密』『祕密』和『祕技』。」「如果跟的上副會長的腳步，就會覺得時間相當漫長。」

　　「五分鐘。」「像三十分鐘。」「不想和副會長切磋比試。」「五分鐘。」「像三十分鐘。」「結果只過了五分鐘。」「「想要棄權。」」

　　「如果我們的劍法。」「稱作速形的劍法。」「那麼副會長的劍法。」「應該稱作音速形的劍法吧？」

　　「妹妹，人類是不會達到音速的。」「沒錯，只是錯覺而已。」「錯覺而已。」

　　兩姊妹滔滔不絕的話，讓燕雨千釐清了頭緒。

　　比快，還要更快……

　　因為是將自身所有的氣量一口氣全部用盡的招式，所以並非沒有應對方法，只要明白這點並跟著對方步調使用氣，大幅強化自己的五感與身體能力，將全身的氣在五分鐘內使用完畢，就有辦法跟上對方。

　　不過這必須要師弟與妃雪師傅能夠看穿才行。

　　不這麼做的話，五分鐘、五分鐘……

　　撐得過去嗎？

　　燕雨千不知道……

　　師弟的氣量很大，而且以他的性格來說遇到強敵第一時間就會選擇大量用氣去解決，至於師傅的話，也是屬於天生奇才型的，擁有特殊氣循環的她，比任何人都能更容易的驅使陰氣，氣量本身也很充足。

　　自己不行，師妹大概也不行，但如果是這樣的兩個人，只是純粹的五分鐘，應該是有辦法。

　　「啊，他們開始移動了。」「要跑回營舍遺址區域嗎？」「利用建築，最好別做。」「因為利用建築進行高速反彈，也是迅雷落花劍的得意之處喔。」

　　「！」燕雨千流下了一滴冷汗。

　　問題，又增加了一點。

　　『祕密』『祕密』以及『祕技』再加上『地形』。

　　對方一開始會特別的介紹「兵厝」，或許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真的，贏得了嗎？

　　現在的燕雨千，不可能告訴師傅他們她所知道的事，那是犯規的。

　　所以……

　　只能相信他們了！

　　『請務必，取得勝利。』

　　她在心裡這麼的祈禱。


＊


　　壓低身子的副會長，拔劍出鞘。

　　「雷鳴──」

　　滋滋──

　　奇妙的電流聲，同時襲向了我們。

　　鏮──

　　師傅擋下了她的劍，但並沒能阻止她的行動，她越過我們，隨即又衝了過來。

　　「好快！」

　　「尚兒！」

　　「好！」

　　面對超高速的攻擊，最好用的一式──

　　「「第五式．水火日月！」」

　　我與師傅背靠背，使出了多面向的攻擊，一面些微的移動著，看妳要怎麼進攻。

　　沒想到對方完全不打算改變方法，使用著一模一樣的招式切了進來，這一次的目標似乎是我，我用眼努力試著捕捉，但失敗了，根本看不清楚她的動作。

　　「哇啊──」

　　即便閃過了致命的攻擊，手臂仍是被畫出了一橫。

　　滴答、滴答……

　　血，流了出來。

　　「等一下，比試用的不是未開鋒劍嗎？」

　　雖說用力一點切過肌膚的話，也是會滲出一點點血，但像這樣大量的流出血來，感覺很不正常。

　　何況我可是有好好運氣強化了身體，沒有刀槍不入的等級，至少也抵一件厚棉衣呀！

　　對方是怎麼辦到的？

　　站在三十公尺遠的副會長，停了下來，用劍切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並給我看。

　　她並沒有犯規，實際上也不可能犯規，但是……

　　副會長再次擺出攻擊架式，壓低身子。

　　「第一式……──雷鳴！」

　　「普通」的設定蕩然無存。

　　現在的她，與劍完全合而為一，成為了雷電。

　　「尚兒，集中精神，增加運氣，不隻身體，五感也要！」

　　「知道了！」

　　保存體力與氣之類的，現在，無法去想。

　　對方真的相當驚人，我們必須做出回應。

　　嗡嗡嗡嗡──風切聲與電流聲，組成了奇妙的音響。

　　即使使出能夠對付速形攻勢的完全守勢水火簾盾，我們還是沒有完全擋住對方的攻擊。

　　不過情況比剛才好上許多，受到的傷明顯淺了一大截，出血只有一些，沒有血流如柱。

　　一面防禦，一面後退，我們來到了營舍區域，看看四周環境我提議到。

　　「師傅，不如進屋吧！」

　　對方速度雖然了得，但在遺跡區域裡，應該放不開手腳，畢竟破壞古蹟可是有刑責的，視野也會有死角，多少能夠限制對方行動。

　　「嗯。」

　　讀懂我想法的師傅，點頭同意，隨後我們抓準空檔，一個氣放出加速衝進了相對完整的屋子之中，在空曠的中央區域背靠著背，根據之前的經驗，對方很有可能會從窗框進來，我們伺機而動、保持警戒。

　　「第二式──雷天！」
　　
　　「什麼！」

　　只聞其音，不見其人。

　　咻咻咻咻──

　　對方就像早知道我們躲在哪裡似的，一丁點兒也沒猶豫，由門衝了進來，並利用牆面進行反彈做出立體交錯的直線攻擊。

　　噗滋──

　　大腿被割出了一道傷口，師傅的手臂好像也受了點傷。

　　「這到底，是什麼劍法？」

　　咻咻──

　　一個滑步，停在了門口之處的副會長回答了我：

　　「迅雷落花劍。」

　　語畢，副會長如同雷電的攻勢再度發起。

　　師傅說過劍法是無法呼風喚雨造雷製火的，但對方那如同產生電流的滋滋聲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有這個速度又是怎麼回事！

　　室內不行，比室外難纏，我與師傅把握機會，一步飛出屋外。

　　氣不能省，每一步都用輕功代替，對方應該也是這麼做的！

　　雖說不是交手過的對手中最快的一位，要比快，有怎麼跟都跟不上的百花教教主，但還是快的驚人。

　　精確的步法此刻沒有用處，跟不上對方就會先被淘汰。

　　我並沒有辦法同時保持快速與精確，即使是師傅要做也是有點勉強。

　　不過總算是稍稍跟上對方的腳步了，行動路徑肉眼也能捕捉到一些，仔細看，對方的步法也不精密，路徑相當單一，永遠都是直線，出劍方式也是，增加用氣量、增加用氣量，可以的，跟上對方，進行反擊！

　　刷──

　　與師傅一同揮出劍那瞬間，時間彷彿慢了下來。

　　對方，也慢了下來。

　　神奇的事，發生了，直線運動中理應無法立即變化步法的副會長，就像事先知道我們會攻擊哪裡一般，以極低角度的滑行，閃過了我們的劍。

　　她再次衝了過來，我們也再次出手，我的劍尖差一點點就能碰到她，但她一個側身完美閃過。

　　時間的流動再次快了起來，嗡嗡嗡嗡──

　　我沒辦法一直跟上她的速度。

　　師傅衝上前，替我擋了一劍，鮮血，飛濺了起來。

　　「師傅──！」

　　「不要放下警戒！」

　　她的左肩受了不小的傷，生命點數大約剩兩到三成，我也一樣。

　　不能再讓師傅替我擋刀了，試著看穿對方的祕密吧，不這麼做，感覺我們沒有勝算。

　　「難道……對方的近視是騙人的？」

　　能在急速之中閃過我們的攻擊，說不定是動態視力驚人，這樣的話……比方說用腳踢起沙子阻礙對方之類的！

　　「不行，沒有用的，對方的感知，不是用眼。正因為捨棄了視覺，才會這麼厲害。」

　　「！」

　　「氣……肯定是氣。在極高速下，肉眼是很難用的，所以她捨棄了，正因為看不到，所以對氣的感知異於常人，我們放出的氣全被捕捉了，所以對方才能這麼快速的追擊與反擊。」

　　「那要怎麼做呀！」

　　總不能停止使用氣，甚至將氣完全隱藏吧？那樣肯定必死無疑。

　　師傅笑了一下，如實的告訴我：

　　「為師──也不知道。」

　　「但為師知道的是，對方是和雨千姊比較相近的那種類型，是能對氣進行精密控制的那一種人。」

　　雨千師姐，有這麼厲害嗎！？

　　還是說……師姐的完全體就會長成這個模樣？

　　看著暫時停下動作的對方，我無法想像，畢竟兩人長得完全不像，用劍的風格感覺也不一樣。

　　明白的只有她壓低了身體，準備好了下一波攻勢。

　　我們還能再撐一個回合嗎？

　　到底……

　　該怎麼做才好啊！